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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13:在祭都的致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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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唐霓很焦虑,她站在雅雀府最高层的阳台上,洒下一把面包屑,一片乌云般的黑暗便快速降落下来,乌鸦们俯冲而下,抢夺食物,或落在栏杆上,等待着雅雀府未来的女主人亲手投喂。

唐霓看着外面的风景,平静了不少,也只是暂时的。

“明天就是齐信宴刑期的开始,等前八个刑罚结束,第九个尘烬之刑执行是在第十三天,唉,我心痒了,巴不得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唐霓把手放在栏杆上,指尖轻点,便让光滑的骨柱上长出了魇树树枝和藤蔓,缠绕栏杆上下生长,给乌鸦们留下更多落脚点。

背后正在喝茶看书的付半野带着大仇得报的笑容:“齐信宴是祭都有史以来第一个遭遇这等刑罚流程的人,他遗臭万年,我们见证历史。”

“接纳仪式也要来了,孟大人要公开我们的魔女身份,让全祭都见证我们的洗礼,以后边境的魔女都是属于祭都的了。”

杨隐礼感慨的话并未得到姐妹们的附和,她便嘟着嘴更大声嚷嚷:

“我们要被收编了,要被控制了,要缴税上贡了!我现世的财产在这里没半点用!

…我想回圣兰尼了。”

“别想了,分分钟把咱们抓回来。”唐霓摇摇头。

“我们的处境,是真的在‘边境’了。”付半野也叹气。

黎罗一直捧着手机打字传讯,没参加大家的讨论。

“你在和卡乐莱斯聊什么呢?”耳边猝不及防的声响吓得黎罗两手一抖。

然而她转过头去,只见是一根粗壮的树枝攀着栏杆绕到她身后来,而枝头尖端的花骨朵上长着一只莹绿色的眼睛。

“咳…”黎罗空口呛到,深吸一口气才把攥紧的拳头放下来,“卡乐莱斯给我拍了很多宠物的照片,让我挑…”

她翻动手机画面:“但我才知道,祭都偏好的宠物都是深色的鸟,所以他拍给我上百张照片都是各地种类的鸦、雀、鸮,还有雕…我猜这个潮流是被你未婚夫带起来的。”

唐霓抬眼一看自己身边密密麻麻的乌鸦:“哦,那我给他说说,这里真不如现世,万物都可以当宠物,至少学学我以前长大的地方,养养熊和鳄鱼嘛。”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黎罗汗颜,放下了手机,不再考虑养宠物了。

“等齐信宴的刑罚结束,我们就在现世留个死亡证明,安顿在祭都了吗?”黎罗把话说了回来却让整个阳台鸦雀无声。

“…还能有别的选择吗?”半野耸耸肩。

“我以为你和卡乐莱斯关系变好了,你会愿意留在祭都,再者,魔女们都算被软禁在祭都了,我们还是生活条件最好的四个…”唐霓小心翼翼地询问黎罗,再把目光放向其他女孩。

“嗯…没事,我只是感慨一下。时间久了,我们会在这里有归属感的,对吧。”黎罗笑笑,藏着她的心事。

不过问句一出,她们四人都低垂视线,盯着手中的书或杯子,默默喝着不合口味的茶。

—————————————

黎明已至,依照祭都接纳外灵生物的仪式,召唤魔女的代表,让四人身穿素雅的白裙迎着幽绿色的星光,排成一列走过一条铺满金色碎骨的道路,来到冥河岸边。

黎罗走在最后,充满了惶恐和犹豫,她能感受到河中隐藏着的巨物正在缓慢地翻身,似乎在等待饵料降下。

墨绿的河中有人鱼游过,下扎潜入,随着拍打水面的响声,八条油粼粼的尾巴浮出了水面,叠靠互搭着围成一个圈,仪式实施者也是安保者的【冥河妖】已准备就绪。

再等等,魔女们就要跳入这圆圈中心。

“听说冥河水很苦,比中药还苦,比毒药更毒,比油还浓稠…”

黎罗所说的,是从卡乐莱斯那听来的,而回头一望,卡乐莱斯就在不远处站在孟帝元身边。

嗯,那两个男人看上去比魔女们还要紧张。

“进去泡一会,就能出来了,死神使者就会给我们献花,让我们更衣换上礼服,分配新的住宅,我们就是祭都的正式子民了,不用再躲躲藏藏的。”

唐霓所说的,是从孟帝元那听来的。扭头一看,帝元居然撇开了目光,不敢对视。

“我不喜欢这个仪式!好恐怖啊!我水性不好!要是淹死在冥河里我也会变成那些丑人鱼还是要抓交替啊?”杨隐礼两腿一弯就要倒进付半野怀里。

黎罗的呼吸也愈发急促,可不管她看向四周何处,都是一双双回盯过来的眼睛,针刺般,烙铁般落在她全身。这不是她的地盘,脚踩之地也是一块偌大的砧板。

只能寄望于她们都乖乖听话,还有一两个可以信任的死神使者在场,那刀子还不至于落下。

跟随引领,魔女依次跳入冥河的中心,人鱼承接住她们,扒开黏在一起的礼礼和半野,扼制住不断撩起湿发的唐霓,将黎罗想要搀扶的手推开,让她们分离开来浮于水面。

某种长号的乐声响起,她们发现冥河圈四周十二个方向都站着拿咒语书的使者,他们手拿着点燃的大把草药,白烟随风飘飞,魔女们的奔腾不息的心境才终于渐渐平静。

他们用双手共同画着阵符的一半构成完整的圆形阵符,齐声念诵咒语,随后退后一步。

翻开的咒语书燃烧了起来,瞬间十二本咒语书中燃烧的紫红鬼火向两边移动和其他书籍联合燃烧呈圆形的火圈。

见此状,谁不会害怕,魔女们不禁面对面聚拢在一起,紧握着对方的手,紧闭双眼,不敢看或听。

而在冥河的水突然变得滚烫之时,她们的头顶就被浇下来源源不断炽热的绛紫火焰骤然盖住了脸部和水面以上的身体。

“啊!——”

魔女们在包围圈中纷纷尖叫起来,求生欲让她们冲撞向四壁,却被冥河中的人鱼一个甩尾阻拦。

“忍一忍,过程必然有些痛苦…”黎罗想起卡乐莱斯对她打的预防针。

“这个流程操作为的是什么,洗礼能把我们的混沌的魔女能量洗掉吗?洗得和我的重生泉一样干净?”黎罗这样问过。

“不是,这是一个臣服归顺的考验。”卡乐莱斯眉间紧锁,眼神甚是柔软,他想抱住黎罗给她鼓励安慰,可唯恐这个举动会和这场仪式一样让她感到不适和抗拒。

“抱歉,我们不能逃过这场仪式,也请放心,你们一定都能安然渡过。”

被红焰包裹的四个人形渐渐在火池中动摇了,痛苦让她们不再祈祷,只有愤怒。

可她们的手并没有伸向前方,向任何一个祭都使者求助,而是在这片灼烧紧紧拥抱着彼此,这片赤红的河流中,她们的心只归自己。

“这不对啊…”黎罗心头生出一个念头,让她的情绪比祭都鬼火更加炽烈。

历来的女巫清洗所受的惩罚都是火烧,让无情可怕的高温将她们的肉体摧毁殆尽。行刑者听着那生命终结的惨叫,看着炭黑的残骸,唾弃其灵魂,也毫无愧意。

虽然仪式中的鬼火不会给她们留下伤口,可死神使者们想看的根本不是她们所谓的臣服归顺的心,而是将她们拉到万众视野中有心为之的侮辱。

火焰渐渐熄灭,人鱼们分开鱼尾,并游上水面,瞬时从口中喷出冥河幽绿的冰冷的河水,让其敲打在还再发烫的水面发出滋滋滚烫的烟起声,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完成了!”一直注视冥河内状况的卡乐莱斯想直接冲过去将黎罗抱出来。

可身体刚有起势,就被孟帝元肩膀上的乌鸦伸展的翅膀拦住,摄政死神并未转身,而他扭头看去的方向也不是冥河,而是使者们的观众席。

也在那片人群中,卡乐莱斯寻得一丝嘲讽的笑声。

他明白了,即便通过仪式,魔女无害也无错,祭都依然不欢迎异类。

“呼…”水花猛然从冥河飞溅而出,划出弧形的线条,散发莹莹光泽的长发彻底湿透,甩起落在肩头和背部,三位魔女先后都钻出了水面。

紧接着水下出现了光点,黑金色的魔角拉开了迷幻的倒影,黎罗像融入了冥河的女妖,从涟漪不断的水面下缓缓浮出,黄金的眸子犹如双月,展露愤怒的狠色。

她蓬勃的力量在她从水中站起时一瞬渗入在场所有死神使者的感知力,令人眼红,让人炫目。

黎罗咬着牙,忍耐着此刻所有的冲动,侧目一瞪,愣在原地的侍从这才急忙上前。

他们纷纷包围了每一位魔女,即刻念动咒语,发丝被迎面的风撩起,她们光洁的双腿也被扫去了一切湿润的水气,白裙撤下的瞬间,礼服接上裹身,回身一转,赤足穿上高雅的鞋袜,她们优雅地回到了岸上,犹如涅盘的凤凰,初次现身的美人鱼。

——魔女的美丽惊艳四座。

孟帝元赶紧带头鼓掌,卡乐莱斯也保持着礼貌的笑容暗暗用力鼓掌,观众们也才回过神来,稀稀拉拉地跟随,渐渐入耳,终于让人有了些许心安。

“这样就好了,以后都会好了,是吧…”唐霓小声说着,看向身边一排脸色并不好的姐妹们。

杨隐礼一阵咬牙切齿:“齐信宴一定要比我们这场仪式痛苦千百倍,不然咱们白被火烧了…”

“是我的错觉吗,他们看上去,还是不友好…”付半野注意到了观众们的表情。

剩下的,就是按照流程宣誓,依照祭都条律接受安置安排。

黎罗的神色愈发黑暗,也不露笑容,连卡乐莱斯站在她面前赠予她献花,她也只是僵直着胳膊接下,一切言语都表达在嘴角处克制下的厌恶。

“霓霓,你去哪?”“黎罗?”仪式散会,两人一前一后呼唤着魔女。

可四人没一个扭过头来,她们正激烈讨论着:

“刚才司仪说什么,我们分配的住宅都不在一起,也和普通死神使者是一样的宿舍?”“魔女的集会也被否定,不允许在祭都集中会面了。”“我们真的只有接受的份?”

“我们先去看看乐子吧,这会齐信宴正在受刑呢。”

黎罗早已不在意这些安排,随手把手里的花丢入了冥河里,高跟鞋踢开前方的石子,大步迈开,裙摆飞舞。

是啊,至少当下还有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唐霓也扔了花,包括礼礼和半野,几人立即跟上,并排走向仇敌最后的刑场。

孟帝元和卡乐莱斯两人看着暂且拥有自由的魔女们头也不回地走了,对视一望。

“她们不喜欢祭都。”卡乐莱斯意识到黎罗对他心生了嫌隙:

“可她们要是在我们的庇护下在祭都完全自由散漫,不受管控,迟早会出事。”

他看向天空:“死神大人醒来之后也许会和我们做完全相反的抉择。”

“这里没人打心底接纳,但接纳仪式已经完成,她们已经是首批入驻祭都的魔女,死神大人要怪,只能怪我们身上,我们扛好,哄好,接下来还有大事要做呢。”孟帝元似乎早有预见。

“可能我们还来不及哄,等她们亲眼看到齐信宴尘烬后就准备跑了。”卡乐莱斯最担忧的就是这个。

“黎罗魔女我不知道,但唐霓肯定会和我一直住在祭都雅雀府。”孟帝元依然有他波澜不惊的信心。

“…凭什么。”卡乐莱斯眯起了眼,不服地斜看着对方。

“我的老婆不喜欢祭都,我就把这里变成她会喜欢的祭都。”

卡乐莱斯就更不服了,说得简单:“你行?”

“我太行了。”孟帝元拍拍好兄弟的肩膀,给他一个耐人寻味的挑眉,转身踩上了座驾,直接回家。

—————————————

入夜,黎罗坐在书桌前绘画,杂乱的思绪让她笔下的形状扭曲,不得不反复用橡皮擦拭,而焦躁让力气也失控,铅笔笔芯扎在画板上断地粉碎。

敲门声礼貌且沉稳地传来,黎罗猜是卡乐莱斯,便撒气道:“我睡了,别闹我!”

而房门却直接打开一条缝,孟帝元再次敲敲门:“打扰了,黎罗魔女。”

“孟大人…”黎罗从椅子上起身,“唐霓不在我房间。”

“我有话对你说。”孟帝元的手中的烛火和白天的鬼火一样跳动着,燃烧着,照着他的下半张脸,诡异至极。

“请进。”黎罗挥手,不远处便拖拽而来一张椅子。

“嗯,丝幽花养得不错。”孟帝元一进门便闻到无尽的花香,“看来得劳烦黎罗魔女浇几天水了。”

“嗯?”“边境突然传来消息,齐信宴还有一支军队未被剿灭,数量庞大,唯恐攻进祭都劫囚。

卡乐莱斯亲自带兵讨伐去了,这段时间不在,我也第一时间派最好的兵力去守狱了。”孟帝元回应道。

“…哦。”黎罗深皱着眉头,应了她的担忧,不到齐信宴尘烬的一刻,她都无法安心。

帝元轻笑一声,聊起仪式之后魔女们的去向:“你们去过齐信宴的刑场,但什么都没看到,直接返程了,是吗?”

提到这事,黎罗的焦躁又浮现在脸上:“是…”

去刑场时,能闻到一路的血腥味。某种巨物造成的振动声能撼动山河,天地都在摇摇欲坠。

渺小的魔女站在刑场之外,只知道低洼之地下,就是齐信宴执行酷刑的地方,可看台上围了太多观众,没有她们能落脚停留的地方。

甚至和接纳仪式的氛围不同,明明这里是折磨人的刑场,祭都子民却愿一睹昔日摄政死神沦落至此的境地,并为他呐喊声援。

红血色的骷髅手握斧头迈着沉闷的步伐,停在了远观刑罚的魔女面前:“离开这。”

黎罗缓缓抬头,和那些拥有人形的死神使者相比,这位祭都的处刑者就太狰狞了。

那是只看一眼,就只会在人眼中刻上“死亡”意义的恐怖。

“可疑之人,不能靠近罪人。”

骷髅逼近,他两米多高的体格,宽大重型的骨架间,只有浸染透了的深红,似乎,那些血液都在他一览无遗的躯体内逆流着,看他每说一个字,齿间都蹭蹭冒着紫红的火星,这是绝不能惹的生物。

“我们是归顺祭都的魔女,已通过接纳仪式,为什么要我们走,祭都子民都能旁观此刑罚。”

“魔女?”“魔女还敢来这!就是你们把齐大人害成这样的!”

“该受这些刑罚的是你们!”“蛊惑一个摄政死神,再害死一个摄政死神,促成这样的大阴谋还当全祭都是傻子呢!”

看台上的死神使者们感知到了那股来自遥远边境的能量,一瞬激发他们的战斗欲望。

在聚焦而来的恶意和毫不留情的阻拦中,魔女们无可奈何只能退后。

黎罗的表情像是见了蟑螂窝:“个个活久了,脑子不长,还退化成了弱肉强食的兽,不过也不奇怪,因为所有死神使者都当过悲惨活着直到死去的人。”

倾听完她的想法,孟帝元笑而不语,倒是先来到黎罗的桌前,看到了她那厚厚一摞画纸,唐霓、礼礼、半野,还有卡乐莱斯。

目的自然是给每个人上一道保险,她想全力运用她的能力。

然而孟帝元命令道:“黎罗魔女,别再画了。”

“为什么?”“魔女入驻祭都,迎来的这么多歧视偏见,也许会持续百年,好几百年,也很遗憾,你们接下来会遇到的,不止这些困难。”

黎罗本想再靠深呼吸调整情绪,但她直接哽住,屏气间望着对方,眼底都是不甘和委屈。

“你的画作,能让你回忆起转世尘封的记忆,即便用咒语删除了记忆,你也能恢复,随着魔角的成长,你甚至能复活尘烬的灵魂。

这种能力,是越级的神,会规律之外的破坏者,这种强大的力量,不会只是让你动动手指就能随意运用的,是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孟帝元尽力保持语重心长的姿态。

“谁会让我付出代价?代价是什么?”黎罗不明白,“我不用献祭金钱或人命,我没有一瞬间老去,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杨隐礼她们只要我能救,我能做到,我就一定会这样做。”

“这么说吧,我们俩有几个共同点,都和朽魔有几千年的牵绊,也有各自的天赋力量。

我,能无数次从尘烬虚无里活过来,就算朽魔把我剁碎,把我撒进海里,把我烧成灰,在我身上试验上万种死法,我也能活过来。”

“…这怎么可能…”黎罗开始打量起孟帝元,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是个幻影。

“即便我在世上消失了,也是我在虚无门口沉睡,在梦里会随机出现一个影子,也就代表一条生命,他当即就会以我那次的死法而消失。

而我,会得到他的全部寿命,重新出现在世界上。

朽魔曾经以研究我为乐,到最后,他是烦了,也可能是怕了,也许某一次我的尘烬,是会抓到他的影子,让他替死。于是,我活着从他的蛛网上掉下来了。

那你明白我的代价是什么了吗?”

“让人替死?”黎罗难以想象这种状况的发生,眼前的不死者会经历多少可怕的事…

“为我替死的生命,也许是个刚刚过上好生活的父亲,也许是个和病魔坚持斗争多年的癌症病人,也许是救下千百条命的英雄,当然,也可能是十恶不赦逃匿许久的恶魔。

这是我内心会背负的代价,也是会和宇宙共生下去的诅咒。”孟帝元也释然地笑了,“这也是我自信的缘由,我不怕尘烬,死亡的疼痛,没人干得掉我。”

“…居然是这样…”黎罗此时看向她的画作,依旧留有疑惑。

“你的力量与我类似不是吗,用画作上的笔墨重建了尘烬的灵魂和记忆,能画万物,就能救自己和他人。

看似只会花费一些时间成本,可也许,这份代价是记在你还未到来的因果业力中呢?”孟帝元深邃的双眼似乎已经窥探到命运的尾端。

“若是自己受这份代价,我们还能沉下心接纳。可如果,你笔下的人,无法承受他们复活的代价呢?”

这句话,仿佛戳到黎罗近些天所有不安的源头,她一身冷汗从脆弱的后颈传达至她握笔的指尖:“孟大人…别说了…”

“我以前也曾想,如果我某一次尘烬是真的彻底尘烬,我不再留存有一丝意识,不再有影子飘在我眼前,我再无活下去的欲望,是否就真的结束不死诅咒了。

那我问你,如果你为了让朋友们无惧灭亡,给每个人画下百幅画作,可是,这一张张脸,却没能变成真实站在你面前的人,你会怎样?”

“不会的!”黎罗猛然起身,小心翼翼地收起了桌上的每一张画,将它们放进防水的画册里,再锁进了抽屉中。

孟帝元知道他该适时离开了:“我只是给黎罗魔女做友好的提示,作为生命漫长的鬼神,首要就是别让自己疯掉。

鉴于你所经历过的事,你明白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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