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好人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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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宝珠双手揪着补了几个补丁的裤子，低着头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袁玫于心不忍，温舒宁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袁玫鼓起勇气：“同志，你有难处的话可以找妇联，妇联的同志会帮你。”
白宝珠抬起头看着温舒宁：“你也要我走么？”
温舒宁忍下看傻子的眼神，幽幽叹口气：“大姐，你不是我的同学也不是我的亲戚朋友，总不能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就要养着你吧。
谁家都不富裕，粮食也是定量的，自己都吃不饱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你一顿就吃了我和我妈两顿的量，我们晚上只能挨饿，明早的早点也没了。
你是我家的亲戚我还能吃下这个亏，问题，你不是，我们省下这两顿已经是做了大善事。
如今走亲戚都要自带的粮食，像我们这样善良的人已经很难找了，你说是不是。”
白宝珠裂开了，原来，她们的善良就是这种善良。
“走吧，我们送你去居委会刘阿姨家，她会通知妇联的同志送你回家。”
想住她家，门都没有。
温舒宁和袁玫一左一右的扶着她，白宝珠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为什么这对兔子般的母女和书里描述的不一样。
难道是因为她穿越的缘故。
“呦，小袁，你家又来亲戚了？瞧着样子快生了吧。”赵奶奶诧异地问道。
白宝珠的肚子不大但已经往下坠，胎儿入盆了，生过孩子的人都知道，她这情况用不了多少天就要生了。
“不是，不认识，晕倒在我家门外，我们能力有限，除了给她吃顿饱饭也帮不了什么，她又不愿意回家，只能去问问刘阿姨该怎么办。”
赵奶奶点头：“你们做的很好了，换做别人怕是连碰都不敢碰，直接找街道办的人来。”
白宝珠：说好的淳朴呢。
白宝珠不是妇科医生，但偏远山区的医生基本就是全科医生，就没有不会的，她知道自己这些天就要生了。
要是送回农村就只能在家里生，她想想那个脏乱的家就心里发寒。
不要，她不要回去。
白宝珠突然痛呼一声，满脸痛苦：“好痛。”
双手突然死死地抓着温舒宁和袁玫的手。
温舒宁被她抓的生疼，此刻也顾不上疼了，一只手捏住她的手腕。
赵奶奶哎呦一声：“不会是要生了吧，那得赶紧送医院。”
袁玫心里也是紧张不已。
号完脉温舒宁心中冷哼，对白大姐赖上她的决心表示佩服，连这种谎都要撒。
“放手。”温舒宁使劲掰开她的手，手背上赫然是几个血口子。
“你这人怎么回事，给你煮了糖水鸡蛋，我家的饭也让你吃完了，不让你住家里你就恩将仇报掐我。”
温舒宁是真生气了，你说你装要生了就装吧，把人手掐几个口子就太过分了。
要不是还想稍稍维持一下人设，她都想破口大骂一顿。
赵奶奶也惊呼一声：“怎么抓成这样了，这么漂亮的手留了疤就可惜了，得去医院消毒上药。”
赵奶奶一看白宝珠又穷又狠，压根不敢靠近，她一把年纪了，万一伤着自己，遭罪还得自贴医药费。
那岂不是亏到家了。
袁玫看女儿手上流血，心疼。
外人再如何又怎么比得上她女儿，她也不想管这女人了，可白宝珠死死抓住她，她就是想甩开都不行，对方挺着大肚子她也不敢太用力。
白宝珠心里一虚，她没多用力啊，怎么就出血了，一边哎呦的叫个不停一边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温舒宁瞟她一眼，把袁玫从她手里解救出来。
袁玫手上只有一些红痕，不严重，温舒宁眯了眯眼，看来是专门针对她了。
狗改不了吃屎，白宝珠的红眼病真是几辈子都改不了了。
以前是见不得她医术比她好，动不动就在领导面前给她上眼药，背地里没少抹黑她。
现在是见不得比她皮肤比她好？
若是原身，这个亏吃了还会把她送医院，可惜她不是原身，给她吃顿饱饭还是看在老乡份上。
这一爪子下去，老乡的情谊也没了。
“妈，我们去找刘阿姨。”温舒宁拉着袁玫快步走出巷子，直接不管白宝珠。
白宝珠傻眼，大声喊道：“别走啊，我真的不是故意。”
话音未落，肚子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骇，白宝珠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肚子惨叫着靠着墙坐在地上，随着阵痛叫的声嘶力竭。
走了一天的路，前面又生了三胎，这一胎八成是要急产了。
赵奶奶在几米外，瞅着她下身流出血水，心里也是一紧，连忙喊人出来帮忙。
转头对白宝珠劝道：“哎呦你别喊，留着点力气，别力气用光了孩子生不出来就麻烦了。”
白宝珠没生过孩子也知道生产时不能大喊大叫，实在是太疼了，她控制不了自己。
巷子里的街坊门从家里出来。
女人们见状把男人和孩子都赶回家。
赵奶奶：“看情况送医院也来不及了，大伙儿都搭把手。”
人命关天，这时候也顾不上其他了。
几个老阿姨把自家不用的床单拿出来围了起来。
温舒宁和袁玫去刘主任家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就没再管，去附近的医院处理伤口。
她的痛觉神经真不是一般的强，指甲抓伤本就火烧火燎的痛，消毒时更是疼得眼泪长流，引来护士的一顿嘲讽。
她也不想的，泪腺发达控制不住。
那一刻，特别想把白宝珠那个神经病按在地上摩擦。
“妈，好人难当，我就不该让带她回去，一会儿见着她别搭理她。”
袁玫心有余悸道：“不理。”
袁玫只喝了半碗粥，这时候国营饭店也关门了，只能回家再做。
母女俩回到的巷子，昏黄的灯光下，地上一大滩血，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温舒宁大惑不解，难道她的医术退步了？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袁玫心里发虚，毕竟见死不救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没事，大家不会袖手旁观，应该是送医院去了。”
赵奶奶从屋里出来说道：“你们刚走没多久就见红了，送医院也来不及，就在这儿生的，不到半小时就生了，那个兵荒马乱呦，生的太快胎盘下不来，血流个不停，送医院去了。”
温舒宁瞪大眼：白大姐真够倒霉的。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