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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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不行，至少三杯。”曹真讨价还价，在武艺这方面，他有自信拿捏曹丕。
小时候别人都是文武并重，唯独曹真一看书就脑袋疼，把看书的时间全练了枪。
加上这么多年跟老曹南征北战，他都是冲在最前方的那个，因此他的枪法可是从血与火的沙场里提炼出来的。
“好。”曹丕也同意下来，这时候都是粮食酿酒，稍微有点酒量的都能喝不少，对于他来说更是与解渴一样。
“走。”
两人走出营帐，身后夏侯尚也对此战感兴趣，便跟着走了出来。
“子丹，用出你的全力。”
曹丕没有退路，他在这个满目皆是敌的世界，唯一能做的只有提升自己，而能快速提升自己的方法，在曹丕的理解里只有一条，那就是失败，从失败中成长。
“好，你可注意。”
曹真大枪很随意的一摆，曹丕眼前便出现了十几个枪尖，这是把枪使用到极致才能出现的画面。
曹丕同样摆动大枪，但是却没有曹真一般潇洒。
“看枪。”
曹真一枪扎来，曹丕看到枪头向下，连忙架枪想格挡，但是曹真的枪尖突然变了方向，稳稳的停在曹丕哽嗓咽喉处。
“你输了，喝酒。”
平淡的声音中，曹真收回大枪。
曹丕也没有耍赖，干净利落的拿起夏侯尚已经斟满的酒盏一饮而尽。
“哈哈，痛快。”
曹真同样连饮三次。
“再来。”
大枪再次扎来，这次曹丕从失败中汲取了教训，连忙挪动脚步躲过枪头，然后反手一枪去扎曹真前心，曹真同样躲过。
渐渐的，营门前汇聚了许多曹军士兵，日常的操练完毕，他们也有些无所事事，听到这里有人斗枪，都赶来观看。
一坛酒见底，夏侯尚从营帐中又拿出两坛。
从一回合，两回合，曹丕渐渐的能挡住了曹真的攻势，两人喝酒的频率也在变慢。
曹丕自己知道，这不是他的武艺在进步，而是他正在把这具身体多年所学融会贯通。
划，拿，崩，把，压，窝，挑，盖，打，扎。
曹丕的大枪使用越来越快，曹真也不甘示弱，渐渐拿出了真本事，他们的身体周边刮起微风。
周围汇聚的曹军将士越来越多，旁边的夏侯尚手痒难耐，也抄起一条大枪加入战斗。
…………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曹丕对大枪的使用越来越得心应手。
邺城里的审配有点坐不住了，终于组织了一次突围，但依靠漳水之便利，曹洪把他挡了回去。
这天，西边战报传来，曹操拿下毛城，彻底切断了上党郡到邺城的交通要道。
这个消息很振奋人心，但是曹营内部的人都不觉奇怪，一座小县城，凭曹操的本事，出其不意拿下它本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涉县县令很识时务，在听到曹操拿下毛城的消息后，便看出了大势已去，立马给曹操递来了降书顺表。
曹老板也很豪爽，大笔一挥，封候。
接下来便是邯郸。
邯郸的进攻更加顺利，因为它旁边有更识时务的人，在曹操大军还没开到之前，易阳县县令率先举起了白旗。
这样一来，邺城瞬间变成了一座孤立无缘的孤城。
它西面，北面，南面全成了曹操的地盘，唯一能来救援的东面袁尚，曹操也给他步下了天罗地网。
回到大营的曹老板很高兴，破例召开表彰大会，着重夸奖了涉县县令与易阳县令的识时务。
他要放出风去，只有跟着他曹老板干的，才能吃香喝辣。
…………
与曹军通宵达旦庆祝截然相反的，是邺城。
当清晨第一束阳光撒进邺城。
审配再一次被肚子的咕噜声叫醒，他强忍着腹中饥饿喝了一口清水。
自从曹操引水灌城，审配就下令邺城军民粮食每日粮食减半，而他自己更是减到三成。
现在的邺城与世隔绝，他也不知道外边怎么样了，这场与曹军的对耗战什么时候能结束，如今审配心中也没有了底。
“来人。”
审配冲着门外叫喊，立马进来两个亲兵，都是面有菜色，看样子也是好些日子没有吃饱饭了。
“我们还有多少粮草？”
“别驾，还够吃半个月，您昨天刚问了。”
亲兵对于城中的情况似乎比审配更熟悉。
“是么？我睡糊涂了。”
审配表面上很镇定，但他心里明白，这不是自己的记忆力下降，而是连日来的饥饿让他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城外曹军有何动静？”
“昨日晚间，曹军似乎有什么喜事，欢呼雀跃了一整晚，从曹营中隐隐有肉香飘来，守城将士好像有些怨念。”
“坏了，我邺城危奕。”
审配脸上终于闪过慌乱之色，心中浮现出一丝怨念，他怨袁尚怎么还不拿下袁谭？从去年开始，这都打了有半年多了，再打下去，邺城恐怕真的要保不住。
“将城中百姓的粮食再减半，不参与守城的官员和兵卒粮食减至三成。”
审配咬牙切齿的再次下达了命令。
“这……”
亲兵有些犹豫，他们明白，这条命令传达下去，邺城里的百姓必将哗然，迎接他们的，肯定是审配血腥镇压。
而他们还不知道要守这座暗无天日的城池多久……
仗着审配平日来对他们的宠幸，一个亲兵仗着胆子说出了心中的话。
“别驾，邺城难守，不如降了曹操吧。”
“住口，主公待我不薄，你安敢说出如此诛心之言，来人，拉下去，杀。”
令亲兵没想到的是，审配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要大的多。这次再没有人敢劝审配，立即下去执行命令。
…………
另一边的曹营当中，曹操也收到了一则消息：袁尚要提兵回来了。
不是因为袁尚打败了袁谭，而是他也收到了邯郸、涉县失守的消息，这迫使他不得不往回走。
打不死袁谭，他可以修整兵力再战，但是如果大本营丢了，那自己将彻底完蛋。
中军大帐里，曹操再一次召集众将。
由于曹操的归来，曹营的风气明显变好，起码曹洪不敢三天一小饮，五天一大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