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草原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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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虑良久，曹丕心中有了下一步的战略，现在他需要吸收更多像呼揭这样弱小的部落，慢慢把势力壮大。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查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少食物和人口。
由于牧民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生存，所以这种事除了需要收税的部落首领知道，别人不得而知。
“呼揭，你们部落现在还有多少人口？还有多少牛羊？”
说起这个，呼揭单于先是一阵落寞，但立马站了起来，似乎想起曾经的贵族生活，他高昂的声音显得很激动。
“伟大的狼主，我曾经也是强大的匈奴单于，那时候我有二十多万人口，数不清的牛羊，每天，我都醉生梦死，享用着无数牧民的供奉……”
呼揭单于越说越激动，几乎要从出生那一日开始讲起。
曹丕脸色一冷，出言打断了他的话：“闭嘴，我不想听你的光辉历史，我只想知道，现在好比丧家之犬一般的你，究竟还有多少家底？”
“呃……三百户左右？牛羊应该还有不到一万吧？”
“呵，也就是说，短短数年，你被呼韩邪和郅支打没二十多万人？你是废物么？”
曹丕的话一丁点面子都没给呼揭留，让呼揭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想起这几年的经历，慢慢把拳头握紧，痛苦中夹杂着恼恨。
“都怪那呼韩邪和郅支，本来我们已经签署了停战协议，本来，我可以纸醉金迷的享受完后半生，可他们背信弃义，突然对我发起了进攻，我的牧民和牛羊全都依附他们。”
曹丕没有去管呼揭那点破事，他继续问道：“那你的人现在何处？”
“都在弹汗山里藏着，那里还有我二百部落勇士，他们负责保护妻儿。”
“叫他们都出来，还有，把所有的牛羊马匹也一并带出来。”
“啊？”呼揭一惊：“伟大的狼主，他们都是穷人，牛羊多的牧民都依附了呼韩邪和郅支，我手下这点人，是因为缴纳不起每年的供奉，才跟着我跑出来的，这点牛羊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如今寒冬将至，您……”
呼揭还想往下说，曹丕的眼神渐渐不对劲了，他的手也不知不觉间放到了剑柄上。
“如何行事，我还用你教么？”
“是。”
呼揭不敢再辩驳，只能让儿子和孙子去弹汗山带人。
…………
趁着乌厉温敦去带人的工夫，曹丕继续问呼揭：“这附近可有小一点的部落？”
“有，再往北走，是休屠王的部落，他依附于蹋顿单于，他的部落也有不少牛羊和牧民。”
“哦……”曹丕点了点头：“就拿他开刀，明日，你去他们部落要牛羊，不管他们给不给，你都要生起是非，听明白了么？”
“是，伟大的狼主，我明白了。”
呼揭现在总算有点摸清狼主的性格了，在曹丕麾下，所有人的生存方式只有一条，那就是听他的命令，不能有半点犹豫。
…………
弹汗山很大，游牧又居无定所，所以找起来很麻烦，一直等到晚上，乌厉温敦才带着一大批的人和牛羊回来。
这个时候，曹丕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看着满地的牛羊，他终于笑了起来：“杀牛宰羊，准备开饭。”
这些天他一直啃的是行军的肉干和干粮。
吃起来枯燥无味，除了能顶饱之外，几乎一无是处，甚至有些干粮在怀里捂的时间长了，还有一股汗味。
但如今有了这些牛羊，曹丕终于不用再吃苦涩的干粮了。
对于杀羊这方面，游牧人比曹丕更懂，这方面不用曹军插手，他们自然会挑选比较肥美的羊来开刀。
时间不长，草原上升起一堆堆篝火，羊肉的香味也缭绕在众人鼻尖。
乌厉温敦掰下一只肥美的羊腿，灿笑着送到曹丕面前：“狼主，请您享用。”
曹丕接过羊腿，狠狠在上面咬了一口：“嗯，香，大家一起吃吧。”
看到曹丕开动，他手下的三百曹军和呼揭单于祖孙，也开始享用面前的羊肉。
而其他的牧民则是从怀中取出肉干慢慢的啃了起来。
曹丕一愣，看向乌厉温敦：“他们不吃么？”
乌厉温敦用手背粗糙的抹了抹嘴，开始向曹丕解释：“狼主，我们的牧民跟中原人不同，这些牛羊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宰杀的，一般情况下，只有死去的牛羊，才能作为食物。
尤其是现在即将过冬，这些牛羊，有一些要用来繁衍，有一些则要拿去换过冬的干粮，如果冬天有大雪覆盖，甚至还会饿死冻死一些，所以，别看现在牛羊很多，但过了隆冬，这些羊便会所剩无几。”
“是么？”曹丕对草原的情况并不甚了解，他还一直觉得奇怪，有这么多牛羊，怎么还会缴纳不起呼韩邪的税？
现在看来，牛羊的数量，要和牧民维持平衡才好，曹丕心中想着，两眼之间却散出淡淡的杀气……
曹丕站了起来，面相所有人：“传我命令，今日杀牛宰羊，供大家畅快一番，明日，我会带你们去掠夺更多的牛羊回来。”
草原上的法则，无他，弱肉强食而已，强者，可以占据最好的水源，坐在王帐中尽情歌舞，而弱者，只能像如今的呼揭一样蹲在野外啃肉干。
曹丕自认为不是弱者，所以，他才不会去管自己有多么浪费，因为那是属于强者的权力。
“哦……”
听了曹丕的话，所有人都欢呼起来，他们之前还对这位新任的狼主持怀疑态度，对他中原人的身份有些敌意，但现在，他们有些接受这位狼主了。
一只只牛羊发出惨叫，篝火上升起漫天的肉香，有一对对男女开始围着篝火跳舞唱歌，不过他们唱的不是汉语，曹丕没有听懂。
呼揭敬佩的看了曹丕一眼：“狼主，他们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呵，是么？”曹丕冷笑着摇了摇头，他当然懂得，一味地施压并不会让所有人臣服，适当的给手下一些甜头，他们才会拿出全部力气为自己卖命，况且……
让他们大吃特吃，看似是恩典，实则他们消耗的是自己的东西，一旦牛羊消耗完，他们便没有了退路，只有跟着曹丕才有一线生机。
曹丕从地上拽起一根草，看着它在空中随风摇摆：“当你被连根拔起的时候，你就只能靠我给你输送营养，才能存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