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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首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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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江森冷的笑顿时化作怒色,一双锐利狡黠的眸子更是钉子般死死地盯着苏婉清双眸,冰冷的指尖甚至已刺入其掌心,手背青筋暴起,手指关节也“噼噼啪啪”地作响,好似此刻只有将苏婉清撕碎,才可解其心头之恨。

享誉武林江湖的《武林志》有如下记载:

“弯刀如月”柳月江,福州人氏,出生不详,父母不详,十七岁出道江湖,凭借着九九八十一路“冷月流星”刀法,历经大小数百战,二十一岁便已成名于江湖。

少林铁臂神僧,孤儿,身世不详,自幼在少林寺长大。成名绝技:铁壁神拳。一双铁臂坚逾百炼精钢,一拳竟可将锅口般大小的石柱击得粉碎,曾在一夜之间拔除了太行山七十二座匪寨,擒拿住“太行三十六雄”,《武林志》名人榜排名第一十二。

武当木道人,襄阳人氏,父亲原为中原镖局镖师,母亲原为中原镖局总镖头司徒刚之爱女,三岁习武,十岁做中原镖局趟子手,十三岁做中原镖局镖师,十五岁家遭变故,投入武当门下,十七岁一人一剑灭金刀门,杀死金刀门门主诸葛庐。一套自创的“武当君子风”,剑法犀利、诡变,曾力战七大剑派掌门,南七北六十三省的江湖名门好手,也不知有多少曾败在其君子剑下,《武林志》名人榜排名第一十四位。

正月初九,黄鹤楼。

比武双方:柳月江、木道人。

结局:木道人败,剑断,失去右臂。

九月初九,襄阳城外。

比武双方:柳月江、少林铁臂神僧。

结局:少林铁臂神僧败,其左手拇指断。

“人怕出名猪怕肥。”柳月江成名之后,有江湖好事者挖出了他的许多秘密来,其中有一件事,竟使得他声名俱损。

原来他败坏伦常,竟娶了自己的师父为妻,惹得江湖中人为之耻笑,更将他视作是武林异类。

他平生也最恨别人提及此事。

据说有一次,他最要好的朋友在喝完酒之后,当他之面无意间提及了此事,事后,他竟将这位朋友全家杀了个精光,甚至连朋友家里一个三岁的小姑娘都未曾放过。

苏婉清忙避开了柳月江钉子般的目光,虽顿生怯意,却依然冷笑道:“果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真叫人羡慕呀。”

柳月江本想嘲讽一番苏佩清,却不料竟被苏婉清反唇相讥,说出了自己多年前的丑事。他此刻哪肯罢休,胸中更是有一口怒气翻滚起来,发白的手指也已触及腰间弯刀,待要发作。

可就在此时,突听苏佩清抱拳施礼,歉然道:“柳大侠,舍妹口无遮拦,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阁下见谅。”

柳月江不觉怔了怔,冷峻的面上已泛起了诧异之色,他委实没想到,眼前的这少年心性竟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不过他也并非什么顽固不化之人,他幽幽吐了口气,终于抑制住心中怒气,勉强笑道:“哈哈,好......既如此,阁下只要说出那‘日月金环’的下落,方才之事可既往不咎,否则......”

苏婉清又咬了咬牙,冷笑道:“哼,否则你想怎样?杀了我们?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苏佩清不觉诧异,却还是佯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笑道:“柳大侠,我们兄妹并不知你说的什么‘日月金环’,不晓得柳大侠是从何处听得这子虚乌有的消息?”

柳月江竟忽然凝视着苏佩清的双眸,目光已如两把利剑般射向了苏佩清,声音更是森冷道:“苏佩清,我劝你还是赶紧说出‘日月金环’的下落,休要和我打马虎眼,否则,我保证你们兄妹二人绝对活不过今晚子时。”

苏婉清柳眉倒竖,厉声叱喝道:“柳月江,你这狗贼,真不知‘羞耻’二字,别人的东西都想抢夺,还自命江湖侠义!”

苏佩清只沉吟少顷,忽剑眉一皱,目光之中竟赫然有了悲痛之色,敛额道:“柳大侠,单婆婆他老人家......”

柳月江嘴角不禁扯出了一抹残酷的笑,声音森冷,缓缓道:“哼......你是说那个长相丑陋的老太婆么?”

苏婉清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厉声怒喝道:“柳月江,你把单婆婆她老人家怎么了?”

柳月江却故意叹了口气,苍白色的手指已轻抚着刀锋,淡淡道:“那可怜的老太婆啊,倘若她没有遇到你们,或许还可多活几年,只可惜......哼......”

苏佩清面色微变,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已开始往下沉,整个人仿佛跌入了冰冷刺骨的万丈海水里,他紧握拳头,咬着牙根,一字字道:“柳月江,你杀了单婆婆?”

柳月江冷笑一声,苍白如霜的脸上又印出了轻蔑之色,道:“苏佩清,不想你现在还能沉得住气,佩服,佩服......告诉你,只要与你有关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若是见了十个,哼......”

苏佩清不觉心头又一惊,鼻尖已沁出了冷汗,手掌也变得冷冰冰的,他缓缓看向小木床,刹那间,脸上的表情也已凝结。

这是一种混合着痛苦、怜悯与悲愤的神情。

“叮咚,叮咚......”

阴森、诡谲、恐怖的氛围,夜色也越发的凄迷可怖。

可怕的声音!

这是死亡之音,是来自地狱里令人魂飞天外,魄散九霄的声音。

这种声音本身就代表着死亡!

死亡又往往会伴随着鲜血!

鲜红色的血液正顺着小木床一角流着,一滴又一滴地落下,渗入泥土,泥土也变成了殷红色。

苏佩清急速跃起,冲向了小木床边,忙拉开被子一角。

悲惨的一幕!

他的心终于彻底沉了下去,沉入了冰冷刺骨而漆黑的万丈海底。

只见一把柳叶飞刀竟赫然插在那小男孩的咽喉处。

本来一张粉红色的小脸已变成惨白色,微微上扬的嘴角还在淌着鲜血,黑色的柳叶飞刀也已被流出的鲜血所染红。

没有人看清飞刀是从什么地方射出的,也没有人知道它是在什么时候射出的。

可怖的黑色柳叶飞刀。

一把杀人的刀!

黑夜,岂非也是黑色飞刀最好的掩饰?

苏佩清轻轻盖住了被角,面色已变得铁青,眸中的悲愤之色更浓,手背的青筋竟已一根根盘蛇般突起。

“柳月江,你连小孩子都不肯放过!”

柳月江竟不由得心中诧异,眉宇间似透出了狐疑之色,嘴里却还是冷哼了一声,厉声道:“苏佩清,赶紧说出‘日月金环’的下落,免得我动手。”

“柳月江,你的心肠之毒更胜蛇蝎百倍,别说我不知道,即便我知道‘日月金环’的下落,也不会告诉你这等江湖败类!”

柳月江嘴角又扯出了残酷的线条,冷峻的面色显得越发的苍白,声音冷冷道:“看来你们兄妹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找死。”

苏婉清柳眉倒竖,面色铁青,已跺脚大骂了起来,道:“柳月江,你才是臭乌龟,烂王八!”

就在骂声起时,苏婉清的人竟也已飞身掠起,身形轻巧敏捷,燕子般蹿向了柳月江。

她的人掠起之际,手中“情人剑”也已闪电般刺出,剑光如匹练闪烁,势若奔雷,迅如流星,璀璨而美丽。

瞬息间,剑光已幻化作一片银光,那光华极盛,竟如月光般罩向了柳月江。

这惊人诡谲的速度、威势、变化,没有人能看清,更没有人能躲避开。

柳月江也不禁面色突变,退却了一步,失声惊呼道:“‘清风三十六剑’,果然盛名不虚!”

“清风三十六剑”乃峨眉“定风师太”所创。

此套剑法剑风凌厉、迅疾、善变,柔中有刚,刚中带柔,虚虚实实,飘忽不定。昔年,“定风师太”便是凭借着“清风三十六剑”,历经大小数百战,纵横了江湖三十余年。

银光罩下,柳月江定会被削成数截,生死只在一瞬间。

他已没有了任何生机、希望。

等待他的,恐怕只有鲜血、死亡。

柳月江的面色虽变得越发苍白,却似没有惶恐之色,嘴角竟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笑。

淡淡的笑意,却显得很诡异。

就在笑意消失的时候,柳月江竟忽然出手,拔刀。

没有人能形容他拔刀的速度。

剑光罩下的一瞬间,柳月江闪电般出刀,甚至比闪电更快。一招“破云见日”,突闻“叮当”一声,声音清脆,竟似珠落玉盘。

这一刀的变化实在是太快,太惊人,太诡谲,所有的动作几乎在一瞬间发生,完成。

柳月江竟已游鱼般自剑光中赫然滑出,蹿向了苏婉清。

这种变化发生得实在是太快,太不可思议!

没有人能看清,更没有人能形容。

苏婉清不觉心头一惊,忙侧身回剑自救,柳月江却已自她身边掠过,电光石火间又挥出一刀。

这一刀看似轻轻地挥出,却端的可怕、狠辣、精准、无情。渗人的刀锋已自她侧颈劈风而来,只听“呼呼”破空之声,刀锋已划过苏婉清飘扬而起的发丝,直切向她额心。

苏婉清虽急速回剑,却也为时已晚。她那年轻如鲜花般美丽的生命瞬息间便要凋零、枯萎。

可怕的一刀!

神鬼见了,都要心惊胆寒的一刀!

弯刀劈下,又听赫然“叮当”一声,声音竟很清脆。刀锋砍入骨头,决计发不出这样的声音,除非......

苏婉清已惊得花容失色,一张惨白色的脸上冷汗更是不住地滚落,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里。

她的胃也在收缩,几乎忍不住要呕吐了出来,握剑的手指指节也已因用力过度而变得苍白,掌心更是冷汗涔涔。

原来,柳月江滑出剑光之际,苏佩清早已伺机而出。他竟已算准了柳月江出手的距离、位置、方向、方式。

刀快,刀狠!

剑更快,更准,更凌厉!

苏佩清竟能将出剑的每一分都拿捏至恰到好处。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剑尖斜刺而出,只听一声清响,剑尖竟点中了刀锋。看似轻轻地一点,就像蜻蜓在平静的湖面点了一下,却蕴藏着无比巨大的威力!

柳月江只觉一股巨大的劲力自剑尖冲来,透过刀锋冲向了自己整条手臂,瞬间,身子不由一震,顺势斜飞了出去。

柳月江面色大变,惊呼道:“苏佩清,好手段,在下佩服!”

苏佩清却面容不变,竟淡淡道:“过奖。”

苏婉清咬着嘴唇,面上的惊惧之色已渐渐褪完,厉声怒斥道:“柳月江,你休要耍嘴皮子,害死了单婆婆,还想逃命么?”

柳月江却只是冷冷地瞧了一眼苏婉清,苍白如霜的脸上便又泛起了嘲讽之意,他移转目光,又看着苏佩清冷笑道:“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眸中竟似起了种奇怪的变化。

苏佩清凝注着柳月江冷峻的面容,面容上不太自然的讥诮之意,又凝目细看起他眸中神色的变化。

过了半晌,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不觉向着小木床的方向瞧了瞧,少顷,突剑眉一轩,目光凛然,缓缓道:“柳月江,你杀害了单婆婆与狗儿,天理难容。”

苏婉清见苏佩清迟迟不动手,早已柳眉倒竖,面色涨得通红,心里更是怒气翻滚,紧紧握着剑柄,咬碎玉怒喝道:“哥哥,休要让这姓柳的杀人犯走脱了!”

不知何故,柳月江闻言,竟赫然狂笑起声,突然,又接着曼声吟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好狂妄的一对兄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可笑之极,可笑之极......”

此时,苏婉清哪能受柳月江的如此嘲讽?她虽有几分惶恐,却早已按耐不住心中怒火,又欲起剑攻之。

苏佩清又凝注着柳月江透着些许奇怪神色的双眸,俄顷,嘴角竟泛起了一抹笑,却厉声道:“婉清,退下!”

苏婉清虽满腹的怒气,也只好退身收剑,目光却利剑般狠狠地刺向柳月江,嘴里一面又讥诮道:“哼!姓柳的,我哥哥杀你已绰绰有余,我又何必出手,以多欺少!”

柳月江此刻也不去理会苏婉清的言语讥讽,目光却也开始凝视着苏佩清眸中神色的变化。

只过了不足一盏茶的时间,柳月江的嘴角忽微微上扬,眉宇之间竟出现了一种甚是奇怪的神情,杀气也已几乎褪尽,声音却还冷冷道:“哼!苏佩清,我倒要瞧瞧你的厉害。”

苏佩清凝注着柳月江苍白如霜的脸,乌黑似墨的眸子,眼里的愤怒之色却早已褪去,厉声大喝道:“好!”

他竟赫然倒转剑身,将剑尖朝地,面色一凛,声音铿锵有力道:“在下有一剑,请君试之!”

“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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