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令人窒息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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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心都是沉重的，雨越下越大，但每个人都在抓紧时间寻找，萧扬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他希望这些案件得到破获，另一方面他希望在耿墨家找不到任何的藏匿之地，最起码，这些孩子还会活着，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
林楠靠在阳台上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希望一切都安好。
“队长，这里有地窖。”李帅急匆匆的大喊，因为雨水的冲刷，地窖上面的泥土被冲掉，露出了一个大石板。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都看不到这样的一个地窖。
萧扬连忙走了过去，众人把盖在板子上的石板拿掉。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腐烂的气息，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因为他们明白这是一种什么味道，这是人体腐烂的味道。所有人的心情变的沉重了起来，萧扬拿来了手电照了一下，地窖很深，而且没有梯子。
司空白也赶到了现场，有先见之明，他没有上前，而是躲在了人群中，耿墨一家的惨状现在还记忆犹新。对于这种更加幽暗的环境，司空白本能的就选择拒绝。
萧扬转头对着李帅说道：“去找个梯子过来。我们下去看看。另外找个发电机，去扯上电灯，下面应该就是答案。”
段宏远接到萧扬的电话，也已经赶到了现场，他的脸色同样很沉重。因为这下面可能不止一两个。
萧扬带上氧气面罩，被绳子拉着下到了底部，萧扬抬头看了看洞口大概有三米高，痕迹科的人也跟着一一下来。当电灯点亮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摘下了面罩，所有人都惊呆了，这里杂乱无比，地上到处都是粪便，蚊虫，还有许多散落的小孩子的衣物，在墙角的地方。所有人看到了自己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画面。
在一个角落里，有两个小小的身影，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他们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应该两个人抱在了一起就对抗了所有的恐惧，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些孩子们都经历了什么，这里黑暗，潮湿，蚊虫的叮咬，饥饿。成年人且说在这里的环境下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的下来，更别说这些才五六岁的孩子们了，他们是怎么熬的下去的了。
谢友蓉已经走上前去检查，她当法医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死者都见到过，什么样的死法也都有，但远远的没有眼前这样的场景震撼。她上去试图拽开两个人，却发现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怎么也搬不开。
欧阳悦这样的女汉子都已经哭红了眼，说：“队长，我们不查了。这耿墨一家死有余辜！”
“欧阳悦！这是一个警察该说的话吗？假如耿墨是有罪的，那他的妻子呢？儿子呢？女儿呢？难道一家人都有罪？即便有罪，那也应该交给法律来判决，而不是私人之间的寻找和审判！”萧扬一脸严肃的说。
欧阳悦没有想到的是，萧扬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呵斥自己，捂着脸哭着就跑出去了！众人都知道萧扬说的对，每个人都会有情绪，但他们是最不能带有情绪，不能带着情绪办案，情绪是最大的敌人。它会影响你的判断能力。这些是教不会的，只能自己去想明白。
“他们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天前！死亡原因......”谢友蓉有些哽咽的说，“他们是身体温度过低，导致的死亡，简单点来说，他们是被活生生的冻死的。如果我们.......”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我们能早一点发现线索，如果我们能在耿墨一家被杀的时候，仔仔细细搜查着耿墨家的每一个角落，那么这两个孩子还能获救。
这件事情对于葛静柔来说，也算自己的一个失职，但葛静柔不这么想，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她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小空间的每一寸土地，希望能找到线索。
这起案件的震动不亚于灭门案，也不知道现场的照片是怎么流落出去的。引发了社会巨大的热议，通过失踪人口的查询，已经联系到了孩子的父母，他们都正从外地赶了过来。
有人说：“这是替天行道，凶手一家死不足惜。”
更多的人是对耿墨一家人的谴责，而要求警方不再破案的人数与日俱增。
但也有人说：“这不是犯罪的借口，人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成为审判者，如果有人犯罪，应该交由法律来审判这些人。”
段宏远这些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但是他顶住了这些压力对萧扬说：“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贾全和贾政，我要你们连夜突审贾全贾政。”
“是！”
贾全还是一脸无所谓的看着眼前的萧扬，笑着说：“警官，是不是应该把我们给放了啊？这已经超过48小时了。”
“放？呵呵！”萧扬冷笑了一声说，“放已经是放不了了，我们从你家里搜出了大量的现金，还有不少孩子的衣物。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要判几年的事情了？”
听到这句话的贾全脸色一变，继续强硬的说道：“那些钱都是这些年，我在垃圾车上捡的，那些小孩儿的衣服，我也是捡的，我看着还新，都会寄给我远房亲戚的手里。”
“捡钱？还是捡这么多钱？贾全，你要是找借口和理由，找一个像样的，这种借口，连三岁小孩子都骗不了，你知不知道？已经有孩子遇难了，你现在就是杀人凶手。”萧扬看着贾全继续冷笑说。
听到出了人命，贾全的脸色变的慌张了起来：“警官，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可没有杀人。我只是负责运送那些孩子.......”说到这里的贾全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马上停止了说话。
看着贾全说漏嘴了，萧扬说道：“你现在说，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贾政那边要是先吐口，可就没你什么事情了？”
贾全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叹了一口气说：“我交待，我全都交待。”
原来十年前，贾全和贾政就加入了一个拐卖儿童的团伙，这里面，他们谁都不认识谁，每个人负责一个环节，而他们两个人负责的，就是儿童转移环节。之所以会用到垃圾车，第一是，垃圾车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凌晨，这个时间点没有人会去倒垃圾，第二点谁会去注意到臭烘烘的垃圾车上会拉着孩子？
比如电话会通知到，他们几点到哪个垃圾箱去装孩子，他们把孩子装到车上以后，就会按照，手机短信的提示，按照他们行进的路线，在什么地方把孩子再次的装到另一个垃圾箱里，装好孩子以后，他们会打一个手机号码，响一声就挂掉。联系的电话号码也会一直改变，基本上都是半年一换，而奇怪的是，最近的两年，他们所联系的电话号码，就一直是耿墨的手机号码。而他们每一次运送孩子的地点就是耿墨家门口的那两个垃圾箱，那两个垃圾箱摆放的地点，正是监控的死角，所以这个垃圾箱是最好的选择。
那两个孩子是十月八号送过去的，但送过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任何短信和电话，因为贾全和贾政没有收到尾款，他们就在十月十号打了耿墨的那个手机号码，但那边的号码一直是暂时无法接通状态。这可把两个人吓坏了，试想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直到警察找上门了，他们担心是运送孩子的事情败漏了，所以他们才第一时间逃跑的。至于他们的上线是谁？孩子是谁送的？谁接受的？这他们一点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运送完孩子后，到指定的地方拿钱就好了。
下线很好理解，照目前的情况上来看，上线就是耿墨。但萧扬总觉得中间有什么不对。
“我说，雪晴，尹莺莺，你们这都哭了一下午了，你们就不怕眼睛都哭肿了？”林楠看着正在看着照片哭的稀里哗啦的步雪晴和尹莺莺说道。
“要你管！！这两个孩子太可怜了，林组长，你说，就这样的人渣，我们有必要找出这个凶手吗？这个人不是为民除害吗？”尹莺莺抽泣的说道。
“老板，要不然你们就不要查了！我觉得凶手肯定是替天行道的好人。”步雪晴也说了一句。
林楠有些好奇的说道：“谁告诉你耿墨一家是人渣了？是坏人了？再说，就算耿墨有罪，那孩子呢？他们的孩子有罪吗？”
尹莺莺擦了擦眼泪说：“那他不是凶手，孩子是在他家里发现的！他即便不是罪魁祸首，那也是帮凶！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耿墨就是凶手。”
林楠笑了笑说：“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被情绪左右？现在我们警方的结论都没有下，你们怎么就能乱下结论了呢？你可以想一点，是不是有人在让你们下这样的结论？从而认定耿墨一家是贩卖儿童的罪人，从而忽略了耿墨一家也是受害者，而且是被灭门的。你不能单单的从一个现场，去判定这个人是有罪的。如果你是贩卖儿童的，你会用自己的手机号码吗？还有一点很重要。”
“哪一点？”
“或许，耿墨一家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地窖！”
“什么？！”尹莺莺大吃一惊，“怎么可能？连耿墨一家都不知道自己家里有一个地窖？”
林楠点了点头：“对！来，我让你看一些东西。”林楠带着尹莺莺坐到了电脑前。看着眼前的几乎一样的监控画面，尹莺莺有些眼花，说道：“这没什么不一样啊？”
“你仔细观察第一个监控画面，这是十月一日到十月六日的监控画面。看看有什么不一样？”林楠指着左边的一个监控画面说道。
尹莺莺这个时候已经静下心来了，她仔细的看着画面的每一帧，直到看到有人把垃圾箱从摆放的位置拉到了自己的家中，她说道：“这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在很多地方自己家的垃圾多，都会把这样的小垃圾箱拉回自己家中方便自己装完垃圾再给推回去。”
林楠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再看这边的监控录像，这里是十月七号的监控录像。”
尹莺莺仔细的看向了右边的监控录像，她认真的看着，也回想着刚才的监控画面，她说：“前面的都是耿墨邻居郭文哲把垃圾箱拉回了家里，而只有这天是耿墨把垃圾箱拉回了自己家里。而且没过多久，耿墨把垃圾箱送出来了啊！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林楠没有说话，而是打开了另一个监控画面，让秦果儿看着说：“你看这个监控画面，这是十月八日的监控画面，你发现了什么？”
“这不还是郭文哲拉回去了吗？这有什么问题？”秦果儿还是不明白的说道。
林楠看着尹莺莺不明白，然后说道：“这其中的问题大了，你看十月一日至七日，他们拉垃圾箱明显显得丝毫不费力气。而十月八日这天，这个耿墨的邻居拉垃圾箱明显显得有些吃力，在监控中，在垃圾车清理完垃圾后，还没有人来这里扔过垃圾，证明它应该是丝毫没有重量的，但为什么这个人拉的就显吃力？证明这个垃圾箱里是有重物的，一般人在拉垃圾箱显的重的时候，是会打开看一下里面是有什么的？或者觉得重会选择另外一个没有的。但这个郭文哲丝毫没有犹豫的就选择了这个有重物的，那么事实就会证明，他是知道里面是有什么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耿墨一家根本就不是儿童贩卖的犯罪嫌疑人，而是他的邻居郭文哲？”尹莺莺吃惊的看着林楠问道。
“你再来看十月九日的监控，还是这个邻居，这次他显的比上一次还要吃力。如果说，十月八日是装的是两个小孩子的话，那这次这么重，这能证明什么？证明里面最少是有一个成年人。”林楠继续说道。
尹莺莺恍然大悟的说：“那这么来说的话，那么十月九日这个里面装的就是杀害耿墨一家的凶手咯？那么他是如何算到这个郭文哲会第二天十号才会把垃圾箱送出来的呢？”
林楠有些神秘莫测的说：“不知道，也许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着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