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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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得郑翼多想，那天地之间难以抗拒的伟力再一次向他压了过来。
这一次却很不同，它只是不容拒绝地包裹郑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郑翼的伤势。
族地对郑翼做到的程度，真可谓是无微不至了。
让郑翼都有种不接受它的安排就是自己极大的罪过的感觉。
冷静一想，真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吗？
那金色种子蕴含的能量，自己不吸收，那么它就仅仅只是那么多在识海之中，自己但凡吸收一点，它就会快速补充一点，维持平衡。
如果自己真的不停地吸收，那么最终是否意味着，它也有穷尽的时候？
族地既然有着某种意志，应该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毕竟不知多少年来，郑家每一代的人都曾得到过族地的“馈赠”，这也就意味着，族地中拥有的这股力量，是属于每一个郑家的后人的。
但是这个意识给郑翼的感觉，就是他可以独自占有这金色能量。
任何一个家族，都不会为了培养一人，涸泽而渔，放弃其他人的成长吧？
一人强可撑不起一个家族来！
抛开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那么剩下的唯一合理解释，就是，这是一个阴谋。
那么，其中又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郑翼肯定是不会贸然接受这里的一切的。
他也明白过来，族地之中存在着意志，却更像是某种执念的载体，如果抛开这一部分，那么，它的灵智……很低。
就比如郑翼在这处空间之中无所事事地闲晃，识海空间之中的金色种子不断发光，提醒他吸收、修炼，却也完全拿他没办法。
他出现在这里，或许也是族地识别出他特殊的体质，需要他去做什么。
但它没有想到，郑翼不是一个单纯的对族地充满信任的家族年轻后辈，他是不可控的。
知道了山体之中真相的郑翼，带着自己一知半解的猜测，重新观察了起来。
有了准备之后，精神力缩小在自己方圆百米的范围，防御强度自然是上了一个大台阶。
他已经可以勉强抵挡山体之中先人遗体无意识的威压，仔细观察起来。
再强的肉体，在漫长岁月的消磨之下，也会逐渐腐朽。
在郑家族地特殊环境的作用下，山内的遗体，虽然还维持着一个比较完整的状态，却也给人一种苍凉寂灭之感。
“嗯？”
在多次试探之后，郑翼终于窥探到了遗体的核心。
为什么说是核心呢？
因为郑翼的神识在靠近这具遗体的时候，明显地感受到有一个地方的波动要比其余地方剧烈，并且有一股力量在阻止自己继续深入。
他只是稍作考虑，就决定一探究竟。
终于，那块地方的全貌展现在他的眼前。
那里也是一颗种子，只是这颗种子以及它庞杂的根须，已经不再是金色，而是变成了如深渊一般的黑色。
仅有的金色，反而像是给它的整体镶了一层金边一般。
两种颜色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拉锯战，不知已经进行了多少的岁月。
金色正在不断地变得弱势，但也因为自己的神圣的属性，依然能够压制住黑暗的肆虐。
只是，它还能坚持多久呢？
联想到自己识海之中那完全的金色，郑翼好像有点明白过来族地这般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现在只剩其中具体的关联还没搞清楚，他有种预感，按照这个方向调查下去，或许自己会触及到一个天大的隐秘。
他又陆续地查探了几具遗体，无一例外地，他们的体内都有着一颗散布根须的黑色种子，叫人看了内心发麻。
这些黑色种子唯一的不同就是，它们上面金色退化的程度不同。
想来每一个前辈，他们所死亡的时间并不相同，才有这样的区别吧。
我识海之中的金色种子是最原初的形态，和这些前辈身上的种子还是有着一些细微的差别的。
他们身上的金色种子，上面的气息更接近于人类所修炼的灵气，和这周围空间里充斥的灵气是同根同源。
而我识海中的种子气息，似乎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种能量所能构造出的。
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区别呢？
郑翼不断地头脑风暴。
每一个进入族地的郑氏族人，都会被播种一颗种子。
这颗种子在他们走出族地之后漫长的一生之中将会始终相随。
种子的原始能量来自于族地，而离开了族地之后，种子就再不可能像是自己之前那样吸收了能量又重新获得补充。
也就是说，在外界，金色种子在回到族地之前，就处于一种相对独立的状态。
脱离了大本营，就会变成无根浮萍。
那么它就算是驻扎在修士的识海之中，也发挥不出原有的威力。
在漫长的岁月里，修士经过修炼，身体和灵魂都在不断地蜕变。
在这个过程之中，金色种子是否也反过来受到了修士的影响？
换句话说，被同化？
郑翼如此想着。
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去同化这样的一股能量，然后又要在最终让他们回到族地呢？
除非，在族地范围之内，族地之灵根本就做不到去消化它！
族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借助无数的郑家之人，去分化这股力量，最终将它抹去！
好大的手笔！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需要用无尽的岁月，去布这样一个局？
郑家的人与其说是得到了族地的馈赠，不如说是受到了族地的利用，没有一个郑家的人能够超脱这个世界。
他们所有的挣扎、攀升，最终却都陷在一个循环之中，成为某个家伙的工具……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郑翼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搜寻更多的山体。
在他不知疲惫地查探了不下于五十座山之后，终于，他找到了一座完全不一样的山。
山体之中，并没有遗体，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加直观地将一颗发黑的种子呈现了出来。
没有人能够逃脱这场宿命……
郑翼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即使是未能回到郑家入土为安的人，他体内的这股能量也会被某种超然的手段收回来吗？
重新回到族地的金色种子，已经不是最初的金色种子了，它们的本源想要调动其中的力量显然会产生滞涩。
所以最终，才会在这场战斗之中逐渐丢失战场吧？
郑翼不断消化着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努力想要将所有的一切联系在一起，形成一套完整的体系。
他想到了诸葛流云的一段记忆中曾经提出的一个说法：这世间有灵气，就会有浊气，有阳气就会有阴气，正如有阳光就会有黑暗，它们始终都是相伴而生的，只是大多数时候，我们忽略了另一半的存在而已。
兜兜转转的金色种子，凝结了修士一生的积淀，灵气的修为越高，那么那代表黑暗的混杂之气，就会越强。
或许别的修士可以祛除自己体内的浊气，但郑家的人从来都不曾真的做到，所有的浊气，最本质的黑暗，早就被存在了金色种子之中。
它到底要干什么！
郑翼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那种后果，他不敢想象。
它……
在污染这片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