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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日月双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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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尘山谷之中,万家灯火通明,挑花节的喜庆氛围还没过去,万花楼中,莺歌燕语,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而二楼之中,紫衣的房间门口挂上了暂不接客的牌子,房间中,充斥着暴虐的气息四方之魍齐聚。

东方之魍悲旭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手上抱着一把长剑,剑身比一般的剑要宽大且长。

北方之魍寒衣客手持弯刀,坐在窗台上,低着头,草帽遮住了他半张脸,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西方之魍万俟哀脸上带着讥诮的讽刺,看着窗台上的寒衣客,很显然,他们之间,不太对付…

而司徒红跪坐在茶案旁,她的对面,便是寒鸦贰,这次行动的“执行者”!

司徒红给寒鸦贰倒了杯茶:“师父,首领大人 的意思是?”

寒鸦贰执起茶杯喝了一口:“再等等!”

“等?为何要等?”万俟哀脸上带着疑惑,他看着寒鸦贰。

寒鸦贰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等谁?”悲旭冷冷的开口。

“等两个小辈……”寒鸦贰赞赏的看了一眼悲旭。

悲旭没有回他,他皱着眉,似乎在担心什么,保持着深沉。

悲旭:师父不知被谁下了毒,已经跑了一天茅房了,不知道现在好没好。

寒鸦壹:我就知道宫远徵那小子不安好心…哎,又来了…舒服~…

房间里一片沉寂,忽的,寒鸦肆和寒鸦柒从两个不同的方向飞掠而来,寒衣客看了一眼对面房檐上的他们,默默让开。

两人从窗口处跃了进来,房间里显的更加拥挤了……

寒鸦贰看着眼前的几人,突然感觉寒衣客有点可怜怎么办?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缓缓开口:“首领大人吩咐,七日之后,开战!”

二月十二,花朝节,宜嫁娶…忌丧仪…

几人面面相觑,悲旭皱了皱眉开口:“为何是七日之后?”

寒鸦柒得意一笑:“我的“魅”送出来的消息,七日之后,宫门执刃会武功尽失,到时,便可……”寒鸦柒笑的邪肆,看了一眼寒鸦肆,意思是,你的“魑”,这次好像暴露了呢!

云为衫被囚禁在羽宫之事,早就被传到无锋耳中。

寒鸦肆咬牙:“那又如何,我的“魑”凭一己之力,扰乱宫门,让羽宫和角宫不和,也是她的本事!”

“不像你的“魅”,宫二到现在为止,怕是还没有信任她吧!她在宫二眼皮子底下,不好过吧!”寒鸦肆嘴上不留情,锋利的语言直戳寒鸦柒的气管子。

寒鸦柒咬了咬牙,不说话了。

“可是,我刚刚好像看到你的“魑”了,要不要找她上来问问。”万俟哀见寒鸦肆的样子,看着窗外,不留情的打断道。

寒鸦肆:“……”

几人看向路上脚步匆忙的云为衫……

而这边,兰鸢把雪重子“骗”出了后山。

至于为什么要把雪重子带上,主要还是为了在无锋面前演一出好戏,让云为衫彻底取得无锋的信任……

才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玩,才不是!

“先说好了,我出去是为了救宫子羽的。”路上,雪重子强调道,小小的脸上满是认真。

“嗯,雪公子是重情之人,这话自是不用说。”兰鸢敷衍道。

因着宫尚角的睁一只眼闭一只,雪重子和兰鸢很容易的就出了宫门。

留守后山的雪公子:我也想出去…

刚从密道走出去,就见到原本应该去“追杀”云为衫的宫远徵,站在密道口等她,手握着腰间的刀柄,笑的灿烂。

一副,我就知道你会出来的的表情。

兰鸢:“……”完了,被预判了!好开心怎么办!!

“远徵弟弟,好巧啊!”兰鸢打着招呼,挂上招牌假笑。

宫远徵揉了揉她的脸:“不要这样笑,不好看!”

……

兰鸢假笑的表情瞬间收了回去,瞥了他一眼,在他一瞬间怔愣的时候,带着身后被挡着的雪重子,跑了…

宫远徵看着前方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无奈的笑笑,对着守卫开口:“你们先回宫门吧,不用跟上来!”

说完便追了上去。

而万花楼中,气氛变得凝滞…

“你的意思是,宫子羽和宫尚角内斗是假?在引我们入局?”寒鸦贰手中的茶杯一颤,他有些不确定眼前的云为衫是敌是友了。

云为衫淡淡开口:“宫门此次做局,是为了引狼入室,瓮中捉鳖,欲将无锋一网打尽,寒鸦大人还是不要入了圈套的好。”

“宫子羽竟然将这种事情都告诉你了,你又为何会出来告诉我们这些?”悲旭显然不信,师父告诉他这个魑是自己人,但是她这番作为,是为何?

“我想要半月之蝇的解药,我想要自由!”云为衫的眼中闪过对自由的向往之色。

寒鸦柒眼带讥讽的看向寒鸦肆,意思很明显:看看,这就是你那个被你夸上天的“魑”,愚蠢可笑!

寒鸦肆的眼中也带着不确定了,他不知道云为衫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为衫看向寒鸦肆,她的思绪飘回了昨天。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还有两个魉,没出现呢!”

………

思绪回笼,

“你当真要离开无锋?”寒鸦肆一脸痛色的看向云为衫!

云为衫坚定的说:“是!”

“好,待无锋攻入宫门,我们便给你半月之蝇的解药,放你自由,现在,我需要一个引路人!”寒鸦贰放下手中的茶杯,他脑子没寒鸦壹好用,但是以他对大人的了解,这可能是个局中局。

虽然他现在还没看出来意图为何,但是,跟着走便是了……

云为衫眼中露出惊慌的神色:“都知道是一个局了,无锋还要进攻吗?万一…”

“没有万一,不管宫子羽和宫尚角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和,这无锋和宫门,必有一战,不过早晚罢了!难道以为无锋怕了宫门不成?”寒衣客接道,首领又如何不知道宫门之中最近闹出那么多不寻常的动静有异常。

况且,寒鸦壹的背叛,恰恰说明了,他们之前得到的消息很有可能是假象。

而云为衫的出现,恰好证实了这一点!

但是,既然宫门愿意宫门大开,扫榻相迎,他们无锋,便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将计就计!

到时候,究竟是瓮中捉鳖还是潜龙入海,就未可知了!

寒衣客笑的阴冷,看着眼前的一切,师父那次虽然没有追究寒鸦贰的隐瞒,但也对他产生了怀疑,所以,有些事,也没有告知他!

这次进入宫门的,可不止那些魑魅和四大魍…

还有两个……

而云为衫看着笑的势在必得的寒衣客,眼中闪过嘲弄,果然,兰妹妹料事如神呢!

夜,漆黑如墨,不远处的天堑,掠过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首领大人急召,究竟是何事?”

“不知,听令便是,首领这些年也没管过我们,既然下令,照做就是!”

“也对,这次任务做完,我们去哪玩?”

“去西北大漠,看长河落日…”

“好!”

这便是江湖上无人知晓的无锋的两个魉,黑白双星,月之魉:尘月蕉 。 日之魉:风无柚。

尘月蕉一袭白衣,如皎皎明月,黑发银眸,带着不屑于众生的魅态。如同神明坠日,原本不染尘埃之人,却魅惑至极。

相反,风无柚一袭黑衣,银发黑眸,面如冰霜,带着世间少有的冷然,这日之魉的称号,似乎与他无关。他好似天生属于暗夜一般,沉寂,冷然。

两人往旧尘山谷的方向飞掠而去,全然不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场,如何的好戏……

而旧尘山谷中,宫远徵询问兰鸢这般做法的缘由,为何原本的计划,忽然改变,还把他们都蒙在鼓里。

兰鸢将自己所知道告知了他们。

“黑白双星?日月双魉?”宫远徵和雪重子异口同声的发问。

“没错,这么长时间,我一直觉得一点很奇怪,之前我预想过万一点竹不信任寒鸦的信,我还安排了破解之法。”兰鸢看向宫远徵,顿了顿。

“但是这些预备方案都没有用上,一切顺利的超乎预想。但是,越是顺利,那其中隐藏的危险,便让人摸不透。”兰鸢皱着眉,她一直小瞧了点竹,她昨日听到云为衫说,寒鸦肆曾经告诉她,无锋中还有两个魉。

而之前在酒楼中,寒鸦壹也提到过,点竹身边还有魈,和两个魉!

这两个魉,便是两个变数!!既然有未知的东西存在,那便要事先准备好!否则,后患无穷!

“那这次,云为衫岂不是很危险?”宫远徵皱眉,他不相信兰鸢会拿云为衫的命去赌。

“云为衫怎么会危险呢?她可是带去宫门瓮中捉鳖的计划,她现在可是一只不惜背叛宫门,放弃爱情,只追求自由的可怜小云雀呢!”兰鸢想到云为衫在密道前说的那番话,只想要自由!多好的理由啊!

“可是,你是如何确定,那两个魉会来,据你所说他们已经行无影踪很多年了!”雪重子默默开口,发出疑问。

“点竹既然已经对宫门的内乱有所怀疑,但是她却依旧将计就计,那么就说明她,有恃无恐!”兰鸢的眼神变得冰冷,这次,是她棋差一招了。

但是,她从来都不会下棋,她只会,赌!而且赌的还是,必赢的局!

人,只有在还有底牌的时候,才会有恃无恐!

而点竹的底牌,被她发现了呢!

宫远徵看着兰鸢的样子,有些心疼,这小脑瓜里装了太多东西了,他将手放到兰鸢的头上,摸了摸兰鸢的脑袋。

兰鸢一怔,原本冰冷的眸子化开了,绽开了一道咬牙切齿的笑:“远徵弟弟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头是不能摸的!!”

正要发火,就见宫远徵垂下眸子,低声道:“我也不可以吗?”

兰鸢:“……”

“可以,你摸吧,别把发型弄乱了!”

雪重子:“……”他似乎被撒了一嘴…

“所以,你喊我过来,为了什么?”雪重子突然发觉,这计划中好似没有他的必要!

“我说了,请你吃糖葫芦啊!”兰鸢的声音响起。

雪重子:有点感动怎么办?

半响,雪重子眸子微垂,淡淡开口道:“要两串!”

“给你买十串!”兰鸢大气的说,她离宫之前,将宫尚角的令牌顺了出来。

雪重子的眸子抬起来,眼中闪着细碎的光:“那还等什么?快走!”

说完,快步往集市走去。

他前日为了来“迎接”兰鸢和宫远徵他们,也出了宫门,但他刚出来就感受到旧尘山谷外一道不寻常的身影。他提刀便飞掠而去,根本没机会好好逛过这旧尘山谷。

兰鸢看着往集市方向跑去的蓝色身影,和宫远徵对视了一眼,不自觉的笑了。

旧尘山谷的集市一向热闹,就算是夜晚也是灯火通明,卖花灯的,卖首饰的各种小贩吆喝声不断。

兰鸢一行三人在嘈杂的人群中有些格格不入。

雪重子一手提着花灯,一手抓着一把糖葫芦,有些纠结,该分几个给小雪呢?

………

而万花楼中,老鸨极力的阻拦着宫子羽:“羽公子留步,紫衣姑娘今晚不接客!”

宫子羽不顾她的阻拦,便要往楼上冲,活像来抓奸的丈夫一样!

老鸨毕竟不会武功,自是阻拦不住宫子羽,宫子羽上了二楼,紫衣的房间门前,他却有些怔住。

楼下的声音,房间中的众人自然听的到。云为衫眸子慌乱,暗道:他怎么来了?

宫子羽感受着房间内近乎凝滞的杀气,还有那在门口都能感受到的气氛。他觉得自己来是不是打扰到什么了?

刚准备转身离开,门被打开了,紫衣笑着:“羽公子来了,不进来坐坐?”

“不了…”宫子羽看到了紫衣身后皱着眉的云为衫。

云为衫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快走!

但宫子羽突然想到了兰鸢对他说的话,必要时,对云为衫出手!

他之前还很惊讶,觉得云为衫不可能背叛宫门,兰鸢这句话就是在不相信云为衫,但现在他茅塞顿开!

他越过紫衣,一掌往云为衫的方向打去:“云为衫,原来你藏在这里!”

房间里藏着的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这算什么?相爱相杀?得不掉就毁到?

寒鸦肆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宫子羽打伤云为衫,他一掌接住了宫子羽的攻势。

宫子羽这才看清了房间中的局势,那虎视眈眈的看向自己带着杀气的六人,还有门口的紫衣!

几人面面相觑…

正在寒衣客准备出手杀了宫子羽的时候,一道暗器袭来,打断了寒衣客的弯刀。

一道带着寒意的刀气朝着寒衣客便袭了过来,寒衣客躲开,与雪重子打了起来。

宫远徵则趁机带走了宫子羽。

雪重子见宫子羽被救走,也不恋战,一套拂雪三式甩了过去,在寒衣客抵御的时候,转身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

走了…

寒衣客:“……”

他们看向站在房间中,泪光闪烁,似乎伤心欲绝的云为衫。

寒鸦柒嗤笑:“呵,这就是男人!”

众人纷纷侧目…

……………

兰鸢在旧尘山谷的郊外,一手拿着花灯,一手抓着一把糖葫芦,她等的有点无聊,于是,她看向了手上的糖葫芦……

不一会,不远处,走来三道身影,是宫远徵他们。

兰鸢冲他们招了招手,三人加快了脚步,小跑着过来。

只见雪重子越走越近,但是脸上原本开心的表情渐渐沉了下去,一脸幽怨的看着兰鸢手上的……签子…

兰鸢尴尬的笑了笑,雪重子一把拿过花灯,就往宫门的方向回去。

宫远徵在一旁抱着胳膊,嘴角无奈的勾起。

“雪公子,你的糖葫芦不要了?”兰鸢笑着喊道。

雪重子脚步一顿,但还是缓缓的转过身来,只见兰鸢让开身子,身后是一个稻草的支架,支架上插满了糖葫芦……

雪重子眼睛一亮…

他屁颠屁颠的又跑回来了…

“这些都给我?”雪重子眼睛亮亮的,随即他咳了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沉了脸色,做大人模样:“我可不是开心,就当是你踩我雪莲的赔偿了。”

兰鸢表示我没踩雪莲好吧,分明是…

兰鸢忽的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令牌,上面刻着“角”字。

好吧!

四人往宫门而去,

夜,深的彻底,月光从云层中倾洒下来,照在了四人身上…

“对了,远徵弟弟,刚刚有寒鸦给我传了消息…”

“什么?”

“想找你要解药……”

“不给!”

“………”

声音越来越远,看似只是四人无聊的出了宫门来玩了一遭。

但其实,在寒衣客心中,已经确定了云为衫是真的被宫门追杀,对她,也多了几分信任!

云为衫这边,寒衣客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然后飞身消失在暗夜中!

寒鸦贰喝了口手中已经凉了的茶:“散了吧!”

紫衣看向云为衫:“云姑娘,不如在这里住下?”

云为衫笑了笑,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不用了,这里人多眼杂,我还在自己找去处吧!就不打扰紫衣姑娘了!”

紫衣也没有强留,待云为衫走后,寒鸦肆也飞身从窗口跳了下去。

“分明有门,非走窗户!”寒鸦柒讥笑的吐槽了一句,然后也飞身从窗户掠了出去。

寒鸦贰:这些小辈们,都这么有个性吗?

紫衣恭敬的给寒鸦贰热了茶:“师父,今日……”

今日,宫门的执刃下达了一个命令,二月十二日,天降异象,北斗七星中的开阳星呈六合星相,大吉,宜嫁娶。

所以,于花朝节当日,宫门重新选亲!为执刃举办大婚,为宫子羽重选新娘!

一处密室里,点竹在床上,看着传来的消息,嗤笑一声:“狗屁星象,宫门这局,设的太刻意了!大婚?那我便让你这大婚,变成喜丧!”

“魈,日月他们来了吗?”

“收到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

“好,让他们隐藏行踪,混入新娘中去…”

“可是…”

“没有可是!怎么?连你也想忤逆我了?”

“是!”

魈得到命令下去了,表情一言难尽,可是…日月双魉,是男子啊!

也是了,日月双魉,本就是为了报恩而留在无锋,不受拘束,来去自如。

但每次首领让自己给他们发布的任务,总是能完美完成!

那两个人 ,连他也…觉得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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