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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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冢秘境。
风雪像刀一般凛冽地刮在人的脸上，阵阵生疼，剑冢内的长老赶到洞府外时，已是满脸风霜，互相看了眼，警惕地走进去。
他们也算清楚冯长老的性子，能捏碎青鸾信号玉，现下里面的情况大概不乐观。
闪身踏进洞府他们就惊住了，满天风雪，灵力四溢，空中冰系灵气却少得可怜，全被吸引进去吸走。瞧着便是灵力使用过度力竭，在洞府口便是这般景象了，里面更不用说了。他们心中惊诧，不敢再迟疑，迅速闪身进去。
洞府内隐约传来空灵的 嘲讽声。
“你们飘渺宗这么慢？”
“……不会你被抛弃了吧？”
“说实话，吾要是你们宗主第一个废了你，省得丢脸。”
“……”
嚣张狂妄的话语全部进入外面两个脸色青黑的长老耳中，怒气翻涌，“竖子！”
“呃……”
“……嗯哼……”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不屑的说话声音，偶尔伴随另一人几声痛苦隐忍闷哼。
两个长老在逐渐靠近林余生与金丹老者的地方被洞府结界拦住，不得其法，按理他们不该如此被动，但洞府四周隐现冯长老的“雪凝诀”杀机，他们也不敢轻易触碰，举步维艰。
“雪凝诀”不受控制，冯长老凶多吉少。
他们着急不已，境界却没有冯长老高，不敢轻易打破“雪凝决”，就怕一个不小心打破这么大范围的“雪凝诀”，冯长老受到反蚀去。
两个长老脸色凝重，这责任他们担不起。
……
林余生瞧着地上一息尚存的冯长老，抬手做了一个隔音罩：“外面那两个人拖拖拉拉不进来，不会是担心你？”
冯长老脸色苍白隐含怒气，身上白色仙鹤纹道袍变成黑红相间，不复纯白，进气多吐气少，苍老的皮肤下青筋暴起。
听到林余生的问话，他颤抖了一下，紧闭上嘴。
来了？
如今再怎么狼狈，他从前也是驾凌在他们之上的，宁折不弯的高傲，不可能让他们知道他如此狼狈。
林余生看着在地上不停蠕动的人，嗤之以鼻，“不堪大用。”
实在无趣的紧，他突然想玩个大的。林余生眼神亮起，挑起冯长老下巴，让其眼睛直视他，道：
“你说我把你杀了以后，再装作我也被袭击了，努力一把，过几年成为你们飘渺宗长老，在里面里应外合把这里变成魔族领地，怎么样？”
说着，林余生像是找到了乐趣，兀自笑了。
冯长老目眦欲裂，恨恨的声音随着血水断断续续吐出来，“黄口……小儿，尔敢？！”
不能让他得逞，杀了他！
是，他是欺压人，可是那些人都是无足轻重之人，对于飘渺宗来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是他爱他的徒弟，那些是他们飘渺宗未来的中流砥柱，他不会让他们受到威胁。
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允许有人打缥渺宗的主意。
杀了他！杀了他！！
冯长老眼眶红了，脸上青经爆起，神色逐渐颠狂，四周风雪涌动，聚力于他的身上——金丹自爆。
“呵，你且看吾敢不敢。”
林余生站起，眼眸微暗，身形硕长，一身灰暗色弟子服掩盖不住气势，衬出一股唯我独尊的意味。一脚轻踩上冯长老的头，压下那双赤红颠狂的，打断自爆，突一使劲，冯长老眼眶裂开，“碰”一声，脑_浆便被踩出来了，宛如碎在地上的西瓜，鲜红的四分五裂，汁水流淌。
“不自量力。”
解决好了冯长老，林余生瞟那些弟子一眼，终于舍得理他们。抬脚走上前各赏赐一脚，道：“喂喂喂，醒一醒。”
被震晕的一些少年们醒来，察觉有人在踢他们，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发作，却不期然看见不远处脑瓜红白相间四分五裂，鲜血四溢的冯长老。少年们怒火渐消，浑身胆颤，恐惧的看着林余生，甚至有人直接吐了出来。
刚进来时，这个洞府就只有他们和林余生，现在冯长老变成这样子，凶手是谁不言而喻。
少年们惊惧。
当场一两个少年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再怎么嚣张跋扈，他们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刚入宗门，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
这人到底是谁？
远远瞧着冯长老的尸体，他们缩瑟着往后退。
他们不想死啊！
退到边上阴暗处便踩上一开始晕在这边还没醒来的麻子脸少年。
马上醒来的麻子脸少年又接连被好几只脚踩中，痛得他龇牙咧嘴训诉，道：“干什么干什么，疼死我了，知不知道?！”
“你们这些人，小心我叫师尊……”麻子脸少年不耐说着，突然察觉周围静的可怕，带着一股不祥的气息，他突然有点不安紧张，声音也低了下来，喘口气，不解发问：“你们怎么了？”
众人恐惧地看着他，麻子脸少年更加烦躁，正想发脾气时，众人看着他纷纷让开，让出来一条道，他也终于知道不安何来。
眼中也只剩下那个人。
师尊——那个养他长大的人，总爱穿一身白的人一身肮脏狼狈地倒在那里，头颅碎裂。
麻子少年怔怔，腿脚发麻地跌倒，一屁股坐在地上，污泥染上天青色弟子服，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下来，他好像分不清今夕何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人好像看出了门道，下意识与他分隔开来，麻子少年意识缓散，记忆倒退，恍惚回到初见。
雨如盆泄，下得急极了，连天看起来也像在怒吼，宣泄不满。
那人便身着白色边绣莲花道袍缓步而来。
他蓬头垢面，一身肮脏衣衫褴褛，身上跳蚤乱跳，靠墙坐着，抬头仰往。
那人也在看他，低头说了句，“可愿与我走。”
他便不问缘由，抬起那只满是伤痕的手，抓住了他袖袍，此后也抓住了一生。
他想，他养他小，他养他老。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在一起生活的……
他以为……
过了许久，视线逐渐清晰，麻子少年缓过神来，瞒脸悲怆，抬手疯狂擦拾眼泪，仓皇地跌跌撞撞爬向冯长老，眼睛红肿，口中不时哽咽声。他忽略了身边所有师兄弟，也忽视了倚墙而立气势强大的林余生，眼中只有那个在风雨交加的天把他从凡俗的人界街头捡回来的人。
师尊总是对他很严厉，他望着其他师兄弟，总是羡慕，羡慕他们师尊对他们和蔼可亲，这些年师尊偶尔也打骂他，更多却是恨其不争。
但他从未怨过，一次也没有。
没有师尊便没有如今的他。
麻子脸少年腿脚发麻，面容灰败紧紧抱住冯长老的身体，身体擅抖。他抿唇，看向林余生，沉吸口气：“我打不过你，但今日你若不杀我……”
顿了顿，麻子少年眼神阴狠：“来日我便杀尽世上你在意之人。”
“再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