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往事如烟,而敬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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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吃饭前，我们得给远在大西北正在淬炼自己的杜景浩去个电话，友好慰问。”
陈诚将会永远记得在自己结婚时，杜景浩要穿女装的承诺。
而在结婚后，他的孩子们也会知道，有个叫杜景浩的叔叔在自己爸爸妈妈的婚礼上穿了女生的裙子当伴郎，这件事甚至将记录在陈诚的族谱上。
赵文宇拿出手机，把摄像头对准了陈诚和陆怡，“你们两个，靠近点，稍微来一点亲密动作，最好能牵个手，亲个嘴什么的，不然没什么说服力。”
陆怡瞪了赵文宇一眼，随后牵起了陈诚的手，十指相扣，举在了相机前，“来，拍吧。”
“你们竟然来真的？”
赵文宇看见两个人十指相扣，心中最后一丝的信念也瞬间崩塌了，终于叶依清和陈诚还是走到尽头了吗？
陈诚歪头一笑道:“不然呢，玩的就是真实。”
赵文宇举起手机，点开视频电话，过了很久杜景浩才接起电话。
“怎么了，有什么事？”
赵文宇看着屏幕那头的人，微微愣了一下，“你是谁？”
“我你爹。”
听着熟悉的问候声，赵文宇才清醒过来，确认屏幕那头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脸上甚至还生了冻疮，穿着绿色军大衣，嘴里还叼着泡面勺子的人是杜景浩。
赵文宇一脸震惊道:“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去甘肃前，杜景浩虽然也是一副沧桑的模样，但比现在视频里看上去好太多了。
电话那头的杜景浩，坐在椅子上，吃了一口泡面，含糊不清着说道:“这破地方突然降温，突然间降了个十来度，猝不及防，我已经快要被冻死了。”
“经历吃不完的苦，希望结果是享不完的福。”赵文宇感叹一声。
杜景浩喝了口泡面汤，白了一眼，说道:“有屁快点放，别浪费我宝贵的流量。”
“你自己看呗。”他将摄像头调转向陈诚和陆怡。
陈诚看见摄像头对准自己，他把陆怡的手牵的更紧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演戏要演全套。”
“我当然知道，请你跟上我的节奏。”
“陆怡？挺好看的，但陈诚有什么看头……”
但在看见两个人牵着手时，一口泡面就喷了出去，“这两个人竟然来真的？”
陈诚示意赵文宇把手机给自己，他接过手机，不屑的一笑，说道:“本来就是真的。”
“我不相信，你们两个为了让我女装，竟然这么丧心病狂，还谈专门恋爱。”杜景浩气愤的控诉着两人。
陆怡则是无比平静的回复道:“早在你们打赌之前，我们就在一起了。”
杜景浩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们甚至都没有在朋友圈发布一张照片？”
“你有没有搞错？你以为自己还是高中生和大学生，还喜欢弄官宣，生生世世的那种？”陆怡直接抨击着杜景浩。
“可是……”
“可是什么？”
陆怡打断了杜景浩的话，接着说道:“他早就想官宣我，但是我不愿意，我想等到真的结婚，再在朋友圈发，那才是真的值得骄傲的事情。”
陆怡的话无疑是向所有人坐实了，我们就是在一起了，而且感情特别好，甚至要到谈婚论嫁那一步。
杜景浩沉默了，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真好啊。”
“羡慕吧？”赵文宇还不忘刺激着他。
杜景浩自嘲的笑了笑，“谁不羡慕一段对彼此都上心的感情呢？”
“要不要我们给你寄点吃的过去？”张一洋听着杜景浩不对的语气，忙着岔开话题。
“哈哈哈，是不是上当了？我没有不开心，逗你们玩。”杜景浩原本耷拉着的脸，瞬间变得变成笑容，眼中满是得意。
陈诚见状，也失笑道:“切，这家伙。”
“你们也不用给我寄什么东西来，这里吃的还是不缺的，只是天太晚，嘴里没味，吃点泡面，等再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了。”
挂电话前，他还不忘叮嘱着陈诚和陆怡一定好好的在一起，如果真的结婚，那自己女装也就认了。
陈诚挑眉笑道:“看来，他没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破防和歇斯底里啊。”
“大家面临过的压力都来自四面八方，如果怎么容易就破防，那他就不是杜景浩了。”
在场作为最了解杜景浩的张一洋自然率先发声。
陈诚淡淡一笑，轻声道:“压力太大了，弹簧压弯了可就弹不回来了。”
陈诚感觉到饭局上的气氛逐渐紧张，警觉道:“饭菜还没到，现在有谁还想说一些什么吗？”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我很饿。”赵文宇十分不解。
陆怡仍旧看着陈诚，满脸笑容，淡然道:“对啊，有什么好说的呢？”
“陆怡，我最早和你认识吗？”在一片沉默中，邓曦则是忽然出声。
陆怡把头慢慢转向邓曦，原本真诚烂漫的微笑多了一些挑衅的意味，“不认识，怎么了？”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针对我？”邓曦甚至没有客套话，直接把问题指了出来。
陆怡很不屑的一笑，“针对你吗？呵呵，我从来不针对任何人。”
两个女人间的交锋，陈诚和赵文宇直接噤声，倒是不属于任何势力的张一洋看起来相当高兴。
而陈诚则是浑身冷汗，他自然听得出陆怡的意思是就是明里暗里的骂邓曦不算人。
邓曦冷笑一声，“这倒是成了我们明知故问？”
“你的确在明知故问。”陆怡冷声答道。
“受害者难道也有罪？”
“我从未觉得受害者有罪，但这真的算得上是受害者吗？听起来更像是偷换概念。”
赵文宇试图阻止道:“那个，你们能不能……”
“闭嘴。”两个女生同时冲她吼道。
陈诚静静的看着这场略显荒诞的闹剧，也是默不作声。
邓曦气极反笑，问道:“具体发生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又为什么非要指责我呢？”
“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陆怡的话就像是一把锋锐的刀，划出了一种距离感。
邓曦听见陆怡的话，有些自嘲的一笑，“呵，你说的很对。”
“看到的？”赵文宇瞪大双眼，震惊的望着邓曦。
陆怡说道:“你自己说？”
“我一直没勇气告诉你这件事，你走的那段时间里，他又回来找过我，仍旧许诺我会离婚，然后和我远走高飞，我只是摇摇头，然后离开，很抱歉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害怕你胡思乱想。”邓曦的语气中满是歉意。
赵文宇躲过邓曦伸过来的手，“所以，你对我就连一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不是，我只是害怕你胡思乱想。”邓曦有些着急的解释着。
赵文宇抬头望着吊顶，强忍着眼泪，说道:“我们都快要结婚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邓曦很慌张，一时间语塞，无法开口。
陈诚看向陆怡，十分平静的问道:“这事你想看到的局面吗？”
陆怡点点头，轻声道：“和我设想的差不多，如果我不挑明这件事，那以后就会被那个曹老师当做一把武器，最后狠狠的砍在他们身上。”
那次陆怡和林小妍的逛街之旅，她们不仅碰到了叶依清相亲，还遇到了邓曦和曹老师见面。
陈诚也逐渐明白了陆怡的想法，曹老师这样找邓曦有第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所以她逼着邓曦把这件事主动告诉赵文宇。
两个人要吵也是现在吵，吵的再难看，在座的也是胜似亲人的朋友们，不用有任何顾虑。
但如果等到结婚之后，再吵架，撕破裂皮，那真的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赵文宇轻声道:“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是想……”邓曦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结婚吧，就在明天。”赵文宇的语气相当轻松。
张一洋瞬间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这剧情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啊，刚刚不是还在吵架吗？怎么现在就……
陈诚看着陆怡，露出微笑，“怎么样？现在的结果应该是你想要的了？”
“不算勉强，是已经超过了我所设想的结局了，他们打破了我一想到的所有可能性。”陆怡揉着自己的肚子，长舒一口气。
“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就是给自己消消食，怎么皆大欢喜的结局，我怎么样也得多吃两碗。”
陈诚听着陆怡的话，抬起头问向赵文宇，说道:“你准备的菜够多吗？”
“应该够吃了吧？”
张一洋听陈诚提起过陆怡的饭量，从外卖定菜的时候，现在的情况，他自己也不太自信了。
邓曦原本泪眼婆娑，听到赵文宇的话时，有些颤抖的说道:“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结婚吧。”
赵文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后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戒指，诚恳道:“我再重复一遍，我们结婚吧。”
邓曦的眼泪宛如决堤一般，涌了出来。
张一洋咽了口口水，喃喃道:“这剧情反转接着反转，早知道生活怎么刺激，我还没事看什么破狗血电视剧？”
陈诚满脸震惊的问道:“你不会告诉我这也是你计划内的事情吧？”
“当然不是，我要是有这本事，首先拿我自己和你了。”陆怡也是无比震惊。
赵文宇闭上眼睛，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沉声道:“邓曦，你愿意嫁给我吗？”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陈诚，张一洋，陆怡三个人，甚至都不敢的大口呼吸。
客厅里能听见的只有赵文宇的心跳声和邓曦的抽泣声。
邓曦没有过多的思考，伸出自己的右手，一个劲的点着头，说道:“我愿意…，我愿意。”
赵文宇从戒指盒里取出戒指，戴在了邓曦的右手无名指上，起身一把抱住她。
“该死的，我怎么忘记拍视频留念了？”张一洋赶忙拿出手机，但也只拍下了两人拥抱的照片。
张一洋也不忘贱兮兮的告诉杜景浩这件事。
甘肃戈壁滩深处一处营地里。
杜景浩一桶泡面下肚，连面带汤，半点没有留下。
他舔了舔嘴唇，感觉有些意犹未尽，冲着路过自己面前的中年人，朗声道:“老金，你那完泡面还吃不吃？不吃的话，我吃了。”
老金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你吃，你吃，这几天食堂的伙食好，俺能吃饱，晚上不饿，你多吃点，明天你还要去作业。”
营地里的工人大多都很质朴，面朝戈壁，背朝天，好人多，都是出来挣钱的，没必要闹得不愉快。
“谢了啊。”杜景浩也不客气的从老金床头拿走了那桶泡面。
“等一下。”老金笑着从棉服口袋里拿出两根火腿肠，递过去，憨笑道:“那去吃，嘿嘿。”
那些工人的孩子基本都和杜景浩一个年龄，所以对他格外照顾。
杜景浩仍旧没有客气，接了过去，“谢谢哈。”
他把水烧好，面刚刚泡上，看到了张一洋发来的照片，皱眉回道:“不就是个拥抱吗？”
他不屑的切了一声，手机熄屏放到一旁，没过很久，又是一条来自张一洋的消息。
“拥抱前面的戏份是单膝跪地求婚。”张一洋的话后面还跟了一个抠鼻的表情。
杜景浩噌的一声从小布椅上窜了起来，有些发懵道:“我的天，这也太刺激了。”
他压根没想到赵文宇和邓曦竟然走到了结婚这一步，他原本还想等回去见证求婚的一幕，但这已经赶在他们前面实现了。
但现在，既然赵文宇已经求婚成功，那他必然是抱有祝福的态度，但接下来份子钱也是一笔大的支出。
杜景浩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回复道:“陈诚呢？”
“在我旁边。”
“他他他，他还没求婚吧？”杜景浩有些急切，这种凑热闹的事，怎么可以少了他？
张一洋抬起头看向陈诚和陆怡，似笑非笑发问道:“杜景浩让我告诉你们，希望你们的求婚仪式，等到他回来后。”
“为什么？他只要准备好份子钱就行。”陆怡轻轻的一笑。
张一洋解释道:“份子钱多少，对他来说也就是个数字，但是如果不让他凑这个热闹，那简直是，比让他死都难受。”
陈诚无奈一笑道:“他怎么还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客厅中正温情时刻，敲门声忽然响了。
“我们的外卖到了，不过……”张一洋的目光转到了陆怡身上，尴尬道:“现在再看起来，好像是有点不够了？”
陆怡瞪着他说道:“你这话，我可以理解你是在针对我吗？”
“我没有，我没有。”张一洋做举手投降状。
陈诚则是摸了摸陆怡的头，说道:“没关系，不够再点，我来买单，穷什么不能穷吃的。”
赵文宇松开邓曦，满脸泪水的说道:“没关系，吃，随便吃，今天我来买单。”
陆怡看着陈诚，笑的很开心，“一切好运都源真诚。”
“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陈诚轻叹了口气，从汤锅又盛了一碗腌笃鲜。
他饭量不算大，几碗汤下去，就有个七分饱了。
陆怡好奇道:“你明明那么真诚都为什么都没有结果？”
“真诚无疑是一段感情中最大杀器，可是你要举起这把杀器，就需要另一样东西，那叫勇敢。”陈诚的语气仍旧平静，听起来甚至让人有些心悸。
他接着说道:“光真诚是不够的，不够勇敢，再真诚的话语，也有半分的虚伪。”
陆怡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勇敢和真诚也要给对人，如果刀挥到空处，失控后受伤的只有自己。”
“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真的轮到自己的时候，感性会冲昏头脑，成为刀子，然后捅到自己身上，一刀接着一刀，直至千疮百孔。”
陈诚话音落下，似乎想起什么，身子微微一怔，又自嘲的笑了笑，喃喃道:“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她？她是谁？”
陈诚淡然一笑，“一个苏州的朋友。”
“女生？”
“差不多，具体的没办法给她定义，是个疯婆娘。”
陆怡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你朋友可真多。”
“好奇吗？”
“不好奇。”
“真的？”陈诚轻笑，他心中有答案，却还是明知故问。
陆怡白了他一眼，“你知道我好奇，那还不说？”
“我说。”他眼神中看着陆怡的眼神有些宠溺。
陈诚记忆最忙碌的那段时光，大概去年这个时候，就是南京，苏州两头跑，几乎隔一天半就要回去或者回来。
那天太晚了，高铁停运，陈诚坐绿皮火车到苏州，出苏州站已经是将近凌晨一点。
江苏是一个很奇怪的省份，明明经济很发达，可十三个城市一点夜生活都没有，哪怕是经济发达的苏南，晚上十点左右，路上行人就已经很少了。
初春的晚上，冻得他一阵哆嗦，幸好滴滴的车已经在等了。
凌晨的苏州街头，车也很少，他头靠着车窗，高架的终点是观前街。
观前街，苏州最负盛名的商业旅游景点之一，也是过多的商业行为，让这座千年老街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只有晚上的观前街才让陈诚稍感安心一点，他往里面一路走去，来到一家清吧前。
“老样子，一杯金菲士。”陈诚来到吧台，看着酒保，淡然一笑。
酒保是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年轻男孩，轻笑道:“知道，今天张敏没来吗？”
陈诚手上的最大客户就住在观前街，为了拿下他，各种资料，文件，甚至最后的合同的修改，他都得从南京过来，亲自谈。
“看样子是没来。”陈诚无奈的一摊手。
他的客户也是工作狂，某次洽谈完工作后，已经是凌晨两点，整个观前街上寂静无声，不少路灯甚至都已经熄灭。
他跟着手机地图，再抬起头时，面前就已经站在了这家酒吧前。
“喝一杯吧。”
陈诚转头看向小桥另一侧自己的宾馆，打了个哈欠。
酒吧不大，但人却很多，服务员忙忙碌碌，只有台处还有位置。
陈诚坐下，有个穿着红色长裙的短发女人，喝的烂醉如泥，东倒西歪的趴在台子上。
“麻烦给我一杯金汤力。”
陈诚看着身旁的女人，眉头微皱，刻意远离了她一点，生怕她吐自己一身。
“先生，您的金汤力。”
“好的，谢谢。”陈诚喝了一口，在冰块的刺激下，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看着旁边的女人，对酒保说道:“大晚上喝的烂醉如泥，看样子是一个人出来也没人陪，不怎么安全吧。”
女生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相貌很精致，画了淡妆，一袭红衣长裙更加明艳动人，这样的女生，往往是某些人的目标。
“您说她啊？已经连续来整整一周了，每次都是喝的烂醉如泥。”酒保的语气倒是显得很淡定。
“你们老板把她留下这里，不害怕影响生意？”陈诚疑惑问道。
酒保点头，答道:“我们这里是通宵营业，老板说喝醉的客人也不影响生意，毕竟安全第一位，所以在酒吧内，我们还是能保证她的安全。”
陈诚感叹一声，“你们老板做生意倒还真是以人为本。”
“其实和您说句实话，我来这家酒吧四五年，从没见过这家酒吧的老板。”酒保无奈的一笑。
酒保的一番话，倒是勾起了陈诚的兴趣，“那你们都是怎么招进来的？都是从网上发布招聘信息吗？”
酒保轻轻摇头，“来负责面试我们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学生，好像在苏大读研究生，我们私底下习惯叫她老板娘。”
“私底下？”
“嗯，有员工明面上叫过一次老板娘，但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所以也就不叫了。”
陈诚环顾一圈，接着问道:“哦，那你们老板呢？这可是在观前街，怎么大的酒吧，地皮什么的，还装修乱七八糟加起来能怕是有上千万，怎么庞大的一笔钱就甩手给别人打理，好大的魄力。”
酒保摇头，“不知道，没有人见过他，也许他回来过，也许没有，唯一见过知道他长什么样的就只有老板娘了。”
“也许也是个富二代，居无定所的，或许早就忘了还有这个产业吧。”陈诚感叹一声。
酒吧轻轻一笑，点头道:“谁知道呢，毕竟什么可能都有。”
酒喝完，陈诚结了账，返回酒店里。
第二天晚上见完客户，敲定细节，他又一次回到了这个酒吧。
而他到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昨天的红裙女生。
“一杯金汤力。”陈诚很喜欢这款酒，价格不贵但味道很好，所以去酒吧他就会点这款酒。
红裙女生轻蔑一笑，“老样子，一瓶威士忌。”
“大男人喝鸡尾酒，丢不丢脸啊。”坐在他身旁的，红裙女生小声嘀咕了一句。
陈诚微微一笑说道:“我喝酒只是为了缓解一天工作带来的压力，愉悦心情，然后睡个好觉，而不是心事重重的，要靠酒精来麻木自己。”
红裙女生挑了挑眉，看向酒保，震怒道:“你是不是和他说了些什么？”
“本酒馆不仅负责保证顾客的安全，还要保证每一位顾客在酒馆里的舒适性。”酒保冲着她微微一笑。
红裙女生则是指责道:“你这明明是泄露客户隐私。”
“我只是说出了我看见的东西。”
陈诚看着斗嘴的两人，轻轻一笑，自我介绍道:“认识一下，我叫陈诚，耳东陈，诚实的诚。”
酒保说道，“我叫沈安，叫我小沈就好。”
“张敏，弓长张，敏睿的敏。”女生撇了撇嘴，虽然一脸嫌弃，但还是两人介绍了自己。
“你为什么抄袭我的自我介绍方式？”陈诚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张敏不屑的一笑，说道:“不过是文字的排列组合，何来抄袭一说？”
“有趣。”陈诚举起酒杯敬了张敏一杯。
“谢谢。”
张敏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后来的一周，陈诚仍旧是两个城市间奔波，也成了这家酒吧的常客。
而每次到酒吧，张敏都已经在，面前永远都是一整瓶威士忌。
看到陈诚进店，张敏微微一笑，对沈安笑道:“一杯金汤力，算在我账上。”
“行。”
沈安听到金汤力，就知道陈诚来了。
陈诚看见张敏，也不忘调侃道:“你今天还来的挺早。”
“我一个本地土着，肯定比你这个两个城市来回跑的人要稍微快一点。”张敏的语气满都是淡然。
陈诚坐下，看着面前的金汤力，满意道:“小沈，你现在很懂事嘛。”
“这和我没关系，是敏姐刚刚给你点的。”小沈擦拭着水晶杯，赶忙的撇清关系。
陈诚看向张敏，投去赞赏的目光，调侃道:“你今天终于良心发现了。”
“良心发现？现在我这酒哪怕喂狗都不给你。”
陈诚拦下张敏的手，笑道:“连续两个星期在这边喝酒，今天也该轮到你来说故事了。”
“我有什么故事可以说？”张敏淡淡了回复了一句。
“怎么多酒都淹不死的忧愁，大概三言两语也道不清。”
张敏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骂道:“你们这些做策划的，一个比一个会揣摩人心。”
陈诚不否认，“长夜漫漫，有故事能听，人生最大幸事不过如此。”
“无非就是不久前我的第一段恋爱，没来由的分了手，我想不明白，。”
陈诚呵呵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太平淡，明明应该的更沉重一点。”
“呵呵，瞒不过你，如果就只单纯是这段恋爱，我可能只会怅然若失很长一段时间，但在走出这段恋爱时，我遇到一个对我很好的男孩子，只是呢，我辜负了他，试图用他走出失恋的阴影，从初恋那里拥有过，没拥有过的他都给我了，可当他真的向我提出在一起要求时，我拒绝了。”
张敏凄然一笑:“更可笑的是，我当时还告诉他，自己还惦记着初恋，后来啊，我们再也没有联系，听说他离开了苏州，然后杳无音信，没有人能联系的上他，也是在他离开一段时间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
“陈哥，你的酒。”沈安将酒推陈诚面前。
陈诚接过酒，笑道:“今天后，我应该就很少会来了。”
“恭喜陈哥，两个月了，终于把这个客户给咬下来了。”
“终于……”陈诚长舒一口气，几个月的压力终于卸下来了，接着说道:“最后一天了，怎么都不来送我一下？真不给面子。”
沈安轻笑道:“这几天你没来，她也没来，我还以为是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决定抛弃我，私奔了。”
“别开玩笑了，那这杯我先敬你。”
陈诚喝了四杯酒，也没有等来张敏。
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无锡到苏州的高铁上。
出了苏州站，陈诚和张敏一起步行到了苏州的护城河边。
“怎么突然就消失了？杳无音信的”陈诚好奇的询问着身边走着的张敏。
张敏呵呵一笑，平静道:“哦，人待在一个地方是会腻的，我换了个酒吧发现没有感觉，就索性换了个城市，但还是没有最初的那种感觉，心血来潮起来，又去了趟江南大学，见了个老朋友。”
“故事还有后续吗？”
“没有。”
“真可惜。”
张敏自嘲的笑了笑，“后悔吗？我自己做出的选择，就势必要承担这个选择带来的所有后果。”
她抬起头，突然间泪眼朦胧的看着陈诚，说道:“陈诚，如果你有喜欢的人，那一定要勇敢，如果不够勇敢，哪怕再真诚的话，都没有任何施展的办法。”
陈诚看着情绪激动的张敏，轻轻点了点头。
她接着说道:“我无数次的很后悔自己当初不够勇敢，不够坦然，没能接受他的那份爱。”
“已经无法挽回了。”
“是，彻底错过了，我低估了他对我的爱喝付出，高估了自己对初恋的执念，所以，这一切都只能怪在我自己身上。”
张敏一直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直到彻底消失在了陈诚的视线中，至此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联系。
陆怡瞪着陈诚，哼了一声，“看不出你女人缘还挺好的。”
“不光是女人，做这行的，人缘都挺好的。”陈诚淡然一笑，化解掉了陆怡的的怨气。
张一洋憋着笑，“我本以为你就隐藏了一个周玲，死活没想到还有个张敏。”
他随口的一说，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陆怡原本笑容，瞬间凝固，怒气冲冲的看向陈诚怒道:“好你个陈诚，周玲又是谁？”
“一个女客户。”陈诚的回答言简意赅。
“还有呢？”
“一个很富有的女客户。”
“没了？”
“一个很富甚至愿意包养我，让我吃一辈子软饭的女客户。”
听着陈诚这种不要脸的语气，陆怡强忍住想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问道:“还有呢？”
“你想听什么？”陈诚看着陆怡略带生气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我想听后面发生了什么。”
“噗，还能发生什么？如果真要发生些什么，我现在应该住在河西的大平层，而不是窝在张一洋则充满霉味的小房子里，吃着点的外卖。”
张一洋对于陈诚刚刚的话，则是嗤之以鼻道:“你几个意思？几个意思？我请你来了吗？”
“不是你请我来的吗？”
下一秒，陈诚和张一洋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吃着饭的赵文宇和邓曦身上。
“你们都看着我们干什么？”
在两人的的注视的目光下，让邓曦觉得有的尴尬。
“是不是张一洋请我们来的？”陈诚看着赵文宇，发出了致命疑问。
赵文宇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说道:“啊，是吧？呵呵，我也忘了，不然咱们来翻翻聊天记录？”
邓曦倒是实诚道:“是啊！我觉得没问题。”
“别翻了，就算是我请你们来的，但陈诚你这个话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张一洋用力一拍桌子显得有些穷凶极恶。
陆怡看向张一洋，问道:“你发什么狠？”
“我……”
张一洋忽然间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刚刚矛头还是指着陈诚，现在怎么就突然到自己身上了？
陈诚则是跟着陆怡后面，狐假虎威着说道:“你什么你，说你凶还不承认？”
张一洋也不再辩解，冲着两人竖了个大拇指，“我现在才算是看明白了，怎么就上了你们夫妻两个的当了呢？”
“夫妻吗？我倒是很喜欢这个称呼。”陆怡嘴角微微扬起，随后转头看向身旁的陈诚。
陈诚没有说话，只是在笑，意味不明，不知道是默认了这个关系，还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大概是赵文宇的话，让陆怡的胃口变得特别好，加上大家都不是外人，所以她也没有丝毫遮掩。
接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见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让他们认清什么叫风卷残云。
邓曦看的目瞪口呆，手中的筷子也不自觉的滑落，“哦，我的天，她是怎么做到，一顿吃怎么多，竟然还一点也不胖的？身材还能凹凸有致的。”
“这件事你得问他。”赵文宇嘴角抽搐几下，看着陈诚。
而陈诚也是一脸苦笑，淡然道:“每个人的体质都是是不一样的。”
“羡慕吧！”正在大吃特吃的陆怡，稍微牺牲一点进食时间，陪着众人聊天。
大家的话全都说开，邓曦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一个劲的点着头，“这种体质真的太完美了。”
赵文宇看着邓曦，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养胖点好，胖了多好看。”
“左边一对，右边一对，显得我多像个二百五。”张一洋心中暗道，顺势翻了个白眼。
可突然他又想通了，忽然一笑，喃喃自语道:“只要他们能一直在一起，不错过就好了。”
陆怡这次也还算收敛，几个人把一桌子菜吃的精光。
既然吃了饭，那打扫的重任，自然也就是众人分担着做。
一切打扫完，众人站在走廊看着明亮的客厅。
陈诚问道:“真的舍得吗？”
“不舍得又能怎么样？”
张一洋看着眼前的一切，强忍眼泪，说道:“如果一点要和过去做个了断，那就彻底一点。”
这是这间房子最后一次承载回忆了，接下来一切就要化为废墟，尘埃将掩埋一切。
“走吧。”赵文宇摇了摇张一洋肩膀，长叹一口气。
和过去做出告别需要莫大的勇气，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割舍过去，难以抽离。
站在楼下，赵文宇和邓曦率先离开。
陆怡对陈诚轻声说道:“我先去打车，路边等你。”
“嗯。”陈诚点点头。
陆怡离开，陈诚对赵文宇说道:“最后再看一眼吧。”
说完，他也转身往路边走。
赵文宇回过头去，从上往下扫视一圈，整栋楼已经没有灯亮着，漆黑一片。
“老白和我告别了，现在也要和你说再见了。”他有些苦涩的开口，艰难的笑了笑。
他长叹一口气，转过头，也往小区的外面走去。
忽然间张一洋又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他高高举起手里的照片，两道清泪从眼角留下了，“再见。”
一阵风吹过，张一洋松开捏着照片的手，照片随风而动，彻底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赵文宇和邓曦呢？”出小区门后的陈诚看着站在路边的陆怡。
陆怡翻了个白眼说道:“已经走了，两个人开车来，还好朋友呢，都不愿意捎我们一段路。”
“人家求婚成功，加上吃过饭了，人家赶着回去亲热亲热，运动消消食，你为什么非要去掺和一脚别人的二人世界呢？”
陈诚看着陆怡，语气中有些哭笑不得。
他到底还是看不清陆怡，有时候觉得她很聪明，似乎能看穿一切，可有时候，明明一些很正常的事，她总是绕不过弯子。
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陈诚也不清楚。
“二人世界怎么了？难不成还要在车里运动消食？”陆怡反问陈诚。
陈诚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回答道:“你硬要怎么说，也不是不行，毕竟大家都是年轻人。”
“年轻人，运动方式真多种多样，玩的真开。”陆怡打了个冷颤，呵呵一笑。
“那我就先回家了啊，你们路上慢点。”
张一洋骑着电驴从两人身边疾驰而过，背对着两人挥手告别，声音从风而来，也从风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