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周玉萍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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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店的大门，半打开着，里面关着灯，和往常一样只要没营业就不开灯，电费能省一点，那就是一点。
陈诚将大包小包的礼物从车上拿下来，拎着礼物，站在店门口，还是犹豫不定。
这一刻，陆怡便直接挽住了他的手，说道:“面对恐惧，最好的方式就是直面它，这样才可以找到他的弱点，最后打败他。”
“走！”
陈诚也下定决心，这是他回来就第二次在尚未营业的情况下，踏足这个烧烤店。
“不好意思，我们还没营业……”正坐在吧台上的周玉萍连忙起身。
她脸上的笑容在看见门口站着的陈诚和陆怡时瞬间凝固。
“儿……”
周玉萍想开口叫陈诚儿子，但却如鲠在喉一般，怎么都说不出口。
到最后，她也只能说出了一句，“回来了啊？”
陈诚点点头，拎着礼品，面无表情走到吧台前放下。
周玉萍看着面前的礼品有些不知所措道:“这……为什么？”
“我打算和陆怡结婚了，也无论你们是不是同意，今天就是来特地告知你们一下，既然都不愿意出来……那我也不自讨没趣。”
陈诚看着周玉萍平静的诉说了这个消息，随后牵起陆怡的手，说道:“好了，我们赶走了。”
“嗯……”
陆怡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跟着他离开了烧烤店。
周玉萍听完陈诚的话，见两人转身要走，想挽留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烧烤店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周玉萍站在吧台前，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
在两次烧烤店中的冲突里，一次是因为小夏，一次是因为自己，陈诚几乎是不计后果的动手，保护他们。
这么听话的孩子，为什么会和家里闹成这样？
如果不是陈诚的问题，那是自己的吗？
她躺在医院一直在想，现在家不像个家，甚至弄得和仇人一样，问题的根源到底在哪？
后来， 逐渐想明白了，现在家里的分崩离析，都源于他们对陈诚的逼迫。
他们一直都只顾着自己，似乎从未在意过陈诚的想法。
“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
周玉萍深呼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决定。
“陈文金，你他妈从帘子后面滚出来！”她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后厨，正躲在帘子一旁偷听一切的陈文金，听见周玉萍的咆哮，浑身一震。
他原本在厨房里准备晚上的食材，听到陈诚回来了，心中原本还洋洋得意，认为他是回来认错的，原本想表达一下作为父亲的威严，想等一等再出去。
可陈诚只是回来告诉他们，自己要结婚了，甚至不愿意征求他们的意见。
陈文金忽然间，就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办……
“陈文金，我数三个数，你给我从厨房里滚出来，不然老娘就把厨房给你掀了。”
两个人结婚三十年，他从未见过周玉萍如此生气的样子，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走出厨房，周玉萍已经站在了帘子前。
“我……”
陈文金刚想开口，周玉萍便的一记耳光就狠狠的扇在了他的脸上。
巴掌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店铺中。
他感受着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脸上震惊逐渐变为错愕，原本浑浊的眼睛，也变的清澈了一些。
陈文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周玉萍，他无法生气，好像这一巴掌，是自己活该。
“都怪你，都怪你……”
周玉萍像是泄愤一般，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抽在陈文金的脸上。
陈文金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任凭周玉萍掌掴着自己。
他不想反抗，也无力反抗。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玉萍似乎累了，绝望道:“陈文金，你知道吗？是你毁了这个家，也是你毁了他。”
“我…”
周玉萍忽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陈文金想去扶她，但却被一把推倒在地上。
“直到住进了医院，我才有时间好好思考，这个家到底出现了什么样的问题？陈诚从小听话，懂事，没给家里添过乱子，毕业后也听着我们的话，留在南京，他有向我们要过一分钱吗？”
陈文金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
“没有…即便是读书的时候，也没有向我们多要过一分钱生活费。”
家里的钱都是陈文金在管，陈诚从毕业后，没有再向家里要过一分钱，同时也没告诉过他们，自己究竟做什么工作。
而过年，也再也没有回来过。
“错了，我们都做错了，是你毁了这个家，也是我毁了这个家。”
周玉萍抬头看着破旧的天花板，接着说道:“我们一直都理所应当的认为，他该做些什么，却从没有问过他的感受，问他想要什么……我们希望他能留在南京，却从未提供过任何帮助，呵呵，真可笑。”
陈诚的突然回来，和他们的对峙开始，她就在思考着究竟是为什么，现在答案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也由不得周玉萍究竟信不信了。
“可是……我们这代人，不都是白手起家吗？他为什么不可以？是比别人差手还是差脚？”陈文金仍旧想狡辩。
周玉萍忽然笑了，那冰冷的笑容，格外渗人，“那别人还能成亿万富翁呢？你比别人少只手吗？”
陈文金总是喜欢拿陈诚和别人家的孩子比，但凡做的有一点不好或者不合心意，轻一点嘴上数落，重一点便就是一顿打。
大多数家长总爱拿自己的孩子和别的孩子进行比较，他们以为这样子做可以激励自己的孩子更加努力，事实上，往往会适得其反。多数父母的心理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出人头地，各方面都优秀。让孩子通过比较看到自己的不足，能够“知耻而后勇”，以此来激励孩子的竞争意识和进取心。
从心理学角度来讲，喜欢拿自己的孩子与别人家孩子比的父母，一般是因为自我欲求得不到满足所导致的，他们可能对生活、工作、家庭或者目前状况很不满意，从而希望在孩子身上找到自我价值感。
“你，站起来，给他打电话道歉。”
周玉萍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陈文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陈文金抬起头看着周玉萍，眼中尽是陌生，三十多年来从不和自己吵架，百依百顺的妻子，现在样子，他不认识。
“给他道歉，不可能，没有父亲给儿子道歉的说法……”
周玉萍闭上眼显然是不愿意再听下去了，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脸上。
“呵呵，做父亲的怎么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凭什么不道歉？知错就改，都不会，你也不配当陈诚老子。”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扔在陈文金的身上，接着说道:“我被推倒的时候你在哪？进医院的时候你又在哪？你不仅不是个称职的父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陈文金拿起手机，看着通讯录中备注为儿子的电话号码，眼中满是挣扎。
“如果这个电话，你不打，咱们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周玉萍叹了口气，这绝对不是威胁，这些年来，她真的累了，陈诚的话也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要离婚？”陈文金抬起头，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我累了，真的累了。”
周玉萍痛苦的闭上眼睛，她从未给陈诚争取过什么，现在她想试一试。
哪怕就只是一个道歉，前三十年她甚至都没能做到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
陈文金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摇了摇头，“不，我不会给他道歉的……无论如何。”
“你可真是固执的很，那你就从家里滚出去吧。”
周玉萍也不愿意再和他啰嗦，她到底嫁给了什么样的人？想来是真的后悔。
陈文金愣了一下，吼道:“我凭什么和他道歉！他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还要我道歉，凭什么？”
“啪~”
周玉萍面无表情的又是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冷声道:“既然你不想养或者对他的未来负责，那你为什么要我生下他。”
“我绝对不可能道歉，绝对不可能。”
陈文金愤怒的将自己面前的桌子给掀翻在地。
周玉萍继续道:“你尽管砸，家里房子，车子，存款都在我的名下，到最后，你只能给我滚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求我一定给他道歉？”
“因为你做错了，从头错到尾，为了你这点可怜的自尊心……你一直在伤害他。”
周玉萍往前走了几步，沉声道:“还有……别以为，就你会掀桌子。”
下一秒，她便将一张桌子掀翻在地。
随后，整个烧烤店中，充斥着打砸和吵骂声。
烧烤店墙边，陈诚听着里面的动静，眼泪也瞬间决堤，整个人身体顺着墙缓缓滑下。
他起初在陆怡的劝说，也并没有离开这里，而是在门口稍微的停留了一会。
也正是在这短暂的一会中，烧烤店里所有的事，也被陈诚全部听见。
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周玉萍第一次站在他这边，甚至是在维护他。
只是，这样的维护，来的太晚了，没有任何意义。
陈诚坐在地上，不断擦拭着眼泪。
而陆怡站在他面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关于心事，别人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就只有靠自己才能解开心结。
“只有哭个痛快。”
陆怡缓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陈诚。
不久后，烧烤店中的打砸声消失。
周玉萍看着满地狼藉，心中顿觉痛快，冷厉道:“陈文金，你活该没人给你养老。”
她这些年对陈文金的宽容和忍让，竟然让他让他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陈文金冲着周玉萍歇斯底里的怒吼道:“周玉萍，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你打一个试试。”
周玉萍先冲上去，又是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几乎是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而陈文金也被这一记巴掌彻底扇碎了房间。
他又一次瘫倒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而周玉萍则是双手怀抱，平静道，“你哭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啊？”
“我……供他吃，供他穿……现在他连我都不愿意见，我说他们他都不听……那我养他，有什么用？我……”
周玉萍闭上了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家里的钱是你一个人挣得吗？最初开烧烤店的钱，是我打工攒的钱，没有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陈文金像是无赖一般的躺倒在地上，含糊不清的说着一些什么，而周玉萍也不愿意再让他说些什么。
“让你去给陈诚道歉，怎么比登天还难？”
“当爹的永远不可能错。”
周玉萍这时候才清楚当初陈诚面对他们两个人时的那种无力和气愤。
从那天后，他一直在看和学习各种关于如何当好一个父母和当代年轻人的困局的知识。
也逐渐能站在陈诚的角度上来思考一些事，她总是想起已经过世的母亲告诉过自己的话，“只有好好读书，学习知识才能被人看得起。”
当初，母亲死活不同意自己嫁给陈文金，她当时不理解，现在才真正理解母亲的做法。
现在，为时已晚，不过至少还有纠正的机会。
周玉萍缓缓抬起头，脸上的皱纹甚至都少了一些，涣散的眼光也重新变得有神。
“陈文金，我随后给你机会，这电话，你打还是不打。”
周玉萍已经彻底的要失去耐心了，有些事她也不愿意再提及一遍。
陈文金抬起头，“就非要逼我吗？”
“让你道歉就这么困难吗？”
陈诚擦去眼泪，也不再哭，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陆怡说道:“好了……也该去做一个了结了。”
陆怡点头，牵起他的手，说道:“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你。”
陈诚走进烧烤店，里面依然在狼藉一片，桌子，椅子全部倒地，调料飞的到处都是。
他刚进来，就看到了陈文金和周玉萍的对峙。
周玉萍见到有人进来，语气冰冷道:“看什么看？今天不营业……”
当她转过头看清来人是陈诚和陆怡时，身体一阵颤抖，而一时间也红了眼眶。
她转头去，抬起手抹去了自己的眼泪。
陈诚看着两人，平静道:“这场闹剧，可以收尾了吗？”
周玉萍忽视坐在地上的陈文金，往前走到陈诚面前。
当她近距离注视陈诚，这个和她曾经一体的人时，眼中就只有陌生两个字。
虽然不愿意承认，周玉萍已经不认识陈诚了。
陈诚眼里的那种陌生和残忍，让她的心瞬间冻结。
她看着陈诚许久后才哽咽开口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从小到大，是我们太自私了，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没想过你到底要什么……这个道歉来的很迟，也许你并不需要，我也不奢望你能再叫我一句妈，是我们欠你的。”
陈诚看着已经半头白发的周玉萍，有些开不了口，只是点点头。
周玉萍仍旧哽咽，那些带来的伤害已经是实打实的，现在谈弥补实在是太迟了。
陈诚继续走上前，他看着陈文金，上下打量一眼，摇摇头，眼中是无奈，没有任何一句话。
父子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周玉萍看着站在门口的陆怡，擦去眼泪，笑道:“陆怡，是吗？”
“我是，阿姨。”陆怡也回应。
“谢谢你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一直陪伴他，我的同意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但希望你们可以幸福，我祝福你们。”
周玉萍看着面前的陆怡，心中很满意，因为她的存在，才让陈诚看上去还像一个人。
她将一张银行卡塞到陆怡手里。
“阿姨，我不能要……”
“收着，阿姨知道你家里不差钱，但你们未来结婚，如果我们一分钱不出，那就太说不过去了，这里是我们这些年的积蓄，和你们家比上去，算不上什么，是我的诚意。”
周玉萍说完这番话时，整个人都眼中就只有释然两个字。
而关于陆怡，陈诚第一次带他来的时候，私底下托好友调查过她。
周玉萍得知陆怡的真实身份后，心中也大为震惊，虽然不清楚陈诚是怎么追到她的，但代表着以后，至少在物质方面，不会差。
陈诚转身，往烧烤店外走去。
陈文金看着陈诚离开的背影和周玉萍的话，思绪万千，回忆起曾经的一幕幕。
他想起每次对陈诚动手，陈诚倒在地上，眼中那副倔强的模样。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怕过……一直在隐忍，是等待着机会。
陈文金看向陈诚的离开的方向，动了动喉结，想说什么却仍旧无法开口。
“我们走吧。”
陈诚的目光略过周玉萍，直接对陆怡说道:“我们回去吧。”
“好。”
陆怡点了点头，对周玉萍笑道:“阿姨，我们就先回去了。”
“路上一慢点。”
周玉萍看着陈诚和陆怡，心中极为舒畅，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两个人即将离开烧烤的时候身后一阵嘶吼声响起。
“对不起！”
陈文金闭着眼睛，几乎是用出了全身最大力气，说出了那三个字。
周玉萍没有回头，她知道一切都太迟了，如果早点醒悟过来，至少还有的补偿。
可现在的陈诚什么都经历过了，任何补偿都再也没有用。
陈诚原本往前走去的步伐也停了一下，但没有回头，继续往门外走去。
周玉萍看了眼陈文金，默不作声，开始默默地收拾着狼藉一片的烧烤店。
“别收拾了……”
陈文金拿起一张凳子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我也想休息一段时间，烧烤店正好可以重新装修。”
短短的一个瞬间，陈文金像是老了十岁一般，整个人老态龙钟，疲态尽显。
两人回到车上，陆怡看着满脸疲惫的陈诚，关心道:“你还好吗？”
“我还好，他们都和我道歉了，能有什么不好的？”陈诚的笑容很勉强。
陆怡则是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哼了一声道:“我家七岁小表妹都知道，人不能嘴硬。”
“我……有嘴硬吗？”
“你有，真的很嘴硬。”
陈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难看，随后便直接痛哭出声。
他等这个道歉，实在是太久了，可现在真的等到了，却有些不知所措。
陆怡将车内音乐声放到最大，车窗外的乌云，也越来越重。
“而七月初的第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陆怡也等待着这场大雨，带走所有的遗憾。
音乐遮住了陈诚的哭声，窗外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砸在车窗上。
过了很久，陈诚也不再哭泣，而是自己擦掉了眼泪，笑道:“如果再哭下去，那就真的要丢人了。”
陆怡握住陈诚的手，微微一笑，“我家七岁的小表妹都不哭了，你也别哭了。”
“肯定不哭了。”
她将周玉萍给自己的银行卡，递给陈诚，“阿姨给的，你来处置吧。”
“家里你管钱，放在你那吧，等有机会再还回去。”
“好。”
陆怡便也直接将银行卡放进了钱包里。
陈诚淡然一笑，问道:“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我想吃牛排和三文鱼，怎么样？”
“现在买肯定来不及……三文鱼要预定，不然咱们出去？”
陆怡用手揉了揉陈诚的头发，“笨蛋……我也没说一定要是今天呀。”
陈诚松了口气，说道:“我能抱你一下吗？”
“我是你未婚妻，你想抱就抱，想亲就亲，不用问……”
陆怡的话音未落，陈诚便直接吻住了她，霸道的吻，吻的她差点就要窒息。
“慢点，慢点……老娘快要喘不过气了。”
陆怡羞红着脸拍了拍用力的捶了一下陈诚肩膀。
“你说的，想亲就亲，又没说要用多大力度……”
陈诚刚想再亲一下时，手机铃声则是突然响起，“滴滴滴~”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突然给我发消息啊。”
陈诚有些懊恼的拿出手机，这时候才看见了消息来源是赵文宇。
“订婚典礼，他让我们一起去啊。”
陆怡也收到了消息，两人对视一眼，欣慰一笑，可算是把婚事给定下来了。
赵文宇和邓曦，分分合合，一直不顺利，但现在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陈诚脸笑容重新出现，感叹道:“最后，也可算是有了结果，可喜可贺。”
“你说，为什么他们的感情，为什么就不可以和我们一样，一帆风顺呢？”
陈诚莞尔一笑，“因为我们都足够干净，足够坦诚，对于过去，没有任何隐瞒。”
无论是赵文宇还是邓曦，他们都对过去有所隐瞒，所以即便是再坚定选择，也会因为对曾经的在乎，有所隐瞒。
陆怡笑道:“原本我还是有一点神秘感的，但现在彻底没有了。”
“如果你不主动提起日记本的事，我真的都快忘了。”
陆怡瞪大了眼睛，又问道:“这件事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嗯，我当时并不是很在意你内心的那个人到底谁，毕竟现在绝大多数是我，那我就觉得足够了。”
如果陆怡心底真的有这么个人，那无论发生什么，心底一定会有他一定位置。
陈诚知道，所以也不会主动提及，毕竟那是一个到死都会记着的人。
“后来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喜，意外，所以现在你的心，应该是百分之百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