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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看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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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姑爷来了,外面还有好多姑爷的朋友,好不热闹。”

没想到沈万晟来魏府迎亲带了不少人。

魏染竹被送上花轿时只听得外面叽叽喳喳。

“嫂子小心!”

“都没看到嫂子的脸,不知道美不美?”

“那还用说,被沈大哥看上的怎么会不美。”

轿子外你一言我一语,魏染竹从没见过这么多男子,还这般议论,脸红的立马上了轿。

坐在轿子里魏染竹才松一口气,武将们说话都是这般随意么?

轿子外一路吹吹打打,魏染竹掀开帘子,外面沈万晟今日一身大红喜服,长发梳理整齐,络腮胡也剃了干净,从背影看竟几分文气,但沈万晟一回头大笑一声,身上莽夫的气场又瞬间暴露无遗。

魏染竹忙放下帘子,从今日开始,无论沈万晟是什么样的她都必须接受,他是她选的丈夫,唯一的男人。

放下帘子,魏染竹努力平复着心中所有情绪。

到了一处宅子,上面写着沈院,院子不大,但也工整。

沈府来了很多人,多是沈万晟兵营的武将,相比魏府客人的识礼冷清,这里倒是热闹的很。

魏染竹还没有下轿,又被几个武将给围住,好好调笑一番,竟有人要背魏染竹下轿,沈万晟说好。

吓魏染竹一跳,哪有别人背新娘的,还好最后沈万晟蹲下背起了她。

魏染竹的脸从下轿到行礼一直都有些发热,在魏府鲜少见那么多男子,还是那般随意,又被沈万晟背着,调笑着,魏染竹说不出的拘谨。

拜了堂,之后魏染竹便被送进洞房了,而沈万晟则在外面与不少的宾客喝酒。

房间里一片安静,都说成亲时红色的盖头千万不能自己揭下来,否则会不吉。

但对于房间魏染竹也几分好奇。

“小姐,这沈府你和姑爷的房间还没有咱们魏府的闺房大,还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魏染竹还没有说什么,一旁的翠儿已经在那里抱怨。

魏染竹也忍不住稍稍掀起红色喜帕一角,看了看四周,确实。

“沈府自然不能跟魏家比,但也算收拾整洁,翠儿以后不要说这种话,毕竟我们以后将在这里长住,明日有空了再好好收拾收拾。”

沈万晟算是武将,房间一看便是男子住处,没有一丝女气,墙上没有一丝点缀,看得出沈万晟平时不大在意这些。

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小姐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拿一些。”

不一会儿翠儿从厨房拿了几块糕点。

魏染竹简单地偷偷吃了几块,然后漱了漱口,又直直坐在那里。

翠儿一直陪着魏染竹。

不知等了多久,隐约觉得房间里都便黑了,翠儿点了蜡烛,魏染竹坐在床上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

这才听到门外一阵吵闹。

“沈大哥今天醉了,他一会儿怎么入洞房。”有人开口说道。

“你放心,还不用你代劳!”沈万晟醉酒的声音传来。

“嫂子可是大家闺秀,大家别乱说。”

几个人在门口叽叽歪歪好几句,随即开门小心地将沈万晟扶了进来。

“赶明儿我们继续喝酒!”沈万晟嘴里说着醉话。

“喝什么,和嫂子早点休息,我们先走了。”

“嫂子我们走了!”一个年轻小将的声音响起来。

魏染竹隔着喜帕点点头。

之后房门便被关上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魏染竹瞬间心跳如鼓,不知道沈万晟到底喝了多少酒。

她微微坐直了身体。

不远处桌子边倒水的声音响起来,接着“咕咚”几声,魏染竹抓紧了一侧衣裙。

随即几声脚步走来,魏染竹更是紧张,眼前霍然一亮,红色喜帕被揭了下来。

沈万晟一张通红的脸出现在面前。

魏染竹有些尴尬,正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忽然只觉身后一沉,沈万晟径直越过魏染竹倒在床上。

魏染竹被吓了一跳站了起来,沈万晟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她,转了个身,径直睡觉。

不多时,竟想起了鼾声。

什么情况!

魏染竹往日家里教养的多,见过的男子也是有些礼数,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沈……公子。”魏染竹小声叫了一句。

床上的男子动也没有动。

魏染竹深吸一口气,渐渐平静。

沈万晟竟然是这样的人。

这样也好,说实话她还没有准备好和一个陌生的男子洞房。

但既然成了亲。

魏染竹叹口气,想想,忍着不适感小心帮沈万晟的鞋子脱掉,帮他盖了被子。

“小姐……没事吧。”门外翠儿有些不放心问。

“没事,翠儿,早点休息吧。”

翠儿点头,这才放心离开。

魏染竹望眼面前的床,房间不大,床倒是很大。

魏染竹累了一天,眼皮也开始打架,想了想,打了个哈欠,脱了鞋子躺在了床外侧,和衣睡下。

两个人一里一外,中间隔了一尺远,刚好睡觉。

换了房间的第一晚魏染竹注定睡不着,她以往有认床的习惯。

迷迷糊糊睡梦中,忽然一双手臂搭在了她肩膀上。

魏染竹一下睁开了眼眸,回头望一眼,一张放大的脸,高挺的鼻尖一道过鼻疤。

魏染竹反应过来,小心地将沈万晟手臂拉开。

“秀华!秀华!不要离开我!别走!”沈万晟忽然几声喃喃,睡梦中声音都变大。

魏染竹在沈万晟的手臂搭过来前,快速地翻身下床。

“不要走!别……别……”

沈万晟的声音渐渐带了几分激动,似乎还有痛苦,边喊着他呜咽几声,双眉皱紧,许久又安静下来。

魏染竹奇怪地望着沈万晟,沈万晟一对剑眉入鬓,高挺的鼻子,抿紧的唇,在烛光下,显得几分立体,一串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秀华……

什么人?沈万晟前妻?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痛苦。

魏染竹不在多想,摸摸额头,头好痛,好困……

魏染竹走到桌边,随手倒一杯茶,喝了几口,随即趴在了桌子上。

外面的月亮很圆,也很明亮,照进房间里,为昏暗的房间带上了一丝安详。

晚上魏染竹终究睡不着,迷迷糊糊后半夜才睡着。

再一次醒来,是被吓醒的。

魏染竹猛地睁开眼眸,只觉身体被腾空,抬眼间,沈万晟高大的男身姿正打横抱着她,惊讶间已经将她放在了床上。

接着一条被子盖在了她身上。

“昨晚你没睡好,现在好好休息吧。”魏染竹正对上沈万晟一双深邃的眸,眸中清明。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魏染竹反应过来前沈万晟已经快速地出了房门,将门关好。

秀华……

魏染竹脑中又想起昨晚这两个字。

沈万晟……

秀华……

每个人都没有那么简单。

沈万晟离开,魏染竹才瞬间放松下来,她起身脱掉 鞋子,脱了外衣好好地休息一番。

这一觉睡得很沉,快到中午才醒。

“遭了,还没向老夫人请安!”魏染竹忽然想起来,忙要起身。

“没事的,小姐,上午一个小厮来说姑爷的母亲身体不大好,每日上午会找人煎药,并跟一个大夫学练强身健体的功夫,若是请安便下午去。”

翠儿说着,将早已准备好了饭菜端了进来。

下午去,魏染竹松口气。

“小姐,我打听了,这个沈府总共就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厨房一个做饭的师傅,听说姑爷家的银两由老太太管着。”

翠儿一边放着饭菜一边说道。

魏染竹轻笑,“翠儿你一来便打听这么清楚。”

“不是我厉害,是这沈府太小。”

魏染竹笑笑,洗漱完,准备吃饭。

桌上放了两个简单的菜式,魏染竹愣一下。

“小姐,沈府的饭菜向来简单,这还是中午有两菜一汤,到晚上要简单一点,听说老夫人胃口不大好。”

翠儿撇撇嘴。

往日在魏府,家里饭菜要丰富许多。

“简单挺好。”魏染竹淡淡笑了笑,便吃起来。

饿了一晚上,魏染竹端起碗筷,快速地扒拉起饭菜,饭菜虽然没有魏府的好吃,但一荤一素还是不错。

这菜应该是昨日酒席上剩下的。

“小姐,这沈府也太穷了吧。”翠儿叹口气。

魏染竹放下碗筷,若有所思,“以后我们想吃什么就自己做好了。”

下午,魏染竹好好收拾了一番,穿了一身整洁高雅的淡红色罗裙,简单画了淡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一些,随即便出了门。

走在路上,魏染竹想着不知老夫人什么样的人,到时候要好好行礼。

一上午不见沈万晟,魏染竹只好自己一个人去。

“小姐,姑爷去兵营了。翠儿说道。

魏染竹点点头,她一个人去也可以。

“小姐,我听说老夫人之前对彩礼的事不大满意,听说姑爷拿给咱沈府的彩礼用了府中的大半银两,你说她会不会为难你?”翠儿忽然说道。

魏染竹顿时停住脚步。

“你听谁说的?”魏染竹惊讶。

“夏生,府中的小厮,他也不小心说漏了嘴,就是说姑爷拿府中大半银两做彩礼,老夫人不大高兴。”

魏染竹回神继续走,“虽说沈府拿了银两,但父亲也陪嫁了许多。”

老夫人不至于吧?

好歹她是四品官员的嫡女,又是第一次到沈府。

但既然翠儿说了这件事,魏染竹还是有些放在心上,一会儿说话小心一点。

若老夫人真为难她,第一次总不好起什么冲突。

一边想着,便很快到了老夫人的住处。

老夫人住的地方和魏染竹住的地方东西向隔着一个园子。

老夫人的住处房间和魏染竹住的地方格局一样,大小也相似,唯一的不同是老太太的房门口有一道略高的门槛,而魏染竹和沈万晟东边的住处似乎有意都去了门槛。

“染竹来了么?”

魏染竹刚到门口,里面便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是老夫人。

老夫人这么热情,魏染竹连忙走进去。

居高堂一个鼻子略高,脸偏瘦的老夫人,看样子与沈万晟几分相似,但眼眸却是完全不同的,沈万晟的眼眸炯炯有神,清明得很,而老太太不知是年长一些,脸上失了水分′还是受疾病影响,一双眼眸看起来满是锐利,缺少了一丝柔和。

“儿媳叩拜老夫人。”魏染竹按照之前陈姐教的礼仪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老夫人虚扶一下。

接着便打量起魏染竹来。

“长得很漂亮。”老夫人夸赞,这让魏染竹瞬间放松了一下。

“家里一切好么?来沈家有没有不习惯。”老夫人嘘寒问暖。

魏染竹倍感亲切。

似乎老夫人比想象中要和善一些。

老夫人笑着请魏染竹坐下。

之后一旁的丫鬟倒了茶水,魏染竹依礼敬茶。

魏染竹这才发现府上唯一的两个丫鬟都在老夫人这里,可见沈万晟很关心他的母亲。

老夫人之后给了一份敬茶的银子,魏染竹连忙让翠儿收下。

“这是你的丫鬟么?看起来机灵的很。”老夫人望眼翠儿微笑。

“是,翠儿自小跟着我,做事利落一些。”

“是么?我这里春梦碧莹笨手脚笨,煎个药也煎不好,收拾房间也收拾不干净,哎。”老夫人叹口气。

魏染竹愣一下,“儿媳有空帮老夫人来打理。”

老夫人摇摇手,“让翠儿过来给帮个忙就好。”老夫人微笑。

魏染竹愣了一下,老夫人身边已有两个丫鬟,是府上的全部女眷,还要翠儿帮忙。

“好啊,让翠儿得空过来学学,刚到沈府许多事她也不懂。”魏染竹微笑说道。

按理说帮个忙什么的,也不是大事。

“好了,那就谢谢染竹了。”老夫人似乎几分开心,身体微微放松,拍了拍一侧的椅背。

魏染竹坐在一边,老夫人接着聊起了家长里短。

“你可能不知,我宝儿……就是万晟,宝儿是他的小名,他幼时受苦,在外闯荡,靠自身才有了今日的官职,他这人聪慧,又上进的很,你嫁给他算是福气。”

魏染竹微笑着听老夫人说着。

“可惜有我这个老娘拖累,哎。”

“哪有什么拖累,有母亲在便是福气。”

魏染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染竹自幼在魏府,你爹又是朝中大官,一定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刚来辛苦你了。”老夫人继续说着体己话。

说到家中,魏染竹也想到许多,“魏府也不是一直如今天这般,父亲也是由偏远小官慢慢升上来的,听父亲说他年少时不如沈……万晟,也是慢慢努力,才到今日之位,我母亲也去世得早。”

魏染竹这般说,老夫人点点头,似乎放松许多。

“染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老夫人忽然面上有些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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