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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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汹涌的灵力波动足足持续了半旬时间，期间高歌也数次尝试进入文州城，可都宣告失败。
甚至有一次高歌强行闯入阵法中心，结果却是被阵法中的攻击打了个重伤。
这段时间，高歌把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了一遍，甚至于全力使出万象寂灭指，仍然是徒劳无功。
按理来说，万象寂灭指属于法则一类的神通，一旦使用，不管是对什么东西都应该有效才是。
可事实却是事与愿违！
直到今天凌晨，高歌在恢复了身上的灵力之后，便打算着再次尝试冲进文州城，可当高歌到了之后却发现，阵法已经消失了。
高歌飞入城中，原本鳞次栉比的店铺楼房，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流，此时都已不复存在。
文州城虽在大虢境内只是个小城，小到就算你去跟那些皇子公主去说这个地方，他们都不一定知道。
可这座城对于高歌来说意义却是不同，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是他在这个世界迈出第一步的地方，也是他和父母亲人的家。
如今，这座往日里虽算不上人潮汹涌但也是家家户户安居乐业的小城，顷刻间便被那些山上仙人化作飞灰。
还是在高歌的眼皮底下！
蓝府，高歌走在残垣断壁中，一片寂静，原本鸟语花香的蓝府，也成了一片废墟。
高歌一路疾驰来到父母居住的别院，看着眼前荒凉的景象，高歌大手一挥，原本废墟上的砖瓦木石顷刻间化作齑粉。
可当高歌翻开废墟后，心中的感触却不知道如何形容。
满地的尸体，有的头颅被齐身削掉，身体内喷射到地上的血迹此时仍然清晰可见。
有的身体被从中间劈开，满地的血污里夹杂着大把大把的内脏，被劈开的头颅中流出股股令人恶心的液体。
更有些人，是被拦腰斩断的，肠子还挂着上半身，高歌甚至都能感受到，这些人死前的挣扎。
这些尸体的眼睛依旧睁得滚圆，好似哪怕是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人都是高歌往日里喊着叔叔婶婶的人，可如今，个个死状凄惨。
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高歌的父母并不在里面，但其他的地方高歌还没有去看。
如今整个文州城都已成了废墟，高歌也只好施法将这些人就地掩埋。
之后高歌又翻找了蓝府的其他地方，可都没有找到父亲母亲。
既然没有看到尸体，那就还有活着的希望！
可令人遗憾的是，蓝府上上下下，高歌认识的所有人，除了此时不知身在何处的蓝勋以及高歌的父母，全都死在了阵法的攻击之下。
高歌坐在那如同地龙翻身之后的蓝府地面上，心中的悲怆与不甘充满高歌的内心。
要是自己能早一步赶到，或许就可以阻止这阵法的爆发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高歌抬头望去，正有一队人往此处走来。
这些人手中拿的并不是山下人常用的火把，而是一颗颗夜光石，走在破败不堪的文州城中，便如同在漆黑的夜色下，突然升起的一道月光。
不多时，那些人仿佛也感受到了高歌的存在，于是便纷纷缓下脚步，高歌听到这些人脚步声的变化，一下子便明白了这些人的想法。
这些人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就和高歌第一次看到上阳城外郭致带着的那一队人马一样，显然这是军队中人。
高歌顿时便也警惕了起来，如果此处光景是眼前这些人所为，那么此时派这一队人来此，肯定是为了清理剩下的那些有可能存在的活口！
那些人距离高歌的距离此时已不足十丈，高歌释放出神识，想要尝试感应一下这一队人之中有没有修士，修为如何。
可当神识探出去之后，高歌就愣住了，这些人中竟然只有一个领头之人是修士，而且修为应该只有视元境初期的样子。
看来这些人背后另有其人啊......高歌心中暗道。
很快，这些人就来到了高歌的近前，而高歌也运转起开天经的功法，随时准备对这些人进行致命一击。
但在这之前，高歌心中还有另一个想法，留下活口来，最好是前面领头的那个视元境的修士，既然是有修为傍身，那知道的东西也一定要比这些普通军士要多！
“前方何人！报上名来！”
听到这些人的呼喊声，高歌并没有去理会，此时的他虽然还保持着一丝理智，但对于这些人根本没有必要去讲什么道理。
因为结果是不会变的，两方人，最终只能活下来一方！
不再多想，高歌一个前冲便飞奔至那些人近前，一道刺眼虹光闪过，本是要打到那些人身上的破军神通，却被一个肉眼无法捕捉到的屏障挡住。
高歌后退数丈，那些人也被高歌这一击的威力震得纷纷倒退。
直到此时，高歌才看清楚，那个领头之人手中所持法器，居然是地阶法器，而且还是极为稀有的防御法器！
地阶防御法器，莫说是接住高歌此时并未使出全力的一击了，哪怕是高歌用尽全力，只要不使出万象寂灭指，那基本上都可以承受住！
在接住高歌这一击之后，很快，密密麻麻的箭雨便向高歌射来，以高歌此时的目力很快就看出来这些箭簇的开头绝不简单！
每一根箭矢之上，都刻录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而且灵光外泄，虽然不是很强，但至少都是法器级别的东西了。
就算是不入品的法器，这么密密麻麻一大堆，也是需要不少的灵晶来维持的，而他们这个打法，显然是一点都不心疼这些箭矢。
一排接一排的箭矢向高歌袭来，高歌身形往后一跃，很快就站到了一道只剩下一半的墙上，等到箭雨风暴结束，高歌便准备再次进攻！
清冷的月色照射在高歌脸上，看着眼前这些人，高歌心中只有恨意。
此时的他，早已不再是那个被别人暗杀还要去问个为什么的少年了，他早已明白，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杀人从来不需要为什么。
如越彩那般，高歌杀他，最大的原因也只不过是为了震慑当时武王府中的那些皇族，无需其他理由。
当自己具备了远超别人的能力之时，他人的生死，也就只是自己一念之间的事情了。
或许高歌这个想法是错的，可这满城的百姓，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死光了，他们又有什么错？
难道他们生下来就该是被人当做圈养在栅栏里的牲畜，别人想杀就杀吗！
不该是这样的！
“你们！为什么要屠城！”
高歌的声音中夹杂着浑厚灵气，甚至当这道声音扑过去时，对方那些没有修为的兵士七窍之中都已经隐隐渗出血迹。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声音来自对方领头的那个修士，听到这个声音后，高歌也是有些错愕。
这个声音特别耳熟，高歌完全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人自己肯定在哪里见过！
但此时是敌是友高歌还摸不清，看这人的态度应该是不想得罪自己，若是高歌肯就此退去，他们也肯定不会继续深究。
可是高歌不能退，他的家就在这里，父母至今下落不明，他要是就这么跑了，莫说是到时候蓝勋会问责自己，恐怕自己心里那道坎他都过不去！
“你们又是谁？又为何会在此地！”
高歌心底其实还是不想对这群连修为都没有的人动手，可若这些人真的与此地之事有关，那么高歌下手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我们是大虢边防军，清越营！”来人答道，声音不卑不亢，语气中一股沙场战阵中磨砺出来的杀伐之意铿锵有力。
并没有因为高歌是一个修为远在自身之上的修士而怯懦，反而言语中的战意丝毫不逊平日里战场上对敌之时。
“边防军怎么会在这里，这里离边境少说也有几千里，你们跑这里来干什么？”
来人犹豫了一阵，但似乎并没有回答高歌问话的意思。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我叫高歌。”
“在此何为！”
“与你无关！”
“既然不愿说，那也只好捉住之后搜魂了！”
话音刚落，那些人便开始在队伍之中来回穿梭，仅仅过了几个呼吸的功夫，一道道刺眼的亮光便包裹住那些人的身体。
甚至连兵器上都开始有一道道灵气波动氤氲而出。
阵法！
又是阵法！
高歌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一道凌厉的罡气附着到高歌的拳锋之上，高歌一步踏出，转瞬之间便一拳轰在了领头之人的金甲上！
崩山！
不等那些人做出反应，旋即流光闪过，场中所有人身上仿佛都被一座大山压下，金甲纷纷破裂，有些承受能力低的甚至已经半跪在了地上。
破军！
这些人在高歌的面前，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可却依然保持着阵型，没有丝毫的混乱。
就在高歌准备再次使出一次破军将这些人全部击杀之时，突然脑海中危险的画面浮现而出。
一道银色流光自远处飞来，转瞬便来到高歌身前，高歌身形暴退，可仅仅只是后退了半步，背后虚空便又出现了一把长剑，直刺高歌后心。
脑海中危险的信号传来，高歌连忙施展铁骨功，此时的攻击已经躲无可躲，而高歌所学功法中防御力最强的，也就只有这许久不用的铁骨功了。
叮！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长剑顺着高歌的肋下擦过，溅起阵阵火星。
一次对招结束，高歌甚至连对方在什么地方出的手都不知道，这让高歌心中不由再次警惕起来。
“束手就擒，留你全尸！”
一个女子的声音自远处传来，高歌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眼睛却是亮了起来。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高歌不仅听过，甚至在听到的一瞬间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郭致！”
很快，那个自远处飞来的身影落在了高歌面前，驻足停下的一瞬间，女子也是有些愣神，面甲之下英气十足的脸上满是错愕。
“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正是郭致，看到眼前之人是高歌之后，女子眼神中的警戒和杀意微微减少了些许，但悬浮在空中的长枪和宝剑依旧对准高歌，似乎只要高歌的回答领她不满，就会再次攻向高歌。
“这里是我家。”
高歌看到来人是郭致之后，心中的警惕也是没有丝毫的下降，反而右手指尖已经开始隐隐浮现出一根根细细的丝线。
万象寂灭指！
在高歌离开上阳城之前，就已经得知了郭致会被派往边境的事情，因此边境军队出现在郭致身边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是边防军怎么会出现在文州城，这正是高歌所疑惑的。
“我收到武成帝的传讯，说是护国大阵突然出现异常，而异常的中心正是这文州城，所以就让我过来探查一番。”
护国大阵！
这个东西高歌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是确定了郭致并不是屠城之人后，高歌也就收起了身上的功法。
与郭致解释了一下自己在此的原因，又说了自己所知道的文州城事件的始末，高歌便看见郭致抬起了手，悬浮在空中的长枪和宝剑瞬间便回到了郭致手中。
随后高歌便看到郭致摘下了自己的面甲，卸下了自己的头盔，对着高歌身后的蓝府深深鞠了一躬。
而站在不远处的兵士虽然没听到二人的对话，但看到郭致的动作后，也都一齐动作整齐划一地学着郭致的动作，深深一礼。
“节哀。”
郭致似是想要安慰一下高歌，但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最终也就只化作了这两个字。
高歌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看到郭致这些人的动作，心里也是微微一暖。
正如当日郭致得知三皇子去世的消息一样，高歌的心中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悲伤，自己的父母如今还只是下落不明，而这些蓝府里的其他人，高歌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也就只剩下了一件事。
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