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开心一点,再开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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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极东可以说是完全进入了冬季，除开上下班以及有事而不得不外出的人，跟本就不想出去。
不过，在面馆里，外界的情况就一概不知了，因为……
“闭上眼睛，许完愿望吹蜡烛再拆礼物噢。”
“好啦，芽衣，我知道了。”
虽然此刻面馆处于打烊熄灯的状态，但在这还有点轮廊的视线中，橙黄的烛光就在这黑暗中，缓缓摇曳着。
短暂的寂静，随着一道呼声，烛光因此而熄灭，暖色调的光芒再次充满了整个面馆，短暂的刺眼后，眼前的便是装饰精美的湛蓝色的生日蛋糕。
啪——！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琪亚娜！”
“拆礼物吧。”
“我也有噢～”
这一刻，在朋友的祝贺中，少女的心已经被喜悦所填满，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跟自己在乎的人一起过的，比较美好的生日。
也是第一次，收到名为生日礼物的东西。
“手链？”
礼盒中，白橙相间带有五角星装饰的手链静静躺在里面，只是还未等自己说什么，眼前的身影便有些惭愧地说道。
“抱歉啊，因为实在想不到该送些什么，所以就照网上做了这个，手工有些不精。”
“才没有呢！唔……”
也许是表达的有些直接，她有些不好意思别过头。
“毕竟生日的话，我觉得有好吃的蛋糕和大餐就够了！民以食为天，有好吃的才是最开心的！”
不过心中还是有些偷笑他那有些笨拙的手工全来自于他的“近视眼”～
“是啊，老师，只要心意到，开开心心就好了。”
不过，当目光再次转向礼盒中的手链与发圈，有种说不出的新奇……
“……呵，你也就这句话不会说错。”
“嘻嘻～”
咔嚓——
…………
“……呵～”
即使出现了细小的划痕，但指腹还是轻轻地不断抚过，生怕对其造成二次损坏。
不过似乎是勾起了关于手链的记忆，琪亚娜的嘴角还不自觉地上扬了些许弧度，蓝色的双眸，也缓缓柔和了下来。
如此清晰的回忆，仿佛还在昨天……
唰——
实验室的门往两边打开的声音，顿时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眼前，便是标志性的淡红色双马尾和红框眼镜。
“来，已经修好了，我还顺便加固了一下，虽然不新，但也没那么容易坏了。”
说着，一副略显陈旧的眼镜出现在特斯拉的手上，递到琪亚娜的面前。
眼镜完好无损，琪亚娜的双眸露出了短暂的惊喜，接过眼镜后又仔细看了一遍，便又松了口气。
只要能修回来就好，这样就好……
“谢谢你，特斯拉博士。”
“嗐，一副多功能眼镜，我还是能修好的，算是巩固一下基本功了。”
没多在意地摆了摆手，特斯拉便继续说道：“对了，刚刚里面还有一封邮件是给你的，等你有时间了记得看看。”
“诶？给我的？”
“嗯，看日期是去年12月份的，不过事先声明，这里面的一切，我可没看过啊。”
见对方提起日期，琪亚娜的心莫名咯噔了一下，拿着眼镜的手也轻微地一抖，便没再注意特斯拉接下来所说，一下陷入了沉思。
去年12月份，那就是出事之前……
“琪亚娜？”
“……啊啊，没事，我相信你的人品，博士，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噢，好。”
………………
原本好几道不规则的裂痕，现在都已不见所踪，镜片反倒还比以前崭新一些，虽然外观还是有点简陋，但拿在手上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
“有时间的话，就翻一下他的眼镜吧，相信我，他不会介意的。”
…………
脑海里忽然浮现的一句话也让琪亚娜做出了决定，不过她也只做到了打开镜腿的部分，至于怎么打开里面的数据库还得另说。
不知道戴起来怎么样？
带着这样的想法，生怕将眼镜再次弄坏，琪亚娜轻轻地将其戴了上去，虽然镜腿抵在耳朵与头发之间让她有些不习惯。
只是，刚一戴上去，原本应该出现的模糊以及眩晕并没有感觉到，眼前的视野反倒和之前一模一样？
没有度数？不会修错了吧？
嘀——
“注意到外来人员佩戴，辨认系统确认中……”
“唔！”
只不过，这个想法刚一产生，不知道碰到了哪，眼镜忽然出现的声响以及视野中忽然出现的蓝色网格倒是吓了她一跳。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是谁？！敢戴老板的……琪亚娜？！”
就在视野的右侧，也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包菜头，不过却让琪亚娜感到了短暂的惊喜。
“爱酱？”
毫无疑问，那便是休伯利安上的人工智能，爱酱。
识别到来者为琪亚娜后，爱酱也是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则是不解的疑惑，毕竟在她印象中这样的女孩不怎么戴眼镜的。
“我还以为是哪个不法分子呢，不过你怎么会戴老板的眼镜啊？”
“额…我听说，老师在眼镜留下了给我的邮件，就想着怎么打开。”
被说到“不法分子”，琪亚娜还条件反射地有些心虚，但毕竟是刘思宇给自己留的东西，还是很快将这份心虚压了下去。
“噢噢，你这么说的确是有封邮件是给你的，不过连接到平板上看会好一点噢，你确定要现在看吗？”
“唔…等一下，我回房间。”
这么一提，的确是自己有些过于着急了，果然，有那么点关于自己的事，自己的心还是会有点乱。
………………
略显节俭的房间内，按照爱酱的指示，琪亚娜便将眼镜中邮件上传到自己的平板，而打开邮件却发现……
是一段录像，上面的日期还停留在12月3日。
“……”
深呼吸后，琪亚娜点开了录像，一阵沙响后，画面便恢复了清晰，橙黄的灯光，深褐色的书架，还有些杂乱的书桌前，也还是那么令人熟悉的身影。
黑褐色的短发，琥珀色的双眸。
老师……
虽然这只是录像，但当再一次看见熟悉的人，还是不免鼻子一酸。
“额…嗨？…啧又不是第一次见。
嗨～想我了吗？…呵呵，又太自来熟了，我又不是芽衣。
你好，琪亚娜……啊不行这太正经了。
嘶，对一个学生我干嘛要小题大做啊？！”
“……噗嘻～”
兴许是这许久未闻的声音，再加上他那一如既往的样子，难得见到他脸色出现了一点不好意思，琪亚娜还感觉有些新奇。
他似乎，还不知道这几秒被爱酱剪进去了，真是个笨蛋……
只不过，这短暂的轻松而露出的微笑，此刻却是显得有些苦涩。
也就这一小段插曲后，刘思宇才慢慢调整状态，进入正题。
“hello，琪亚娜，没看错，这个视频是专门给你录的，首先，先祝你生日快乐，虽然那个时候你也没什么时间，但没关系，只要心意到，开心就好。
那两份礼物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吧，还喜欢吗？其实啊，除了发圈和八音盒，那个人偶还有个功能噢，就在那个背包里，你会发现一个惊喜。
另外，我也给你准备另一份惊喜，不过这个呢，得等到你毕业以后了。
除此之外，关于你上次问我的那个问题，我也真的想过了，呵，不过怕你揍我，我就在这说了，我还是那个回答，毕竟谁不想一身轻，什么都不想，开开心心地过呢？
也许你没发现，你身上还有着一种不亚于S级女武神的特别能力，你总是能聚集到一些意义非凡的人，并且都能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当然了，也包括我。
哈，尤其是你那句…［嘻嘻，思宇，马上就要到我生日了，我想要一个巨好吃的巧克力蛋糕！］…总能让我提起精神，真的…挺神奇的。
也许现在的你可能不会明白，甚至后面可能还会感到迷茫，但是你要记住……
不要忘记你的目标，更不要忘记，你是谁，你是什么样的存在，由你自己决定，不由他人决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了，最后，再次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又大一岁啦，希望你一如既往，天天开开心心。
女孩子嘛，还是笑起来好看。”
滋滋——
最后的黑屏，映照出琪亚娜此刻垂下的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也就只有她本人感觉到……
明明只是一段祝福和期望，但还是感到钻心的难受。
在这间被有些昏暗的光线笼罩的房间，整个身影，却是显得有些无助。
“……爱酱，那几件礼物，现在还在吗？”连续的几次深呼吸，琪亚娜忍着情绪中的颤抖，语气尽量保持着应有的冷静。
“啊，在的，之前德丽莎学园长和姬子就已经将大部分物品从圣芙蕾雅转移到休伯利安上了，至于礼物，其实之前就已经送到你的房间了，你仔细找一下。”
“诶？啊好，谢谢你，爱酱，麻烦你了。”
“没事～先撤了～”
“嗯。”
话音刚落，琪亚娜便向这段录像点击了转发与保存，随即起身，环顾着自己的房间，最终，就在自己的衣柜旁边，还真摆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礼盒。
隔了几个月才发现，这点观察力也是没谁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将它们一一放到桌上并拆开。
木色带有月亮图标和刻着她头像的八音盒、带有弯月与五角星装饰的橙黄发圈，以及一个身穿浅色毛绒外套、长相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偶，身后还背着一个极似变色龙的竹蜻蜓背包。
当然，还包括了刚刚提到的最后一个惊喜。
一本橙黄色的相册……
不过最后，琪亚娜把目光放在了之前的八音盒上。
《to the moon》
“……”
哒哒哒……哒哒哒……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一开始，也就只有两个音符在缓慢跳动，不过，却不感到浮躁，反倒感觉到有一丝的轻松。
虽然有序敲击的金属声不大，但却回荡着整个房间，莫名地感到宁静且心安。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嘶…呼……”
似乎有着这一小段旋律的影响，琪亚娜鼓足了勇气，翻开了那本相册，上面无非记载着她从面馆，再到圣芙蕾雅的一张张照片。
面馆、KFV、圣芙蕾雅、宿舍、沧海市、休伯利安、吼姆乐园，甚至是病房……
神奇的是，每一张照片，琪亚娜都记得清清楚楚，以往的记忆仿佛就在眼前。
…………
“今天来了一条特别好的鳗鱼，刚好芽衣也来了，正好可以烧一顿大餐！”
“琪亚娜，你确定要为一个玩偶来参加这个联动游戏吗？就算你枪法再稳，人家也是有暗箱操作的。”
“觉得你重？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啊？！”
“额，琪亚娜，我觉得这块……炭，应该不适合做芽衣的生日蛋糕吧？”
“没事，膝盖被撞一下而已，没多大事，只是有些疼。”
“嗯……我还是希望，你永远是那个，没心没肺，永远只知道傻笑的琪亚娜·卡斯兰娜，呵呵～”
…………
其中，有正经的合照，以及在厨房的恶作剧、甚至是自己睡相流口水的偷拍，但琪亚娜却发现。
这些照片中的自己，有生气、泄气、偷笑、贼眉鼠眼、还有那标志性的微笑。
唯独……
滴…滴……
“唔……咳呵…咳呵呵呵…嘶，咳啊唔…呜嘶……”
这不敢放肆的抽泣，并不存在这相册之中……
………………
“琪亚娜…琪亚娜？”
“……唔！额，抱歉，姬子老师。”
训练室内的长椅上，琪亚娜歉意地转过头，毕竟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再加上眼前的火红色身影，总是能出现一阵恍惚。
而且今天的训练也根本不在状态，很难不被人发现……
而看着这个从昨天回房间后就开始不对劲的少女，本就身为老师的姬子便大概猜到了问题所在。
“思宇的礼物吗？”
“……嗯，还有那本相册…我都很喜欢。”
“……”
虽然嘴上说着喜欢，但垂下的雪白色脑袋可不像收到礼物所表达的那种喜悦。
“嗯，不仅是你，我也很喜欢，而且，这也算是思宇的一个心愿。”
“诶？”
没有理会琪亚娜的愣神，琥珀色的双眸陷入了思索，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有时候，他的确挺讨厌的，不过，他的确能给身边的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和他待在一块，就没有真正不开心的时候。
也许是我们发现地太迟，虽然这个笨蛋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他却总是走在我们前面，为我们铺路。
即使知道后来会陷入万丈深渊，即使他可能心里也会害怕，但他还是这样做了，为的，也只是我们心中期望的那个世界。
那本相册就是如此，承载着所有美好的记忆，同时也是要让你们明白，这个世界，仍然有着你们值得去守护的东西，让我们开心一点……
不要怕，不要躲，向前看……”
不过，这种将自己看得不重要的不负责，她是真的不喜欢，要是早知道，她应该在救下他后立刻将他打晕的。
毕竟，当时原本有能力面对空之律者的，应该是自己……
“姬子老师。”
也就在这时，琪亚娜那略显模糊的声音打断了姬子的思索，转眼望去，依旧是垂下的雪白脑袋，不过，泪珠的滴落已经表明了她此刻的情绪。
当她抬起头，却是已经有些红肿的蓝色双眸，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琪亚娜……”
琥珀色的双眸露出了心疼，指腹也立刻帮她抹掉这有温度的泪珠，但还是抑制不住……
只见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尽可能保持清晰地苦笑道：“咳…我只是不理解，这么一个敢偷拍、恶作剧、嫌我重、撞个膝盖都喊疼的人，他怎么会忍着枪伤，还拿那么高崩坏能浓度的武器面对我的？
咳咳…他……怎么敢的？”
说着，随着描述，一道道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让琪亚娜感到了不真实，却又不得不接受，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嘶…呼～是啊…他怎么敢的呢？”
似乎被这忽然的情绪所感染，姬子都不禁觉得自己的鼻子出现了酸涩，双眸中更是感受到了一阵暖流，但她仍然在尽力地克制着。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咳唔…咳呜呜……
我…把他推下去了……”
“这不是你的错……”
将眼前的少女拥入怀中，轻声的抚慰和久违的温暖，更是让她忍耐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如果，这就是成长的代价的话，她此刻只受到一种疼。
钻心的疼……
（注：音乐可听高瞰先生的《For ri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