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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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不知道萧别离的武功有多高，他对这个没有什么概念。
只见萧别离说完话，随手将长剑一抛，身影闪动，眼花缭乱之间，胡掌柜的手下便被他打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街上。
闪身回来，伸手正好接住了长剑，前后不过两三个呼吸而已。
“厉害啊。”李凌由衷夸张，萧别离闻言扬了扬头，露出得意之色。
变化来得太快，胡掌柜都惊呆了，听到门外几人痛苦的哀嚎声这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萧别离。
“你敢，你敢打我们，敢打杨家的人？”
李凌哼道：“许你们上门寻衅，便不许我们还手了？杨家，是不是也太过霸道了？”
胡掌柜脸色苍白，语气颤动，“你...你敢得罪我们杨家，死定了，你死定了。”
“不是我得罪杨家，而是你们杨家得罪我了。”李凌寒声道：“我倒要看看，杨家是不是真的能在唐安城只手遮天，滚！”
胡掌柜还想说话，却见萧别离向前迈了半步，身子一软，连忙连滚带爬的跑出门去。
见胡掌柜离开，李凌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杨家的麻烦，你不担心？”萧别离问道。
李凌指着自己面无表情的脸道：“你看我这像是不担心的样子吗？这可是杨家...这倒霉玩意，好端端的怎么就打上门来了？”
萧别离见李凌有些着急，噗嗤笑道：“没想到一向沉稳的你，也有如此慌张的时候啊，你难道真的怕了杨家了？”
李凌闻言翻了个白眼，刚刚只是给胡掌柜放狠话而已，要说怕，那当然是真的怕。
“其实你也不必担心，不就是个杨家吗？今晚我就潜入杨府，割了杨英杰的喉咙，保管他...”
萧别离说说得眉飞色舞，李凌没好气道：“割割割，你就知道割，割喉咙算什么本事？要割就割...你也滚！”
李凌都有些气糊涂了，萧别离见状笑得更欢了。
“我说真的，你有没有办法应付啊？”
李凌沉声道：“这场无妄之灾肯定跟王啸脱不了干系，在唐安城，能跟杨家扳手腕的也只有王家了，看来，我必须得去找他一趟了，看看他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李凌之所以隐藏聊斋先生的身份，就是不想跟王家扯上什么关系，只是现在看来，能帮到李凌，好像就只有王啸了。
这种感觉真是令人不爽。
王府，后院。
“一切与公子所料不差，那杨英杰听说了消息，果然让人去找李凌的麻烦了，还是胡同亲自带人，说是要打断李凌的腿，让他变成瘸腿先生。”
“哈哈...”王啸闻言轻笑，“这杨英杰也就这点能耐了。”
柴寿闻言也附和的笑了起来。
“派人跟上去了吗？可别真让他们把李凌给打了，这可不是我的初衷啊。”
柴寿应道：“公子放心，胡同前脚走，我便派了人追上，保管那李凌平安无事，届时李凌知道是我们出手帮了他，自然会对公子感恩戴德的。”
“感恩戴德我是不敢想的，虽然只见过两面，不过我看得出来，李凌不是寻常的蒙昧书生，他的眼睛里，也透着狡猾。”王啸悠悠道：“毕竟他跟杨家并无过节，杨英杰不可能没由来的去寻他的麻烦，以他的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此事跟我有关呢？”
柴寿愣道：“如公子所言，那李凌非但不会感激，还会与我们为敌？那公子还派人去保护他作甚...”
“我说了，李凌是聪明人，他看得清楚形势，在已经有杨家为难的情况下，就算知道是我从中作梗，他也不会，更不敢再与我为敌的，现在能帮他的，只有我。”王啸很是自信。
这就是明明白白的阳谋，就算你心如明镜，洞悉事物，可那又如何？
真要找死，那就谁也救不了。
王啸之所以如此执着，还是在李凌身上看到了价值。
光是聊斋先生的名头跟话本便无比契合王家酒楼，买书稿怎么也比不上买人来得划算方便。
而且就是李凌这个人，王啸也颇为看好，只是可惜，李凌当面拒绝了王啸的招揽，不然王啸也不必有此一招了。
柴寿闻言略微思索，随后恍然道：“原来如此，杨家此次虽不能得手，但李凌终究与杨家为难，在这唐安城，除了我们，李凌找谁都不好使，所以李凌肯定会投靠我们的，公子真是神机妙算啊。”
柴寿的马屁让王啸很是受用，这本就是他的目的。
“公子，公子...”
两人正说着，一个精壮的家丁匆忙跑了进来。
“嗯？”柴寿见到来人微微一愣，喝道：“不是让你去飘香楼看着李凌吗？怎么这快就回来了？莫不是你们去晚了，那李凌真被胡同打断了腿？”
家丁喘了一口气，摇头道：“没、没有...”
王啸皱眉，“慢点说，没有什么？”
“李凌没有被打，是杨家、杨家的人被打了？”
“嗯？说清楚些。”
家丁缓了一口，“小人听掌柜的吩咐跟上了杨家的人，但见李凌身边那人好生厉害，三两下便将胡掌柜带去的人给打了飞了出去，连带着胡掌柜都被吓得屁滚尿流，我们也不敢逗留，只好先回来了。”
“李凌身边那人...”王啸皱眉自语，“是那个姓萧的？”
家丁不知道王啸说的是谁，闻言露出茫然之色。
王啸摆了摆手，“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家丁听命退下，柴寿道：“李凌的人把胡同给打了，这跟公子预想的可不一样啊，会不会影响到公子的计划啊？”
王啸却是摇头笑道：“虽有波折，但与计划无碍，说到底，只要李凌跟杨家不对付，他就只能来找我...”
“公子，门外有位姓李的公子求见。”王啸的话未说完，便又是一人进来禀报。
“来得好快啊。”王啸微微一愣，随后展颜一笑，“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必定会来找我的。
请到前厅奉茶，我马上就到。”
“是。”
前厅，一个家丁将李凌跟萧别离迎了进来。
“不过唐安富贵人家，家中装饰竟已华贵至此，比之帝都也不遑多让了啊。”萧别离四处张望，小声的在李凌耳边嘀咕着。
“毕竟唐安首富之家，倒也不必大惊小怪。”
家丁道：“公子稍待，我家公子马上就到。”
“有劳。”李凌微微颔首，家丁也躬身退下，将两人留在前厅。
“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声音由远及近，王啸带着柴寿从后堂转出。
“聊斋先生，先生大驾光临，真是让我意外非常啊。”王啸热情拱手。
李凌嘴角微微翘起，起身见礼道：“王公子当真意外吗？”
“嗯？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啸故作疑惑之色。
李凌微微笑道：“这不是跟公子预想的一样吗？公子有何意外之处？”
王啸见李凌如此直接，又是一阵笑声。
“先生真是个有趣的人...”王啸伸手示意李凌落座，吩咐柴寿道：“上茶。”
李凌冷哼一声，却还是坐了下来。
“其实我也喜欢直接一点，不过先生也知道，我是个生意人，讨价还价得久了，便学会了虚与委蛇，更习惯了拐弯抹角，先生还请见谅。”
李凌冷眼看着王啸，“我自问与杨家半点没有瓜葛，好端端的，他们不会来找我麻烦，而且以我的身份地位，恐怕还没有资格得罪杨家，若是没有王公子你，恐怕也没有今日之事，对吗？”
“唔，先生说这话太过生分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王啸脸上笑容不减。
李凌看着王啸模样，心中也略感无奈。
“我与王公子做的是生意，而这笔生意，王公子应当也不吃亏才是，我也并无不敬得罪之处，王公子为何要害我？”
“先生这话从何说起？我可从未想过要害先生啊。”王啸轻笑道：“我只是想亲近先生而已。”
亲近？亲近你让人来打断我的腿？
李凌面色一冷，“王公子亲近人的手段倒是别致得很啊。”
“让先生见笑了。”
“哼。”李凌轻哼一声，问道：“说来，听说王家杨家并不和睦，王公子是怎么让杨家出手为难我一个无名小卒的？”
“倒也简单...”
王啸将他的计划给李凌说了一遍，完了还微笑道：“虽然有些偏差，不过先生总归还是上门来了。”
李凌听完沉默了片刻，心中无比的操蛋。
这杨英杰是个什么鬼？就为了这点破事便要对我喊打喊杀的？
妈的有病吧？
王啸见李凌不说话，便道：“先生既然找上门来，料想已下了决定，放心，我自是看重先生，杨家不会是麻烦的。”
妈的杨家的麻烦不是你给我找的？
李凌面无表情道：“所以王公子的目的，其实是想让我投效？”
“是我做得还不够明显吗？”
王啸嘴角勾起一个张狂的弧度，“在唐安城，我想要的东西，想办的事，还没有办不成的，先生当面拒绝了我的招揽，这已经是拂了我王家的面子了，不过我敬重先生，这点小过错，我自该原谅先生，好在天随人愿，先生也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也该算是我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