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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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怜君说得不错，李凌确实有些猜不透他的目的。
好端端的，让李凌跑这一趟干什么？
杨英杰手上没人，请谢怜君代为赎回杨富贵，而萧别离跟卫倾城去清风山，主要是为了从下山虎口中得到幕后之人的身份，从而知道沈惊鸿的下落。
李凌跟萧别离也打过招呼了，到时候双方各不干涉，谢怜君只要将杨富贵带回来，之后的事，根本不必插手...
这样想着，李凌的眉头拧住了，谢怜君也要亲自走这一趟吗？
真的有必要吗？
回到飘香楼，萧别离跟卫倾城都不在，只有一个手下在等候李凌。
“司监与掌剑使大人差属下告诉李公子一声，他们已在清风山埋伏沈惊鸿，请公子不必担心。”
“嗯。”李凌微微点头，随后又是一愣，“司监？”
敬夜司司监么...
自从知道了萧别离跟敬夜司有关系之后，李凌特意打听过敬夜司的消息。
敬夜司有正副两位统领，分别为掌印萧护，绶督卫权，也就是敬夜司双公。
这两位都是天子近臣，乃是不完人。
而在统领之下，便是监察诸事的司监了，也就是执行部门的老大。
值得一提的是，萧别离虽然自辞了司监之位，但是萧护没同意，或者说，当今的陛下没同意。
再之下，则是各部执事...卫倾城的掌剑使听说特封的，位在司监之下，但不在敬夜司的官职系统之中。
如果萧别离是敬夜司的司监...萧？
李凌心头一跳，瞳孔微缩。
“李公子？”
李凌回神，微微一笑，拱手道：“我知道了，多谢。”
“公子客气，告退。”
见人离开，李凌坐在案几前，指节轻轻敲动着。
“虽然知道萧别离的身份不简单，但我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不简单...他这是故意透过他人之口告诉我，还是大意忘了嘱咐？”李凌微微皱眉。
“老师，兄长...如果是这样，老师肯定知道萧别离的身份，那兄长也应该知道，这样看来，兄长的目的，那可就不纯粹了啊。”
李凌动作猛的一停。
“兄长，你又在谋划什么呢？”
王府。
“我失败了，清风山早有埋伏，我杀不了下山虎，公子还是准备怎么应对敬夜司的拷问吧。”
残奴淡淡说道，语气之中似有不服。
王啸闻言有些慌乱道：“你不是说敬夜司不会管我吗？”
“只要公子将我供出去，说不得敬夜司还会给公子些奖赏。”残奴提出建议。
“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会考虑的。”王啸没有拒绝。
“若要保全自己，那就必须舍弃他人，公子自己思忖便是。”
“你不怕？”王啸有些诧异的看向残奴。
残奴轻笑道：“以前怕过一次，现在，还真没什么感觉了，何况就算公子将我卖了，他们也未必能抓得住我。”
“你也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王啸似乎胸有成竹，“你是我手上最好用的一把刀，我可舍不得失去你。”
“哈，那就端看公子的手段了。”残奴嗤笑一声，微微躬身离去。
翌日，李凌跟谢怜君乘着他的四季马车一齐出城，往清风山去。
“怎么没看见你的朋友？”
李凌笑道：“如果有需要，他到时候自会现身的。”
“那就好。”谢怜君不自然的笑了笑。
还真是急切啊。
李凌暗自摇头。
看谢怜君好像很想跟萧别离见面样子，李凌觉得自己的猜测多半没错。
“主人，公子，到了。”
马车停下，冲虚提醒两人。
两人下了车，正好杨英杰也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
“这里就是清风山？”李凌四处张望了一下。
“不错。”冲虚点头，“此处地势陡峭，峰高林密，易守难攻...”
“的确是个啸聚山林的好地方啊。”李凌笑了笑，对冲虚道：“那就派人上去知会一声，就说我们来赎人了。”
“是。”
冲虚点头离开。
“李兄...”杨英杰欲言又止。
李凌笑道：“怎么杨兄还在担心什么？”
杨英杰摇头失笑，“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反而有些担心。”
顺利？
若是没有萧别离恰好出现，又怎么可能顺利呢？
“顺利不好吗？”
“李兄说得是。”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下山虎带着十几骑纵掠而来。
“吁！”
下山虎勒马，眼神飘在三人身上。
“你们三个，谁是杨家公子？”
杨英杰上前道：“是我。”
下山虎哈哈笑道：“杨公子今日还真是好大的阵仗啊，带这么多人来，怎么，怕老子不守信用？”
李凌微微一笑，“从你撕毁与杨家的约定开始，你觉得你还有几分信用？”
下山虎脸色微变，看着李凌道：“你这个小白脸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小白脸？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这就跟你无关了，我们只是来赎人的。”
“最看不惯你们这些酸儒，说话遮遮掩掩，不痛快。”下山虎撇嘴。
李凌冷漠的勾了勾嘴角，“少说废话吧，你于我们没有交情，不必寒暄，钱我们带来了，人呢？”
“还有货。”杨英杰提醒道。
杨富贵的命重要，但是杨家的货也重要。
下山虎嘿嘿一笑，“人好好的，货也好好的，你们想要，那就跟我上山去吧。”
“上去？”
杨英杰看向李凌，李凌则跟谢怜君对视一眼。
“怎么，怕了？”下山虎调笑的看向三人。
“一看你们就是城里的浪荡公子，锦衣玉食惯了，怕是看不上我山寨简陋，也罢，既然你们没有这个胆子，我看，这交易...”
“不可，我们上去。”杨英杰急切的打断了下山虎的话。
李凌见状也只得轻叹一声，“那就走一遭吧。”
“兄长觉得呢？”
谢怜君微微一笑，“我倒是无所谓。”
下山虎现在是骑虎难下，慑于萧别离，他根本不可能率先违反交易。
虽然萧别离不在场，但是他看见冲虚了。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若不是杨英杰听了有些乱了分寸，李凌跟谢怜君是不怎么愿意跑这一趟的。
清风山很高，道路环山开辟，虽然蜿蜒，但算不得多难走，只是马车肯定是上不了的。
十步一哨可能太夸张，但就上来这一段路，李凌数了数，一共历经了十五个明哨，估计隐藏在山林之中还有不少暗哨。
“小的们，开大门，迎接贵客。”
众人来到大门口，下山虎大手一挥，寨门大开，数十人涌了出来。
“大当家的这是什么意思？”李凌冷眼问道。
下山虎咧了咧嘴，“公子不必多心，以防万一罢了，毕竟你们手下有高手，不得不防啊。”
“哼...”
下山虎对于李凌的不满毫不在意，只道：“诸位，请吧。”
众人跟随进入，入眼的是一片简陋的草屋，唯有正中间有一座木质结构的房子。
透过人群，李凌还看见了十数个灰头土脸的女人，身边还跟着些约莫七八岁的孩子，甚至有的手上还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孩。
来到大厅，下山虎招呼众人坐下。
“比不上你们富贵，咱们就是一堆破烂，让诸位见笑了。”
李凌只回道：“我说了，我们没有交情，钱我们带来了，人，大当家也得安好的给我们送出来。”
杨英杰招了招手，谢怜君的两个手下抬出一口半人高的箱子，打开一看，皆是白花花的纹银。
下山虎眼前一亮，“杨公子果然有诚意，知道我们山寨不方便去钱庄，居然都准备了现银，好，好啊...”
“我爹呢？”
“放心，杨老爷好着呢。”
下山虎示意手下将人带来。
不多时，杨富贵跟宋鹏来到，两人都受了伤，但看得出来下山虎有好好照顾，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
“爹。”
杨英杰见到杨富贵，顿时迎了上去。
“英杰。”杨富贵将杨英杰扶住。
“爹你没事吧？”
“没事。”杨富贵摇了摇头，随后看向了谢怜君跟李凌，眉头微皱。
他确信，这两人他都不认识。
下山虎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只要钱到位，老子向来说话算话。”
谢怜君轻声道：“大当家是强盗，不是商人，诚信对于你来说一文不值，否则，杨家的买路钱也不会白花了。”
“哈哈...”下山虎哈哈笑了起来。
“人也平安无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慢着。”杨富贵叫住众人，随后问下山虎道：“我的货呢？”
下山虎悠悠道：“人是一个价，货是另一个价，不过可惜，这批货，有人先出价了，一个很高的价。”
“谁？是谁？谁让你害我的？”
下山虎笑道：“我说了，钱到位才说话算话，他给了封口费，杨老爷难道想让我白白告诉你？”
“你要多少？”杨富贵脸色一沉。
“爽快。”下山虎拍了拍手。
“一口价，一千两，当然，货的价钱另算。”
“说起来，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大当家的，也请大当家的开个价吧。”李凌适时开口。
“哦？”下山虎看向李凌，“这位公子又想问什么？”
李凌冷笑道：“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大难不死的感觉，大当家觉得如何？”
下山虎脸色大变，沉声喝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