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争夺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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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铁锤并没有真的转过身来。
神识固然可以代替眼睛，扫视周围的一切，但与眼睛直视，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更何况，这里还有着另外两名年轻人，且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
她一介女修，突然闯入了这里，这本身就已经是越界的事情。
若是继续与他对视，未免也太过失礼了些。
“小五今天对上的那名李姓女子，乃是最近一段时间异军突起的一位后进新秀。据说是李家的人，但她本人却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不过，你们最好不要随意地去招惹她。”
说到这里，诸葛铁锤大袖一动，飞出了三只玉瓶，缓缓飘到了三人的面前。
“这是我刚刚从刘玉其那里讨来的。你们三人今夜抓紧疗伤，将状态调整好，从明天开始，你们怕是要吃些苦头了。特别是小五你，每天凌晨之前，务必要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说到最后，诸葛铁锤的声音渐渐远去，其身影也是缓缓变淡，须臾的工夫之后，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王小五一把抓住身前的玉瓶，想起诸葛铁锤所说的那句话，突然心头一紧，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油然而生，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中午，王小五一脸凝重地走上擂台，看向早已经站在擂台中央的那道人影。
这是一名和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长得眉清目秀，五官精致。
若不是此人一身的儒衫，以及微微凸起的喉节，很容易让人将他看成一位女修。
“秋云昭。两招！”
来人的话很短，很简洁，也很狂！
“我管你是谁？还两招？王师兄，这一场还请让给我，我倒要看看，这个天下，谁能两招胜我？”
诸葛铁羽话音未落，人已经飞到了擂台上，站到了王小五的身前，直面俊秀男子。
儒衫男子抬眼看了诸葛铁羽一眼，嘴角一扭，轻声道：
“一招。你出手吧！”
“铮……唰唰唰唰唰……”
诸葛铁羽嘴上说得很狂，但他的行动，却是没有半点轻视对方的意思。
玄铁羽翅已在第一时间展开，带动整个身形，在空中连续折飞了十七八次。
与此同时，三十六道刀羽，更是在空中不断地盘旋飞舞，围着俊秀青年，上下翻飞。
刀光闪动辗转之间，令人几乎看不到刀羽的真身所在。
王小五看到这一幕，也是忍不住暗暗点头，心知诸葛铁羽终究是找到了正确的战斗方式。
纯速度型的功法，又有着机关刀羽的配合，本就应该尽量发挥自己优势，将身法与速度发挥到极致。
只在远程进行骚扰，不与对方硬拼。
放风筝战术，才是诸葛铁羽最应该主攻的方向。
王小五的目光，轻轻扫了一眼台下的燕长弓。
他想起来了，昨天燕长弓回来的时候，一身的衣衫都变成破布条。
想来，应该是被诸葛铁羽放了一整天的风筝，所以才会如此的狠狈。
“吽。”
一道低沉的声音，犹如从天外飞来，又似从各人内心的最深处，缓缓地升了起来。
余音袅袅，经久不息。
这一声，足足响了三个呼吸的时间。
等到声音彻底结束之后，所有观战之人，包括王小五，全都彻底地呆住了。
三十六枚刀羽，已经胡乱地散落了一地。
而诸葛铁羽，正五体投地在伏在擂台的一角，嘴角则是有着一道血渍，还在缓缓地向外渗着血丝。
俊秀青年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平静地看向王小五，似乎刚才的那一式，与他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王小五的瞳孔，缓缓地缩小了起来，如针尖一般，紧紧地盯住了面前的青年。
对方的目光，让他想起了昨天的那种感觉，那股被凶兽盯住的感觉。
是他，绝对是他！
“昨天，是你？”
“你的感知很敏锐，而这，也是我今天出手的原因。”
青年的表情依旧平淡，话依然很短，也很简洁。
“嗡”的一声。
五行长枪来到手中，因为真元的剧烈震动，长枪发出了一声嗡鸣。
“莫问！”
五行枪一往直前，带着一股悲壮惨烈的气势，直奔俊秀青年而去。
面对如此大敌，王小五心知，平常的招数，再没有半点作用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上来，他便用出了这堪称杀手的招数。
此时的诸葛铁羽，已然被燕长弓给拖了下去。
整个擂台之上，只剩下了王小五他们二人，使得他不用有任何的顾虑，完全可以放手一搏。
看着来势决绝的长枪，青年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欣赏，但却是没有任何动作，只在枪势已经到达他面前的时候，这才开口，吐出了一个字来：
“叭弥。”
这一声，如一道巨锤，狠狠地砸在了王小五的心头，令他猛地一震。
对方吐出来的这个字，听着似乎是两个音，却又是一个字。
但不管他听起来是几个字或者几个音，他的心头，却是陡然间平静一瞬。
而原本是因为用了“莫问”这一击，充满了他整个身体的那股悲壮气息，竟是突然间消失了大半。
整个枪势的威力，更是被降到了极点。
“不好！”
王小五心头一惊，匆忙间身形一闪，手上用力，强行将五行枪向旁一扯，整个身形也是忽地向后退去。
这一退，足足退出了十七八丈之远，直退到了擂台的边际，只差半步，便要掉到高台之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将心口的那股烦闷压了下去之后，王小五一脸骇然地抬头看向俊秀青年。
与此同时，青年同样是侧首朝着他看了过来，目光中有着一丝愕然。
显然是王小五的成功脱身，令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看似王小五只是收回了攻击出去的真元，且将他的身体，快速地后退了十余丈。这个过程，似乎并不如何困难。
但实际情况却是，王小五当时面临的是，自己那一往无前的气势，以及舍身就义的心境，突然间被一股力量给强行镇压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与安定。
这就像是一个人，在战场上，已经将刀劈出去了，心中也做好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打算。
但突然间，你的心静了下来，觉得这一切都不需要去拼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不如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死去，平平淡淡地接受这一切。
到了这个时候，相信绝大部分人，都不太可能再做出什么其他的反应了，最多也就是不管不顾，将刀扔出去罢了。
可是，王小五却是在这一刻，发现了其中最危险的那一点，同时，他的反应也是快到了极致。
他在刚一发现心境上的这种变化之后，当即便作出了最正确的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