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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妞儿的生命消逝在了热闹的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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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龄女孩被中年男人按在地上疯狂暴揍。

男人嘴里骂骂咧咧,似乎在骂女孩为什么背叛他,为什么要离开他。

女孩声嘶力竭的怒骂男人猪狗不如,她就是要离开他,就是要背叛他。

很快,两个人的争吵就引起了局部的骚乱,路过的百姓都被吸引了目光,凑到他们身边看热闹。

围观的看客越多,场面越混乱,痛苦声,哀嚎声,施暴声开始在热闹的街市蔓延开来。

有认识男人和女人的村民赶紧上前阻拦中年男人,阻止他继续施暴。但是男人有点揍红眼了,谁劝架他他推搡谁,疯魔的很。

“滚开滚开!你们都滚开!”

“都滚开!让我揍死她!”

女人被揍的口吐鲜血,就这还不服软,倔强的和男人对骂。

“你揍死我吧,我正好想死呢,死了我就解脱了,我就解脱了!我无论做什么你都不满意,一直误会我!你是恶魔,我不想继续待在你身边了,了断吧!”

“闭嘴!闭嘴!闭嘴!”

“你永远不能离开我!”

男人骂的越凶揍的越凶,女孩挨揍的越狠骂的越凶。

两个人,谁也不服谁。

女孩子最后被揍的摔倒在地了,索性她就躺在地上鬼哭狼嚎,泥土染上了她布满泪水的脸颊,整个人看起来无比凄惨,但她的眼神依然倔强。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这件事引起的骚动显然已经对元宵节的街市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有的百姓已经慌慌张张的跑去寻找治安的府衙村差去了。

苏婼早就被吸引了目光,她盯着混乱的场面看了半天,在看清楚男人和女孩是谁之后,瞬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回神儿后她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慌里慌张的拍了拍身旁富东子的肩膀,语气着急。

“东东,西西,你们快看,那不是渔民和妞儿吗?”

“我的天哪,原来是他们在打架!走走走,我们赶快过去看看吧,渔民都快把妞儿打死了。”

苏婼正要动身跑过去,富东子提前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拽回了座位上,警告了她一句:“有什么好看的,别过去多管闲事。”

“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快出人命了!”苏婼很着急,眼神复杂的瞪着富东子,“我们是去救命呢,怎么能是多管闲事啊?”

富东子依然是冷眼旁观的态度,一点要行动的样子都没有,“出人命又如何,他们打架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苏婼面色冷了下来。

“既然没有,那你去干什么,不就是多管闲事吗?”

苏婼扭头又看了看混乱的地方,气愤富东子的冷血无情。

“我就是想去看看,万一渔民把妞儿打死了怎么办?你为什么一直强调多管闲事!你不愿意去就别去,放开我!我要去!”

“她被打死管你什么事儿?你去了就能阻止渔民不打她吗?苏婼,你忘记你腹部的伤口是谁刺的了吗?”

苏婼一愣,伸手摸了摸伤口还没有好的腹部,面色沉默了,无言以对什么。

“苏婼,对于伤害过你的人,你如果不是想过去桶上她一刀报仇,只是单纯的想去看热闹,甚至还想以德报怨的去拯救她,那我劝你就不用过去了,没什么意义。你这种善良就叫愚蠢。

再说了,即使你去了,即使你阻止了渔民施暴,即使你拯救了妞儿,然后呢?然后你就能成为他们父女俩的恩人了吗?

不!你只会得罪了他们。不是得罪渔民,就是得罪妞儿。总之你落不得好,弄不好还惹得一身骚。

苏婼,凡事三思而后行。你孤身一个人在这山水好村无依无靠的,若是因为此事而惹了麻烦,得不偿失。如果我和西西到时候都不出手解救你,你死在这里都有可能,值得吗?”

富东子的每一句话都说的很现实,和当初李旌白警告苏婼不要无缘无故多管闲事的逻辑理论是一样的。

苏婼扭头看着富东子,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李旌白的影子。

虽然富东子只是替李旌白挡灾的一只冷血蛊毒虫,可是他太像李旌白了,性格太像,为人处事也太像。

苏婼沉默了,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在做心理挣扎。

她一时间无法反驳什么,索性低头盯着桌子沉默。

其实苏婼的思想也是挺矛盾的,她做很多事情的时候确实没有考虑那么多后果,因为她的行动会快于她的思考。

人之初,性本善。

这句话在苏婼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虽然妞儿伤害过苏婼,但是一想到妞儿的人生那么悲惨,苏婼还是无法无动于衷的看着她活活被打死。

苏婼忍不住再次扭头看过去,只能听见妞儿凄惨的哭声,已经看不见渔民和妞儿了,一层又一层看热闹的老百姓已经把他们父女俩包围的严严实实了。

妞儿的痛哭声一声高过一声。

苏婼终究还是站起来,跑了过去,她不想因为害怕惹祸就眼睁睁的看着妞儿被活活打死。

一个可怜的女孩若是死在热热闹闹的元宵佳节,那就太悲伤了。

负责街市治安的村里的府衙村差也迅速赶了过来了。

苏婼跑过去的时候,村差快她一步拉开了扭打在一起的渔民和妞儿,并强硬把父女俩抓起来带走了。

临走之前,妞儿似乎看见了苏婼,眼神特别复杂,有惊讶,有羞愧,也有羡慕……

苏婼想要追上去,却又不知道追上干什么,于是就一直目送他们。

被押解着走了没多久之后,妞儿突然回头看向了苏婼,脸上带着凄惨的微笑,大声喊了一句对不起。

苏婼!

对不起!

其他百姓都不知道妞儿为什么要这麽喊,都觉得莫名其妙。

苏婼却听懂了妞儿这是在向她道歉,为了那一匕首的伤而道歉。

这一刻,她的心里突然五味杂陈。

也许,当初妞儿捅伤她不是她的本意。

也许,妞儿并不是一个坏女孩。

渔民父女俩引发的混乱消失之后,街市上的百姓该逛街的又逛街了,该有说有笑的又有说有笑了。

——

苏婼快速返回汤圆小摊位,赶紧凑到富西子身边寻求他的帮忙。

“西西,你有权有势,可不可以帮帮妞儿,她被抓走了。我觉得他们父女俩可能会受到惩罚,渔民他是罪有应得,进去吃点苦头受点教训是应该的,可是妞儿是无辜的,她伤的挺重的,需要看大夫的。你可不可以用点人脉关系帮帮她,把她救出来?”

苏婼知道她自己没本事去府衙捞人,所以把希望寄托在富西子身上。

富西子捏着手里的茶杯,动作不慌不忙的,他看着苏婼的眼睛反问她:“我为何要帮?”

苏婼知道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但是她觉得做这事儿不是坏事,是在做好事可以积累功德的。

“西西,你就当发善心做好事,好不好?”

“普天之下悲惨的人多了去了,我的善心不够用的。她与我非亲非故,我更加没有理由帮她了。”

“哪怕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呢,好不好?求求你了!”苏婼几乎有点哀求的意思。

富西子嗤笑一声,看苏婼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苏婼,你觉得你的面子很值钱吗?”

苏婼表情变得尴尬,没吭声。

富西子又继续开口了,每一句话都说的很扎心。

“苏婼,若你现在是东东的妻子,我一定给你这个面子。可惜你目前不是,你的面子在我眼里不值钱,我压根不用给。

而且,你这做法太圣人。那个女孩差点把你捅死,你如今又想要救她?何苦呢,把自己当活菩萨吗?

你这行为,略显虚假又让人觉得你愚蠢无比。”

“……”

苏婼被说的恼羞成怒,刷的一下从坐着的状态站了起来,伸手指了指富西子和富东子,声音难受的不得了,委屈的不得了,也倔强的不得了。

“东东无情,我不求他。我以为西西你是有点善良之心的,可是我错了!

我不明白,你们为何都是如此冷酷无情的人?就因为你们生来富贵,所以觉得别人吃苦受罪就是活该对不对?

你们看不起妞儿,看不起她的悲惨人生,举手之劳的善举都不想做,只会做压榨百姓的事儿,做万恶的资本家。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骨子里压根就看不起我,要不是我有南疆巫女的身体,你们八成都不会正眼瞧我一眼,亏的我还误以为你们也是有善良之心的,是我太天真了。

你们说我虚伪,我怎么就虚伪了!?

渔民是坏,那是他对妞儿坏,他没对我坏,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不顾自己的安危把我从冰冷的河水里打捞上来,我就是欠他一条命。

还有妞儿,她当初捅伤我,可是没有捅死我,她罪不至死!我欠她爹一条命,我就应该救她!”

富东子面色变得很难堪,不愿意听苏婼说这些。

“苏婼,坐下,别说了。”

还坐个屁呢!

苏婼心里对富东子和富西子恶心透了,懒得继续搭理他们。

打死都不想继续跟他们在一起吃汤圆了。

她要离开,她要逃离,拼死都要逃离。

道不同不相为谋。

然后,苏婼真的跑了。

富东子和富西子看着她跑进人群里面,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俩人都没有起身去追她,任由她拼了命的奔跑,拼了命的穿梭在人潮拥挤的街市。

过了一会儿,当老板把三碗汤圆送上桌子的时候,座位上早就没有了任何人,只有一定银子稳稳的放在桌子的边缘,安安静静的。

老板拿起来银子,冲着周围呼喊了几句:“客官,三碗汤圆好了,你们在哪里呢?”

喊了半天,没有任何人回来。

当老板正要端着汤圆返回锅炉旁的时候,有人来到了座位上,示意他把汤圆放下吧。

“原来的顾客不吃,那我们便吃了吧。”

来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浑身贵气逼人,女的一身异域装扮,倾国倾城,俩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老板觉得反正这汤圆的钱都收了,给谁吃都是吃,于是就招呼俩人了。

“二位客官,请慢用。”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山水好村里面寻找苏婼寻找了好久的赵吾澜和齐凡雅。

今天晚上,他们原本是出门看热闹,感受感受村里的元宵节文化,没成想他们一出门就看到了苏婼。

齐凡雅简直是欣喜若狂,感觉这就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奈何苏婼身旁一直跟着富东子和富西子,她和赵吾澜没有机会带走苏婼,索性就当他们三个人的跟屁虫。

他们仨走到哪里,他们俩跟到哪里。

不久前苏婼生气跑开之后,齐凡雅意识到机会来了,催促赵吾澜赶紧追击苏婼,瞅准时机绑架她,继续带着她去南疆。

赵吾澜却摇了摇头拒绝了齐凡雅的建议,继续躲在暗处静观其变,一点行动都没有。

齐凡雅当时无语的不得了,奈何压根也劝阻不了赵吾澜,他做了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让他改变,这是他的性格。

于是齐凡雅只能陪着赵吾澜继续盯着富东子和富西子的一举一动。

要说富东子和富西子这两个人也是淡定,苏婼都跑的没影儿了他们两个才缓缓起身去追击。

他们走了之后,汤圆也煮好了。

赵吾澜觉得白胖白胖的汤圆没人吃怪可惜的,就拉扯着齐凡雅去吃苏婼等人没吃的汤圆。

齐凡雅相当嫌弃赵吾澜这一行为,奈何她自己又不想独自行动,索性就陪着吃汤圆了。

约莫半柱香时辰之后,齐凡雅和赵吾澜个人吃完了汤圆,又继续沿着街市去看了花灯,看了歌姬的唱歌表演,看了舞狮子,坐了花灯游船……

这一系列活动玩完之后,两个人这才准备去寻找苏婼。

在路上的时候,齐凡雅突然想起了李旌白,根据他们探子报信儿说李旌白此时也在山水好村。

“赵吾澜,你猜猜此时此刻李旌白在干什么?”

赵吾澜摇摇头,表示他懒得猜测。

“你不猜我来猜,肯定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榻上继续昏迷呢,身边估计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要说这李旌白也是真的惨,好歹是个皇子,这日子过的比普通老百姓还难熬,大过节的都不能出门热闹热闹。

你瞅瞅皇妃娘娘这次做的事有多绝,李旌白可是她亲儿子啊,她竟然派五个顶级高手把李旌白打的不省人事。”

赵吾澜始终保持着沉默,不和齐凡雅搭腔,她想说什么他就听着。他的眼睛一直在人群中探寻,寻找苏婼的身影。

齐凡雅早就对今天晚上寻找苏婼这事儿不抱希望了。

刚才他们磨唧唧的爱喝玩乐,压根就错过了时机。

该趁胜追击的时候赵吾澜不追,此时此刻苏婼都没影儿才追,神仙估计都追不上了。

“赵吾澜,你说苏婼会不会去寻找李旌白了?”齐凡雅突然间想到了这里。

赵吾澜摇了摇头,肯定道:“不可能。她根本不知道李旌白此时被那个东家公子藏到了哪里。”

“那她会去哪?”

赵吾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突然停下了脚步,随便拽住了一个路过的百姓,并给了对方一锭银子,询问他山水好村的村差府衙在哪里。

老百姓开开心心收了银子,详详细细的给赵吾澜指了指路。

“赵吾澜,你问村差府衙干什么,你觉得苏婼会去那里?”齐凡雅发出疑问。

“是的。”

赵吾澜做出肯定回答之后,拽着齐凡雅就开始飞奔向了村差府衙。

——

村差府衙的后门高墙下,苏婼在抹黑寻找能够帮助她翻墙的石头。

她想要进入府衙把妞儿给解救出来,然后给她找大夫,帮助她逃离山水好村,逃离渔民这个恶魔爹爹。

奈何她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可以垫高的石头,无奈的蹲在墙根发愁。

原本她气愤的从富东子和富西子身边跑走之后,准备一鼓作气逃跑出城去寻找长生来帮忙。

长生既然在处理开矿事情,肯定就是住在山上的,想要上山她就得出城。

奈何她发了疯似的狂奔,奔到城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城门早就关闭了。

没有出城的手续的话,守城的官兵是不会放行的。

硬闯城门,她也没这个本事。

后来她又想着去寻找李旌白帮忙,奈何她压根不知道李旌白在哪里。

在繁华的街市上溜达了一圈又一圈之后,她决定主动出击,凭借自己的本事救人,直接去村差府衙解救妞儿。

当她问了半天路找到村差府衙的时候,发现村差府衙的规格虽然小的可怜人,但是大门口该有的守夜门卫还是有的。

不是一个,还是俩,两个粗壮大汉。

苏婼向对方说明来意,她想进入探望今晚被抓进来的渔民和妞儿,门卫直接问她要探望费。

钱这个东西,苏婼压根就没有。

既然如此,她灰溜溜的被赶走了。

她不想真的离开,也不想硬闯打草惊蛇引来很多的门卫,于是偷偷摸摸跑到了府衙后门处,准备翻墙进去。

可惜墙壁太高,她怎么都翻不过去。

毕竟浑身上下都是伤,她的行动力大打折扣。

夜,越来越深了。

街市的热闹声也在一点点消失,周围的华灯也在一点点的熄灭。

苏婼蹲在墙头,双手捂着脸,委屈的低声哭泣,内心的悲伤和难受盖过了她对黑暗的害怕。

“谁?”

“谁在哭?”

“是不是女鬼?”

突然,高墙里面传来了几声吆喝声,吓了苏婼一跳,冷静下来之后她开始和对方对话。

“是我,你又是谁?”

“刚才是我在哭。”

“我不是女鬼,我是人。你是不是男鬼?”

苏婼话音一落,那边很快就传来了回应。

“你告诉我你是谁,我才告诉你我是谁!”

“你刚才为什么哭啊,大晚上的干什么不回家?”

“我不是男鬼,我是人。”

苏婼突然来了兴致,从地上站了起来,趴在墙壁上继续和对方交流。

“我叫苏婼。”

“我的好朋友被关进府衙了,我来找她。门卫不让我进去,所以我哭了。”

那边再次秒回应。

“我是小牛。”

“你朋友是不是渔民家的妞儿姐姐啊,她今晚确实被抓进来了。”

苏婼喜出望外,恨不得能够穿墙而入,赶紧救继续询问:“小牛,那妞儿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小牛的声音一下子就低沉起来了,“不怎么样。她快死了,送进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估计熬不过今晚了。”

“什么?”

苏婼心底一沉,泪水一下子就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奋力的拍墙。

“小牛,能不能给她找个大夫瞧瞧,她太可怜了,别让她死了呀!”

这次小牛没有及时回应苏婼,因为他娘亲起夜路过墙边,询问他在跟谁说话。

小牛娘亲的声音一出来,苏婼就认出来对方是当初一起在山上的队员,负责给大家做饭的大娘。

于是乎她赶紧和大娘打招呼。

大娘也没有忘记苏婼,得知她想进去府衙看望妞儿,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因为大娘一家五口都在府衙当差,老公是狱卒,她是厨娘,大儿子大牛是门卫,小儿子小牛是烧火的伙计,其他孩子当差的是其他工作。

拖了大娘的恩情,苏婼终于来到了监牢,见到了渔民和妞儿。

他们被分开关押,一个被关押到了过道左边的牢房里,一个被关押到了过道右边的牢房里。

两个人的牢房还面对面。

苏婼进去的时候,渔民正伸手扒拉着牢房栏杆,一个劲的呼喊对面的妞儿,询问她哪里疼,问她好不好。

奈何对面牢房里的妞儿已经奄奄一息了,衣衫破烂躺在一堆茅草堆里,呼吸都是困难的,压根回应不了渔民什么。

苏婼很同情妞儿,想要拜托大娘找点厚棉被给妞儿。

大娘摇摇头拒绝了,她说妞儿怕是活不过今晚儿了,她不想浪费一床被子,毕竟被死人盖过的被子是不能要了的。

能够带她进来探望妞儿,大娘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苏婼没办法继续强求人家必须给被子。

——

在小牛的开锁帮助下,苏婼进了妞儿的牢房,呼唤了她好久,终于把她的意识唤醒了。

妞儿认出苏婼之后,再次郑重的向她道了歉,并告诉苏婼那时候她是一时冲昏了头脑才捅伤她的。

苏婼摇摇头,抓着妞儿的手掌说她不怪她。

妞儿却拉扯着苏婼的手摸了摸她的腹部,那里有一道新的伤口。

苏婼面色很惊讶,看得出来那里的伤口是刀伤,误以为是渔民砍的,立马气愤的不得了。

妞儿赶紧解释说不是渔民砍的,是她自己捅的,为了向苏婼恕罪。

苏婼当即愣在了原地,“你向我道歉赔罪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捅自己一刀?”

“我做了错事就得弥补,我怎么伤害你的,我就得怎么惩罚我自己,仅仅一句轻飘飘的道歉顶什么用。

苏婼,其实捅伤你的时候我的精神不太好,那是错误情绪下做出的错事,求求你别怪我。

回去之后我就捅了自己一刀,你所受的痛我也受了。苏婼,我求你原谅我!”

苏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重重点头又点头:“好!”

妞儿紧紧的抓着苏婼的手腕,她的精神状态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苏婼,我死了之后,拜托你给我多烧点纸钱。我这一辈子活的凄惨,每天忍受贫穷和痛苦,为了一口吃的就出卖某身某体,为了几个铜板就可以某脱某下衣服陪任何人睡……我不希望我到了阴曹地府还是过这样的日子。

苏婼,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不算是朋友,但是我求求你,替我多烧点纸钱,好不好?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想继续穷了!”

“好,我一定会的。”

苏婼哭的不能自己,语无伦次的安慰道:“妞儿,你撑住,我现在出去给你找大夫,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妞儿摇了摇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

“不要给我找大夫了,我想|死了。以前我很害怕死亡,因为小时候被母亲带着跳河,那种临近死亡的窒息感真的让我恐惧,所以我从小到大都怕死,哪怕苟活都可以,我就是不想去死。

可是此时此刻,我觉得我的生命可以结束了,一切都可以结束了。虽然我浑身遍体鳞伤,可我却感受不到一点的疼痛。就这样吧,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痛苦感觉的入土为安吧,挺……好……”

“别!别这样想!妞儿,你还年轻,哪怕前半生这么糟糕又如何,你还可以有后半生的。你撑住,你会好起来的,你会……”

苏婼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下来,因为她发觉妞儿不对劲,她竟然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妞儿?”

“妞儿,你说句话啊!”

“妞儿!”

苏婼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妞儿的手,另一只手去探她的鼻息。

她的手指在妞儿的鼻子下面放了好久,什么感觉也没有。

她不相信,她不接受。

她又把手指放到了妞儿手腕处,心脏处……奈何它们都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

小牛一直在牢房里面陪着苏婼,他也明白过来妞儿是安详的,猝不及防地去世了。

他走到苏婼身边,把她搀扶了起来,安慰道:“苏婼姐姐,妞儿姐姐去了。”

“她怎么就去了呢?明明刚才她还在跟我说话!”苏婼实在是无法接受,失声痛哭起来。

“她被送进来的时候已经是遍体鳞伤了,吐血都吐了一地。我爹爹以前学过一些医术,他给妞儿姐姐看过了,他说她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苏婼一直摇头,她真的无法接受。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怎么就没了!

怎么能就这么凄惨的没了!

这时候牢房对面的渔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大声询问起来:“妞儿死了吗?她死了吗?”

一听到渔民的声音,苏婼就火冒三丈,特别气愤,愤怒的仿佛火山爆发一般。

她推开小牛,两三步跑到渔民牢房前就开始怼他,把他骂的狗血流头,骂到最后她自己都没有力气继续骂了,可是依然再骂了几句。

“禽兽!”

“猪狗不如的东西!”

“杀人犯!”

“渔民,你说说你,妞儿毕竟是你闺女,这么多年你把她坑害惨了还不够,为何还要把她当街活活打死?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怎么能如此歹毒?”

“如今她死了,在这个每个人都能幸福快乐的上元节里,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了寒冷的稻草堆里。”

渔民在听到妞儿确实已经死了的消息之后,神情瞬间落寞起来,神态也一瞬间沧桑了十几岁,颓废的跌倒在地。

无论苏婼骂他什么,他都不反驳。

等到苏婼的骂声停了下来,他才苛求苏婼给他打开牢门,让他过去瞧瞧妞儿,看她最后一面。

苏婼拒绝了,狠狠的拒绝了:“你不配!”

“啊——————”

渔民情绪崩溃,仰天长吼了一声,质问苏婼:“我怎么就不配了?我终究是养了她十几年啊,我爱了她十几年啊!”

苏婼被渔民的这句话给气笑了。

“你那是养育她吗,是爱她吗?你是为了自己两腿之间的那点某私某欲而侮辱她,强迫她,伤害她,毒打她,折磨她!你怎么好意思说你养育了她!你快闭嘴吧!”

渔民也愤怒了,猛地握拳锤了牢房的栅栏几下,声音有狂吼变成了极度委屈的低沉。

他那布满沧桑的脸上都是泪水,头发瞬间变得花白,嘴里也吐了一口心头血。

只有悲伤到了极致才会这样。

“你一个外人懂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懂,我爱妞儿,我爱她啊!”

苏婼无法心疼渔民一丝一毫,她不想和渔民继续纠缠下去了,转身就想返回妞儿的牢房去送最后一程,渔民却伸手穿过栏杆的缝隙拽住了她的胳膊,声音带着恳求的味道。

“别走!你听我说说事情的真相好不好?这些真相我憋了一辈子了,曾经我特别害怕别人知道。

但是现在妞儿死了,一切都无所谓了,我告诉你好不好,苏婼,你听一听好不好?”

“你放开我!我不想听!”

苏婼极度恶心渔民,奋力的想要挣脱他,奈何挣脱不开,小牛跑过来帮忙都拽不开。

没办法,只能听渔民讲述他嘴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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