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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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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过去,传到张修的纸条越来越多,当他看到己五字眼时候,站起身,将纸条塞进嘴里,嚼了嚼,拍拍手,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传令,各个头领到达指定位置,鱼儿上钩了,保持好战战场纪律,谁要是提前暴露,吓跑了鱼儿,我唯他是问。”

这一次,张修身后的山顶上升起了一个箩筐,张修以防万一还是派出了传令兵。

命令既下,所有人顿时行动了起来,一个个都回到了隐蔽位置,长矛兵都将长矛平放着以防暴露,剩余人都一个个将身体缩在简单的藏兵洞里,有人紧张的发抖,手紧紧的握着一把土,厚实的土壤,此时给了人们足够的安全感。

张修到没有急着隐蔽,知道敌人还有段距离,他站起身巡视着这一处埋伏点,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有注意的地方,对面也有一个人站着,张修一看,是王立,二人对视一眼,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了,巡视一圈,并没有什么大的疏漏。

张修躲进最前方的藏兵洞内,此处上方有一个小小的灌木,正好让他露出脑袋,观察环境。

没过多久,张修感觉下午四点半到五点多样子,道路上来了几个夷人士兵,人数不多,十二人,标准的六人一个小组,间隔一段距离搜索前进。张修见此,赶紧收回视线,回到洞内。

不出所料,夷人斥候距离拉的很开,但是到了这块儿平缓地区,显然是放松了警惕,毕竟一眼望下去,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地方,在这儿打仗,与其说是埋伏,更像是阵战,可要是阵战,他们向氏就没有怕过。这几年的屡战屡胜,也是养了几股骄兵之气的。

路过缓坡之时,小队长还是派两个队员,手持短矛,爬到坡顶,四处侦查。

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秋日的山区,暖风挂的人脸上火辣辣的疼,斥候也没有什么耐性,见四周无人,自然也就放松下来。

心里想着昨日自己那一矛就将那山民脖子削断半截,没有干净利落的断头,觉得有些不过瘾,手心发痒。

路过张修那处位置的时候就手贱的用短矛一个横扫千军,可怜的灌木就没了脑袋。

倒是让躲藏的众人惊了一身冷汗。

正对自己的矛法得意时,小队长不耐烦,看见这边挥舞兵器,连忙问:“是什么情况?有敌军?”

小兵傻笑:“没啥事,俺就砍草玩玩”

小队长暴怒:“格老子滚下来,你到前面去开路,什么时候了,还砍草,出了事情,不用首领,老子砍你脑袋!”

小兵哭脸,开路是最苦最累也是最危险的活计了,容易遭遇地方斥候不说,还要开路,遇到沟沟坎坎还要砍树做桥,就不是砍根草那么爽快了

只好屁颠颠的下去,被小队长踢着打着向前方去开路去了。

一番有惊无险,大约一刻钟之后,大队人马出现在视野里面了,打头的是队形混乱的奴隶兵,后面一看军容,相比较之下更加有秩序的应该就是向氏的族兵了。再后面的就是辎重了,队伍里面还有好几辆牛车,发出咿咿呀呀的响动,慢慢的向前挪动。

张秀一看,顿时松了口气,夷人就武装来看,有专门的弓箭队,但是不是朝廷制式弓箭、刀剑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应该都是些缴获战利品,远远没有达到张修预想象中最严重的曹攀全力支援夷人武装的样子,当然,张修这是高看了此时的阆中县尉的官职了,就他的权限,最多在政策上睁只眼闭只眼,好武器这东西朝廷军队都缺,怎么可能送给夷人打水漂?

出乎张修预料的是,队伍中一个敌方头领竟然骑了一匹马,张修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就一直在这大山里面打转,没有见过马匹,张修这具身体倒是会骑马,张修知道四川这些多山地区也是有马的,好像还有专门的山地马,滇马什么的,这样倒是好认了,骑马的八成是向斌了。

队伍一直向前,张修目睹着眼前的逶迤而行的长龙,望着它缓缓前进,如同一只正在贪婪进食的大鱼,丝毫不知危险的降临。

张修挥手,坡顶树上悄悄的升起来一个箩筐,箩筐编制的稀稀疏疏,若不是注意看,肯定看不出来,收到信号的众人推开隐蔽的草皮,前方的长矛兵小心点将长矛移动到指定位置,并没有立起来,仍然是放在地上,只不过人半蹲在地上,举起了藤盾,凹凸的地形上,遮住了他们的身影,至于弓箭队,一个个按照演练,来到自己的位置,都是半伏着身子,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向斌此时就在队伍里面,不过他并没有骑马,将马匹给了此前攻村寨有功的手下将领,手下叫做牛二,遍地都是的名字,属于那种在村子里扔一块石头,都能砸中两三个牛二,就跟后世的张伟、王坤一般。

但他却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昨天下午就是他突袭了最近的一处村寨,就带着十个人,化身附近的败兵,冲击打散了村子里面的防守,得以让向斌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新的宿营地。

向斌给他带评价:有勇有谋,所以,将自己的坐骑交给他骑乘,他知道,给勇士最好的奖励不是美女金钱,而是荣誉与尊重。果然,牛二感激涕零,恨不得以死报之。

队伍前行,斥候没有传来什么坏消息,当然也没有好消息,向斌打算今晚在山前的平缓地区扎营的,没办法,钺氏跑得太快了,但是向斌对钺氏志在必得,钺氏制造和传承的青铜器在汉人那儿就是宝贝,从曹攀那儿得知,他想攀附当今如日中天的中常侍曹节,成为宦官的爪牙,正在发愁以什么作为礼物,向斌那一刻想到的就是钺氏传承的青铜器,以此作为他向斌向上的阶梯,朝中有人好办事,这话虽然现在还没人说过,但是道理是个人都明白,事关自己的大业,向斌不得不亲自出击。

到了一处缓坡地形,行军自然而然的从中间的道路走过,向斌坐在专门牛车上想着自家的事情,路过一块大石,向斌突然瞅见石头上有着隐隐约约的一个字形,向斌当即下了车,走到石头之前,研究石头上的纹路,开始时候咋的一看以为是自然的文理,但是就近看,还是看得出来这是用工具刻上去的。

此时,整个队伍有些变化,向斌毕竟是这个队伍的首领,其他人一看他停了下来,就都全部放慢了脚步。

这时看清楚字迹的向斌心中警铃大作,大声喊到:“敌袭!”

也而就在那一刻,山坡上的张修、王立都站直了身体,都换上了一根哨箭,也就是所谓的鸣嘀,

他们身后的小组弓箭手都关注着他们的动作,张修刚刚那一秒从动作和队伍的变化就已经确定,骑马的不是首领,看字的那位才是。拉开长弓,计算着距离,角度,故意放慢了放箭的速度,就是为了让后方的弓箭手小组看清楚他射箭的方向还有角度。

“咻”一声尖锐的哨响声,之后,便是“嘣、嘣”不断的弓弦松动的声音,修长的特制的长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如飞鸟投林,如鱼跃大海,欢呼着,快活的向下扎去。

出于习惯,张修瞄准的是向斌的脑袋,距离大约二百步,还是有误差,箭矢并没有射中头部,而是向下偏移,命中了胸口。

“敌袭”高声的呼喊声还没有传递开去,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在队伍头顶飘过,呼喊就戛然而止,一根很长的箭矢出现在向斌的胸口,颤抖的手拨开外衣,在麻衣遮掩下的是一件官方制式铠甲,这是向斌妹妹千辛万苦从曹攀那儿为自己哥哥求来的保命之物,往日里的抵挡一切的铠甲,今日如薄纸被刺穿,青铜打造的三棱箭头,专为破甲而生,向斌霎时间没有感觉到疼痛,脑子里想到的唯一一点就是,这只箭,怎么这么长。

众人看着中箭的首领,还没来得及多想,紧接着而来的就是如雨点般下落的箭矢,这些长长的箭矢,不再是众人习以为常的箭矢哆哆声响,而是如同夏日里切瓜一般的嚓嚓作响,那是箭支刺破肉体的声音。飞射而来的长箭,铸造的三角锥,穿过薄薄的肉体,刺穿脏器,其锋刃轻易地搅断体内的肌肉。

世界仿佛有那么一秒的停滞,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不可思议的平静,如同噩梦一般的场景提示着人们这里不是人间,但接踵而至的便是凄惨的叫声打破了人们的想法,一声声惨叫提醒着人们,这里是战场。

凄厉的惨叫响遍四野,有人被刺穿内脏,无力呻吟,有人被箭支射穿四肢,被钉在地上,他们的声音最响亮,有人被直接命中要害,心脏、头部、脖颈被长箭刺穿,悄无声息的去了往生,有人倒霉,被箭矢锋刃擦过,捂着伤口,企图封住那吱吱喷射的鲜血。

又是一声鸣嘀,是王立射箭了,瞄准的是骑马的牛二,王立的箭术不够,没有射中人,箭矢穿过他身下的马匹的肚子,狠狠扎在地上,箭尾颤动,散落满地的血珠。马匹吃痛,回光返照一般,使出全身都力气,将牛二甩下身来,向前方奔去。

“刷”一阵箭雨随着鸣嘀而来,牛二这一次没有那么好运了,被马摔下的他,中了两箭,一箭在大腿上,这一箭刁钻无比,将他的两条腿串联起来,不过没有什么用,第二箭直接击中头部,牛二的脑袋如同破碎的西瓜,白的红的洒落一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同样的凄惨的场景也在此处上演。

被袭击的军队终于反应过来了,不断的有人喊叫

有人疾呼

“敌袭”

有人指出

“敌人在山坡上”

有人痛呼

“大首领死了!”

有头领发号施令

“听我号令,举盾防御,弓箭手分两队,向左右射箭还击!”

不过都为时已晚,在这些人都话语出口之时,死神的镰刀就已经对准了他们。

按照事先的安排,张修、王立二人开始了对屯长的狩猎,一个站出来试图指挥士兵的屯长,声音还未传出多远,夺命的刺耳哨音就紧随而来,这一箭没有偏离,射中头部,青铜打造的箭头所携带的巨大动能,在这个屯长的脑袋里爆炸,周围试图靠拢的士兵被糊了一脸,与之前一般无二,又是一阵箭雨,围过来的士兵倒了血霉,噗噗的都是箭矢入肉的声音,人群太过拥挤,有人被超长的箭矢连成了串,入地狱一般场景,使得许多人失禁,血腥味、尿骚味、粪臭、各种味道也顿时弥漫开来,简直是人间修罗场。

接二连三的屯长、或者指挥官被射杀,让有些人只得在人群的掩护下指挥,张修找住机会,一个二星连珠,第一箭射杀屯长身前的士兵、第二箭射中屯长胸口,眼见是不活了。但是接着的箭雨没了之前的威力,在剩下的屯长的指挥,还有求生欲的驱使下,士兵都奋力举起了盾牌。

张修和王立见状也都停了下来,后面的弓箭队也是停了下来,战场纪律还在,没有人敢于擅自放箭。

不过,世事往往难以如人愿,队伍的混乱并没有马上停下。

“小心惊马!”

“杀掉它!”

狂奔的马匹冲乱了队形,有人大呼。

“快,快把牛车解套”

有人呼叫,原来刚刚向斌所在的附近牛车也受到了袭击,受伤的奔牛,哞叫着,拖着后面的板车,在队伍里横冲直撞。

两处混乱的队伍,随着盾牌的瓦解,仿佛被死神盯上,只消两波箭雨,随着奔马倒地,牛车倒毙,两处只剩下了白地和尸体,没有了一点儿生息。

片刻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向氏族兵噤若寒蝉,一个个躲避紧紧在盾牌之下,不敢有丝毫暴露,如同受惊躲在屋檐之下的麻雀。

不过也有例外,仅剩的屯长红了眼睛,拔掉插在地上的箭矢,向弓箭兵发令,:“弓箭兵、死哪儿去了,给我还击。”

不得不说向氏族兵的精悍,骤然遇袭,损失惨重,竟然还能组织反击。当然这也是跟地形有关,这地方一旦遇袭,就是关门打狗,没那么容易脱身。

弓箭队长在盾牌的掩护下,排好队,找好位置,瞄准敌方,

“放箭!”在队长声嘶力竭的吼道。

刷!刷。一阵,又一阵的箭雨向两边都阵地飞去,结果是令人沮丧的。

纷飞的箭矢竟然没有对阵地造成任何伤害,少有的几只飞过来的箭矢也被盾牌挡住了,这让上坡上的汉姓士兵士气大增,高呼到“万岁、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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