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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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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刚过,太阳渐渐从北回归线南移,白昼渐短,没多久,天色就彻底黑了下来。

星光闪烁,秋风瑟瑟,篝火阵阵,此处营地传来的尽是些欢声笑语,打了胜仗,伤亡又小,俘获又丰,不由得人们喜悦。

寂静的夜空中闪烁着点点星辉,如同老天爷的眼睛。篝火在营地中跳跃,熊熊燃烧着,散发出温暖的光。这片营地弥漫着欢声笑语,胜利的喜悦仍旧弥漫在心旁,敌人的惨叫与刀剑相交的铮响仿佛在耳旁回荡。

尽管没有酒水,也不耽误将士们狂欢,今日轻而易举的胜利给他们注入了无穷的信心。

几个村寨的士兵经过这几日的一起训练,一起作战,感情也都不同往昔,互相吹嘘自己的武勇,再被同村的伙伴戳破大话,换来一阵阵哄笑。

没有什么特别的宣传,但是每一个人都知道此战的指挥者是那位初来乍到的少年,众人皆抿一口肉汤,突然眼睛一亮,有咸味,加了不少盐,看着碗里的小小肉块以及上边泛起的几块油花,啧啧有味地砸吧着嘴,纷纷恭维起张修起来。

一个额头上有一长长疤痕的汉子,头发枯黄,面容沧桑,眼睛却很是明亮,众人都叫他老军,老军者,老于行伍,,看着像是四十老几的汉子,其实也就二十五六岁,他只记得十几岁的时候就拿起了刀,跟着村寨十余年风风雨雨的过来,别的没有学会,一把长弓,一把环首刀,都是玩得精熟,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此时他正跟自家什长谈论起张修还有这一仗。

“还是咱们的教子大气,这一仗打得,事前事后别的不说,饭食是真的好,都加足了盐巴,我听那什么后勤组的说为了给我们做饭食,教子把教内商站的物资都给截留了,给咱们补贴了。”

一边喝汤一边跟身旁的什长也聊起这位教子。

“那可不,也不看看咱们五斗米教是谁家的,别说商站的物资了,我听说,上边还能调动那群板盾蛮子。”什长小心点看看左右,用手指指了指天,示意上头的人。

老军佩服的直点头“还是大兄有门路,消息灵通啊,这么说咱们这一仗岂不是白打了?坐等那些个賨人过来不就行了。”

什长连连摇头,一脸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你有所不知,客军入境,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敢下此命令的,兵过如篦,你没听说过吗?这蛮子的兵可比大汉朝的兵凶残多了。”

老军频频点头,深以为然“对,就像当年那些凉州兵痞,说是要来剿灭咱们这些叛逆,结果就在这些地带烧杀抢掠,也不敢进山来打咱们,都是些怂包,就知道祸害自家人。”

什长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继续道:

“这么些年,咱们没少跟人开打,谁怕谁?再说,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这向氏部曲也是纸老虎,一捅就破,一捻就碎,耶耶还没有发力呢,这就投降了。你说,咱们以往出兵跟山里蛮子打,哪一次不得死个十个八个的,倒霉的被伏击,全军覆没都有过。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的,就像是自家挺着矛,等着那些蛮子朝矛头上撞,听说咱们就只没了四个弟兄,还有七个在伤病营地里躺着,我去看过了,都是活蹦乱跳的,没啥大事儿,要不是那些个大姐拦着说什么战场医护条例,我估计大半现在都在外边吃喝呢。听说这个伤病营地也是教子建立的,专门给咱们这些大头兵治伤的,不用像以前了,伤重的互相给一刀,痛快了事,伤轻的拿麻布简单包扎,命好的没事儿,命不好就倒下,谁也不怪谁,我觉着,总归是好多了。”

以前尽管不知道什么叫感染,士兵受伤总是出现流脓,发烧,一般推给命不好,熬不过去。有了一个专门的伤兵营,比起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老天爷,这些士兵觉得教内的医师更加靠谱一点。天道神明的虚无缥缈,在普通人的眼里可见一斑。

“是啊,总归是好的。”老军跟着感叹一句,看着火塘的篝火出神。

老军这一次因为箭术不错,进了张修组织的弓箭队,作为一名弓手,本来以为会大显身手,没想到只是作为一个工具人,完完全全的按照张修和王立的命令射箭,军令禁止任何人私自放箭,辛苦练就的箭术在团体作战时没有任何出彩,但是战果是丰厚的,后续打扫战场,那惨烈的场面,让他这个见识过各种残酷世面的老军都感到恐惧不已。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现在他知道了,那是一个机会,一个被上位者赏识的机会,就像他下午看到的那个夷人小子,被张修一眼相中,做了张修的直属部曲。

他把指节捏得发白,一边思考一边附和着什长关于伤兵营的感慨。

习惯性地从身旁的箭袋里拿出自己回收的箭头,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着金光,用袖子擦干上边的血迹,这一只箭头是少有的比较幸运的插入土壤里的长箭,箭头受到的阻力不大,没有损坏。

用手指轻轻摩擦上边的锋刃,通过触觉感受着这把凶器的气息。

什长看见他手里的箭头,吓了一跳:“你怎么还留着这个箭头,王统领不是下了死命令么?不许箭头外泄,否则以通敌罪论处。”说着就要去抢老君手里的东西。

老军一把挡住什长的手,瞬间把箭头收到胸前的衣襟里。笑道:“大兄莫急,就这一支,我打算留着以后上山打猎,对付那些大家伙,就今天咱们看到的箭矢威力,那些夷人的木盾都挡不住,野兽的皮毛就更别说了。”

出手没有抢到,什长有些悻悻,不服气地反驳道:“你别看今天的弓箭队大展手脚,出尽了风头,那也是咱们教子的事前布置,还有,你没有发现么,这个箭头跟整只箭杆是一体的,箭头这么重,你就算用铁木做箭杆都平衡不了。还有,我觉得的吧,今天的箭矢威力出奇的大,跟箭矢关系不大,主要是教子新改进的弓。”

老军闻言,有些懊恼,想想什长说得不错,这箭头太重了,就算自己用雕翎做尾羽都射不出去。

想罢掏出箭头,一把拍在什长得意扬扬伸出的手掌里。

“你说是什么道理,这箭矢,射出去的距离变化不大,加长了弓的长度,还有箭矢的长度,怎么威力变化这么大?今天打扫战场的时候,那场面,我还以为我是抛送的短矛。”

老军有些感叹,饶有兴趣地问什长。

什长被问到了,摆摆手:“我哪知道什么道理,要了论道理,咱们信奉太上老君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那些道理,你得问,,问咱们教子去。我去看看,剩下的马肉哪儿去了,不要被他们给私吞了。”

什长拽着那么几句从祭酒讲道时学来的话,拍拍屁股溜了。

“嘁,拽什么雅言,谁不知道你就会这么一句。”老军望着什长跑远点背影嘀咕道。

“不过,到底是个什么道理呢?”老军回头望着眼前的篝火,失神地喃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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