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风月书生俏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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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加美酒，我们三个女孩子的关系一下亲近了许多。

“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由知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以前为了考试，硬背这首词，压根没真正思考过这词的意思。一晃就到了就业的年龄，如今已是词中人，唉……”我酒过三巡心生感叹，

“干杯！干杯！”野鹤酒劲儿上头。

婉言则依旧貌美如花，端庄典雅地坐在圆桌前，但雪白的鹅蛋脸也泛着红晕。

“婉言，你看着一点也不像是女真人。”我盯着她那张杏腮桃脸说。

“我是宋朝人。”婉言回。

“大宋？”野鹤不淡定地站起身，“大宋在咱们女真南边，离这儿可远了，婉言你是怎么过来？久闻大宋物产丰富，民生富饶，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

“难道她是公主派到联姻的？”我暗想，“可现在完颜阿骨打还没建国呢！堂堂大宋不至于跟个小部落联姻吧。”

一旁的婉言自顾自喝了一杯。

“父亲因得罪了奸人判了流放之刑。可惜我也不是个男孩儿，不能为父亲多做些什么，只能陪着父亲流离失所。一直走到遥远的南方。后来父亲贫病交加，不治而终。因我是罪臣之女，没有愿意收留我，生活所迫和身份的缘故被卖到了青楼。”

听到这儿，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位美丽优雅的女孩跟‘青楼’二字联系在一起。

她神色淡然继续说：“在青楼里，我遇到了各色各样的人，说着一成不变的话，好没意思。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他。”

“上一任老爷吗？”我问。

婉言微微摇头。

“一个穷书生。住在青楼隔壁狭挤的阁楼上，整日在床边苦读。一日，我在窗延赏月，看到他裹着被子借着月光读书，墨水被野猫打翻，他又恼又气，场面好不滑稽便调侃两句。没成想，一来二往很是投缘，吟诗作对，曲更迭和，仿若知音，好不快活。”婉言说。

“风月书俏佳人，这故事我在书本和影视剧里不知见过多少。过程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结局痴情之女苦于负心汉，凄惨悲凉。”我心想。

“我见他确实也有点才华，穷也是真的穷，想接济他，又不想让他过于难堪，便经常托他帮我买些笔墨纸砚，顺便给他写铜板或是书卷作为跑腿费。直到赶考前一周，我见他迟迟不动身，便问他缘由，他也不遮掩，直说囊中羞涩。于是我便逗他说‘我有钱，不如我资助你去赶考，考中之后，你回来赎我出去娶我可好？’”。婉言细说。

“然后呢？”我沉浸其中。

“他答应了。我给了他钱进京赶考去了。”

“考上了吗？”我问。

“考上了，高中进士。”

“那后来呢？他是不是辜负了你？被高官看重做了金龟婿！”我愤愤道。

“并非如此。”婉言淡淡摇头。

“他信守诺言，如约而来。婚礼办的很盛大，高出我预期太多，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婉言强调，“是妻，不是妾！”

这故事不按套路出牌，让我意外：竟是一桩美好的爱情故事？

“我们侍奉高堂，拜了天地。满城的达官显赫全来贺喜，我凤冠霞帔，在万人瞩目之下，与好儿郎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婉言自顾自地回忆着。

“嗯嗯，然后呢？”我被故事牵动着，像是在看电影一样，心潮澎湃。

野鹤也难得地安静，咋呼着她杏仁儿般的鹿眼趴在桌上。

“入了洞房，我坐在那里等着与他一同歇息，他却迟迟未至。”

“正常，那么多重要来宾，肯定是要一一招待的。”我说。

“时至夜深，他终于回来，倒头便睡。第二天，来的是至亲好友，人少了许多，依旧招待到深夜，回来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第三天，他喝得微醺回来，我把他扶到床边，想要服侍他，他却挣扎着坐直身子，将靴子穿了回去……”

此时的房间宁静万分，只有烛火灼烧蜡油的滋滋声。

“他埋着头，笑容惨然，仿佛是在恳求我说：娘子咱们是一场交易啊。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名分地位，乃至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和安宁。至于我这个人，不如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