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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恩公,别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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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说的话,恩公若是听了不欢喜,我…”

白承欢擦拭的手停了下来,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你在我这里不用伏低做小,伏低做小懂吗?我这里没有低人一等,没有什么奴仆之说!人人平等,你和我都是一样的,我并不比你高贵,你不用在我面前小心翼翼的,懂吗?”

秦千岁局促的双手无处安放,他顶着身子上的羞涩和怪异已经忍了许久,此刻再听白承欢这么一番说辞,他忍不住红透了脸…

“算了,我也不问你了,看你这样也做不了什么坏人,我不逗你了。”白承欢索性闭上嘴继续一点一点擦拭,待擦拭到一半,他发现秦千岁整个人都已经紧张成了一条线,无奈之下又愣愣问道:“腿合这么紧,我怎么擦伤口?你是黄花大闺女吗,这么害臊…”

不吭声还好,这话一出,秦千岁整个人都僵着身子红到了脚趾…

“刚抬你回来的时候,都给你洗了个遍儿,哪没见过?那会儿还没见你这么害臊,今个怎么了?”白承欢绷着嘴无言以对,心中暗戳戳的笑了两下,面上没敢露出来。心里笑的越狠,脸上越是装的阴沉,生怕憋不住笑出声,再让人家多想了。

可是物极必反。

秦千岁小心翼翼望过来的时候,白承欢正一边卖力一边用黑脸遮盖着内心的狂笑,全然没注意到秦千岁那副如履薄冰的神情…

强忍着内心的羞耻,秦千岁咬着下唇将头偏过去不看他,努力尝试着放松身子,缓缓打开伤腿以便白承欢擦拭伤口,声音带着些卑微的讨好,哑着嗓子道:“是千岁不懂事,恩公…别恼了。”

白承欢突然愣住!怔怔地看着那乖乖配合的伤腿,呆了好大一会儿,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噗呲一声没忍住,蹲在地上笑的喘不出气儿来…

*

这一阵单方面快乐的笑声是被关诗敏连连不断的敲门声给止住的。

白承欢笑的涨红了脸,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床上紧闭双眼睫毛颤抖的男人,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对这个人的顾虑也消减了大半。

算了,管他说话什么样,管他哪里来的,管他经历了什么,管他有什么过往呢!动不动就脸红的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救就救了吧,好人做到底,当给他爸在地底下积德行善了!

打开门的那一刻,关诗敏顶着一对红肿的大眼泡子赶紧扭过身去不往门里面看,声音囔囔的,看起来特别失落。

“我听三冠说,人没死。”关诗敏朝秦千岁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扯着白承欢的袖子把他带到堂屋,坐在堂屋的木凳子上叹了声气,“你打算怎么办?”

白承欢看着他妈这副模样,本来嘻嘻哈哈的脸顿时耷拉下来,心里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难受的刮了刮鼻子,低声说道:“那也得等能走了再把人送出去啊,这会还躺着不能动,总不能连人带床一块搬出去就不管了吧?”

“那要真死家里了咋办?”关诗敏瞪了他一眼,“还不够乱?”

白承欢低着头撕掉自己手上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里,“真死了就埋了,反正坑也挖好了。”

关诗敏扶着桌子站起身,背着手照着他大腚轻轻跺了一脚!嗔骂道:“你爸就是好人当了一辈子,最后落了个不得好死!你跟你爸一样,不当这个好人就活不了!!!”

白承欢顶着腮帮子看着他妈,神不知鬼不觉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说道:,“您不也是个好人吗?不然怎么和我一起把人抬回来,还让我给人家炖鸡蛋羹。”

关诗敏一愣,接不上他的话,大手一挥,“别跟我贫!”顿了顿,又问道:“李四海那边怎么说的?是我气死的吗?”

白承欢心里直打鼓,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反人类的事情…

“要真是因为我,那我只能坐牢了。”关诗敏扭头红着眼眶看了白承欢一眼,又赶紧转过身去双手背后,装作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扯着嗓子说道:“看怎么判吧!坐几年牢也算是给家里省钱了,要真是非得一命换一命,那往后你就自己一个人好好过,把我跟你爸埋在一起!逢年过节带点小酒过来,我跟你爸好好喝两杯…”

白承欢听的湿了眼眶,伸手扯住他妈的胳膊紧紧从后面抱了上去,带着发颤的哭腔说道:“说什么胡话呢?不关你的事,全村都看见了,李四海让他媳妇儿上了身,跟你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关诗敏快速扭过身愣了愣,又问了一遍,“跟我…啊不对,你刚说什么?什么上了身?”

“李四海媳妇儿,你忘了?刚死了十天的那个,你们还一块打过麻将。”

关诗敏彻底怔愣了…

一分钟之后,“你在扯什么犊子?”

白承欢撇了撇嘴,“全村都看见了,你不信我,你去问别人去。”

关诗敏目不转睛的盯着墙面,发了好大会儿的呆,被拿着扫帚过来打扫战场的何三冠给拉回了神儿…

“咋了姨?刚才不还好好的,这会儿咋跟丢了魂儿一样?”何三冠边划拉着满地的骨头渣子,边抬眼打量不对劲儿的母子两人,“咋了啊?”

白承欢看着他那老太太挠痒痒的劲儿,强迫症一时间犯了起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扫把,朝他笑了笑,“你歇会儿,今天辛苦了。”

何三冠努了努嘴,“这咋又跟我客气上了?”

“你收拾收拾去睡吧,剩下的我来就行。”白承欢干活十分利索,收拾完堂屋之后,把何三冠洗过的惨不忍睹的碗筷又重新洗了一遍规规矩矩摆放好,扫了扫灶房的地,带上门,检查了一下院子的大门,这才拍拍手上的灰去洗了个手,径直走到了堂屋,反手带上门,看着堂屋小凳子上规规矩矩坐着的俩人,一愣,道:“还坐着干嘛?还不睡?都八点多了,坐着开茶话会啊?”

关诗敏木讷着脸伸手扯着白承欢的胳膊坐了过来,抱着不搞清楚不睡觉的决心非要让白承欢将事情原原本本说给她听…

白承欢不厌其烦的将经过大致给关诗敏说了一遍,为了防止何三冠害怕,还特地省略了为什么李四海会突然出现在他们家院子里的真实原因…

听罢,关诗敏煞白着脸回了四个字:“瞎扯呢吧?”

白承欢摆摆手起身要走,又被关诗敏拉着扯着坐回了原地。

白承欢无奈至极,随手指了指何三冠,“那你让三冠给你讲。”

何三冠连忙摆摆手,“姨,我当时就吓晕了,我可啥都不知道啊!”

关诗敏眨了眨眼看着何三冠,似乎想到了什么,嘬着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对了,我还记得你背着李四海的尸体跑的老快了,你背着他尸体干嘛去了?”关诗敏伸手拍了一下何三冠,“你胆子咋这么大啊三冠!那可是死人啊!!!”

何三冠一怔,身子猛地挺直!眼睛瞪的老大,“你…姨你说的什么?”

“我…”何三冠嘴唇子打颤,“我背李四海?”

关诗敏在白承欢不断挤眉弄眼的示意下,脑瓜不开窍的拍着何三冠的胳膊,“是啊,我记得我看见了,我还以为眼花了,我还听见好多人喊你的名字,你只顾着跑,也不搭理他们。”

“可是…可是…”何三冠嘴唇子颤的厉害,脸色煞白,“可是我…我最后是在你家院子…醒来的…”

关诗敏一听,差点没从小凳子上栽了下来!

何三冠自从听完关诗敏这番话,脑子里就跟放小电影一样不断脑补他背着李四海狂奔的画面,最后浑身上下抖的像个筛子,哭哭笑笑的站起身跺着脚骂骂咧咧道:“我完了欢儿,我完了啊!我奶说叫鬼附身的人都活不长,我完了欢儿…我彻底完了,我要死在你前头啊我的欢儿…”

白承欢窘迫的伸手挠了挠头,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他也不知道这会该先管哪个了。

“哪有这么邪乎?!”白承欢伸手拍了拍何三冠的胳膊,用力扯住他,“李四海家到底咋回事还不确定,估计已经有人报J了,到时候看人家咋说吧。”

“这事儿哪家不怕死的敢多管闲事?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关诗敏强装镇定扶着桌子站起身,“门都关好!夜里不管啥动静都不许开门!”

何三冠听的浑身发麻,险些没尿了出来…

白承欢也有些膈应,嘴里说了声好,就打发人赶紧睡去了。

关诗敏一走三回头,嘴里的话张张合合就是不往外说,看的白承欢心里干着急。

“妈你要是害怕,你也睡我屋吧。”

关诗敏连忙点点头进了里屋拿了床自己的夏凉被和枕头跟着白承欢,“母子连心,母子连心啊…”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了下来,小声问道:“那男的盖着没?没露啥吧?”

白承欢轻轻嗯了一声,“盖好了。”

关诗敏这才放心的进了屋。

经过秦千岁床边的时候,她着实愣了一下,“好这么快?买的啥药啊,效果这么好。”

秦千岁见屋里一连着多了两个人,更显得局促不安…

那位妇人没猜错的话,应当是恩公的生母,当以敬重。

他一介外男,怎可与妇人同居一室?

实在是大逆不道…

可如今还不能过早起身,需等身上的疤完全褪去,连带着体内的毒一同掉落,方可安心下地。

也不知方圆百里有多少误吸鬼气的生魂,没怨气的还好,若再遇上个有冤情有怨气的,不免又要麻烦了些…

“我跟三冠打地铺,妈你睡床。”白承欢抱了两张单人凉席铺在水泥地上,他的房间不算太大,左边一个竹床,右边一张主床,中间夹着两张1000宽*2000长的凉席,空间拥挤的以至于白承欢的凉席只能紧紧贴在秦千岁睡着的竹床下方,而何三冠的凉席则紧紧贴着关诗敏睡着的竹床旁边。

秦千岁偏过头看了眼弯腰跪在地上认真擦拭凉席的男人,短短的发,像极了普生寺里还未来得及剃度的僧人。

小蛮扶风柳,飒飒软腰身。

眉目清如画,浅浅几分真?

心中默念几句诗,秦千岁心中不忍:恩公睡地,他睡床,成何体统?

“地上阴湿,恩公若是不嫌弃,我睡地,恩公睡床,可好?”秦千岁声音极小,小到只有挨着旁边的白承欢能听到…

白承欢擦凉席的手停了一下,刚要开口,就听见一直注视着这边动静的何三冠低着嗓门儿冲秦千岁叫嚣着:“嫌弃!怎么可能不嫌弃?!你自己看看你身上的疤,万一有个啥病的,传染给我们欢儿咋办?!”

秦千岁目光一沉,望着何三冠。

片刻,他默不作声的扭过头去,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是我唐突了。”

白承欢翻了个白眼儿朝着何三冠就是一顿脑瓜崩儿…

“我又说错啥了?!”何三冠捂着脑袋,虽然白承欢弹的很轻并不算痛,但是他受不了他的欢儿一直向着别人…

“你看着他满身的疤你不怕啊欢儿?!你别离他床这么近,”何三冠边说边去拽白承欢的凉席,“我看着都瘆人…”

白承欢深吸一口气把他摁在凉席上盖好夏凉被,绷着嘴笑了笑,“你睡觉,快!”

何三冠瘪着嘴看他,“欢儿!”

“快睡!”

何三冠悻悻的闭上了嘴,瞪了秦千岁一眼,转过身子自己跟自己赌气去了…

白承欢从柜子里又拿了张小床单,叠了叠放在头底下当枕头,一抬头正对上关诗敏拖着脑袋那双要探索世界的目光…

“妈,你还不睡?”

关诗敏不搭理他,瞅着秦千岁眯了眯眼睛,“喂,你哪人啊?”

白承欢心中深吸一口气,想着刚伺候好一个,这会儿又来一个…

“妈!”白承欢无奈至极,“睡吧你!”

“你哪个村儿的啊?你还有亲人不?今年多大了?咋跑到俺们村了?这一身伤咋弄的?”

这一串死亡五连问,搞得白承欢甚是头大。

“我刚才看见你跟欢儿说话了啊,不是会说话嘛…”关诗敏托着脑袋砸吧砸吧嘴,“咋不理我。”

白承欢刚要阻拦,就听见秦千岁那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传来…

“秦千岁,我叫秦千岁。”声音温文尔雅,还略透着些淡淡的慌乱,“打扰了…”

白承欢听着他极力避开那些难懂的说辞,局促的回答着他妈纯属闲聊的问题,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多大了?”关诗敏听着这声音娓娓动听,心里对这人的印象没来由的好了几分,语气放软了一些,“哪人啊?”

“不知…”秦千岁怕这个回应太过简单,又扭过头看着关诗敏,温婉有礼道:“我记的不全,请见谅…”

关诗敏见状,也不再为难他,翻了个身拿着白承欢给她买的杂牌智能手机玩起了水果连连看…

何三冠躺在地上一会儿扭头看看关诗敏,一会儿仰头看看秦千岁,时不时再偷偷瞄几眼白承欢…

白承欢起身给他妈盖好肚子,回到凉席上的时候,低声冲秦千岁说道:“三冠是我发小,心不坏,就是嘴上没把门儿的。说了什么伤你的话,你别听,别信。”他冲秦千岁笑了笑,“我不嫌弃你,嫌弃你的话,就不救你了。”

秦千岁柔柔的看他,冷到发硬的心,此刻又软了几分,轻轻的嗯了一声,道了声:“好。”

“我刚开始确实怕你有什么传染病,不过刚开始抬你回来的时候已经碰到你了,现在每次给你换药喂饭往手上套塑料袋,纯属心理安慰。我给医生看了,人家说你这身伤都是外力导致的,不像是有啥隐疾。”白承欢刮了刮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刚开始看你的时候确实有些害怕,不过现在不怕了。”

秦千岁安安静静的听着,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不由自主浅笑道:“多谢恩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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