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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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躬鞠下去，大厅里的音乐轻柔了，像春天里润物的蒙蒙细雨，后面屏幕上开始慢慢播放新娘新郎两个人的日常生活照，都是恋爱两年来两个人平常用手机记录的一点一滴。简洁当时没想到他把它们都弄到台前来了，照片里许多都是搞怪的，无修图的，中二癌晚期照片。
司仪一面瞧着背后的照片乐，一面说着抛砖引玉的固定台词，然后同新郎道：“下面由你亲自把今天的另一个主角请出来吧，另一位即将迈进幸福殿堂的当事人。”
新郎一本正经点点头，举话筒朝大门道：“有请我老婆，简洁——”
大门拉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屏幕上一段带着语音的视频，两人正式在一起后的第一次约会，跟新郎的一帮大学同学，同学又各自带了男女朋友，差不多算情侣轰趴。被吓到五官裂开的简洁和尚算完整的安现从最高的一段过山车上落下来，尖叫声差点盖过了背影乐。
苍天啊！
司仪：“人生是一场又一场的遇见，失散，重逢，我们于茫茫人海遇见，在人来人往中失散，暮然回首，又不期而遇的重逢。人生……”
人生中所有最累的事是结婚。
一辈子交给这一天，从娘家到婆家，从家里到酒店，从门外到门内，从t台这头走到中央，身边的人从父亲换成丈夫，明明半天不到的时间，却走完了那个听上去有一辈子那么久的婚姻。
婚礼结束，所有人各自群鸟散。
“哎，突然感到我是真的结婚了。”
“干嘛，之前一直没感觉是吧，还以为自己单身小姑娘。”
“啧，感觉不明显。”
“很快你就明显了，正式加入妇女大军，不是小姑娘。”
“……现在已经有感觉了。”
“……”
“酒席一散，别人都是各回各家，就我，得回你家。”
“……”
新婚的小夫妻俩一身疲惫往床上一躺，两眼放空先朝天花板发半晌的呆：“啧——得要先在婚房住三天，三天我爸都走了，回单位。”
新郎手伸过来揉她的脸：“蜜月我们去看他。”
“哎哟——别揉我脸。”被新娘毫不留情一巴掌拍开了：“还没卸妆呢！今天累死了，不想动了。我的妈呀太累了，我昨天晚上就没安心把眼睛闭上过！太吵了，我舅舅家两个小孩一直在客厅跑来跑去，他们长辈又一直在外面讲话。我同学她们不是到的晚唛，本来波哥讲去接的，去了没接到，然后我又起来。好不容易沾枕头了我妈还来问我，统共不到两个小时睡觉，一会儿化妆师又来了，幸好她化妆技术还行，要不然我今天眼睛肿的都没法看。”
新郎把手盖在眼睛上：“嗯，多涂点粉，盖得上，啊啧——”
马上改口：“我老婆最漂亮，全世界选美第一名，素颜第一名。”
新娘咯吱咯吱的乐，心满意足的躺了下去：“你这嘴！你妹都说了，你能找着老婆都是老天瞎了眼！”
新郎：“老天没瞎，我老婆瞎了。”
“……”歪头看了会儿，猛的压着他胸口半躺着：“咱俩是不是得先约法三章？”
新郎拿开遮眼睛的手，表情散漫，语气狎昵：“不应该先洞房吗？”
“来来来，快来。”新娘挑眉，作势解他衬衣的扣子。眼睛说着：来来来，先来个霸王硬上弓。
于是对方配合的捂着胸口挣扎：“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来呀，来嘛——”
“不要，不行，不行啊，不要——”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快来，快，上！”
新郎终于绷不住乐的往床后滚了，一面滚一面拽着胸口领子学她从前的台词，哀嚎：“苍天啊——”
“苍天饶过谁。”
嬉闹够了，约法三章的事也忘的差不多了：“真的结婚了。”
新郎：“不然嘞？再嫁一下，明天我再给你办一场。”
新娘笑，笑完愁：“以后就只能给你过了。”
新郎：“还有别人啊。”
新娘：“嗯，放弃了一堆帅哥钻石王老五呢。”
新郎：“好，已经洞完房了，明天换，嘶——疼，错了错了，错了。”
新娘重新躺回去，拍拍他的胸膛：“嗯，你也放弃了世界上那么多除我以外的美女，辛苦了。”
新郎：“不辛苦，够了。”
新娘心里喝了蜜一样，窝在他胳膊上满眼星星的瞧他的下巴，侧脸，头发：“咱俩好好过吧。”
大概她语气过于温情，或者郑重，新郎睁开眼也看她，不自觉上扬唇角，亲了亲她的额头：“乖。”
较之喜形于色的新娘，新郎不是很热情似火的状态，尽管人生四大喜之一，疲倦困顿爬满了脸，但眼底的缠绵爱意也实实在在，嫁你，娶你，人生好像就此圆满了。
宾客们逐渐散尽，客厅总算安静下来，电视的声音隐隐传来，公公婆婆好像在打扫卫生，说话声也轻轻的。窗外的天暗的看不见颜色了，星星月亮都出来。明明疲倦不堪，眯了半天，睁眼一看，发现彼此都没睡着，不由好笑，皆叹口气。
怎么办，真的好开心，一整天了前面的大门牙就没缩回去过，结婚怎么会这么叫人喜难自禁呢，还是因为对方是你？一想到跟你结婚，一想到嫁给你，一想到真正在一起了，一想到以后一辈子都是你，天呀，人生怎么这么圆满。
受不了。
冷静。
起来嗨！
拍了拍新郎：“几点了？”
新郎：“马上12点半。”
新娘：“来，起来嗨。”
“噗——”两个人四仰八叉躺床上睁眼说瞎话：“来，嗨。”
“困的不行反而睡不着了。”新娘：“帮我充个电，手机。”
新郎：“手机在哪儿。”
新娘：“在我这边的床头柜上。”
新郎：“……好的，老婆。”
他刻意从她身上翻身，上身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却喜滋滋觉得格外舒服：“这个称呼真好听，以后我就不叫你现哥了吧，其他昵称都不要了，就叫老公最舒服了。”
新郎翻身下床，拖了累极的语气：“你只要不叫智障傻逼就行。”
她咯吱抖了半天，话匣子像收不住，等他上来，重新躺好，枕在他胳肢窝里说话：“欸，你嫂子和老哥，好像一直都直呼其名哦，大名。”
新郎的手绕过来摸她的脸，像抱了个孩子：“不然叫什么，龟儿子？蠢货？脑残？那个谁？”
都是从前新娘兴头上或者生气时叫他的称呼，现在听来格外叫人乐不可支：“听说从称呼是可以看出两个人亲密关系的，你知道我哥和嫂子，别看他们整天吵架闹别扭，我哥叫嫂子小二娃，吵归吵，将近十年了欸，还没散，每次闹那么凶。你看你哥和嫂子，看着和谐，但每次总感觉冷冰冰的。”
新郎：“别人家的事你管他干嘛。”
新娘：“八卦一下嘛，这样看，还是直接叫老公最亲密，又甜蜜又不过分腻歪，顺口。”
新郎有些困了：“你高兴就好。”
新娘：“老公。”
新郎：“嗯。”
新娘：“老公。”
新郎：“嗯。”
新娘：“老公”
新郎：“老婆。”
新娘：“老公。”
新郎：“小娘子快睡。”
哈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总忍不住想笑呢，因为美得冒泡啊。
新娘：“你知道我这几天，真的感觉傻掉了，每次一想到过两天你要来娶我就是忍不住傻笑。”
新郎揉了揉她脑袋，把她深深搂进怀里：“幸福吗？”
新娘：“也没有觉得幸福啊感动啊啥的，就是想笑，很开心，就忍不住笑，想你要来娶我了，你马上就来了，马上就要见到你了，哎呀，好开心，那种感觉。”
新郎：“小娘子乖。”
她在光线不明的怀里抬头想要分辨此话的真假，他的嘴角上扬着，于是她看一阵，又跟着乐，双手更加用力的搂进对方。
听到他在头顶深情的呢喃：“老公爱你。”
平时极少腻歪说情话的人一旦深情，会温柔的把高山深海都填平了。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真的就这样嫁给你了，哎。”
“后悔啦。”
“说好的带我去爬三山五岳呢？说好的去天门山天柱山呢？说好的去菩萨面前许愿呢？”
新郎捂脸，瞌睡都被拍醒了：“好，国庆有时间带你去。”
“还国庆带我去，每次放假前都是这么说的，有时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新郎忽然一把翻身坐起，开了灯又来拽她，凶巴巴的：“是不是不睡？是不是睡不着。”
“你干嘛？”
“开心吗？”
“你干嘛。”
“来来来，带你干个更开心的。”接着从枕头底下，挂在门后的衣服里，衣柜抽屉里，电脑桌上，床头柜里翻出一大堆红包和现金来，又拉门去已经开着灯却没人的客厅。
隔壁房间的婆婆听到声音开门来看：“你找什么？”
“不找嘛，你睡你的。”
不一会儿，见他不知从哪儿把钱包也摸进来，喜滋滋统统扔给她：“快来快来，数钱，你最开心的，都是你的了，都是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洞房花烛夜，没力气洞房，数钱嘛，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