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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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什么人啊，你以为谁不一样？都一样！都没有分别！”王大头把一次性筷子分开相互扭了扭，开始从转台上往锅里扔菜，一面说着：“他凭什么给你插队，你给他们送礼，人家没给他送吗？当着面都是兄弟自己人，转了身谁认识你啊！人家比你送的东西更多，人更有价值！别看就是个装车工就是个仓管吧，越是小领导越猫腻多，精着呢，人比你老老实实上班挣的多多了！”
王大头吃饭喜欢喝饮料，这是他滚圆的罪魁祸首，一顿饭菜没吃多少，饮料喝下去四五瓶。
赵搬砖：“我感觉我们公司的人都挺厉害的，尤其现场的和下面一楼的，让跟客户说什么谁都不去，跟自己人回回都好硬气。”
张社畜：“最烦人事和那群司机，每次说话不好好说，谁都欠他的一样。”
王大头：“你还最烦人事，搞不好明天就把你弄到综合去，一天就你事儿最多。”
张社畜：“我事儿怎么多了，回回都他们找茬好吧，我都忍着他们的。”
王大头：“你还忍他们呢，人家早忍不下你了，你能不能像人家简洁那样认认真真的，把公司的事当自己分内事，态度先端正好，摆正，一天天的这不满意那不满意。”
“啧！能不能不捧高踩低，天天给我这儿树敌。”简社畜打断她，隔了两个位置问王大头：“你说要把我弄综合去？”
王大头笑了笑：“你没看今天综合的上来开会了？”
简社畜：“……”
左社畜刚打完工作的电话，这会儿又开始给家里打电话，吴社畜在一旁听声儿，一面给赵搬砖看她家里监控，她二宝小姑娘正在客厅里玩积木。
赵搬砖还说张社畜要去综合的事：“她走了她手里事情怎么弄？事先说好我不接的。”
王大头乐：“你猜到了吧，要把她手里的事分给你和左社畜，她去综合或者客维，老大都在计划了，要裁人，要节流。”
张社畜：“一天天的。”
蒋社畜一直安安静静的吃东西不说话，这小姑娘虽然回回吃饭都跟来，话不多，但奶茶回回有她的份儿，感觉就是为奶茶来的。
简社畜本来一面吃东西一面玩手机，微信响了一下，点开看，是顶呱呱里三个人和王大头杨打工的群，左社畜在群里发了条：天天说节流节流，恨不得直接工资都不要发了
她坐在转盘拐角位置，身边一个挨着赵搬砖一个挨着吴社畜，简社畜抬头看时她依然在打电话，人微微往赵搬砖那边偏着，锅里还没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蘸着调料。
简社畜把一行几人看了看，身边挨着张社畜和王大头，没好回，等她打完电话了才隔着几人和她说：“你儿子干嘛？”
气冲冲的：“街舞不学了又要学架子鼓，说什么他爷爷听什么，听着我就来火，去年给他报了个美术，非要学，去了没两个月又不去了，什么都惯。”
吴社畜关了手机看过来：“太小了没定性，六岁能知道啥，他爷爷太能惯了，我家里谁惯都不行，你家还是从小规矩没定好。”
左社畜：“还规矩，什么规矩在他爷爷那儿都是放屁，什么都他孙子说了算，早上他奶奶起来饭烧好了让他起来吃饭，他孙子说了句冷不想起，他爷爷马上叫他奶奶端床上来，两个人坐床上吃的到处都是，我真有时候觉得他爷爷脑子有问题。”
赵搬砖：“你儿子又跟他爷爷睡去了？”
左社畜：“昨晚脑抽呀，在我和他爷爷的房间跑来跑去，一会儿要在这里睡一会儿要在那里睡，给打一顿老实了。”
王大头：“你们还是不舍得打，还是爸不在家，一般孩子都怕爸爸，让他爸好好打一顿就好了。”
吴社畜：“那你不知道吧，现在家里小孩儿一般都怕妈妈不怕爸爸，爸爸根本不怎么管，我大儿子，让他跟他爸出去逛个街都不去，就粘着我，但也最怕我。”
左社畜指了指一圈人：“你看我们这几个留守的，我老公一年三百天在外面，回来就吃个饭睡个觉，在家就是找个地方睡觉，换衣服，电话还一直不断，赵搬砖她们家，她老公常驻外地，简社畜老公跟我老公差不多，估计比我老公还强点，吴社畜，老公天天加班，你就说，现在的老公要不是还要叫爸，走街上都跟陌生人一样。”
吴社畜：“早上见不到人晚上见不到人，周末要睡觉。”
张社畜：“像这种老公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就为了攒电话费和车票吗？”
王大头与她齐道：“都独守空房呗，能耐得住啊？那你们老公是真放心。”
周边还一圈人呢，简社畜笑的嘎吱嘎吱的。
吃完依旧是奶茶，简社畜上午去仓库时已经被那儿同事投喂过了，先回车上等，这边中午不好停车，费劲。
五月上旬，车子停在马路上已经是半个蒸箱了，有工作的电话进来，司机催，客户催，领导问，午休时间一小时，从来没有真正休息过。
来时蒋社畜和左社畜坐的她车，回去拉了左社畜和王大头，两人从一排商铺那边过来，姿态很有些亲密，简社畜在这时好想好想安社畜。
简社畜：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信息一时没回，那两人已经走到车子边上来了，吴社畜的车没跟她停一块儿，这两人上车时吴社畜的车已经载着其他人扬长而去了。
“你这打包的啥？”
上车时见左社畜手里拎了两个打包盒。
“杨打工的午饭。”左社畜回道。
简社畜这才看到杨打工在打工人群里叫给他带饭。
王大头上车永远在副驾，不管谁的车，简社畜每次看到都特想说你出去，这是我老公的位置，但按照他那身板这是为难他。两人上车，说的还是工作的事，无非是客户怎么难搞，老板怎么难应付，简社畜默默听着，好笑时跟着乐。
左社畜吐槽完她的客户，话头一转，扒着王大头副驾的椅背说话：“是不是要把张干掉了？”
简社畜有些惊讶，回头看她，一副未卜先知的笑模样：“什么鬼？”
“你又晓得了。”王大头笑了笑，嘬一口奶茶：“天天就你消息最灵通，客户信息不关注天天研究这个打听那个。”
左社畜拍了下他：“我研究谁了我，我手里事情还忙不过来呢还我打听，我有那时间。我跟你说我今天一上午洗手间都没去一趟，你被老板屌我被客户骂，你们运输部搞的摊子我给你擦屁股，还敢说我打听！有本事以后不要求我，有问题自己解决！”
他便叹口气：“你们都厉害，你们都有本事，你们都是老大，都是上帝。”
“不信你问简，我今天一上午到底忙不忙，喝水都是她帮我接的，刚吃饭客户还一直打电话屌我，你以为我好过！你以为我们客服部好混？永远在给你们擦屁股。”
王大头捶首：“我还不知道给谁擦屁股呢，所以我就他妈不愿意回上海来，我就宁愿在天津打打酱油我也不愿回上海来，一堆破事，今天这样明天那样，一天一个口风。”
简社畜听他吐槽完，还绕回来问先前的问题：“张社畜咋了？”
左社畜往她椅背这边趴了趴：“上午没看到人事去老大办公室挨屌了吗，说她业务能力不行，跟客户沟通也有问题。”
王大头道：“太能混了，摸鱼摸的太夸张了。”
简社畜心里就明了了。
左社畜现在趴到中间来：“说她业务能力不行，跟客户沟通的语气态度也有问题，哪儿哪儿都不行，问人事怎么招进来的，想让赵搬砖去说吧，让她到这个月底，赵搬砖让人事自己去说。”
王大头：“她是客服部的头她不去说谁去说。”
左社畜：“人事自己会找她谈的。”
每当这时候简社畜就感到，左社畜她实在太长袖善舞了，舞的已经有些叫人警醒和提防了。只是幸好事情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多了份事不关己的安心。
左社畜从后视镜里笑看着简社畜：“还说要把你弄到楼下综合去，说你工作态度好，跟客户关系也很会维护，还准备给你涨工资。又准备把你手里的活儿分给蒋社畜，把张手里的分给我和赵，都安排的好好的了。”
简社畜呵呵了两声，没发表意见。
王大头：“不可能的，赵手里捏的是整个公司最大的客户，任何事肯定以她优先考虑，她一忙起来自己都顾不上还管张手里的事，也就老大想的出来。新来的蒋至少还要一个月才能真正脱手，简手里客户虽然不大但是他杂，全是那种丁点儿鸡毛蒜皮都能跟你扯好几天那种，尤其那个食品添加剂，出多少篓子了。蒋能摸的过来？你自己手里全是海运的，你和赵手里的客户都是公司顶一顶二的。再把张现在的分给你俩，我看到时候有的哭。”
他说完，摸一阵脑袋，又拍着：“还要把我运输部裁掉两个，说事情少没必要留那么多，我这边文员确实不要那么多，但他说要裁掉两个，再把出纳那边王社畜给我分过来，我真是服了，想一出是一出。”
简社畜又懵了，出纳的王社畜跟人事的马人精是抱团的：“把她弄过来干啥。”
左社畜摇摇头：“她不行的，她受不了这个罪的，司机回来一骂，马上办公室就吵起来了，她手里还有采购的活儿呢，你看她一天都干些什么，她还每天中午提早回去给她姑娘做午饭，早上也来的晚，说是出去采购了，她出去接小孩送小孩你知道啊？”
王大头：“还叫马人精招人呢，去学校招，要大学刚出来的，没经验都行慢慢培养着，年龄大的结婚的都不要，要马人精严格把关。”
左社畜笑道：“还要问清楚生完一胎的，要不要准备生二胎。”
简社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