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浪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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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主管办公室的大门打开，叶林萧带着作品器宇轩昂，以升格慢动作的方式走了进去。
就这个精神，这个派头，这个气势……赌神发哥来了都要递支烟。
焦头烂额的查主管见状都傻了。
不等叶林萧开口，血灌瞳仁，气得直抖冷的查主管是怒吼一声：“把bGm给我关了。”
“哦……”叶林萧抿了抿嘴，掏出手机将赌神背景音乐关掉。
韩恒斌：“……”
这个华丽的出场方式从昨天晚上开始，阿叶就在脑子里设计八遍了。
很不合时宜么？
“什么事？”
“交稿！”
查主管看都没看对方递过来的三页A4纸，强压怒火地吼道，“没事出去吧！”
“主管，你要不要看一下……”
“我说出去！”忍无可忍的老查直接将《体面》的词作和曲谱丢到了地上。
此刻他的内心潜台词是，也是作了孽啦，竟然雇了这么个傻叉实习生。
分不清轻重缓急，眉眼高低的东西！
我现在哪有闲心看你的《检讨书》？
再次碰了一鼻子灰的叶林萧灰溜溜地走出了办公室。
刚一出门，公共办公区的一众同仁无不向其挑起大拇哥，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不是服气，简直是“服”如东海！
恰巧就在这个时候，后勤部的李姐赶了过来。
“正好，小叶你没事吧？收废品的来了，你跟我走，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说罢对方拉着叶林萧就奔杂物间的方向走去。
“喂，我可是即将拯救颂唐娱乐的大福星，你让我去帮你收破烂？李姐，我很不理解。”
叶林萧表达强烈的抗\/议和不满。
“醒醒啊你，这孩子一天天竟冒胡话，你开会乱发言的事我们后勤部都听说了，都多大的人了？”
“听姐一句劝，放弃音乐梦想吧，起码这样不至于失业，我们后勤部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叶林萧：“？？？”
……
另一边的独立办公室，查主管瘫坐在老板椅上，手指不停地按压着眉心。
此时宣传部的赵宣赵部长走了进来，都是职场人，搭一眼也清楚创作部现在的困难。
只不过大家各司其职，自己该办的事也不能耽搁。
“老查，知道你头疼，可是我们宣传部的工作是跟着你们创作部走的。马上就是七月份了，我们要不要通知市场部采购物料，配合你们作品宣发，都是问题。”
“赵部长，你这不是跟尼姑要孩子么？巩立文那个杂碎放了大家的鸽子，早上我刚开完会，其他人根本拿不出像样的作品出来！”
赵宣轻声叹了口气，大家虽然分属不同部门，但却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创作部造不出血来，大家最后都要失业。
“行吧，我们这边也是等菜下饭，若是你这头拍板了，别忘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嘞，赵部长，你放心，我巴不得能赶快通知你这个好消息呢。”
目送宣发部的赵宣离开后，查主管的目光定格在始终未发一言的韩恒斌身上。
不为别的，只因为老韩的姿势。
此刻的资深银牌制作人韩恒斌以一个半弯腰的姿势，目光灼灼地盯着地面上的三张A4纸。
那感觉就仿佛徜徉在无与伦比般美妙的精神世界中，难以自拔。
“老韩，你……你没事吧？不就是一份检讨书么？”
联想起检讨书的作者是叶林萧，查主管不由得心中发慌。
这孩子脑子有病，写出来的东西肯定也不正常，老韩怕不是被传染了吧？
怎么跟让人下了降头似的。
“妙哉，妙哉，哈哈哈……”办公室里响起了韩恒斌畅快淋漓的大笑。
这个向来老成持重，不苟言笑的老大哥，怎么突然就不正常了？
“老韩，你别吓唬我啊！”
“别堆砌怀念让剧情变得狗血，深爱了多年又何必毁了经典。”
几近癫狂的韩恒斌不由得挑起了大拇哥。
“开篇两句就抓人眼球，不仅给作品定下基调，还突显出主角的人物性格，高，实在是高！”
“老韩，用不用我叫120？”雷厉风行的查主管此刻化身为q版小呆萌。
韩恒斌缓缓转过头来，“你确实该叫几辆救护车，把咱们创作部的人都接到医院去。”
“叶林萧这么毒么？”查主管声音颤抖地反问。
“毒，不过是下笔老辣的毒，你自己看看这词写的。”
“词？”
晕头转向的查主管直到此刻才明白韩恒斌的意思。
难道刚才那三张A4纸上不是检讨书，而是连资深银牌制作人都叹为观止的惊世大作？
查主管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走了过来，亲自俯身拾起之前他一手丢掉的“垃圾”。
这一看不得了，中年男人瞬间被镇住了。
“《体面》？这个角度很新颖嘛。都已成年不拖不欠，浪费时间是我情愿，像谢幕的演员……”
嘶……查主管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继续拜读。
【眼看着灯光熄灭】
【来不及再轰轰烈烈】
【就保留告别的尊严】
……
不等整首词作看完，仅凭借自己从业的多年的经验和直觉便能得出答案。
这首《体面》直击恋爱不顺遂的青年男女痛点，“有搞头，太有搞头了……”
匆匆翻看，除了排版工整的词作，曲子都谱好了。
最关键的是第三页A4纸，在包含词曲的同时，还加入了蝇头小楷，做以批注。
诸如哪一段旋律用什么乐器伴奏，哪一段副歌加入什么样的叠声，写的一应俱全，无比仔细。
从业这么多年，毫不夸张的说，如此详尽的创作初稿，查主管还从未见到过。
此时一脸陶醉的韩恒斌探过了脑袋，厚厚的眼镜片里闪烁出智慧的光芒。
“老查，单凭这个三张纸，只要找到合适的歌手直接进录音棚都不是问题。”
查主管被老伙计的一句话抽离出思绪，可是神志仍有些恍惚的他竟将韩恒斌的脸看成了叶林萧。
那个令他既陌生又熟悉的中二病患者，“你真的只是个实习生么？”
“什么我是实习生？这是叶林萧的作品，你醒醒啊！”
这次轮到韩恒斌反过来担心对方的精神状态了。
查主管扑棱着脑子半晌，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人有古怪的行为，必有神奇的能力，我承认，从业这么些年白干！是我走宝了，眼拙！”
“嗨，我不也是一样。”韩恒斌神情复杂地说道。
这种心情，身为同行的他深有体会。
隐约间韩恒斌仿佛看到了一个天才正在崛起，并且即将不费吹灰之力地轻松赶超自己。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