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争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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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
“栖栖——”
咳咳，神奇的是，这么十几年。
斐文德和云玺居然很少碰上。
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碰过面。
路栖觉得云玺还记不记得这么一个小孩，都不一定。
听着耳边两道声音，一道是来自斐文德，一道是云玺。
路栖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
“你是谁？！”
或许是同类相斥，占有欲作祟，云玺看着这个小孩的第一眼就很不爽。
总觉得他笑的让人很讨厌。
看向路栖的目光更是让云玺觉得气鼓鼓。
“你是谁？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栖栖？！”
云玺小跑过来，变成人形，挡住斐文德。
低头盯着这个小萝卜头。
呵，这才几岁，往山上跑什么！
就应该在家里好好读书！念那些之乎者也！
云玺用犀利凶狠的目光看着斐文德，试图让对方知难而退。
如果不是这个小屁孩在这里，他就要撒泼打滚，“嘤嘤嘤”了！
“你又是谁？”
斐文德看着一只和一些马匹差不多高的白狐狸，应该是吧？
颠颠儿的样子，像是哈巴狗一样。
斐文德在心里评价，尾巴甩的跟个小狗一样，哼。
即使看见大变活人，斐文德眉毛也没有动一下。
这一年，因为修炼的缘故，他在京城里看到的种种，都如同活人地狱。
那些所谓的高官厚禄，青天大老爷，各个都不干净。
有些人身上的恶鬼模样，即使现在想起来，斐文德也忍不住皱眉和恶心。
看着面前气势汹汹，毫不掩饰对自己敌对的小白狗，斐文德只是略微抬头。
毕竟他还小，才八岁呢！
“哼！我是栖栖的契约——伙伴，好朋友，比你长很久很久的好朋友！！！”
差点说出口契约兽，被来自契约另一头，心口的灼热提醒后，云玺不情不愿的改口。
哼，他还准备说路栖是他主人呢！
没有看到斐文德吓到的样子，云玺撇撇嘴。
“哦……我是小青的朋友，小青救了我呢！”
毕竟当初第一次见到路栖的时候，斐文德是真的觉得自己会命丧蛇口，这么说也不算错。
当着云玺的面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含泪光，看着倒是有几分孩童的天真。
“哼！她是栖栖，才不叫什么小青呢！”
云玺简直呕死了，这个小孩，怎么还乱起名啊！
他才多大！
才多大！
懂什么好朋友！
外面那么多人，还不够他交朋友吗！
“栖栖？”
斐文德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路栖，眼里只有路栖能看懂的话。
本来云玺开口之前，路栖还能装自己就是一条普通的青蛇，最多体型大了点。
但是云玺这样一来，都当着对方的面大变活人了，路栖看着完全被一个八岁小孩压制，甚至被套话的云玺。
不得不开口制止。
“云玺，你找我什么事？”
听到路栖开口，斐文德也不和云玺斗嘴了。
反正这只狐狸狗，只是看着凶，实际上可傻白甜了，斐文德觉得这种人，妖放到人类世界活不过三天。
转头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路栖身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路栖。
“你会说话诶……”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你说话。”
斐文德看着青蛇，和他想的一样，冷淡中有些懒洋洋的，不急不缓。
是个女声，好像有些意外，又很合理。
“你可真能憋……三个月，愣是一句话都不和我说，每天光我讲了还给你吹笛子，拉曲子……”
云玺一把捂住斐文德的嘴巴，这个小孩——
知不知道路栖在问他啊！
“哼！栖栖是在问我！你不要插话！小孩子也不可以！”
“栖栖，我就是想找你玩……你都三十年没有陪我玩了qAq”
想到最近三十年，云玺有些幽怨。
哼，每次他来的时候。
路栖要不是在闭关修炼，要不就是在睡觉，或者是晒太阳，练习法术等等……只有小部分时间，云玺才能拉着路栖下山去玩。
对于已经适应了人间每天忙碌生活的云玺而言，这相当于浪费了普通人一半的生命诶！
斐文德安静的站在一旁，听着云玺和路栖撒娇，脸色微妙。
这只狐狸狗，可真会啊……和他娘养的那只玉泉（狗狗名）一样。
路栖懒洋洋的翻了个面，被云玺吵的有点想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冷血动物的天性，她不怎么爱动弹，还喜欢往温暖的地方钻。
之前出去，有些时候也是钻在云玺的袖子或者是脖颈上，装成一手环或者是毛领，玉冠，腰带，衣服上的纹饰。
这就让云玺很高兴了。
四舍五入，相当于把路栖揣在身上贴贴诶！
云玺：*?(?*ˊ?ˋ)?* ?????
“什么时候。”
被云玺闹着，路栖最后还是答应了。
斐文德也竖起了耳朵，如果在附近的话，他可以跟着。
他还没有看到过小青的人形呢！
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带上我吧……”
斐文德能屈能伸，拉扯着云玺的袍子，巴巴的望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也想一起去，”
斐文德面上羞耻的脸都红了，看的云玺心情好多了。
呵，不过是个小孩子，做不得主，才区区练气，差的远了。
“求求你了，云大哥……”
云玺嘴角的笑容又上升了几个百分点，小屁孩，跟他斗？
“不行，你还小，父母会担心的。”
云玺再怎么单纯，也是个在人间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了，怎么可能被斐文德几句花言巧语给哄住。
他的直觉，可是很准的。
这小孩，一定是克他！
不然他怎么第一眼就见他不爽？
最后斐文德还是没能说服云玺，不过好在他至少知道了路栖的小名，栖栖。
只能毫无反抗之力，被云玺送下了山。
美其名曰，别让大人担心，回家好好读书，或者和小伙伴玩也行。
才练气， 被筑基的云玺压制住反抗不能的斐文德：“……”
可恶啊，等他长大了！
等到第二天去的时候，斐文德就没在峨眉山老地方找到路栖了。
很明显，是和那个云玺一起出去玩了。
看着空荡荡，被盘出光滑的轮廓的树干，斐文德神色自若。
明白还是他太弱小了，不然。
“总有一天，我能一直跟着……”
……
这一次出门，是云玺带着路栖去看海。
“这里的地貌和……流云涧不同，虽然多样，但是小一些。”
云玺无师自通赶海，长时间独自的经历，让他有丰富的赶海经验。
在流云涧的时候，很多地方都有水天一景，云玺记忆里好多好多年，甚至一半的日子都是这样的景色。
但是人间的海，又不一样。
“哈哈，他们都没有我厉害。”
云玺看着其他赶海的平民们，美滋滋的和躺着沙滩上，踩着谢公屐（中国古代便于登山的木屐鞋子）晒着日光浴。
看着云玺骄傲的炫耀。
“确实很不错。”
路栖看着云玺捡回来的海鲜，有猫眼螺，八爪鱼，蛤喇，海胆，甚至还有龙虾，螃蟹等等。
各个都是看着肥美无比，比一些精心挑选的老手渔夫厉害。
估摸着云玺身上的气运在这个世界的削弱程度，路栖觉得还是很厉害了。
嗯，晚上就吃点烧烤，捞汁小海鲜，加点梅子酒，或者是牛奶也行。
得到了路栖真诚的夸奖（好吃），云玺更高兴了。
捡的更起劲儿了。
没多久，一身白衣服就被泥巴敷了个结结实实，完全看不出之前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让附近一众偷瞄的小姐们失望不已。
这人看着斯文有礼，怎的做事如此粗俗无序……
等了大半个月才等到路栖回来的斐文德，在这天上山看到路栖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就连旁边那只狐狸狗看着，都觉得可爱了起来，没有那么讨厌了。
“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几天，你都不在，小——小栖，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听着斐文德的茶言茶语，云玺眉头一皱，总觉得这话不对劲。
“干什么干什么！人妖殊途，你小子，天天往山上跑什么，好好修炼，我看你颇具佛根，以后说不定要出家的，我们可是道家的，还是少来往的好！”
斐文德脑子一转，就知道为什么路栖不喜欢他了。
看来这佛光，的确是走了一步臭棋。
因为斐文德这个竞争对手，云玺好几天都过来，盯着这个小孩。
很多时候，云玺和斐文德都会吵起来。
最后两人都被觉得吵闹的路栖一个定身术盯住，两人互相大眼瞪小眼一个下午。
然后云玺单方面用眼神继续战斗。
直到斐文德在一天中途，解开了定身术，对着震惊的眼珠子都瞪大的云玺微微一笑。
然后就走到了路栖身边，徒留被定住的云玺。
路栖：“……”
蠢死了，还不如一个八岁小孩。
云玺：“……”（被定住无法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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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感觉被骂了。
…………
时间好像过的很快，一转眼，兜兜转转七八年就过去了。
斐文德也从一个一米出头的小包子，变成了一米八的少年郎。
斐文德十五岁了。
去年，他的父亲卸任 ，选择退隐田园。
斐文德自从一脚踏入神秘侧之后，对本来就很阴私的官场更没兴趣了。
隐隐约约明白的斐父，在了解之后，也选择了默认。
修佛几年，除了法力更为高深，斐文德如今年纪轻轻，却已经是举世闻名的高僧，修为算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金丹中期。
如今末法时代明面上最高修为的次新道长，也才只有金丹大圆满。
次新道长见过法海，也就是斐文德这个出名的“俗家弟子”，得道高僧之后。
断言他三十岁之前，一定能突破金丹大圆满。
虽然次新道长没说的是，这个得道高僧，很奇怪，不愿意剃度出家。
不然恐怕颇有佛缘的斐文德，怕是现在剃个度，就能突破金丹大圆满。
斐文德但笑不语。
虽然但是，即使他如次有天赋，还是看不透路栖的道行。
虽然明面上路栖只有五百年，（之前差不多四百九十多年，刚好五百年啦）但是斐文德的直觉告诉他。
不对，如果真的比起来，他不是路栖的对手。
高兴的同时，斐文德又有点失落。
难道，是他还不够努力吗？
要是有人知道他的想法，恐怕要呕死。
当时的大妖加上人修们，全部加起来。
金丹大圆满的也不过两掌之数，真不知道这小子在纠结什么！
不过七八年时间，用了温水煮青蛙法的斐文德，总算是把路栖——身边的云玺，给煮熟了。
对他没有之前那么防备，甚至因为拌嘴，还有股心心相惜的感觉。
至于路栖，更多的算是一种淡漠，是蛇类这种冷血动物的特性。
或许要等到她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才能摆脱，发现自己不对劲的路栖，已经在压制修为了。
这个世界的升仙有问题。
上层的三十三重天，已经被大能们携带着离开了。
此界之人，再无飞升的可能。
灵气也在一点点削弱，或许很多年后，这里会变成如同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一样的科技世界。
人们也会把这些妖精神仙当做是古早人类的想象传说，不过是编造的故事，也不一定。
当然，那得是好几千年或者是万年也不一定。
和现在的路栖没有关系，都是世界的演化。
不继续修炼的路栖，应该算是金丹大圆满，当然，不同的金丹之间战斗力肯定不一样。
如果有人看路栖好欺负，就准备群殴的话，就能见识到她这个金丹的“水分”了。
以一敌百不是问题：）
是敌人死了之后，会被建议可以下载反诈中心的程度。
嗯，路栖，好谨慎且扮猪吃老虎一女的。
今天斐文德又到峨眉山打卡，山上的妖精几乎都认识了这个奇怪的人类。
明明是秃驴，浑身光芒都遮不住了，还留着一头长发。
真是奇怪诶。
对此，斐文德微微一笑，表示他有自己的坚持。
到了老地方，没有看到路栖的斐文德，没有第一次那么慌张。
先是去了路栖经常晒太阳的几个地方，只看到一地茂密的蛇草，那是路栖常年累月通过身体逸散出来的法力，侵染下长大的。
算得上是比较珍贵的灵草，加上路栖法力精纯，绝对算得上是上等。
斐文德却有些皱眉，纤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在他佛性光辉的脸上，显得几分晦涩。
这里的蛇草气息有些淡，说明路栖好几天没来了。
“去哪里了呢……又，丢下我一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