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水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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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四目相对，正如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不同的是少女依旧眼角含笑，少年却只剩下了胆怯，再无当初的那份豪气。
他好似有些羞愧，低下了头。
她似乎有些不解，依旧凝望。
“你怎么了？这么久不见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你说呢~”少女话中带着轻快，充满了这个年纪少女该有的活泼。
少年却没有了朝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好不容易才重新相逢了，他应该笑吧，应该再像当初一般和她成为朋友吧。应该再次握住她的手，一如从前一般再次说出那句话吧。
可是他好像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失去了那份勇气。
忽然林煊好像感知到了什么。
周围的目光向他们之间聚拢，好似一把把刀子要把他扎出个窟窿一样。
对啊。
他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长期更换的伙伴使他失去了陪伴的勇气。
“反正很快就会换掉的吧。”
“反正少了我也没什么关系的吧。”
“反正我从来没有被信任过吧。”
“反正……我可有可无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开始用笑容伪装自己，不得不迎合大众，虽然最终也失败了罢了。
喜欢看阴沉系男主的动漫也只是因为性格类似罢了吧？
不过不一样的是。
那样的家伙不论何时都因为主角光环而让身边聚集了一堆人。
不论性格如何却总能以俊郎的面容吸引着大众的眼球。
是啊，他这样的小阴沉只能是减分项，会被贴上不与他人交流的标签，最终迷失在漩涡里。
忽然一只手映入眼眶：
“你怎么了，没事吧阿煊，需要休息吗？”他缓缓抬起头，少女长得很高了，已经几乎快与他持平了。
他并没有握上去，在这所学校里和他这样的小阴沉扯上关系只会显得掉价。
稍作思考后，他的体温仿佛又迅速下降，刚刚的心动好像从来没有过一般。
一双没有波澜的眼睛，好似一汪死水。
这样下去，应该会真的如同
“我没事，待会还有课，我先……”
他转身欲走，那支纤细的手却握上了他的手。
水面又一次出现了波澜。
可是，为什么。
明明当初约定了再也不会放开。
最后却还是……
“那样你也失约了哦。”
少年阴暗的内心世界好像突然撒入了一道光。
光芒汇聚成一道面板，刚刚的字还跃然纸上。
“唉？”
“不好意思初次见面，宿主您好，我是世界意识的结晶，一般情况下……”
面板沉默了一下，随后又出现了一行字
“你们这个世界文化中的应该称我为『系统』”
少年又一愣。
是啊，再次的相逢居然还带来了这么个麻烦玩意。
真是够了。
思绪拉回现在，他好像不知不觉愣了很久，一支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林煊回过神，却恰好与叶莜瑾眼神相接。
“真是的，你怎么回事，怎么每次看见你你都在发呆啊？”
心脏在悸动。
也多亏这个系统经常陪他讲话，还有家人与哥们的陪伴，他好像也没那么阴沉了。
“至少这一次，我要好好的表明心意！”
他脸色依旧有些羞红，不再逃避，直直的对上叶莜瑾的眼神。
“怎么了阿煊，你好像……有点怪？”后者被这么盯着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缓缓开口问到。
林煊这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有些失礼了。
“那，那个……小……小瑾……”
他其实一直有些不太习惯叫她的小名，奇怪，小时候明明喊着也不会感觉这么变扭啊。
“怎……怎么了”叶莜瑾也对这久违的称呼一时有些不适应。
二人就这样都羞红着脸默默低着头，一言不发。
“放……放学后能来校舍后面一趟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又是一阵风吹过。
过去的一阵风吹起，于今朝吹落。
叶莜瑾小手捂着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好的”
随后她道了个别后就缓缓离开了现场。
林煊呼出一口气
（说出来了……）
（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吗。）
此时一道蓄谋已久的身影闪出，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
“你小子可以吗，这不就挺好的嘛。”
可不正是张骅吗，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这三年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明明就差临门一脚，这两个人都不肯踏出来这一步，唉还得是我帮忙，不然这俩入土了都不晓得能不能成。）
（唉，真是一个人背负了所有啊。）
张骅想着这些，同时一甩头发，露出一个有些自恋的笑容。
林煊反应过来后见着他这幅表情，嫌弃的样子仿佛刻在了脸上。
“你什么表情嘛，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啊，你想想这三年我鼓励了你多少次，要不是临毕业了我估计你还不得开口呢。”
“好好好，谢谢您了，放学后请您喝瓶水。”
“真的？不许反悔哈！”
“等我成功了再讲。”
“坏了，那估计是喝不成了。”
“去你的。”
二人又这样嘻笑着打闹了起来，缓缓走向教室。
想着下午的告白让他也没有了听课的心情，反正老师也只是在讲些心灵鸡汤一般的话。
“时间真慢啊。”
“宿主很无聊吗？根据系统的测算，此时无聊的最好方案是：和我聊天！”
系统带着些许感情的话语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
“啧，别烦我，想事情呢。”
“宿主，不用为那种事情焦虑的，没有什么意义。”
“你说什么？”
一片碧蓝的海上，林煊对着系统破口大骂。
这里是其精神世界，平常和系统需要进行长时间交流时便会进入这里，此地时间流速和外面不一样，时而快事儿慢，但是系统可以控制这种不确定因素。
“你说我的告白没有意义？还是说你也觉得我会失败？你就是一块破面板懂什么？”
“我无法理解您的话，虽然我可以根据这个世界的文化来模拟出一些我本不应该说出的话语，但我并无法理解。并且没有意义并不是指您的表白没有意义。世间万物皆有其意义所在。”
“那你的意思是？”林煊垮着个脸，不满的对其回道。
“因为，我们很快就要去第一位苏醒的邪帝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