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疑团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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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郭纯那儿回到家后，包国维在房里没找到老爹，去到后厨才发现老爹正和厨子胡大吃力地举着一块等人高的木身铁皮的牌子。
看着他俩举牌子的手都在使劲儿抖，包国维立马上前让他俩把牌子放下
“爹、胡大叔，你们俩这是干嘛呢？”
“这么重的牌子，你俩自己就上了?”
胡大放下牌子后直直地捶着自己的腰，
老爹也是大口喘着粗气，随即说道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表少爷说让府里上上下下都得喜庆一点，这牌子是当初刚搬来时挂在厨房镇邪的”
“也得挂上，不过这牌子可有点重，好些年没挂了”
包国维上前两手把住牌子两边儿的凹槽处，腰部用力向上，
那铁皮牌子也缓缓被他举了起来。
将牌子顶部的铁圈对准墙上的铁钉就挂了进去
一气呵成!
老包都还好，这些天已经被儿子的各种神奇操作搞地麻木了，
但厨子胡大可是惊呆了
“包国维，你这，，，这”
“胡大叔，下次有这事儿叫我就行”
厨子胡大惊叹道：
“你这力气跟咱府里的老张差不多了吧”
老张是秦公馆请的护院，之前当过兵，自称之前跟过玉帅，也就是吴佩孚，
吴佩孚兵败第一次下野后，他就带着枪跑到了这周城，来秦公馆当了护院。
这老张虽然是老兵油子，但是力气着实不小，
老张为人和气，护院的活儿少，公馆上下有啥事儿的，老张也都帮忙张罗着。
不过，这些日子老张跟着秦老爷和大少爷去了上海，
所以胡大和老包才自己去扛这个重活儿。
包国维对着胡大笑了笑，随即便对老包说道
“爹，你这身子骨还敢干这些活儿，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是年轻那会”
胡大咧着嘴从怀里拿出了香烟，示意包国维抽一根，
但后者摇了摇头，表示不抽，
胡大点燃了香烟，深吸一口后吐出了一口烟对着老包说道
“要我说，你这儿子现在可是能文能武，那以后指定能当科长”
老包脸上皱纹又咧开了
“都不说科长不科长了，只要包国维像个人一样，我也就满足了”
“爹!瞧你这话说的，我现在不像人吗”
“哈哈哈哈哈哈是老爹说错了”
“……………………”
回到房后，老包把门关严实了，
随后将兜里包得严严实实的钱拿了出来。
五十二块！
没错！郭纯那傻小子让包国维帮他带一瓶塞克斯高德。
他点了一下，将其中三十块交给了老包，说这是学校奖励的奖学金。
一说奖学金，老包脸又笑了起来，摸了摸鼻子，丝毫没去考虑过学校为什么频繁发奖学金的缘故。
包国维知道，此时老爹又沉浸在幻想时刻里了，
看着老包脸上那止不住的笑意，包国维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出门后包国维转身将门关严实，随后去了秦宗悦的书房，
秦宗悦像往常一样沉默，包国维简单施了一礼后便坐在书桌前提起笔。
这批公文和往常的没什么两样，无非都是些申请经费和补充办公用品的杂务，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包国维发现了这批公文中有个熟悉名字，
李铮!
上次在学校，一直跟着那位陈老先生的那名男子，也是周城警察局新任科长。
李铮是警察，可警察局历来发给县公署的都是申请批人批枪批经费的公文。
作为调查科长，李铮没必要在这些方面上浪费时间。
包国维不动声色地抽出那册公文，将其悄悄翻开，
上面写着关于申请暂时关闭周城最大的水港码头。
原因是近期在打捞水下的文物，
可这个原因根本不能作为关闭港口的理由。
水港码头每日的货物交易量占据着全周城交易量的三分之一。
所以县公署根本不同意，只允许警察局自行差人前去维护秩序，
县公署的回复是仅以政府名义在附近张贴通知告示以协助。
包国维看完便将那公文簿处理归档塞到了处理完成那一堆里，
刚做完，他就听到身后有点什么东西，自从那次跟李姜打过架后，
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很大变化，
不仅是力气和脑力的增长，连对周遭环境的细微变化也更加敏感。
所以，当包国维意识到身后有点什么动静的时候，
他就当即下意识地回了头，
刚回头，
包国维浑身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一股寒颤从头皮往全身扩散。
他身后，
表少爷秦宗悦一脸阴沉，嘴巴微张地直直瞪着包国维，
包国维可以确定，他以这样的状态盯了自己许久。
看到包国维回了头，秦宗悦还是这样盯着他看，
半晌，秦宗悦像是想起来什么，轻轻拍了拍桌子道
“你……是留了三次级吧？”
原来，秦宗悦在想这个，可他真的是在想这个吗？
顾不得多想，包国维连忙道
“是的表少爷，国维愚钝，先后留了三次级。也多亏府上老爷太太和大少爷的关照”
“国维才还能有机会继续念书”
秦宗悦面无表情，回了身端起桌上的热茶说道
“懂得知恩图报就行，这年头做下人的哪有念书的机会”
包国维连忙称是，随后看秦宗悦没有话要说了便回身继续处理公文。
深夜，老爹已经深深睡去，隐隐约约的鼾声有规律地传到院子里。
可包国维睡不着，今天秦宗悦的举动很是奇怪，
难道是知道他在偷看公文？
可是，他都让包国维代笔归档了，那些个文件包国维肯定都会看到的，还担心里面的内容？
还有，秦宗悦既然知道留了三次级，还让他代笔，
以他的本事找一个比包国维更靠谱和可信的人代笔也是轻而易举，
包国维不认为秦宗悦真看中了他写的字。
还有那位李科长的那封申请公函，用意何在，
调查科是侦缉违法叛乱、为维护地方行政稳定提供情报支持，
不至于去支援考古队维护秩序。
况且当日在学校，陈老先生跟他说的chi匪，还有调查自己的事儿，
还有，包国维揍李姜的事儿是谁泄露出去的，他可以保证李姜等人当晚绝对没有发现他，
不，与其说是谁泄露出去的，
倒不如说是有人从那刻起就开始跟踪包国维，看到了那些事儿。
围在包国维头上的疑云越加厚重，
他甩了甩头，车到山前必有路，
现在的局面已经比开局的时候好很多了，
再多的麻烦事儿也会随着时间迎刃而解。
况且明天放学后还要回村里去应聘私塾先生，没时间去想更后面的事儿了，
包国维这样安慰自己半天随后蒙头睡去。
………………
第二天一早，包国维老老实实在家吃过了早饭，
是老爹特意去胡大那儿端的两碗鸡蛋汤和几个饼子。
小包和老包在屋子里大口咬着面饼子，吃噎了就喝一大口鸡蛋汤，
痛快!
“对了爹，今天过后就是礼拜六礼拜天了”
“我今天下了学就直接回老家了，上次跟你说过嘛”
“我回老家去当私塾先生”
老爹把碗一放，叹了口气，
“儿子，不是我这老爹说你，你说你这留了三次级的人”
“还去教私塾，我怕以后回老家乡亲们戳我脊梁骨啊”
“听爹的话，就在这城里呆着罢”
包国维无奈的摇了摇头，虽说有着学校奖励的那点儿钱，可是如今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找钱的活计可不能停。
“老爹，你不懂，算了”
“不相干!不相干!”
吃过饭后包国维把那几本卷边儿的书套起来就去学校了，
这次他学聪明了，在路上找了好几个同学，
跟他们一路结伴而行，这路上倒也安全。
刚到教室，就看到郭纯在座位上抹着什么，
看到包国维过来，郭纯把头发一抹，对他说道
“怎么样，我的赛克斯高德呢？”
“那可是达利安的牌子，这么容易弄来你以为是鸡蛋汤吗？”
郭纯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说
“我，，他们用的斯丹康都很好买，为啥你这牌子就这么难买”
“算了，你把钱还我，我让我爸去上海买”
“诶你这咋还生气了，放心，下周一就给你弄来”
郭纯这大少爷脾气又来了，包国维连忙哄着哄着他，
开玩笑!这进了自己口袋的钱没道理再出去。
听到包国维说过两天就给他弄来，他才满意的回身，掏出课本准备上课，
“郭纯，你这书……”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