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西单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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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帝都西单，地下通道。
林枫瑞戴着耳套，闭着眼睛，边弹吉他边唱：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
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
没有信用卡也没有她
没有24小时热水的家……
请把我埋在
在这春天里春天里。
帝都的春天是寒冷的，不知有多少流浪汉，长眠在这个春天的阳光里。没人关心这些，寒冷挡不住大家休息日逛街的热情。西单地下通道，人来人往，部分人被林枫瑞的歌声吸引，驻足倾听。前面的空盒子，逐渐多了许多一块、两块的纸币。
他唱的是旭日阳刚那一版，撕心裂肺，倾注了几乎全部感情。不在乎有没有人听，也不在乎唱的好不好，更不在乎挣了几个钱。他只想与往事干杯，与另一个时空做最后一次告别。
好的歌会感染人的，林枫瑞身边聚了很多人，没人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回味着各自的人生。
林枫瑞一遍又一遍的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
不知什么时候。
“我好难啊！”王宝镪望着面前唱歌的帅哥，痛哭流涕。
被哭声惊扰的林枫瑞，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跪坐在地上的陌生少年，带着绿色的棉帽子，跟蹲在北电门口抽烟的褚青，有几分相似。
“大哭伤肝，朋友，该结束你的愚蠢行为了。”
尽管认出他是谁，也没让林枫瑞内心起一丝波澜，都是在红尘中打滚，今天也许是朋友，明天就可能变成敌人，没必要迷恋谁、敬仰谁。
止住哭声的王宝镪，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你能教我唱歌吗？这歌唱到俺心坎里了。”
“不能，这首歌不适合你。”
看着一脸失望的王宝镪，继续说道：
“教你另一首《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事实上，这个世界能混出头的没有笨人，王宝镪很快学会了《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当然是半成品，林枫瑞也就记住几句。
时光从指尖溜走，王宝镪也告辞离开。
林枫瑞对着离去的背影，大喊：
“努力，奋斗！”
唱累了的林枫瑞，又开始唱吸毒队成员的一首《董小姐》，这首歌费的体力少，可以回回魂。
“……董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时候很美
就像回澜桥下清澈的水……
董小姐鼓楼的夜晚时间匆匆
陌生的人请给我一支兰州”
很快围在四周的观众少了一大半，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生活的本来面貌就是这样。
…………
中午，吃完饭的林枫瑞来到西单书店。西单书店就在地下通道旁边街口的位置，牌子很醒目。
一楼有很多畅销书，地柜上摆放着《十七岁不哭》、《围城》、《平凡的世界》等书籍，看的人还不少，果然，大家都喜欢蹭书。东面区域，则是各类小说金、古、梁温、黄此时还是主流，《鬼吹灯》、《诛仙》还要等几年，只是不知自己天涯论坛发表的《神探华罗庚》能否成气候？
没多做停留，他直奔二楼。
二楼全是文艺类相关的书籍，书法、绘画、音乐、影视、播音主持应有尽有，这才是林枫瑞真正的目标。
他随手拿起一本《导演艺术创作理论》，认真看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同学，能认识一下吗，那边的女孩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啊，林枫瑞反应过来了，搭讪嘛，他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他抬起头，仔细打量对方，中分过耳短发，脸部十分清秀，气质给人很慵懒的感觉，这是一种很特殊的气质，就很让男人有探究的欲望。样貌有些眼熟，这不是中戏八大金花之一嘛，这运气，唱歌看到王宝镪，看个书能偶遇袁湶。
“如果是你要，我可以给，其她人就算了。”
对方，有些懵，一不小心被撩了，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
“你怎么知道我是学生？”林枫瑞接着问了一句。
“你这么年轻，看的又是影视方面的书籍，不是中戏的，就是北电的。”袁湶声音很轻柔，吐字却异常清晰，略带一些帝都口音。
“我说我是北服和北舞的你信吗？”林枫瑞带着一丝坏笑问道。
“啊，我不信！”对方说的话，总是出人预料，袁湶有些无法招架。
大头娃娃，你是鲈鱼吗？
林枫瑞瞥了一眼远处的女孩，身材高挑、微胖，有一丝贵气，眼神飘忽。应该是曾俪，中戏八大金花中，名气不高，颜值最高。林枫瑞重生前，最后投资的网络大电影，想找她演一个富婆。因此，知道这么个人。
“把手机给我一下，我输号码！刚才跟你开玩笑的，我确实是学生，但是高三学生。”
“那你看大一的书，我们以为你是学弟呢！”
“嘿，我是来帝都面试的，考的是北电管理系。”
“你要做制片人？那个专业分很高的，你是学霸？”袁湶有些惊讶的说道。
学霸这个词这么早就有了，不是互联网时代，才流行的？
“还好吧，我的分勉强够，想博一把。”
“为什么不报中戏呢？你考上了，我们就是校友了！”
袁湶有些尴尬，毕竟这年头不流行姐弟恋，俪俪，这次要失望了！
“姐姐，你们中戏没有理科的专业能报考，我是学理的。”
“不对，怎么看着你眼熟，地下通道，唱歌的是你？”袁湶一脸难以置信。
“正式认识下，本人林枫瑞，来帝都游学的高三党。还是把你的同学叫过来吧！”林枫瑞伸出右手，洒脱的说道。
“袁湶，中戏大二党，真正的北漂。”袁湶反应很快，也幽默了一把。
两人手指触碰了一下，算是正式认识。
“还是把你的同学叫过来吧！”
“俪俪，过来吧！这是位大歌星。”袁湶有些雀跃，小女儿态尽显。
曾俪很快走到袁湶身边，两人一个清纯，一个温婉，一时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你怎么会当流浪歌手？
你多大了？
你唱的歌是自己创作的？
学生怎么不在学校复习功课？”
曾俪连珠炮似追问，十分彪悍。
‘你丫表里不一，滤镜碎了……’林枫瑞内心呐喊，无奈扶额。
三人又聊了一些影视相关的话题，互留联系方式，彼此告辞。
林枫瑞离开书店，来到一家商场，找到卫生间，进入有3分钟，很快出来，帅小伙变成浓黑八字胡须、戴了一顶圆礼帽、脸色蜡黄的中年大叔，同时还戴了一副茶色眼镜。
“中年大叔”林枫瑞很快来到一家银行自动取款机前，插卡取了5000元钱，迅速离开。就这样他一下午时间，跑了半个帝都，20个自动取款机，共取了10万块钱。到了傍晚，变回帅哥的林枫瑞又找了一家招商银行，把10万块钱存进了自己的账户。
很快，他回到西单书店，取了吉他，随手把那张掰碎的农业银行卡，丢进垃圾桶，快速消失在帝都茫茫的夜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