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苦不能言,咬碎了牙往肚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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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到日上三竿，不过两三个小时。
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夜世行正坐在窗边，看他的童话绘本。
猛然看到他的脸，我被吓了一跳。
他却没事人偏头看我道： “晚晚，真懒虫。阿东买了早餐了，快起来吃吧。你不是想找工作吗？爸爸说，公司的职位，看上的你可以随便挑。”
“你怎么和他联系的？”他不是没有手机吗？难道还能心电感应？
“你手机留在有你挚爱的丈夫的房间了。早上爸爸打电话过来，我就告诉他了。”夜世行理所当然道。
“你为什么跑这来睡觉啊，是怕我尿床吗？放心好了，上次是做噩梦，是一个意外。”看我不回答，夜世行安慰我道。
我看他真的没有那个疯子的记忆，挣扎着起来了。
更痛了，看来不去医院都不行了。
现在还谈什么工作啊，我都要快没命了。没命万事皆休，我还是有轻重的。
桌上有小笼包、蟹黄馄饨、豆浆、稀饭、油条、面包、牛奶......
几乎每种早餐都有。
我却觉得没什么胃口，全是疼痛。
“怎么了？”夜世行终于发现我不对劲了。
“痛。”我捂住肚子。
夜世行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道： “昨天你一开始说痛，后面就不说了。我以为你之后就不痛了。”
我？？？
虽然是他的脚，他的手，造成的，但又不是他这个傻子干的。我没理由迁怒。再则傻子明显会错意了。
“你想多了。不怪你。”我强颜欢笑，让他放心。
去卫生间发现，脖子也有淤青，应该是那个疯子掐脖子时留下的。
六月，如果围围巾像个癫子。
于是我拿出条丝巾围在了脖颈。
去医院不能带上夜世行啊，可是夜世行要怎么处理呢？
带他去，后面跟着保镖，众目睽睽之下，我像黑色势力。医院医生还敢给我看病吗？而且就算看，好奇心过于多的夜世行不会又成为十万个为什么吗？
可是不带他去，他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譬如从楼上跳下去，被电电死之类。
想了想，我决定麻烦肖离，帮我看看夜世行。毕竟他可是全北京，我唯一信任的人了。
“肖离，我有事出门一趟，你能不能来我家看着夜世行一下？”
“他的保镖死了？”肖离很快发了条语音过来。
对哦，保镖可以在家里。
我怎么没想到，和夜世行说了，让他待在家里，我出门一趟。
夜世行却拒绝道： “在外面我只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没有人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吧。
“爸爸说，出门在外，身边要跟着知根知底的人。就是你。”夜世行道。
“我工作，你也寸步不离？”哪有这样的工作啊。而且夜世行的保镖难道不是夜旭知根知底的人？夜旭怎么可能让他的宝贝儿子周围有居心叵测的坏人呢。
“我可以给你打下手，帮力所能及的忙。”夜世行道。
“可我是去医院。”又不是去找工作，去医院什么的，夜世行没必要帮忙。
“你生病了？让私人医生来就好。”夜世行财大气粗，当然有私人医生。可用脚趾想想，都能明白，夜家的私人医生，肯定不是人。
我才不想让吸血鬼看我的身体，况且看了不就暴露我的伤了吗？
今天被他看，明天说不定他们圈子都是我被夜世行家暴的传闻。
太丢人了。还是忍气吞声吧。家丑不可外扬。
“不用了，我去医院。昨天摔了一跤。”我胡诌道。
“哪里摔伤了？”夜世行好奇地看着我的脖子，想去扯丝巾。
“脖子和肚子。”脖子怎么可能会摔伤呢，但骗傻子应该问题不大。
“我看看。”夜世行又继续扯丝巾，我抵挡不住他的蛮力。他扯下来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 “我爸给家里铺地毯，说是我会摔倒。没想到你才是会摔倒的那一个。”
我？？？
我受伤了，脖子的伤看起来很有些触目惊心的，夜世行是一点都不心疼，还幸灾乐祸的。我心凉了一两秒，又想和傻子斤斤计较什么呢。
傻子看着我一脸不开心，又道： “别生气啦，铺好毛毯就行了，我们铺最厚的羊毛毯，颜色选你喜欢的粉色。”
“我没有生气。”我从夜世行手中拿过丝巾，又系在脖颈。
“爸爸说女生说不生气就是生气。你生气就生气吧，忍着好像会得肝气郁结吧。爸爸说的，大概是这样。说错了，可不怪我。”夜世行又去掀我的衣服。
爸爸说，爸爸说，夜世行是爸宝男吗？
我想起初次见他，他那诡异的一人一半。
“你爸爸是不是说，我是你老婆，东西要一人一半？”我压住他的手道。
根本毫无反击之力，夜世行还是掀开了我的衣服，看到了我几团青紫的腹部。
“是啊，晚晚真聪明。我没有说的话，你都可以自己知道答案。”夜世行半跪下去，呼呼吹起气来。似乎以为这样我就能减少疼痛。
外面娇阳似火，蝉鸣已经隐隐约约有了几声。蓝天白云挂在天空，是我喜欢的天气。可是我却没有把目光投掷在房间外面，而是落在夜世行的头顶。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以最温柔的语气道： “你一定会世界上最神奇的魔法，你一吹，我就不疼了。”
夜世行半跪着，抬头看我垂眸看他的脸道： “晚晚是骗子，怕吃药，就骗我。我可不会魔法，等我换衣服，一起去医院吧。”
我才不怕吃药，你说什么鬼话呢。
我想反驳，夜世行去一溜烟跑房间去换衣服了。我只好闭上了嘴。
斯德哥尔摩，脑海里突然有了这五个字。那些被迫害的少女们，是不是因为那个恶魔对她们不好，可是偶尔的一丝温柔，就让她们沉沦、深陷呢？
疯子夜世行是恶魔，傻子夜世行就是天使。
在这样的态度变化中，脸却是同一个。
对傻子迁怒不起，又对傻子的温柔感动，那么一瞬又一瞬的爱怜，是可以累积成爱的吧。
我爱，夜世行？
我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可是，转念一想，他说我聪明。
即使是很简单的推论，我说出了口，夜世行也会说我聪明。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说我聪明过。就算有聪明，前面也要加上一个大字，来表示否定。
哼，被傻子说聪明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为什么会心动啊？
因为，人总是爱被夸奖的吗？
而且夜世行的夸奖，一定不会是甜言蜜语，而是发自内心。
不知不觉间，我的目光温柔起来。
嫁给一个傻子，也蛮不错嘛。
医生给我消毒的时候，欲言又止好久，终于冒着被病房外等着的夜世行和那十个保镖，三个司机殴打的风险道： “小姐，要是他强迫你，可以报警。我愿意做证人。”
医生是个四十几岁的妇女，坐到了专家的位置，却如此不畏权贵，还有一腔热血，让我很是敬佩。
我笑道： “他是我的老公。不过还是谢谢您的关心。”
“老公啊，”医生透过病房门中央的透明玻璃，看到夜世行一直好奇探向室内的脸，微笑道， “那小夫妻间打打闹闹要留意分寸。”
不能说他打的，可却是他这具躯壳打的。我不置可否，含笑点头。
敷了药，拿了药，我就一直在笑。
夜世行突然道： “为什么要报警，我做错什么了吗？”
房间是隔音的，不知道夜世行怎么听得到的，又想他是吸血鬼，和常人不一样。
止住脚步，很认真地道： “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也不会报警。”
哪怕威胁到我的生命危险，我也不会报警的。不然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哦，我不想去警察局，坏人才去。”夜世行放下心来。
其实完全没必要，谁敢抓他啊，不被他吃了算好的。
傻子吸血鬼似乎不怎么厉害，疯子吸血鬼可运用自如。我想，十有八九是没有网络，只能玩自己的身体。
后山，说不定就是夜旭为疯子准备的。
我反正是不相信夜旭不知道的。
我得找个机会问问他。不过这种事清，肯定不能直截了当，夜旭也是要面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