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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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白璞将早已准备好的木筏推入水中，踏上木筏，沿着水流一路向东方前进。
入眼所见，是广阔无尽的平原，这里土地肥沃，水源富足，理应是耕种的宝地，可眼下却荒无人烟。
一路上没有什么波澜，到了这里已经不似森林中那般危险，白璞撑着一根竹竿，仅仅半日就绕过五个大弯，漂流数百里。
也就是这时，白璞终于看到人类生活的迹象，几间不高的房子立在远方的大地上。
白璞激动不已，过了这么多天，他终于来到了外面的世界吗？
到差不多的距离，白璞将木筏靠岸，朝着岸边不远处的几间木房子走去。
很快，白璞脸上的欣喜消失，眼前的木房子破破烂烂，已经称不上是房子，而是一堆烂木头。
从表面来看，木头腐烂不成样子，轻轻用力就能将之掰断，满是岁月风霜的痕迹。
显然，这里已经废弃很久，也许数十上百年，种种迹象都表明，这里不可能有人生活。
他有些失落，本以为到了人类世界，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白璞目光望向极远处，又向前走了三四里，四野的房屋多了起来，但是都和之前见到的一样，这些房屋都倒塌了，被废弃了。
渐渐的，白璞感觉有一丝不对劲，从表面看来，这些房子很有可能是几百年前的古老建筑，在那个年代这里曾经有人居住，为何如今却没有了？
白璞一连走过十几间房屋，皆破烂的不成样子，看上去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又向前走了几百米，房屋变得密集起来。白璞远眺，前方是一个浩大的城市，高楼林立，数不胜数，彰显着曾经的繁华，而眼下却是一幅破败的景象。
城市中寂静无声，倒塌的楼房、崩碎的石柱、破败的宫殿，无一不留着饱经风霜的痕迹。
泥浆浇筑的墙壁，上面爬满了藤蔓。青石铺成的地面上，随处可见断裂的痕迹，野草从石缝中钻出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清理了。
白璞皱眉，站在这座城市边缘，却没敢深入，整座城市都透露着邪性，不仅没有人类生活的迹象，也没有动物栖息，甚至连飞鸟都没有。
他猜测，这座城市曾经经历过无法想象的巨变，导致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逃离，一夜之间整座城市都荒废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何漫长的时间里都没有人再回来？这座城市连飞鸟都不愿驻足，当中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白璞心中有太多疑问，还未真正到达人类的都城，就见到这座死城，细思之下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觉得，这座城市肯定出了大问题，其危险程度不亚于森林中的那些恐怖怪兽。
白璞后退，眼下并非探索这座死城的时机，等有朝一日足够强大之时，再回来一探究竟也不迟，现在贸然闯入恐怕会白白丢掉性命。
回到河岸边，沿着水流继续前行，一直到日落时分，白璞估摸着已经走出去数百里，可岸边的建筑鳞次栉比，城市的规模之大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座城恐怕能容纳上千万人，曾有辉煌无比的过去，如今却被遗弃了。”白璞自语。
这就非常瘆人了，如此宏大的城市，其体量堪比大国的国都，究竟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
随着夜幕降临，白璞将木筏停在死城对岸，他可不想在黑暗中赶路，已经走到了这里，也不用急于一时。
借着月色，向死城方向远远望过去，高楼大厦在黑暗中如同巨兽的爪牙，充满了诡异莫名的意味。
他摇了摇头，不去多想，而是盘坐在地上，运转根法吐纳月光。
一道道光辉将他笼罩，星月之光汇聚而来，将附近的水面映得波光粼粼，在这空旷之地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突然，白璞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体内的光粒子变得特别厚重，在体内流动时竟有些迟滞，像是遇到了无形的阻力。
他进入深层的冥想中，内视体内的光粒子，终于发现端倪，在一些光粒子表面，竟沾染上一层灰色的物质！
“这是什么东西？”白璞顿觉惊悚无比。
光粒子乃是最纯净的灵力，不含一丝杂质，沉淀在他穴道深处，游走于全身，怎么会沾染上这种诡异的灰色物质？
这个问题不容小觑，光粒子属于修行者的本源，如今本源都被污染了，接下来的修行必定会出岔子，动辄就会危及生命。
“难道是这片空间有问题？”白璞心惊。
他小心翼翼运转根法，调动从天地中吸纳而来的一缕灵气，仔细观察，发现当中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杂质，却没有这种灰色物质。
“难道是那座城市有问题？”这个想法自白璞脑海中突兀冒了出来。
若真是如此，也能解释这座城市为何被遗弃了。这种灰色物质无影无形，却能直接入侵人体的本源，防不胜防。
白璞甚至没有走进城中，只是在城外驻足片刻，就遭到灰色物质侵蚀，他暗自庆幸当时没有走进去，若是踏进去很难保证会发生什么。
“好奇心害死人！”白璞暗叹，若不是离开森林前被蚁窝中的怪物吓到，以他平日里的性子恐怕真的走进城中了。
同时，白璞也感叹，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处处都是绝地，一不小心就会闯入奇怪的生命禁区，身死道消。
接下来的时间，白璞开始想方设法清除这些灰色物质，然而这种物质的危害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它并不是附着在光粒子表面，更像是直接入侵到光粒子内部，与光粒子合为一体。
这个结果令白璞震惊，他不得不将那些受到污染的光粒子排出体外。
不久后，白璞脸色苍白，排出这些光粒子和使用兽爪大量消耗不一样，后者是光粒子中的能量被抽干，只要经过补充就能恢复力量，而排出后就直接没了，需要不断吸收日月光华去积攒。
这是从无到有的区别，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白璞周身虚汗直冒，虚弱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他再次庆幸没有深入死城，若是体内的所有光粒子都被污染，他迄今为止的所有机缘与修行就全废了，甚至会直接丢掉性命。
看着远方的楼影，此刻白璞完全有了不同的感受，对这座死城更多了一份敬畏之心，那里简直就是地狱之城。
稍作休息后，白璞顾不上暗流凶险，连夜乘着木筏离开。在他眼中，这座死城的危险性远比河里要大的多。
一直到第二日黎明，金色光辉洒落在水面上，万物亦像是跟着复苏，出现水鸟在水中嬉戏，鱼儿跃出水面的景象。
白璞回望，死城早已消失在视野中，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取出地图，与周围的环境仔细对比之后，发觉已经走到地图的边缘，这意味着他即将离开这片危险地带，真正进入人类的世界了。
又过了半日，河流改道，河水也变得湍急，远方有数条支流汇聚成江流，水面的宽度一下由十余米扩张到数百米。
这时，白璞看到远方有渔船的影迹，在岸边亦有小村落，几艘小船停靠在岸边，上面还挂着渔网等物品。
显然，这一次他真正走出了森林，跨越不止万里，来到了有人类生活的地方。
他将木筏靠岸，朝着渔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