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修者时代的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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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白璞沉默不语，即便在他的本源之眼下，那台机甲的构造也几乎是完美的，仿佛与生俱来的杀戮机器。
甚至，白璞怀疑，银色机甲上蕴藏着不是这个时代能够出现的科技，他觉得这台机甲背后有天大的来头。
见白璞眉头紧锁，陈光也紧张起来，问道：“你觉得怎么样，陈曦有胜算吗？”
白璞沉默片刻，只是叹道：“我也不知道。”
尽管遗尘前辈说过，纯洁之钢在合适的人手上能发挥出不弱于奇迹寒铁的力量，但白璞心里还是没底。
回到冷宫中，陈曦盘坐在空寂的宫殿深处，月光洒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她无瑕的脸庞依然纯净而空灵，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心境。
“我要和她单独谈谈。”白璞转头对陈光说道。
陈光点头，随即一直守护在暗中的陈铭出现，挥手打出一片光幕，将陈曦所在的房间封锁起来。
“若是真的没有把握，希望你能说服我妹妹，带她离开。”陈光郑重地说道。
这一刻，在他眼中，什么圣意都已经不重要了，一切比不过陈曦的安全。
白璞没有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太担心，然后大步走进房中。
他并未惊扰陈曦，而是在她对面盘坐下来，凝视着她那洁白无瑕的脸庞，时间似乎都静止了。
“如果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白璞忍不住低语。
陈曦的睫毛轻轻颤动，显然听到了白璞的话，事实上她早就感应到了白璞，只是没有阻止他靠近。
她缓缓睁开双眼，清澈透亮的眼睛如同宝石一般，与白璞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白璞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道：“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总是这么平静，似乎世上的一切都无法让你的心中掀起一丝波澜。”
陈曦望着天穹的圆月，道：“月亮离我们那么遥远，它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也许我们都是水中月，是虚幻的，也也许只是某个人的臆想，一场梦境。如果世上一切都是虚幻的，又何必去在乎呢？”
白璞虽对陈曦的过往有些许了解，但也没想到这些经历对她影响这么大，她这是将自己与整个世界隔绝了。
白璞摇头，道：“即便世界只是一场虚假的梦境，此刻我们也真实的坐在这里，至少这一刻，我们是真实存在的。”
他又说道：“明日你的对手很强，难道你一点也不为自己担心吗？”
“担心又如何，明日之战已成定局，无法改变，不如平静视之。”陈曦平静的让人害怕，明明还很年幼，却仿佛看透了一切。
“说的也是。”白璞没有反驳。
两人沉默了片刻，其实白璞有很多话想对陈曦说，关于在森林中第一次相遇，然后又分别之后他的遭遇，比如他遇到的那群红蚂蚁，在阴影中隐藏着一只蚁王，如今回想起来依旧觉得深不可测。
那是乌村与罗村的先祖留下的地图中也标注着危险的区域，如果那批人真的是九阶强者，那片区域肯定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也许隐藏着更强大的敌人。
他在离开森林后，顺流而下时看到的那座死寂的城市，他曾问过陈光，那里本没有城市，他看到的又是什么？
还有关于地龙飞升的传说，龙腾学院下方埋着的城市，以及地龙巢穴中被锁链锁住的未知生物。
只可惜，这些光怪陆离的事物他都来不及与陈曦分享。
“你为什么这么担心我？”陈曦见白璞走神，很认真的问道。
白璞被这突然的一问问的有些懵，在他心中，陈曦就像那洁白月光，第一次遇见时就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尽管两人之间有因果命运线相连，但白璞有了安雨桐和赵紫烟，他本就对两女都有些亏欠，现在更不可能对陈曦表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见白璞不回答，陈曦也没有强迫，而是换了一个问题：“你说极光界真实存在，只是为了安慰我，让我全力应对明日的战斗吗？”
“自然不是，我不会骗你。”白璞果断摇头。
“所以，在你看到的那个未来节点，我不在你身边是吗？”
听她这么一问，白璞顿时恍然，陈曦果然聪慧无比，从他的态度便猜出了关于他所见到的一部分未来。
若是那个时候陈曦还在，白璞绝不会如此担忧，也正是因为如此，白璞此时的担忧过于明显了。
“你说的没错，未来的我确实找到了传说中的极光界，可未来的我孤身一人，独自进入了极光界中。”
白璞不信未来的他会抛弃身边的人，唯一这么做的理由，只有身边的人都已经离他而去。
“所谓未来，不一定为真，一切都还未成定数，都可以改变。”白璞接着说道。
“若真是如此，极光界也不一定就真实存在，未来只是虚幻，比梦境还要不真实。”陈曦说道。
“这……既然未来的我找到了极光界，就能说明它真实存在吧？”
“你相信未来的你找到了极光界，却又不愿意承认那个未来，你不觉得很矛盾吗？还是说人总是只相信他愿意相信的事。”
“……”
白璞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虽然平日里陈曦很少言语，也只有在与他独处的时候才肯多说几句，没想到句句都让人难以反驳。
“明日我会尽力。”陈曦开口，让白璞放心，然后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她周身光华浮现，在月光下荡漾起一层层银河的涟漪，她在调节自身状态，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应付明日的战斗。
白璞见状也不再打扰，转身离开，他边走边摇头，本来是来开导陈曦的，现在自身却陷入了迷茫中，他该如何看到那段未来？
见白璞走了出来，陈光立即凑上来，有些急切地问道：“结果如何？”
白璞摇了摇头，叹道：“现在只能相信陈曦的实力，还有那把剑了。”
白璞并未离开，而是守在屋外，脑中不断回想那台银色机甲的构造细节，与日常所见到的机械产物不同，它没有明显的拼接痕迹，更像是一个机械生灵，他很怀疑以如今的科技水平是否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
直到第二日清晨，朝阳初升，金色的霞光下，白璞揉了揉眼睛，一晚上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对策。
陈曦起身，银白色鳞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突然，白璞像是眼花了，他看到陈曦身上的鳞甲仿佛活了过来，鳞片在蠕动，从她雪白的颈部开始向上蔓延，直至形成一顶银色的面罩，将她的面容遮住。
“无形软甲，可以根据使用者的心意变换大小与形态。”陈曦见白璞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忍不住解释道。
“这么神奇！”白璞忍不住赞叹，虽说无形软甲只是一件三阶的铠甲，但却拥有许多神奇之处，变换形态便是其中之一。
白璞露出笑容，打趣道：“丁越要是我儿子，他敢偷这种宝贝去送人，我保证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你知道他？”陈曦倒是有些意外。
白璞点头：“昨晚见到了，胆子很大，连你哥那个皇子殿下都敢拦。”
“他是个好人。”陈曦轻声道。
白璞撇了撇嘴，看得出来，陈曦对丁越还是有些许在意的，就是不知道丁越听到这句话会作何感想。
陈光也走了过来，今日陈曦与那台银色机甲的对决，也代表着东方与西方实力的比拼，火国与月国的年轻修士都已惨败，若是他们石国也输了，也说明东方彻底没落，修者文明将会步入时代的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