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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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上午七点，开了一夜车的司机扛不住了，他关了车载音响，在开到琅勃拉邦后便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他需要休息几个小时。
阿琳带着脸色难看的张小鱼吃老挝固定的早餐：粉儿。
琅勃拉邦的早市和往常一样充满静谧，张小鱼艰难的吃了一碗牛肉粉丝，胃里一阵翻滚吐了出来，他打着哆嗦看向阿琳说：
“我感觉又快不行了”
阿琳神色慌张起来，她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突发情况，张小鱼离开早餐店，他唯一能想到帮助的地方就是洋人街萨百丽保险。
阿琳跟在他的身后，大约四十分钟，他们来到了萨百丽保险公司，以前的同事微和宁刚上班，他们看见张小鱼的时候大吃一惊，眼前的这个人比以前瘦了许多，状态差了许多，他们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
“帮帮我...”
张小鱼可怜巴巴的向两个女孩求助，微立马拨打座机联系了万象吴家。
“不要告诉他们”
张小鱼乞求着，他不希望让吴家知道他的下落，更不想让吴家知道在最落魄的时候乞求吴家的帮助。
微挂了电话，看着蹲在地上的张小鱼，同情的说道：
“对不起，我们帮不了你”
阿琳拉着张小鱼的胳膊，要带他离开这个无情的地方，张小鱼难受的开始打滚呻吟。
“我要面粉，给我面粉...”
小嫖客从二楼下来，看见这一幕嘴巴张成了o形，他跑到张小鱼面前关切道：
“你怎么成这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小鱼呻吟道：
“我的身体里有蚂蚁，它们在我的血管里到处乱窜，啃我的骨头，咬我的肉，救我...救我...”
小嫖客想要把张小鱼带到二楼，同事微连忙说道：
“万象那边说让他自生自灭，不能让他踏进公司一步”
小嫖客皱着眉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垃圾一般的人，他猜得到张小鱼得罪了吴家才沦落至此，于是搀扶着张小鱼来到马路边，他问陌生的阿琳：
“你知道发生了什麽吗？”
阿琳摇摇头，无助的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我姐姐让我把他带回老家戒毒，没想到半路他毒瘾发作了”
“你老家哪里？”
“风沙里乌德的某个寨子，很远很远的”
小嫖客点点头说道：
“不能让他再吸了，你看着他，等我一下”
小嫖客立马跑到附近的五金店买了一条铁链，这种铁链一般是用来拴大狼狗用的，他回到张小鱼身边把他像狗一样捆了起来。
“我叫人把你送到乌德县，到县里之后，你找一辆牛车把他拉回你的寨子，半路上若有人问你，你就说是自己丈夫犯了d瘾”
阿琳会意点点头，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心的帮他们。
小嫖客叫来一个熟悉的司机，谎称阿琳是自己的表妹，张小鱼是自己的表妹夫，拜托司机把他们送到乌德县，两包烟加上行内跑车的费用，司机开心的接下这单。
小嫖客把张小鱼塞进后座，捏住他的肩膀，看着他无神的眼睛说道：
“我还欠你两万块钱，等你康复去我哥家找我还钱”
张小鱼流着泪水的眼睛看着小嫖客，除了痛苦，什么也说不出来。
车开了，之前那位因为困倦还在休息的司机莫名其妙的被跑单，不过他也不亏，因为他是先收了钱，算下来司机这单赚大了。
新的司机带着他们前往老挝北部风沙里乌德县。
乌德曾经是无能的清政府割让给法国的，那时候老挝已经是法国的殖民地，这里居住着许多的汉族人，尽管他们很多不认识汉字，但依然能够说着流利的西南官话。
车子穿梭在原始森林中，沿路偶尔出现一座破旧的屋子，打开车窗，呼呼的风声，让司机和阿琳无视张小鱼的哀号呻吟，整整一年的老挝经历，随着车外的树木，清风，白云，一闪而过。
老挝人就像天空中的白云，像温柔的风，像没吃完的水果沙拉，像湄公河里泛起的一道道涟漪，像寺庙里那支清新的熏香，永远温暖而宁静。
实在难以想象，在这宁静的国度里，多少华夏青年为了淘金梦变成了奴隶。
车子在傍晚的时候到了乌德县，这比乡下还偏僻的地方竟然是老挝的一个县，县中心没有路灯，路边只有几乎人家的灯光亮着，柔弱的灯光照不亮傍晚的黑，县里安静的只能听见狗叫。
阿琳熟悉这片不大的地方，很快找来一辆牛车，在司机的帮助下张小鱼被放到了牛车上，司机则留在了县里的宾馆，以二十块钱的价格留宿一夜。
三个小时的牛车，他们摸着黑行走在森林中，就像是山精鬼魅一刻不停的来到了某个寨子，这个寨子里的人全都姓李，张小鱼也是这是才知道救他的两姐妹叫李鱼，李琳。
张小鱼在这个寨子里开始了戒毒的日子，每当要发病的时候他都会被人捆起来，所谓的偏方只是一些不知名的草药，在这里他只需要日复一日度过三个月就可以戒毒，之后只需要锻炼到康复就可以了。
以前我认为有些东西戒不掉，可经过一些了解才发现，贫穷可以戒掉一切！
但对身体的创伤永远无法修复。
......
一个月后，万象湄公河边发现了一具女尸，那女士被打包成一个球形装进超大的塑料袋，埋在湄公河边的树下，被游客发现后，警察将其挖了出来。
原本的秀发早已脱落粘在发白的头皮上，蛆虫爬满了全身，两颗肾脏和一颗心脏被人摘去，鲜艳精致的纹身也像多年的油漆开始褪色，从那双鱼纹身确认了死者是嘎哩阿鱼。
弟弟阿昆认领了姐姐的尸体，他们被送回了风沙里乌德大山里的寨子。
已经清醒的张小鱼看着阿鱼恐怖的尸体，放弃了戒毒之后回老家的念头，复仇的种子此刻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