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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威顺王城破离武昌 元顺帝威怒诛珂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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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万户被革职的消息,很快被武昌城内的香军探使传到了江边香军营寨。军师彭莹玉得到消息后,步履匆匆地向邹普胜的营帐走去。

“太师,太师……”彭莹玉边走边喊。

太师邹普胜听到喊声从书案后站起,彭莹玉已经走到帐内。

“军师,”邹普胜问,“何事这般匆忙呀?”

“好消息,好消息!”彭莹玉喜形于色。

邹普胜问:“是何消息,军师如此高兴。”

“城里探使送来密信,那郑万户已被革职。”彭莹玉说着,递上密信。

“真的?”邹普胜接过密信,打开详细看了看,不觉读出声来,“‘珂颂中计,郑万户已被革职,打入大牢……’(大喜)好,好,郑万户已除,再无人可阻我大军。哈哈哈!”

“探使还说,”彭莹玉说,“沈普良所关监狱的狱吏狱卒皆被买通,这边一攻城,那边即打开牢门,释放沈普良等人从城里接应。”

“好。”邹普胜冲帐外喊,“来人!”

“在。”侍卫走了进来。

“传令各路人马,准备攻城!”邹普胜下令。

“是。”

武昌城外,一声炮响,香军士兵手持兵器,呐喊着冲向城门。城下,香军士兵搭上云梯,冒着箭雨向上猛攻。城墙之上,烟雾弥漫,攀上城墙的香军士兵与官军展开厮杀……

狱吏拿着钥匙,一一打开牢房大门,沈普良带着被关的香军士兵一拥而出。牢房只剩下了狱吏一人,狱吏走向通道的尽头,空洞洞的牢房内回荡着清晰的脚步声和钥匙碰撞的叮当声……

沈普良带着被俘的香军士兵,逃出牢房,向城门冲去,士兵有的手拿夺来的兵器,有的拿着木棒,有的拿着各式农具或条凳……守城门的官兵看着城内突然冲来的这支香军,一时乱了阵脚,香军士兵冲过去,一阵砍杀,官军丢下兵器,四下逃散。沈普良打开城门。

一把大刀奋力砍向吊桥的绳索,吊桥落了下来,香军士兵潮水般涌向城门……

一间单独的牢房内,郑万户伏在木榻上,须发凌乱,目光如炬。狱吏走了过来,打开了牢房门。

“郑大人,郑大人……”狱吏站在牢门外喊。

郑万户抬起头,探起身子,慢慢下了木榻,扶着木榻站直身体,如剑的目光,射向狱吏。

“都……都……走了,”狱吏结结巴巴地说,“郑大人,你也……走吧。”

“滚!”郑万户瞪着狱吏,厉声呵斥,“龌龊小人。”

狱吏惊恐地瞪大眼睛,丢下钥匙,慢慢后退,跌跌撞撞地向狱外逃去。

郑万户环视了一下牢房,牢房空荡荡的,外面的喊杀声隐隐传来。郑万户雕塑般的面庞渐渐凝固,他脑海中浮现出出一幅幅城破的画面:火光中焚毁的房屋,满地的尸体,惊慌逃难的人群,哭喊的孩子……

“司农大人(注:星吉),”郑万户眼含泪水,面向大都拱手说,“郑某无能,未能让满城父老免于劫难有负……重托!”

郑万户深深地一拜,忽然向墙壁撞去,斑驳的墙壁溅出一片血迹,郑万户慢慢倒了下去……

武昌城下,邹普胜立于马上,他看到城门被沈普良打开,吊桥放下,他长剑一挥,大喊:“杀进城去——”

香军士兵呐喊着冲向城内。邹普胜一拍战马,跨过吊桥。

平章府内,珂颂在侍卫的搀扶下,匆匆忙忙跨上一匹战马,身后,书吏背着一个包袱赶了过来。

“快,快拿过来。”珂颂焦急地大喊。

书吏递上包袱,珂颂背上,一拍战马,向外逃去,两个侍卫紧紧跟随。

威顺王府。王府院内,众人乱作一团,有收拾东西的,有搬坛坛罐罐的,有抱字画的,有抬着箱子、背包袱往外逃的,还有争吵哭喊的……

客厅内,威顺王还在端坐着。管家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王爷,快走吧,”管家说,“马备好了。”

“本王哪都不去,”威顺王固执地说,“本王就呆在这王府。”

“王爷,”管家着急地说,“贼寇已攻破城门了,再不走,就出不了城了。”

“珂颂呢,”威顺王问,“他不是说能保城池万无一失吗?”

“他呀,跑得比兔子都快,早逃出城了。”管家说,“王爷,快走吧,贼寇马上就到王府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威顺王站起身,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走。”

管家扶威顺王离开。

武昌陷落的消息传到大都清宁殿。元顺帝坐在龙书案后,正在看星吉的奏折,星吉、哈麻等人站在在龙书案前。哈麻不时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瞄一下元顺帝脸上表情。元顺帝看完奏折,失神地僵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眼泪慢慢滚落……

“陛下,陛下……”朴不花急忙递上绸帕,不停地宽慰,“陛下,不必伤心……”

“好一位忠勇之臣!就这样离朕而去……”元顺帝怔怔地前方,接过朴不花递过来的绸帕,揩了揩眼泪。

“自贼寇犯武昌以来,郑万户衣不解甲,日夜镇守于城墙之上。”星吉说,“几番交战,皆传捷报,令贼寇闻风丧胆。若不是珂颂革了郑大人之职,武昌城又岂能陷落?”

“这珂颂,奸佞小人!”元顺帝十分恼怒,“残害忠良,祸国殃民!”

“陛下,”哈麻急忙上前说,“珂颂也是中了贼寇的奸计……”

“嗯?”元顺帝怒视着哈麻,说,“珂颂诬谄忠良,弃城而逃,罪不可赦!哈麻大人还想为其开脱?”

哈麻不再言语,只用眼晴忿忿地瞪着星吉。

“珂颂现在何处?”元顺帝问。

“城陷之时,珂颂仓皇出逃。”星吉说,“现不知去向。”

“不管其逃往何处,一定要给朕缉拿归案!”元顺帝说,“哈麻,此事就交与你办理,朕要亲眼看到珂颂的头颅。”

哈麻吓得身子一颤,忙说:“臣……臣遵旨。”

“威顺王虽是朕之叔父,可其也于城破之时,弃城而走,有辱朝廷颜面,应当一并处罚。”元顺帝大喝,“来人——”

朴不花上前一步说:“奴才在。”

元顺帝说:“传朕旨意,追夺威顺王金印,革去其爵位。”

朴不花躬身答道:“奴才遵旨。”

哈麻府内,珂颂一人躲在密室,神色不安。哈麻走了进来。珂颂急忙起身相迎。

“义父,”珂颂问,“你见到圣上了?”

哈麻面无表情地说:“见了。”

“圣上怎么说?”珂颂问。

哈麻看了珂颂一眼说:“圣上夸赞你事情做得利索……”

珂颂神色变得有些紧张,说:“圣上……夸赞?”

“嘿嘿。”哈麻冷冷一笑说,“圣上不仅夸赞你,还有赏与你。”

“什么?”珂颂结结巴巴地说,“圣上……还……有赏?”

“可不是!”哈麻向室外一招手说,“呈上来。”

两个家丁走进密室,一位家丁手捧托盘,托盘中放壶酒。珂颂看见毒酒,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紧张地往后退着。

“义父……义父……你……”珂颂手指着哈麻说。

哈麻面色阴冷地说:“此乃圣上赏赐与你,还不谢恩!”

“义父,”珂颂说,“我……我为官以来,可……可没少孝敬你,你竟……”

“你有孝心,义父知道,不然义父也不会顶着雷霆之怒,为你求情。”哈麻微微一笑说,“可如今你惹了天大之祸,是圣上想要你的头颅,见不到你的头颅,圣上就要义父我的头颅。休要怪罪义父!”

珂颂惊恐地说:“我不想死……我……我不想死……”

“义父也不想让你死,可你太不争气,惹怒了圣上。”哈麻摇了摇头说,“唉,义父我也无能为力。”

“义父……义父……求求你……”珂颂下跪,不停地叩首。

哈麻背过身去,摆了摆手。两个家丁上前,强行将毒药给珂颂灌了下去。珂颂痛苦地抽搐了一阵,倒了下去……

公元1352年2月,邹普胜、彭莹玉攻克武昌后,率领义军顺江而下,直逼江西。

江面,旌旗蔽日,舳舻相接,香军的战船顺江而下。帅船之上,邹普胜站立在船头,看着覆满江面的战船,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江浙行省,山道。古树参天,修竹滴翠。山道,蹄声得得,驿卒背着加急文书,正策马疾驰……

平章府内,军士手捧朝廷加急文书,踏过高高的台阶,进了平章府。平章政事月鲁帖木儿正坐在书案后看公文,军士进来叩拜。

“启禀大人,朝廷送来加急文书。”军士禀报。

月鲁帖木儿看了看军士说:“呈上来。”

幕僚接过,呈给月鲁帖木儿。月鲁帖木儿打开,看了看,突然怒拍书案。

“无能!”月鲁帖木儿大骂。

幕僚上前问:“大人因何事动怒?”

“区区几个蕲黄妖寇,堂堂湖广行省竟然对之束手无策,任其攻城掠地。”月鲁帖木儿说,“现已成势,正顺江而下。”

“大人,”幕僚提醒说,“顺江而下,从湖广到我江浙要不了几日,还需早做防范。”

“嗯。”月鲁帖木儿沉思片刻说,“传我谕令:急募舟师,守御大江,妖寇来犯,立剿灭之!”

“是。”幕僚退出。

杭州西湖。杏花初绽,柳丝如绦。悠悠古琴声,从湖面一只游船上飘来。微风轻拂,湖面泛起粼粼波光。船头一张几案上放着一架古琴,苏晴轻舒素手正忘情地演奏,十指划拨,琴声如飞瀑直下。船舱内,一张桌案,桌案上摆着菜肴和酒盏,刘基和樊执敬相对而坐。船舱一角,有一只火炉,叶安在火炉旁温酒。火炉上温煨着酒壶,炉火通红,壶嘴冒着丝丝热气。叶安提着酒壶,为樊执敬和刘基各斟了一杯酒。

樊执敬端起酒杯说:“来,刘都事,你我同饮一杯。”

刘基目光注视着窗外的湖光山色,良久才离开。

“来,我敬樊大人。”刘基端起酒杯,说。

二人同饮。

“刘都事曾在杭州为官数载,想必这西湖大小景致皆印于心中。”樊执敬说,“刚才看刘都事目光迟迟不肯离开窗外之景,是何缘故呀?”

“呵呵,樊大人洞察入微。”刘基说,“如此秀山丽水,即将失了颜色,下官于心不忍,所以甚是留恋。”

樊执敬大惊,问:“刘都事所言‘失了颜色’是何意?莫非……莫非是杭州城要遭受兵戈之灾?”

刘基点了点头说:“正是。”

樊执敬说:“记得我曾请刘都事解过一道长所赠‘星象图’,难道说此谶果真要应验?”

“唉!”刘基不置可否,长叹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樊执敬说:“看来是命数已定,非人力所能为也。”

“不。”刘基摆了摆手说,“天命无常,事在人为。所谓命数,其实乃势也。蕲黄妖寇攻取武昌,固其根本之后,势必顺江而下,取江西,犯我江浙。”

“嗯。”樊执敬点了点头说,“如今江西大半已落贼手,江浙乃天下粮仓,徐寇觊觎已久,江西陷落之后,其必犯我江浙。”

“是呀。”刘基说,“如此繁华胜景,一旦毁于兵火,岂不可叹!”

樊执敬问:“刘都事以为,徐贼若犯我杭州,是会从陆路而来,还是从水路进犯?”

“必从陆路。”刘基说。

“为何?”樊执敬问,“陆路有重山阻隔,而水路呢,那徐寇已尽得湖广水军战船,顺流而下,可谓是一帆风顺。”

“不,不。”刘基笑笑说,“无论是运河水路,还是海上水路,皆被方国珍视为自家街衢,不容他人涉足。徐寿辉不过是江中之虾米,岂愿去惹那海中横蟹?”

樊执敬长舒一口气,说:“如此说来,杭州城无虞矣。”

“樊大人怎会有如此把握?”刘基问,“莫非已有制敌奇略?”

“呵呵。”樊执敬笑笑说,“并非我有奇略,实乃浙西地势极利于我。徐寇若从陆路进犯,只有途经昱岭关的一条路可以行军。只需守住昱岭关,可确保杭州城万无一失!”

刘基不再说什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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