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继续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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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由来的，听见宋祁那句话，贺俊觉得有些熟悉。
回忆了一番，贺俊终于想起来什么时候听过了。
宋祁出天牢时，明轩派他去请宋祁离开天牢。
据说宋祁在天牢里不吃不喝，以死相逼，要杀晏青云。
他以为此行定不会顺利，宋祁一定不会离开天牢，不曾想，他才说明来意，宋祁便拍了拍衣袍，同他离开。
当时，宋祁就问他。
晏青云死了吗？
如今，宋祁说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贺俊思考了一下，开口道：“晏公子在上京城，想来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不，晏青云来了黑虎山。”
宋祁微微撑着手，齐晟立马把人扶着，让宋祁坐起来。
唇上依然没有血色，宋祁整张脸都是一片煞白，虚弱到了极致，但胸口的痛让她无时无刻不保持着清醒。
宋祁重复道：“晏青云就在黑虎山。”
贺俊没回宋祁的话，只是抱拳道：“眼下要紧的，并非是晏公子在何处，而是请国师立刻随臣回京。”
宋祁闭了闭眸，忍着胸口剧烈的疼痛，开口道：“贺统领，西南，我非去不可，此时此刻我不会同你回京的。”
说完，宋祁又道：“齐晟，备一辆马车，我现在便走。”
“你不要命了？！”齐晟气的差点一拳头砸宋祁头上：“你自己也懂医术，那一箭射的多狠你心里没数吗？你现在去西南，就是去送死！不准去，马车我也不会准备的！”
齐晟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被宋祁的话气的不轻。
墨羽闻言，垂眸没有说话。
贺俊见此道：“国师，祈福一事虽急，但还是注意身体才好，眼下回京休养，才是最重要的。”
“我必须要走，墨羽，你去准备。”
宋祁没说其他的，目光掠及墨羽身后被五花大绑的人，她垂了垂眸道：“这就是郴州县令吧？休书一封递给皇上，澄明事实，郴州县暂由国师府接手，待我从西南回来，再领此二人上京。”
说完以后，宋祁见齐晟还是别开头，一副不跟她说话的模样。
宋祁道：“你不想跟我一起走，那就去京城在国师府等我回来，这黑虎山，你已经待不得了。”
听到宋祁的话，齐晟皱眉，更加不满：“大师兄！”
宋祁知道，齐晟是担心她。
但墨离等不得，万安村的百姓也等不得。
大不了，她多吃点苦，受点罪。
“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宋祁看着齐晟，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多说了，而是撑着身子，要下床。
齐晟望着宋祁坚定的，不容拒绝的神色，默了默，终于道：“我这就叫人备马车。”
怕一群大老粗准备的不周到，齐晟把宋祁交给墨羽后，亲自去准备。
贺俊让人把丁成生带出去，继而才同宋祁道：“国师在黑虎山逗留了一日，此刻若是传出国师和黑虎山大当家的关系，怕是对国师不妥。”
听的贺俊的话，宋祁微抬了抬眼眸，看着贺俊，倒是好笑：“贺统领，你不应该最是盼着我死才是吗？怎么还担心起我来了。”
“臣并无其他意思，既然是领命护送国师前往西南，便一定会为国师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如今的情况，臣只是不明白，国师有什么原因，宁可带病出发，宁可舍了国师府的前程，也要下西南。”
贺俊不解。
若是如宋祁所说，晏青云真的在黑虎山，那黑虎山的事，肯定会变成国师宋祁联合黑虎山的土匪，对抗朝廷。
届时，哪怕是郴州县令有错在身，宋祁都会被按上一个谋逆的罪名。
前朝有太多想宋祁死的人了，送上门的罪名，他们不会不要。
若是此时宋祁回京，说不定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宋祁没有，他依然固执的要去西南。
贺俊更加坚信自己先前的猜测没错，宋祁此行西南，绝对不只是为了祈福。
一定还有其他事。
“祈福能求的风调雨顺，国师府受百姓爱戴，宗室供奉，总该做些什么事才对，难不成就整日待在上京城，什么也不做？”
宋祁并未多说，而是换了其他话道：“其实也并非那么伟大，只是我一个亲近之人，中了剧毒，需去西南寻医，正好途径福泽山，所以不敢耽搁。”
宋祁模棱两可的解释。
贺俊闻言，看着宋祁，眼中多了一抹不为人知的情绪，开口道：“都说国师宋祁视人命如草芥，不仅不在乎旁人的生死，更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原来，不是不在乎，而是看那个人是谁。”
贺俊没有多说，因为齐晟折返回来了。
不等宋祁开口，齐晟便言：“大师兄，我同你一起去西南，方便照顾你，有贺统领在，我不放心。”
齐晟知道，以自己如今的情况，继续呆在黑虎山，会给宋祁招来麻烦。
宋祁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才让他去国师府，如此，不论发生什么，国师府都能保全他。
但他不想去京城，黑虎山留不得，倒不如就在宋祁身边，一方面可以保护宋祁，照顾宋祁，一方面，可以去西南见见世面，也去拜会一下程家。
宋祁点了点头：“如此最好。”
尽管身上没有力气，让她昏昏欲睡，但肩膀上的剧痛却是让宋祁越发的清醒。
有齐晟在，宋祁是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当即同墨羽道：“墨羽，我继续前往西南，你留在黑虎山，坐镇郴州县。国师府的哨箭我交于你，路上我会在休书一封交由皇上，这些时日，郴州县便靠你了。”
关于晏青云，宋祁并没有交代什么。
一来并没有人相信晏青云在黑虎山。
二来晏青云在与不在，她都不能把晏青云如何。
三是晏青云与她请命出京不同，晏青云是丞相之子，若是长时间消失在京城，定然会被人察觉，若晏青云真的在黑虎山，肯定也是寻了一个原因的。
不管她查不查这些事，做过的，就一定有痕迹，听说的人，心里也自有判断。
只是不知道，贺俊究竟是谁的人。
听到宋祁的话，墨羽立刻跪下道：“属下定不辜负国师所托。”
以往这些事都是墨禾在处理，如今墨禾走了，他终于有机会独当一面，墨羽心里一阵激动，面上却半分不显，反而愈加沉稳。
“若是有急事，立刻传书于我。”
宋祁看了一眼墨羽，又道：“此事若是处理的好，待我回来，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