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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刘家堡认亲,毒龙水寨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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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立敏被上官云雷一招击落下水,引起其他战船帮众一阵惊呼。

“副帮主败了!”

“操,哪里来的猛人?连马副帮主都打不过。”

.....

上官云雷心里越发警惕。对方落水后,一直没有浮现。

忽然,脚下船只一阵剧烈晃动,一道剑光从脚下直斩上来。攻击来得如此迅猛,霸道,整艘船一下就被切成两截。

千钧一发之际,他一个后空滚,跳到了另一艘船上。那道剑光擦着他的左脚靴子一闪而过,削掉了一截衣袍,像只断翼的风筝,飘飘洒洒,飞到了湖里。

“好险!”

“好。我都说了,马副帮主法术高超,怎么可能输给这小子呢。加油!马副帮主。”

“加油!”

“加油!”

情节大翻转,上官云雷差点被对方阴着了,脸色铁青。这是他出道以来,与人交手第一次这么狼狈。

马立敏落入水后,没有立刻浮上来,而是趁势潜下深处,偷偷摸到船底,发动袭击,本以为能一剑斩之,不料对方反应非常敏捷,躲过了致命一剑。

他跃出水面,落在另外一条船上,狠狠吐了一口水。

“听他们叫你副帮主。看来,你是主事人了。小爷我今天好好跟你们算一算祸害百姓的账。来,继续!来而不往,非礼也”。

上官云雷隐身衣一闪,乾坤步走起,迅速消失在马立敏视野了。

马立敏瞳孔紧缩,一股冷气从心里冒起,神识立刻四处散开,感知对方位置。

小金杀光了左边六艘船上之人,双腿一蹬,踩烂甲板,朝后方战船集合点跳跃而去了。

“不好,拦住它。”

几个堂主看到一只金色的巨猴不断跳跃而来,马上下令人员发动攻击,企图拦截在湖面上。

一时间,弩炮、弓箭,如雨点般朝它飞射而来。

马立敏根本没精力去管他们的死活。他的神识无法锁住对方的气息,只好撑开防护气罩,紧张地四张查找。

突然,他感觉后背一凉,不妙,多年的厮杀经验第六感反应使他立刻扑倒在甲板,一个钵大的拳头呼地一声飞过他原站立的位置,目标正是后心。

上官云雷一击不中,身形再次消失。

长时间使用隐身,耗费大量灵力,因此,他必须确保一击必中。

对方的反应的确非常快,看来,他还是小看了对手 。

马立敏身子一滚,靠在船舷上,后背紧贴一块板,避免再次遭袭。

另一边,小金瞬遁速度太快了,迎面而来的攻击全部落空,三个呼吸,它已经落在一艘船上了。

“呜,呜。”

狂化的双眼,红通通的,身上血迹斑斑,双拳用力捶胸,它发怒了。

很快,三堂主和八堂主跑来支援。两个筑基初期对一个三阶圆满精怪,实力相当。其他帮众多为武者,少部分为宗师境界,哪里是小金的对手。

两人不敢近距离与小金作战,都是游离在十几丈外,用法术攻击。

小金天生近战高手,远攻是弱点。

所以,双方你来我往,一时很难分出胜负。

马立敏刚刚得喘口气,上官云雷的攻击神出鬼没,他四处闪躲,狼狈不堪。

他缓过气来,背靠在船舱,左手掐诀,凝结一道水箭,右手持宝剑,眼睛死死盯住入口,准备给闯进来的对手致命一击。可等了几刻钟,都没见任何动静。

此时,小金正被两位堂主紧紧缠住,根本脱身不了,急得它怒吼不断。它的战斗经验非常欠缺,实战能力不足,吃了远攻的亏。

上官云雷看在眼里,不禁摇头,这小家伙还要多练习。他想了想,决定提醒它一下,便大声喊道:“小金,先砸船,后杀人。”

小金虽然不会说话,但能听得懂人话。它立刻明白了上官云雷的意思,不再与那两人纠缠,整个身子微蹲,上窜下跳,双拳猛砸甲板、桅杆,很快,就沉了一艘船。

船上其他人,纷纷跳水,拼命划水,逃离危险之地。

两艘。

三艘。

......

它皮糙肉厚,那两个堂主法术攻击在身上,伤害不是很大。一个时辰后,除了旗舰未沉没,其它已全部破烂不堪,进了水,半沉入湖里了。旗舰上,除了四个堂主外,其他人早已跳下湖,远远躲开。

上官云雷没有上当,他隐藏在右侧船舷,努力感知马立敏所处位置。很快,锁定了他的位置,寒冰剑挟着冰冷,迅速斩向船舱,强大的剑气,划过船板,如切豆腐般将船舱切成两半。

“我看你还躲去哪里。”

马立敏藏身之处暴露,像只惊慌失措的老鼠,无助地望着上官云雷。

“死来!”

上官云雷暗喝一声,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乾坤步闪动,闪移至他左侧,一剑刺向喉咙。

马立敏也是个狠人,对方宝剑眨眼就刺到自己喉咙了,竟不躲避,手中剑也狠狠捅向上官云雷前胸,企图以同归于尽的打法逼退对方。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上官云雷没有躲闪,寒冰剑如电闪雷鸣划过了他的脖子,可他的剑仿佛被一层软甲挡住了,无法刺进胸口。

“煅体...”

话未说完,脑袋与身体先拜拜了。碗口粗的鲜血如喷泉,洒在空中,下起了血花。

捡起对方的储物袋,上官云雷御剑快速向小金那边靠拢。

小金被四个堂主围攻,金毛被烧焦了不少,样子有些狼狈。当然,三堂主也被它重创了,此刻正在外围调息疗伤。

小金皮厚,速度快,力量大,虽没有武技,但凭肉体强大,堪堪挡住了四人攻击。

几个呼吸,上官云雷便飞到了旗舰附近。四位堂主看见他飞驶而来,没有见副帮主尾随,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点子狠,撤吧。三哥、四哥、五哥。”

八堂主郭仓河修为最弱,刚突破筑基不久,见势不妙,赶紧传音给其他堂主。

洪刚、程野,邹乐成,三人收到传音,眉头紧皱,脸色有点意动。

一只三阶圆满的精怪,已把他们四人挡住了,如果主人再过来援助,后果可想而知了。

“走!”

洪刚想想后,咬牙命令道。

可是,小金哪里轻易放过他们,步步紧逼围攻它的三人,只有洪刚在外围能轻松跃上半空御器准备离开。

“哪里跑?下去!”

突然,一道冷声从背后传来,紧接着后心一痛,整个人像被重物撞击一样,径直跌落在甲板上,一口血狂喷,气息萎靡,动弹不得。

上官云雷突然出现在洪刚身后,狠狠给他一拳,将其击落下来。

洪刚从空中跌落下来,把三人吓坏了。他的境界修为已接近中阶了,是四人中最高的,竟挡不住一拳。

小金见三人慌乱了,攻击速度越来越快,逼得三人连连后退。前有巨猴,后有强敌,三人士气越发低落。

“快逃!”

三人忽然散开,向三个方向逃去。可惜,上官云雷在半空盯着他们。

程野刚跳出船舷,一道剑光迎面而过,身子变成两截,落在湖里。郭仓河比较机灵,他没有跃上空中,而是直接跳入湖里,钻进那些击碎的船下面,躲开了小金的追击。而邹乐成就非常不幸了,刚想逃,就被小金一个瞬闪,抓住了双脚,狠狠砸在甲板,没等回过神来,一只金色的大脚如座山似的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骨折声。简单,粗暴,血腥。

一人,一猴,分立在旗舰甲板上,看着四处跳散的水匪,没有追击。

这场厮杀,数个时辰。不知不觉,残阳西下,湖风拂过,一望无垠的芦苇丛,荡漾起伏。湖中,横七竖八的沉船,飘浮游动的尸体,些许血腥味,吸引大量的海鸥前来,上下翻飞,翩翩起舞。

船家韦立仁,此刻还在迷茫之中。眼前,发生的一切,像是戏本里活演一样,一段一段画面快速翻闪,恍若梦境。

“大叔,我们继续赶路吧。”

不知何时,上官云雷已飞回船头甲板了,和悦地向他招呼。那只金色的巨猴不见了。

船只飞快地穿过湖中战场边缘,转向北,进了阳泉河。

掌灯时分,毒龙水寨,一百多个浑身湿漉漉的帮众,正集中在聚义厅前面的广场,缺胳膊少腿的,伤痕累累的,你搀我扶,乱成一团。

“马副帮主呢?四位堂主呢?为什么不见他们回来,反而是你们?”

毛介脸色苍白,其实,答案已在胸,发问只是走形式而已了。

都天德雄武威猛的身材,站在身后,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看了这群人一眼。

“报告首领,军师,我看到,马副帮主被那个公子一剑斩成两截了。”

一个断右腿的青年虚弱地回答。

“我也看见了。四位堂主与一只神秘的金色巨猴激战,最终不敌,全死了。”

张栋是走舸战船的一名头目,发生激战时,他负责组织其他兄弟疏散,看得非常清楚。

场上的人,七嘴八舌,汇报自己所见。

......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寨门跑来,满身是泥,一边跑,一边喊,“首领,大事不好了。”

毛介定睛一看,原来是八堂主郭苍河。

郭苍河跑到都天德和毛介面前,扑通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旁边,二堂主李远过去,伸手将其拉起来。

“八弟,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苍河天生是戏精,几个筑基期高手对付一个无名小卒,结果惨败而归,唯独自己跑回来,不表演一下,恐怕脑袋是要掉的。

他擦一擦满脸的鼻涕,抽噎地将事情经过详细讲了一遍。其中,大部分与其他帮众先前讲的差不多,精彩部分突出了自己舍生取义为保护几位堂主逃脱,受重伤落水晕死,侥幸逃过一劫。

都天德没有听过程,只听了重点。

“你说对方还有一只金色巨猴帮手?”

郭苍河急忙点头示意。

“那个公子可看出是何来路?”

郭苍河摇摇头,他确实看不出上官云雷来路。

“你说,他会隐身?”

“是的。不知道那个小子用了何种身法,青天白日下,竟能消失。马副帮主就是吃了这个亏。”

毛介默不作声,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叫几位堂主组织人将逃回来的帮众安抚好,自己跟着都天德回到了议事厅。

“首领。我们碰上对手了。看来,这个人来历不简单,身上有宝物能隐身,还有一只三阶精怪当保镖。”

都天德一脸严肃,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都天德自两年前突破到金丹期初期,已很少出手了。这些年来,都是几位堂主带人四处作案。

“对手神出鬼没,极难准确掌握其行踪,我们非常被动。万一,他寻仇而来,手下这群弟兄,恐怕不是敌手。我们近期,是不是先收手,等风波过了,再从长计议?”

毛介沉思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毛介与都天德是师兄弟。十年前,两人因盗取宗门一件宝物被人发现后逃出来,从魏国逃到了大陈国这个偏僻的地方,经过毒龙水寨时,被寨中一伙强盗拦路抢劫,他们俩杀死首领后鸠占鹊巢,一呆就是十年。

“好,就按你说的办。现在不宜动静太大。”

都天德不擅言辞,惜字如金。

很快,命令传下去了。毒龙水寨近期损失惨重,封闭半年,除外出办事采购者外,一律不准外出,违令者斩。

两天后,上官云雷顺利到达洪水县城。付了一笔费用给船家韦立仁后,他便朝天海楼分店走去。

韦立仁没有乘船原地返回,而是将船只卖了,悄然离开。他深知毒龙水寨的厉害,肯定会找他的麻烦。反正,他孤家寡人,去哪里不得。而且,这位公子给了他一千两黄金,够吃几辈子了。找一个新地方,买块地,盖间房子,找个婆娘,享受下半生去了。

上官云雷没有急着回刘家堡,而是去天海楼分店逛了一下,发一条消息给闻天,交待他们查找毒龙水寨的准确位置。

刘家堡离洪水县并不远,五十里地。御空飞行,最多三刻钟功夫。可是,世俗凡间,他不会轻易飞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在县城里买一些冥钱、香火及蜡烛,租了一辆马车,慢悠悠前往刘家堡。

刘家堡,原名叫宝圩镇,是一个集镇,人口约七八万,因镇上多姓刘,久而久之,就改为刘家堡了。

刘景泓出生在一个较为富裕的家族,父亲叫刘德知。祖上出过一位高官,叫刘鹤,大陈国三品大员。家中读书者众多,可谓书香门第。

到集镇后,一打听刘德知家,便有人热情带路指点。很快,就来到一座大宅院门口。

上前敲门,大门紧闭。

过了许久,大门方缓缓打开。一位六十多岁模样的老汉,探头出来查看。

“大爷。请问这可是刘景泓老师府上?”

“刘景泓?景泓,你说的可是三少爷?”

老汉默念了几下,猛然想起什么,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问。

上官云雷不知道老师在家排行第几,老师从不跟他说过家里的事情。没办法,他只能点点头。

“夫人,有三少爷消息了。”

老汉像发了疯似的,门也不关,转身朝府内跑去,大声叫喊。

不一会儿,里面涌出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一名七十岁左右的老太太,一头银发,拄着拐杖,在众人扶持下,跨过门槛。

“夫人,就是这位小哥。他有三少爷的消息。”

老汉一边扶,一边手指着上官云雷,激动地说。

“小哥,你真的见过我家小三儿?”

“就是刘景泓。”

老太太也是一脸激动,眼泪纵横,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期盼与希冀闪现在双眸之中。

老汉见老太太说的不够清楚,补了一句。

“儿孙上官云雷拜见奶奶!”

上官云雷确认了眼前这位老太太就是刘景泓的亲生母亲,双膝跪地,郑重地向她磕了三个响头。

众人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呆了。这年轻人怎么动不动就下跪啊。不对,刚才他口里叫的儿孙。难不成,他是三少爷的孩子?

众人心里正犯嘀咕,只见这个年轻人认真磕头完了,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一封家书,递给了老汉。

老汉一看书信上的笔迹,更加激动了,“夫人,是三少爷的笔迹。真是他。”

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急忙叫老汉打开书信,当众念起来。

刘景泓在书信里说,当年不辞而别,有难言之瘾,受人所托,远离父母亲兄姐妹,实属不孝,列举了自己种种不孝之举,希望家里人健康长寿。信里还说,如果有人手持书信而来,说明自己已不在人世了。若来人名为上官云雷,有他的信物为证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弟子和义子。如不是,请善待对方,给对方一笔费用作补偿。

“我的儿啊。”

老太太一听到此处,大哭一声,晕倒过去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她扶进府里,一并请上官云雷回到大厅之中。

老汉,名叫刘峙,刘府的管家。十岁开始在刘府干活,亲历了刘府的繁荣与衰落。

上官云雷拿了老师的信物,一个玉佩,上面雕刻着两个娃娃,栩栩如生。

老汉一看就知道是刘景泓的玉佩,当年三周岁生辰时,老爷送他的礼物。

老太太在众人施救下,缓缓睁开眼,双眼直勾勾看着上官云雷,招手叫他过来。

“孩子。过奶奶这边来,给奶奶好好瞧瞧。顺便跟奶奶说道说道小三儿事情。”

上官云雷非常乖巧,走到老太太面前,半蹲在她面前,抬起脸来看着她。他从小就没有领略过家庭的温暖,没有体味过母爱的温馨。眼前,这位老太太,慈祥和蔼,一双温暖的大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嘴里喃喃自语,“真像,真像,小三儿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

上官云雷哭笑不得,自己怎么跟老师相像呢,老太太估计是老糊涂了,错认自己为老师了。

“孩子,你刚才说,你叫啥来着?”

“上官云雷。奶奶。”

“小三儿也真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取了外人姓?不行,奶奶帮你取一个刘家姓。你是小三儿的孩子,得从他姓。”

老太太一听他姓氏,心里急了,不由分说,就要给他改姓。

上官云雷没有拒绝,多个姓氏也非常正常,而且自己也算是老师半个儿子了,姓刘也无妨的。

老太太回头叫刘峙拿出族谱,翻了一会儿,想了又想,决定给他取名为刘锦云。刘景泓共四兄弟,孩子中,男孩以锦字排辈。

家里一众人在大厅里坐满了。上官云雷一五一十将刘景泓的经历大概说了一下,当听到刘景泓因伤不治坐化在一处山洞时,老太太连续哭晕了两次。大厅里,哭声、叹息声,声声入耳,气氛极为沉重。

当上官云雷将装有老师的棺材从储物袋里拿出来,放在大厅的时候,一众人哭声震天,伤心欲绝。

当天,刘府挂起了白灯笼,所有人缟素,招魂幡高高树起,人人神情悲伤,刘景泓棺材安静地放在大厅里,香火缭绕。

很快,十里八乡亲戚收到通知,纷纷登门祭拜,宾客络绎不绝。

老太太多次哭晕,上官云雷为防止她伤心过度出现不测,暗中在水杯里加了一些调理体质的疗伤丹药,给她喝下去。原本苍白无力的躯体,突然精神焕发,令人咋舌不已。不明之人,以为老太太在回光返照。

三天后,刘府隆重将刘景泓安葬在祖地,总算叶落归根,了上官云雷的心愿。

昨天,闻天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命令他铲除毒龙水寨,为民除害。

老太太身体越来越好,整个人好像年轻了不少,害得几个儿子以为她受小三儿去世刺激准备不行了,慌得他们四处找医生。后经上官云雷解释,才消除了不安。老太太经过他认真调理,活个百岁是没问题的。

他们知道上官云雷不是凡人,那天在大厅突然拿出棺材之举,足以说明了一切。加上,刘景泓本来就是修炼之人,当年可是鼎鼎大名的剑仙。师傅如此,弟子能差吗?

安抚好老太太等人后,上官云雷便告辞离开刘府返回洪水县了。

哪怕闻天不给他下任务,他也要将毒龙水寨这个毒瘤铲除干净,为一方百姓造福。

天海楼将收集好的信息交给他,里面包含地理位置、人数、首领、各堂主等信息,非常齐全。

“首领都天德,金丹初期。毛介,筑基圆满,其他人均为筑基中期以下不足为虑。帮众一千余人。”

上官云雷现在的实力硬抗金丹初期是没问题的,但想杀对方,需要暴露一些底牌。无解剑法已修炼到大成境界了,该出手了。雷遁之法也小成,加上隐身衣加持,应该可以与之一拼。

毒龙水寨位于洪泽湖西北一座孤岛上,四周皆水泊,芦苇丛掩护下,水下机关重重,易守难攻。常人若无人带路乱闯,十不存一。

洪水县距毒龙水寨约300里。御空过去,大概需要一个时辰。

傍晚时分,上官云雷穿好夜行衣,借着夜色,离开了洪水县。

小金自从上次战斗回来后,就呆在兽袋里潜心突破,现在已是三阶圆满了。此刻,它呆在上官云雷肩膀上,惬意地吃水果,享受免费的空中之旅。

来到毒龙水寨外二十里时,已是子时。

水寨外,一片寂静。除了墙壁上星星点点的火堆,还有不时移动的火把,几乎声息。

夜,如此之黑。静谧,浓郁得令人窒息。

经过一场厮杀,毒龙水寨似乎有所收敛,没再派人四处兴风作浪了。来往客商们,觉得非常奇怪,稍微打听后,方知有高人出手,灭了山寨一名副帮主及几位堂主,大大挫折了水贼的嚣张气焰,让百姓拍手称快。一时间,洪泽湖四周乡里,传遍了一位少年单枪匹马挑战一支舰队的传奇。当然,始作俑者就是韦立仁。他改名换姓,四处宣扬传播,推波助澜。

湖风习习,吹得守卫睡眼迷离,哈欠连连,哪里还有精力四处走动巡逻。他们三三两两围着火堆,聊天谈女人,不时欢声笑语。

上官云雷和小金早已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了山寨。两人分工,他去杀人,小金听信号四处放火,彻底灭了这个祸害。

山寨结构分布非常简单。天海楼早已摸清楚了。分内外两寨,外寨为一般帮众居住,面积较大,二十四间房间,两个武器库,四个仓库,一个百亩大小的操练场,周边零星坐落几间饭堂或茅房之类的附属建筑。内寨,面积较小,主要居住堂主级别以上的修行者,十六间建筑物。议事大殿在最高处。帮主和军师居住在上面。

上官云雷主要目标就是堂主以上的人员,其他小喽啰无所谓了。如果碰上小金这个杀星,只能倒霉了。

他越入内寨,神识大概扫了一遍,左右建筑都有人居住。前些天,他已经杀了四位高人,现在除五个堂主,其他就帮主和军师二人了。

左右边建筑物共三排房子,六间,错落分开,距离较远。

他朝左边移动,一间一间摸过去。一男一女赤裸躺在床上,似乎激战过度,已呼呼沉睡。

男的是一名筑基期中阶,女的为凡人。

他掌心微震开门栓,乾坤步一闪,便进入了床前,三角刺不客气地刺出了对方的心脏。可怜的筑基期强者,没死在石榴裙下,却死在一个名不见传的小子手里了。

他不是嗜杀之人,手指灵气一弹,将那个女人点晕了。

就这样,一路过去,他连续杀了两个筑基期修士,一个大宗师。再往右边,如法炮制,灭了剩下的两个堂主。

再往议事殿,守卫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影影绰绰。禁地重地,防卫非同一般。

这些警卫,大部分为炼气期或宗师武者,对他没有丝毫威胁。

议事殿左下方,有一个比较大的庭院。独门独户。四名炼气期十层弟子分两组,守在前后门。

对付他们,筑基筑圆满的他在隐身衣加持下,几个手指即可。

军师毛介就住在此座别院里。

情报显示,毛介是一个非常谨慎之人,深入简出,不近女色,不需要下人服侍,行为极为古怪。

对方也是筑基圆满,如果打草惊蛇,惊动了帮主都天德这个金丹期初阶高手,事情便不好处理了。

都天德和毛介原本是同一师门的师兄弟。当年,监管自盗,偷了师门一本重要的功法秘籍《水源功》,被发现后从大魏国逃到了此地,躲避追捕,隐姓埋名十年。都天德,原名木天都。毛介,原名钱介。

这两人心机颇重,疑心大,彼此犯忌。为了互相制约,将那本秘籍一分为二,分开修炼。但是木天都天资较好,两年前突破了金丹期,而钱介则迟迟未能感悟天道,至今未能有所建树。为此,钱介非常恼火,除了参加重要议事活动,他几乎从未出门露面,潜心修炼,以图破境。

“嘟,嘟。”

他将守卫的服装换上,轻轻敲门几声。

“什么事?老夫不是说过,没有紧急之事,不可来打扰我。你不想活了吗?”

毛介正在修炼,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打断,气火攻心,痛骂道。

“军师。帮主突然紧急召集议事。小的,也没办法啊。”

上官云雷颤颤巍巍,心虚胆怯地回答。

毛介气不打一处来。大半夜的,有什么急事,非要议事。

不一会儿。门从里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儒生,手持黑羽扇,迈步走出来。

“军师,实在...对不起。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得不说,上官云雷戏精天份实在好,将守卫角色演得出神入化,碥过了毛介的眼睛。

毛介在前面走,他在跟后面跟随。走着,走着,毛介突然停下了。

不对。门口其他警卫呢?后门的也不见了。怎么就他一个警卫在?好像声音有点陌生。

“坏了。”

他暗叫不对,刚想转身面对上官云雷。

可他哪里有上官云雷反应快。身子刚转过来,一把黑乎乎地三角形武器已顶在他前胸。

“看来,军师警惕性非常高嘛。可惜,可惜了。我应该称你为毛介,还是钱介呢?”

毛介听到来人竟然能叫出自己的真实姓名,脸色苍白,手脚发抖,低声问道:“阁下,是何人?老夫与你无冤无仇。”

“你是与我无冤无仇,但乡里乡亲与你们在血海深仇。你们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倒行逆施,天理不容。”

上官云雷轻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冷漠无比地回答。

“你好好配合我找到木天都,可以酌情考虑放你一马。毕竟,你不是首恶。”

毛价确实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他只是个军师,出谋划策而已。

“当真?希望阁下说话算话。”

毛介听说能活命,自然有了配合的想法。

“木天都在议事殿后花园修炼。只有我能带你进去。希望阁下能信守诺言。要不然,大家都得同归于尽。花园机关重重,只有我和他懂得开启之法。”

毛介在前面带路,他紧跟在身后。毛介不敢轻举妄动,对方能一次轻易擒拿住他,也能第二次。

众守卫见毛介带着一个警卫半夜走上议事殿,不敢盘问寻查,一路放行。

走出议事大殿,转过后堂。

一座灯光幽暗的小院,隐藏在树林之中。阴森,寂静,微冷。

毛介暗暗传音,叫他跟紧步法,一连串复杂的行走步法,不断穿梭在花园之中。两人来到了一座假山前。

毛介将右手探入假山一个小穴中,轻轻向左扭了一下。地下,忽然轰隆一声,假山缓缓从中间分开。一条笔直的石道,慢慢显现在眼前。一扇铁门,赫然出现。

他走下去,抓住铁门上两个铁环用力拉。突然,两道寒光从门后飞射出来,重重将他撞倒飞回来。

上官云雷定睛一看,两根粗大的长矛已将毛介死死钉在地上,呼吸瞬间几乎没有了。

幸亏,他离毛介还有一丈远,反应非常迅速,一个侧闪,躲过了毛介的撞击。

此时,大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身材魁梧、络腮胡的大汉,缓步走出来。

“毛师弟。你就这么急不可待找帮手来对付我了?”

毛介大口吐血,右手指着他,嘴里已经说不清话语了,只是脸上表情异常痛恨,不一会儿,便仰头而死了。

“哈哈。死到临头。还想抢我的机缘。没想到吧,我早就知道你的虎狼之心了。这里机关,我已重新设置了,就等你来了。”

木天都没有理会上官云雷,蹲在毛介尸体前,用力地拍了拍冰冷的脸庞,阴阴地嘲讽他。

上官云雷跳到了花园里,站在离他十丈远地方,静静看着两师兄弟上演阴谋剧。

木天都见毛介彻底气绝,转过身笑着对上官云雷说道:“这位兄弟。敢问如何称呼啊?我猜猜,你就是前些日子在洪泽湖杀我帮众弟子的那个公子吧?毛介好手段,竟然假借你手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

上官云雷非常佩服木天都超强的想像力,可怜的毛介躺着也中枪了。

“现在该送你去陪他了。”

木天都突然仿佛如空气般消失在他眼前。

上官云雷也不含糊,隐身衣加乾坤步,瞬间,同时消失在原地。

木天都本想快刀斩乱麻,一招制敌,不想让外面的守卫听到异常。没想到,对方竟然也会隐身之法。一招落空。

金丹期修士,已能通过感悟天道之力,初步掌握了一些小神通,如瞬移、遁法,甚至结合自身法术,领悟出更为精妙的术法,如水系功法,可领悟出水龙术之类的。当然,并非所有金丹期修士都有如此好机遇。相对筑基期修士,金丹期境界实力要高出许多。修行界常说,“金丹方是同路人”就是道理。踏入金丹,才算是走上仙道。

但是上官云雷并不是一般的筑基期修士,他现在几乎可以越境战斗,全力拼杀,对方金丹初期未必没有机会翻盘。

被动挨打,不是他的作风。对方虽为金丹,但近战之力明显不如自己。所以,他得想办法靠近攻击,死死缠住对方,才有机会。

木天都见他竟然敢主动攻击,有些讶然。当然,毫不客气地迎击。两人在花园里你来我往,打了七八个回合。被击退的,都是上官云雷,嘴角鲜血直流,身上多处伤口裂开,有些吓人。

“米粒之光,竟敢撼日月。找死!”

都天都水云掌拍出,一团水汽形成的大掌一下笼罩了,径直将他拍下地面,打出了一丈多深的土坑。

上官云雷躺在坑里,重重吐了几口血,挣扎地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似乎坚持不住了。

木天都走过去,见毛介尸体有些碍手,伸脚踢了一下,想将他踢远。

突然,已气绝多时的毛介睁开眼睛,生生坐起来,右手抱住他的左腿,左手拿着一支针状东西狠狠扎进了对方丹田小腹上。

“啊!”

木天都没料到,毛介竟然死而复生,给他致命一击。

“天蛛皇毒!”

木天都大吼一声。这个毒,他太熟悉了,当年,他们就是用此毒将藏经阁负责人毒死的,见血封喉,无药可救。

他的丹田气海被破,气海灵力如漏气的气球,呼呼往外冒。金丹被一股黑色的毒药团团包围住,表面快速乌黑,整个人顿时萎靡不振,倒在地上。

“我等这一刻,整整等了十年。当年,要不是被你欺骗,我也不甚于沦为今日如此模样。哈哈,现在,金丹又能怎样?报应,报应!”

毛价大笑一声,抱住他的腿,缓缓地伏在地上,没有动静了。

上官云雷被突然的剧情惊呆了。毛价竟然还能起死回生,重创了木天都。好家伙,命够硬的。

两兄弟,就这样静静地抱在一起,走完了最后人生路。

上官云雷其实伤得不算重,强大的肉身,扛住了对方多次强击,目的就是想靠近他,发现最强一击。可惜,机会被毛介抢走了。

他摸走了木天都两人身上的储物袋,又走下地下室,收刮了藏宝室所有东西。

火球术,将两兄弟尸体烧了个精光。然后,跳上议事殿,长啸一声。

山寨突然四处起火。

杀声一片。

火光熊熊,惨叫连天。

小金浑身血淋,到处追杀那些帮众弟子。

吼叫,惨叫,惊飞了十里夜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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