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结仇叫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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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平宁跟着婆母走街串巷地叫卖桶里的海货时，她们还不知道郭玉花已经坐到了仙客来的后厨里，正在慢悠悠地喝着酒楼跑腿递上来的茶。
在镇上居民区里叫卖海胆，虽然会比菜市场接触到的人更多，但是总是有些人喜欢去菜市场一次性地把菜买齐。
有很多居民喊住常平宁婆媳二人，都是问问价格，并不怎么买。通过那些居民的询问，常平宁感觉到现在没有什么人想要买海胆。
就好像是从海胆降价开始，大家就丧失了对海胆的兴趣。偶尔有人问她们海胆，也都是只是问问价，看上去是想要知道他们前些日子买海胆有没有买贵。
常平宁和婆母两人跑了镇上比较大的两三个居民区，才把带来的大个海味全部卖出去。
两人找到一处地方歇歇脚，离吃中午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常平宁知道一般这时候婆母会提出，回去给家里的几个孩子做饭。
如果没有碰到回村的牛车，一会儿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常平宁不由得想起以前给酒楼送海胆的时候，一大早送完海胆就可以回去了。不会像现在这样，从镇上的一边，走到镇上的另一边。
眼见休息得差不多，叶秀英提议两人是时候回去了。
常平宁想了想，主动提出：“娘，早上咱们从村子里过来的时候，感觉村里挺多人好像已经不愿意继续卖海胆了。您说，要不咱们从他们手上收购海胆，再把村子里的海胆拿到外面卖？”
叶秀英停下脚步，诧异地看了常平宁一眼：“你刚刚也听到了，镇上很多人都不愿意继续买海胆，你还想着从咱们村里人的手上收购海胆？”
“娘，您听我说。”常平宁解释，“我是觉得，现在大家不愿意买海胆，是因为海胆每天的价格都在往下降，而且降价的这个风气是咱们村里的人来镇上卖海胆之后才有的……”
“就是郭玉花那个臭娘们带出来的！”叶秀英生气地打断，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平复了一会儿，“你继续说。”
“对！就是玉花婶为了卖东西才把价格往下喊的。”常平宁附和婆母，“所以我想，咱们是不是可以通过从村里收购海胆，把镇上海胆的售卖权抓在咱们手里？咱们说五文一个就是五文一个，不同意就别买了。”
叶秀英没有说话，显然是在考虑常平宁的提议。
过了一会儿。
“那你怎么可以保证，不会像之前那样，有其他人村里人来抢咱们的海胆生意呢？而且如果咱们现在就重新把海胆价格卖上去，真的会像之前那样有人从咱们手里收吗？”
常平宁刚想说“仙客来”，随后反应过来，现在的海胆已经开始论斤卖了，如果她们贸然地给仙客来供货的海胆涨价的话，往后跟仙客来的关系可能会恶化。
看着常平宁安静了好一会儿，叶秀英叹了一口气。
“宁丫头，我也知道你是在为咱们家考虑。这样吧，你要不今天去菜市场和港口看看，不用跟我一起回去做饭，看看你提议的‘低价收海胆再高价卖’能不能成。”
叶秀英说完，从胸前掏出了一个布口袋，从里面拿了几文钱出来，递给常平宁，叮嘱她中午在外面吃饭。
常平宁没想到婆母虽然不同意自己的提议，但是会给自己钱。感激地接过钱。正想开口向婆母道谢时，看到婆母冲她摆摆手。
“从你今天卖的海鲜钱里扣。”叶秀英说。
常平宁笑着对婆母点头。
跟婆母分开后，常平宁先去的菜市场，她一走进菜市场，就看到那些肉铺摊子已经有收摊的迹象，连叫卖的声音都大同小异。
“姑娘，五文钱把我这摊子上的猪下水都拿走。”
“这一大块肉，姑娘要买的话，三文钱一斤。早上卖六文钱，要不是我婆娘等着我回去吃午饭，不会卖到这个价。”
至于卖家禽的摊位，更是早早收摊，摊位上没有人影，只有一地鸡毛鸭毛。
常平宁往前走了走，没有看到熟悉的村里人，先看到了一些卖海味的摊位。摊位上的小贩没有收摊的意思，不过也没有主动吆喝，常平宁从他们的摊位前路过，也只是懒懒地看了一眼常平宁。
他们面前的海味多是些平时能够经常见到的。常平宁也从中看到了自己和婆母早上刚卖出的海螺。
不过除了常见的海味外，摊贩面前还多了一小盆海胆。
常平宁的视线在海胆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海胆便宜卖了！一文钱全拿走。要是姑娘有其他想要尝尝的海味，这些海胆全算是个添头，不另收您钱。”有个小贩眼尖，注意到了常平宁的视线。
常平宁索性蹲下来跟小贩聊了起来：“这海胆怎么这么便宜？前些日子不都是按斤卖的吗？”
“您不知道？”小贩诧异。
常平宁苦笑着解释了几句，最近没有出门，不知道海胆价格降得这么低。
小贩开始向常平宁说起。
前几天早上，菜市场突然来了很多卖海胆的村里人。他们彼此之间看上去认识又熟悉，挤在一个摊位上。不过海胆嘛，之前因为仙客来的海胆炒饭大受欢迎，价格一度涨到十文钱一个，后来降到六七文钱一个。
大家都是摆摊卖海味的，为了赚钱，价格也都有个定数。没想到那帮专门卖海胆的乡巴佬，估计是看到他们卖海胆的价格太高，一直在旁边喊低价。
“您知道他们怎么喊的吗？”小贩想起来都很生气，“‘比对面便宜一文钱’您听听看！这还是来做生意嘛？这是结仇！”
小贩生气地说起那天的场景，常平宁在一旁听着，已经可以想象到，以玉花婶为首的村里人，跟镇上菜市场的海鲜小贩拼命喊低价的场景。
难怪她和婆母那天一到镇上，就看到镇上的居民往菜市场跑去，原来除了买低价的海胆，还有看热闹的心理在。
“这花螺怎么卖？”有个妇人走过来问价。
听到有人问价，小贩立刻收起自己的表情，笑着招揽起新的客人。
常平宁见状，笑着跟小贩点点头，离开了他的摊位。
正当常平宁还想往前走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有郭家村的人在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