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炭烤海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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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郭家村旁边的海滩上出现了三个妇人的身影。
常平宁被太阳晒得有些恍惚，明明不久前，她还在自己院子里跟婆母一起听孟夏的“白手起家”之道，怎么听了孟夏的一句“我在海边发现了好东西”，就变成跟她一起来海边捡海蛎子了？
不经意间抬头，常平宁看到孟夏生猛地用铁铲从礁石上铲动海蛎子；而一旁的柳小姐动作很斯文，就好像是担心海蛎子被铲下来。
“唉。”常平宁叹气，“像你们这样铲海蛎子，一会儿涨潮了都不一定能铲下来多少。”
虽然常平宁已经有意识地跟婆母学着怎么看海边潮水涨落，但是她对涨潮时间的把握还是没有婆母那么精确。因此她们这趟临时决定的赶海行程，时间肯定不会太长。
想到这里，常平宁怕另外两人耽误时间，忍不住走到孟夏身边进行指导，她教孟夏要从什么位置下铲，才能更好地把海蛎子铲下来。
眼见着孟夏这边铲海蛎子已经变得顺利起来，常平宁又走到柳小姐身边，看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柳小姐，还是我来吧。”
柳清婉听了这话反而有些手足无措：“常娘子，你也像教孟夏那样教我怎么铲海蛎子就好。”
常平宁为难：“柳小姐适合做一些精细的活，这种粗活就交给我来吧。”说着，伸手就想把柳小姐赶去一旁。
“哪有什么适合我的、精细的活呢？”柳清婉苦笑，站在常平宁身边，仔细看着常平宁铲海蛎子的动作。
一旁的孟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手头的活计，她盯着柳清婉看了一会儿，对常平宁说：“常娘子，清婉一路上吃了不少苦，既然她现在愿意铲海蛎子，你就让她铲吧。”
常平宁总觉得孟夏话里有话，不过看着眼前两人都执意要求的模样，她也不再坚持，开始教柳小姐怎么铲海蛎子。
柳小姐看常平宁的模样觉得亲切，笑着让她直接喊自己的名字“清婉”就好。
常平宁笑着答应了，也让柳小姐直接喊她的名字。
就这样，两人算是交换了姓名，并以名字相称。
孟夏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在柳清婉和常平宁这边，听到常平宁喊出“清婉”后，也嚷嚷着要直接喊常平宁的名字。
以名字相称的，从两人又变成了三人。
当三人回到郭家后，叶秀英表情惊讶。
“你们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好！海蛎子很少能抓到这么多的！”叶秀英震惊地从门边让开，放眼前的三人走进院子。
“可能是今天老天爷心情比较好。”孟夏笑嘻嘻地，转头看向常平宁，“宁宁，你们家的厨房在哪？我们今天快一点，说不定还能赶上晚饭。”
常平宁给孟夏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又看到婆母疑惑的表情，自己也困惑地摇了摇头。
旁边的柳清婉捂嘴笑道：“你们就等着孟夏的美味出锅吧。”
不过叶秀英还是担心孟夏这个外人会胡乱用家里的油和菜，主动提出要进厨房帮忙。
孟夏没有拒绝，不一会儿就从厨房里传出了不一样的香气。
常平宁和柳清婉坐在郭家的院子里，没话找话地闲聊。努力让自己不要被厨房的香气馋得流口水。
“好香啊。”
常平宁转头往左看，柳清婉转头往右看。
郭铃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们两人的中间。
“嫂子，娘在厨房里做什么？怎么这么香。”郭铃安扭头望向常平宁，说完话，又狠狠地吸了吸空气中的香气。
“来喽来喽，碳烤生蚝。”孟夏说着话，端着一盘子就从厨房走了出来。
常平宁急忙从堂屋搬了一个小桌子放在她们位置旁边，孟夏也把手上的盘子放在小桌上。
常平宁和柳清婉，还有一旁的郭铃安也看出来，盘子里的就是海蛎子。不过郭铃安奇怪，平时郭家吃海蛎子可不是这么吃的，基本上是直接撬开外壳生吃的。
常平宁和柳清婉之前更是没有吃过这种东西。
大家大眼瞪小眼。
“看什么呢？”孟夏疑惑地看着眼前三人，把盘子往她们面前推了推，“快吃吧，刚出锅的，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过常平宁三人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吃，郭铃安年纪小胆子大，直接伸手拿了一个，像是往常生吃那般，吃海蛎子肉，还有上面的葱花蒜蓉。
“好烫！”郭铃安一口咬下去，反而被烫了一下。
“烫吗？”孟夏疑惑地用手摸了摸盘子里其余的海蛎子壳，又看向仍未动手的柳清婉和常平宁，“不知道怎么吃？我教你们！
说着，孟夏伸手拿起一个肥厚的生蚝，咬了一口，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真香啊。”叶秀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虽然端着一个盘子，但却不断地咂着嘴，“宁丫头，安安，快尝尝人家孟姑娘刚刚做好的……炭烤？……海蛎子。”
听到了郭母的招呼，常平宁和柳清婉终于对眼前的一盘海蛎子动手了。
一开始吃就停不下来。
“哇，我吃得好饱啊！”郭铃安放下手中的海蛎子壳，打了个嗝，“我不吃了，要给爹和哥哥们留着点。”
叶秀英看着小女儿：“安安真懂事。不过不用给他们留，娘和孟姑娘已经留过啦。”
“那我也吃不下了。”郭铃安眼巴巴地看着眼前两个盘子里的海蛎子，表情非常委屈。
“来，娘带你去洗手。”叶秀英见状，囫囵吞下嘴里的海蛎子肉，伸手牵住郭铃安，走去院子角落的水缸。
常平宁注意到柳清婉的动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柳清婉看着郭家母女的背影，好像在缅怀什么。
“你要不要给你家那个小家伙带点回去？”孟夏问，视线却在盘子里的海蛎子之间打量，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柳清婉的视线在郭家母女身上。
“什么？”柳清婉回过神来，“哦，你说给裕儿带点？不用了，他……不应该吃这些东西。”
“他还是个小孩子哎，哪有什么‘应该’的。”孟夏无奈地摇了摇头。
常平宁吃下一口海蛎子，觉得她们两人这样旁若无人的对话中，自己好像是个多余的人。
很快，叶秀英带着郭铃安洗好手回来了。郭铃安看着小桌上的海蛎子，开始咽口水。
“安安，吃不下就自己去堂屋里玩吧。”叶秀英冲郭铃安摆手。
常平宁却注意到，婆母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安安去屋子里玩，目光仍然落在盘子里的海蛎子上，看上去打算继续吃。
“郭大娘觉得我这海蛎子做的怎么样？”孟夏笑着问，“要是在港口卖的话，一个能卖到多少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