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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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因为手劲太大，那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拍打萧璟的手，让他松开。
萧璟正要下了死手，可借着月光，才恍然间发现这人竟是沈明渊！
萧璟一惊，连忙松开了他，本以为是小偷小贼要对念一不利。
沈明渊起死回生一样，他可没想到萧璟会突然掐住他，力气还那么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怕是他力气再大一点，就直接要了他的命了。
“抱歉，我以为进贼了…”萧璟解释道，他睡得模糊，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反应。
沈明渊咳了两声，只觉得脖子还有些疼，默默骂道：瞎了狗眼！
萧璟有些愧疚，可沈明渊好像并没有生气，只摸着脖颈笑道：“没事的…”，他起身点上蜡烛，萧璟看他的脖颈，被自己掐过的地方留下了极其明显的红色手印。
萧璟移开目光，又停留在了沈明渊脸上，他脸上竟也有了一道血痕。
走时，还是没有的。
“脸上…”
“不慎划了一道。”沈明渊随口一答，将念一抱起来，又道：“念一睡觉不老实，会碰到你的伤口。”他说着，又将念一放在地铺上。
其实念一睡觉很老实的，只是因为床上睡他们三个太挤。
沈明渊一边顾忌着待客之道，一边怕念一不舒服，才让念一睡在地上。
地面上铺着厚厚的褥子，和床上没什么两样。
萧璟说道：“我在地上。”
“你是客人，还要养伤，哪能睡在地上。”沈明渊为念一盖好被子，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沈念一身上，好似是自言自语道：“这小家伙今日怎睡那么久？”
沈明渊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拿桌子上的包子递给萧璟道：“在城里买的，吃些吧。”
萧璟接过，沈明渊又为萧璟倒了水，自己就出去了。
萧璟坐在床边，自小到大，别说生人，就连身边人欺负他的算计他的都数不胜数，竟然被一个陌生人关照到这种程度，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放在地上睡。
萧璟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在这乱世之中，能有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实在太不易了。
萧璟并不饿，便没有吃包子，躺在床上闭眼凝神。
困意很快袭来，又将要入睡，却听到房屋后面传来一阵水声，又将他惊醒。
本不想多管什么，可这声音一直不停，念一好似被吵到了，翻了翻身，睡的很不踏实。
萧璟见此，穿上鞋走出了房间，寻着声音扶墙来到后院。
刚走过去，他便怔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只见一人三千发丝披散，那匀称的身体一览无遗，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修长的双腿宛如白玉，那莹莹的水珠，好似发出隐隐烁光…
虽然这人背对着他，但萧璟仍然知道这是谁。
在沈明渊的后院，还能有谁呢？
沈明渊微微侧身，今日月光很亮，再加上屋内照出来的火光，看的算是清晰。
这月光照在沈明渊身上，浴影朦胧，他面若皎月，姿似玉树。
这清雅出尘、昆仑美玉般的男子，哪里像是年年岁岁躬耕田间的农人，和王侯将相相比，都胜过几筹。
后院栏外是一条小溪流，干净澄澈，这地方是比较隐蔽的，更何况日落之后就少有人出门，更别说串门了，所以这儿就变成了沈明渊平日洗浴的地方。
今日去城里又回来，弄了一身的汗，这也就罢了，还摔了一跤，沾了一身的泥，沈明渊便打算清洗清洗。
萧璟也没想久看，非礼勿视他还是知道的，可刚要离开，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他退了一步，又停住了。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在萧璟看来，沈明渊根本无需雕饰，若是有金银翠玉戴在他身上，那这金银玉翠定会因沈明渊更加熠熠生辉。
毕竟是晚上，看什么都不如白日看的清晰，若是白日…
萧璟微微蹙眉，被自己的思绪吓到，他一定是疯了，是在想什么东西！
萧璟看向沈明渊，只见他拿过搭在旁边的干布。
洗完了？
萧璟揉了揉脑袋，他是干了什么？竟然在这偷窥一个男人洗澡？还看的如此津津有味？
疯了疯了！
萧璟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从悬崖上掉下来后摔坏了脑袋！连忙快步回到房间。
沈念一醒了，大概是被吵醒的，也不哭不闹，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吃他的爹爹带来的糖葫芦。
念一见萧璟过来，笑道：“哥哥回来了！”
萧璟颔首应了一声。
沈念一递给萧璟糖葫芦，道：“哥哥吃。”
萧璟摸了摸沈念一的脑袋，道：“晚间不得吃甜。”
“…哥哥怎么和爹爹说一样的话…”
萧璟听此，温和地笑了一下：“你就不怕爹爹看到？”
“爹爹在洗浴…”沈念一笑道：“不会发现的。”
萧璟问道：“你怎么知道爹爹在洗浴？”
“…念一听到水声了…”沈念一嚼着糖葫芦，有些含糊不清的道：“…而且，爹爹每次从城里回来都会洗的…”
这洗了可不是一两次，露天之下，也不知道防备着！
沈念一问道：“哥哥去哪里了？”
萧璟稍作停顿，才道：“…随便走走。”
沈念一自然没当回事，将糖葫芦收起来，神秘兮兮的说道：“水声没有了，爹爹一定是洗完了…”，他连忙将糖葫芦藏起来。
可不能被发现已经吃掉了两颗！
萧璟笑了笑，看沈念一手忙脚乱的将糖葫芦重新装好。
“…又偷吃了！”
突然一个声音传过来，萧璟向后看去，沈明渊只着了下衣，头发披散着，仍然有些湿漉漉的。
真不巧！竟然又又又被发现晚上偷吃糖葫芦了…
“爹爹！”沈念一看到自己被发现了，连忙将糖葫芦藏在身后，也不隐瞒，只笑嘻嘻的说道：“念一只是尝了一小口，一小口哦。”
沈念一嘴里的糖葫芦还没咽下去，鼓鼓囊囊的，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哪里有只是尝了一小口的样子！
“臭小子…”沈明渊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念一跑到沈明渊身边，抱着他的腿笑道：“是替爹爹尝尝的，爹爹应该不会怪念一的吧…”
“小混蛋，这次饶了你！”沈明渊蹲下，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
沈念一抱住沈明渊，道：“爹爹最好啦…”
沈明渊笑道：“好啦，松开爹爹好好睡觉，明日还要去学堂。”
沈念一嗯嗯一声，乖乖的松开沈明渊，将糖葫芦放在桌上，然后自己掀开了被子躺下
其实他不是很困，今日已经睡了一下午，只是爹爹的话是要听得。
晚上不能吃糖葫芦除外。
沈明渊站起身来，见桌子上的包子只少了一个，沈明渊道：“不喜欢吃么？那我…去做些别的？”他心里对萧璟说着：你最好不要不知好歹。
萧璟即刻说道：“不用了，多谢。”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一直盯着沈明渊看，连忙将眼神移向别处。
现在一看到他，脑海里就是刚才他洗浴的场景。
“唔？”萧璟一愣，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明渊将手放在了萧璟头上。
沈明渊是见萧璟脸色苍白疲惫不堪的模样，以为他发烧了才伸手去摸的。
若是伤口发炎引得发烧还好治，万一是染了寒发的烧，传染给了念一怎么办？
“不烧。”沈明渊道：“脸色怎的比中午时还差，除了伤口，还有哪里不适吗？”
萧璟摇头。
沈明渊微微叹了口气，没烧就好。他道：“这身上有伤，天也渐寒，多注意身体。”
萧璟点头。
“去睡吧。”
萧璟应声。
沈明渊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坐在地上铺好的被褥上。
萧璟见此，道：“我伤已好，你和念一，别在地上。”
“你伤的那么重，哪会好那么快。”
“如你所说，天气渐寒，念一还小，睡着地上，不好。”
沈明渊心底说他啰啰嗦嗦，脱着衣裳漫不经心回话道：“他从小在就地上摸爬滚打，早是习惯了，不用担心。”
萧璟叹了口气，也不再劝，坐到了床上，沈明渊便吹灭了蜡烛，刚钻进被窝，念一就道：“爹爹抱…”
“好，爹爹抱…”
“爹爹香香的…”
沈明渊给他扯了扯被子，笑道：“嘘，睡觉要安静…”
萧璟闭上眸子，可不多久，脑海里又都是在栏外时沈明渊的模样。
萧璟！你是疯了！真是疯了！
萧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知道自己睡的不怎的好，当他睁开眼时，外面已经蒙蒙亮，屋里只看到了还在睡着的沈念一。
萧璟打开窗户，只见沈明渊坐在院子里，身边一只小黄狗陪着，他手里拿着绣花针，另一只手拿着衣服。
衣服是萧璟的衣服。
沈明渊认真仔细的缝着衣服，也没有注意到萧璟。
沈明渊当真是绝色。
萧璟在窗边看着沈明渊，越看越觉得好看。
“嘶…”沈明渊身上骤然一热，萧璟看到沈明渊手上被针扎出了血，心里也猛然一咯噔。
沈明渊眉头轻蹙，用嘴嘬了嘬伤口，见它不流血了，继续缝补衣服。
“…呼”又过了一会，沈明渊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拿起衣服看了看，终于大功告成了。
沈明渊很是满意的将衣服搭在竹竿上，又走到了篱笆旁，萧璟这才发现沈明渊在熬药。
两份？为什么是两份药？
沈明渊…是有什么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