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还不曾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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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璟正为沈念一擦着脸上沾着的石榴籽，听到他这句话微微愣了一下，回道：“还未曾成婚，没有孩子…”
沈明渊倒是有些意料之外，萧璟其人，俊朗非凡，衣物也是金锦所织，能着的上的，不是贵族子弟，便是身居高位。
此等相貌家世，没有孩子的少有，还未成家的，更可谓寥寥无几。
沈明渊问道：“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二。”
“到了成婚的年纪。”沈明渊一边盛饭一边随意道：“看公子挺喜欢孩子的样子，怎的没有成婚？”
萧璟微微蹙眉，他讨厌小孩了，而且最见不得小孩子哭哭啼啼，闹人心烦。
当然，他挺喜欢念一的。
“不想成婚。”，萧璟随便答他一声。
成婚这件事，萧璟长那么大还一次都未曾想过，他从不说儿女情长，也不喜谈婚论嫁。
太后倒是安排了不少美人在他府内，皇帝也赐给他不少。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萧璟府内美女不计其数，可却不知美女如云并非萧璟本意，导致朝野都以为萧璟是好色之徒，传什么萧璟宠过的美人，比他们吃过的盐还多。
他一个也没有碰过。
萧璟还曾唤人将很多女子送出了府，原因是萧璟总见她们在自己面前衣衫单薄，穿着不整，因战乱而常年在外的萧璟以为府内开支不足，供不起衣服。
萧璟还为这事和掌俸禄的官员“谈判”，差点没把那官员吓坏，以为真的少了靖霄王府的银子，第二日就吓的不干了。
因为这事，还被一些有心之人造谣说萧璟私自撤职俸禄官，蛮横专权，说他有谋逆之心，说他一回来就给皇帝下马威。
不仅如此，还被外人安了个薄情的名号。
萧璟不以为然，还觉得自己做的想的都非常对。
沈明渊将盛好的粥放到念一面前，给他拿了勺子，又将鸡蛋剥好，放在沈念一盘里，沈念一乖乖吃起饭。
沈明渊又坐在萧璟身边，给他剥了鸡蛋，萧璟连忙道：“我自己来。”
沈明渊道：“你这胳膊还是要歇息歇息的。”
萧璟道：“好多了，不用麻烦再沈兄。”
“不麻烦…”沈明渊将剥好的鸡蛋递到萧璟嘴边，沈明渊现在只想他快些养好，万一出了一点差错，麻烦的更是自己了。
萧璟看了看沈明渊，又看了看鸡蛋，几口将鸡蛋吃了下去。
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被喂着吃饭传出去倒是笑话，萧璟也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点点奇怪。
但总的感觉来说，还真不错。
其实吧，他的胳膊可以动，疼是有些疼，可剥个鸡蛋吃个东西并不碍事。
可是沈明渊这一喂他，虽然表面推脱，但心底是不想拒绝的。
待萧璟吃完了鸡蛋，沈明渊又拿起粥，用勺子吹了吹，之前喂沈念一喂的多了，习惯性的抿了一口，试试温度，他曾经喂念一时都是这样的，积习难改啊，可沈明渊突然想到这是要给萧璟喝的粥，不是给沈念一的…
随随便便抿上一口别人的汤，这算什么？不生生惹人嫌弃吗！
沈明渊放下汤勺和碗，起身道：“抱歉，我再给你换一碗…”
“不必。”
“…可…”
萧璟道：“沈兄这般照顾我，我还能嫌您？”，萧璟直接端起桌子上的那碗粥，说道：“我自己，可以。”
沈明渊见他能拿起碗，倒也不是怕他嫌弃，爱喝不喝的自己又无所谓，只是…
这真的不嫌吗？
要是自己的话，自己是会嫌弃的…
沈明渊见他自己喝粥，也不管是否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说道：“疼的话，要告诉我。”
“好。”
沈明渊也坐好吃饭，沈念一认真的看着沈明渊，极其认真道：“爹爹是不是不爱我了…”这话说的颤颤巍巍的，还带有哭腔。
沈明渊一愣，连忙放下自己的碗筷，道：“念一怎么了？爹爹哪里会不爱你？”
“…爹爹那么想喂哥哥吃饭，可…可每当…每当我要爹爹喂…爹爹…爹爹只会说念一长大了…让…让我自己吃…”
沈念一那么小，小孩子心思单纯，他能比较什么？要说比较，沈念一也只能比较他这爹爹是更爱自己，还是更爱别人。
沈明渊被他逗笑了，一边笑一边安慰他道：“小念一是爹爹的亲骨肉，爹爹的小心肝，爹爹怎么能不爱念一呢？”
沈念一揉了揉流泪的眼睛，抽泣道：“那…那爹爹是不是也把…把景哥哥当…当亲骨肉，当小心肝？”
萧璟在一旁听着，沈明渊确实对自己很好，但被说是当亲骨肉一样的好，他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沈明渊道：“放心，爹爹最爱念一，如果不爱念一，也不会给念一买糖葫芦不是吗？”
沈念一抽泣了两声，擦擦眼泪，想了想糖葫芦，点头道：“嗯！爹爹最爱念一了！”沈念一瞬间就收回了泪水。
萧璟越来越觉得沈念一可爱，最终竟是为糖葫芦弯了腰，这眼泪居然能收的那么快。
这顿饭吃的时间有些长，原因是吃饭时说了不少话。
萧璟往日遵守着那些麻烦的规矩，食不言是其中一条，向来在餐桌上没说过话。
当然，他也都是一个人用膳的，本让秦长安和他一起，可秦长安是个极其守规矩的人，说主仆有别，不得同桌用餐，萧璟也不强求他。
其实那次秦长安说了什么主仆有别，萧璟听了很不顺心，他从不把秦长安当仆人，而是当家人，但由于他不善言辞，就自个生闷气。
秦长安见萧璟生气，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违抗了他的命令不随他用餐的原因，在萧璟门外跪了整整三个时辰，而那三个时辰萧璟正巧被召进宫不再府中，走的急忙，并未通知秦长安。
当萧璟回府后去到书房，夜阑已深，他见秦长安在外面跪着，扶他起来，问他原因。
听了秦长安的原因，萧璟更生气了。
倒不是气秦长安，是气自己。
秦长安见他又气，跪地不起，请萧璟赐罪，萧璟与他说了好久，秦长安才终于起身。
但萧璟自始至终也没说出他真正生气的原因是因为秦长安那句主仆有别。
到现在也没说过。
当然，自这以后，萧璟再没提出过要和他一同用餐，一直一个人吃饭，更别说在吃饭时与人说笑了，那是更不可能的。
饭后，沈念一稍作休息，然后自个去了学堂。
沈明渊收拾碗筷，见萧璟有些出神，他从刚才就察觉萧璟心不在焉的，略微一想，问道：“是想家了？等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便送你出去。”
萧璟微怔，回过神来道：“没。”
他不是想家，是往事掠过脑海，生了些心绪，不过，沈明渊真也是细心，他只是出了一会神，就被察觉了。
沈明渊可是希望送他走，给自己少添点麻烦。
萧璟以为沈明渊担心自己，又补了一句：“多谢。”
“不用客气。”沈明渊收拾好东西，从墙角一个筐子背上，说道：“你先在家，我去捡柴。”
沈明渊就这样放一个陌生人在自己家中？萧璟道：“你不怕我偷了东西走了？”
“全拿走还没你这身衣服值钱呢…”沈明渊笑着，不急不慢的说道：“…我看你是个挺好的公子。”
萧璟还真是少听有说他好的人
朝堂上的那群老头说他什么？说他目无王法，专权夺势。
百姓说他什么？说他骄奢淫逸，暴虐成性。
平日里别人对他的谈论，大都是些禽兽一类的词。
萧璟想了想，虽然那些人说的有些过，但他的确不是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萧璟道：“这般相信别人，会吃亏。”
“只要不亏了念一，我这穷酸山农，有什么可亏的？”沈明渊无所谓的坦然说着，也说的事实，对他来说只要有念一，他怎的都无所谓。
沈明渊拿起旁边的捆绳和一把红飘带扔到筐里，对他道：“要是你饿了，厨房里还有些吃的…”
“路上小心。”
沈明渊应他一声，就出去了。
萧璟在这里无所事事，虽然清净，但他还是挂念着自己未完成的事，也不知朝中如何了…
萧璟叹了口气，坐在院里的凳子上，本想细细想想所有可能发生的事，也好准备万全之策。
可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他，要忙死了。
这两个时辰内，路过了多少的人他记不清了，但几乎每一个路过这儿的，都会送上一大堆蔬菜水果！
这些人也都是话唠，不仅自报家门说了自个的名字和住处，还对他一顿嘘寒问暖的。
并且请他去家中做客。
萧璟记得自己回答了十几次自己的姓名和住处，记得李婶送了红豆，王婶送了米，刘叔送了几捆玉米和一袋苹果，还有一个漂亮的姑娘，拎了两只小鸭子送来。
当然，多的是送石榴的，萧璟数了数，一共有七袋石榴，看来知道沈念一喜欢吃石榴的人还真不少，也不禁感叹于这儿的邻里关系，竟然如此和睦。
隔壁的老人出门后家中空无一人，连门也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