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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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璟回了屋内，见念一已经剥了很多石榴籽，一共摆了三小堆。今日外面的风不冷不热，十分凉爽，萧璟坐在前院的椅子上，今日…是最后一天。
三日怎过的那么快？
反正是过了挺久，沈明渊才从后院出来，额头上都是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额前的头发都湿了。
萧璟见他过来，站起身道：“弄完了？”
“差不多了…”沈明渊也是显得有些累了，他举起胳膊用手腕擦了擦汗，萧璟才发现他手上弄的很脏。
萧璟问道：“还有什么要做的？”
“将木阶安在木梯上就好了。”沈明渊俯身将那个破败的木梯抬起来。
萧璟向前将梯子从他手里拿过来，道：“我来，你先休息一下。”
“诶…”沈明渊也是累了，手里的梯子没拿稳，就被萧璟直接拿了过去，不等他说什么，萧璟已经走向后院了。
沈明渊看自己手上都是泥灰，身上也沾的都是木屑，身上又那么多汗，沈明渊也去了后院。
萧璟见沈明渊磨出来的木阶，一共磨了七根，见沈明渊过来，道：“都要换了吗？”
“嗯…都该换了。”
萧璟哪安过梯子，摆弄一阵，可还是不知道怎么卸下来木梯上的木头。
沈明渊见他认真的模样，莞尔一笑，现在的萧璟的样子，虽然傻笨了一些，却像极了刚来这儿的自己。
什么都不会，又做什么都认真。
沈明渊走到他面前半跪下来，道：“我教你。”
萧璟微微抬头，沈明渊道：“要这样…”沈明渊认真的教他，怎么把木阶抽出来，怎么把木阶装进去。
沈明渊安好了一根，道：“会了吗？”
“嗯。”
萧璟应了一声，就装第二根，一边装一边道：“交给我吧。”
沈明渊站起身，笑道：“那就麻烦你了。”说着，沈明渊就脱了上衣，走向萧璟后面。
萧璟一怔，问他道：“你…”
“我洗一下…身上出了太多汗。”沈明渊淡淡的说着，走到木杆旁边，把衣服挂到上面，又脱了裤子。
萧璟微微挑眉，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还好没人！
萧璟瞬间感觉心里不静，故作镇定的装着木阶，若沈明渊在他面前看着，肯定会发现萧璟拿木阶的手有些抖。
身后一阵一阵的水声，萧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静不下来。
那张谦和清冷又无欲无求的模样，实在看着舒服。
萧璟只觉得自己现在…有些下流。
竟然真的想看一个男人洗澡？
疯了！
萧璟加快手上的速度，把木梯装好，放在屋檐下面，逃跑似的离开。
怎就搞得这般狼狈。
约过了两刻钟，沈明渊才从后院回来，身上好像没有擦，还嘀嗒着水。
萧璟又是一阵不爽，这么凉的天露天洗漱，还用凉水，洗完又不擦，不怕着生病吗！
萧璟道：“你是不怕生病还是怎的！”
沈明渊笑了笑，道：“忘了拿干布和换洗的衣物了…”
“这也能忘！”
“哈哈，年纪大了…”沈明渊拿了干布擦拭头发，道：“原本想让你帮我拿一下的，可你走的匆匆…”
萧璟越想越气，道：“是怪我了？”
沈明渊将干布放下，心道：不然怪我？走那么快干什么！是腰伤好了？他笑道：“没有怪你…我还要谢谢你帮我安好了木梯呢。”
沈明渊仍然是不急不躁，语气柔和，事不关己的，殊不知萧璟急匆匆的离开是因为他。
沈明渊关上门，并且闩上。
萧璟道：“现在就要睡觉了？”
不是还没吃晚餐吗？
他是可以，但沈念一不得挨饿了？
沈明渊哪里舍得委屈沈念一啊。
沈明渊道：“刚才没拿换洗的衣服，把衣服换了。”说着，沈明渊打开橱子，拿出了衣服扔到床上。
萧璟耳朵突然间红了，怔怔的看着沈明渊。
沈明渊脱了上衣，感觉有一双眼睛，他看向萧璟，笑道：“盯穿了！”
萧璟轻咳两声，刻意躲避沈明渊的眼神，道：“你不介意…有外人吗？”
“哥哥是内人！”沈念一突然发话，笑嘻嘻道：“是吧爹爹。”
沈明渊也随他的话，开玩笑道：“是！”
萧璟只觉得心跳更快了。
沈明渊见萧璟有些不自在，还以为他性格腼腆，或是自幼规矩的束缚影响呢。
毕竟，一个贵家公子嘛。
沈明渊心道：矫情！
沈明渊有些惭愧道：“我们这山野村夫没什么规矩，抱歉…”说着，沈明渊便连忙系上上衣。
萧璟怕他染了寒，道：“没…哪有那么多规矩…换个衣服有何不可…”
是没什么，他见过那么多人换衣服，在军营的时候，谁不见谁呢？怎么到了沈明渊这就么奇怪。
沈念一糯糯道：“哥哥…吃石榴…爹爹快换好衣服，也吃…”
“好…”沈明渊应下。
萧璟也挪了步，坐在凳子上。
沈明渊脱了鞋坐在床上，以极快的速度换好。
可能是因为太快了…
闪腰了…
咔嚓一声。
萧璟都听到了。
萧璟哪里还理会他有没有穿好衣服，起身看过去，只见沈明渊扶着腰艰难的直起身，有一只鞋还没有穿上。
萧璟走过去，道：“你可真小心！”
“你说话越来越…阴阳怪气了…”沈明渊笑他，刚开始可不是这样的，对他这么一个山野穷人称呼都用敬词。
萧璟扶着他起身，沈明渊才好不容易直起腰来，整个腰都是麻的。
萧璟见沈明渊脸色不是太好，今日摔下来可摔得不轻，只觉得他看着没事的样子，难不成是装的没事？
萧璟道：“趴下。”
“啊？”
“快点。”
沈明渊看了看他，移身趴下。
萧璟掀开他衣服，摁了一下他的脊骨，沈明渊猛地一颤。
萧璟知道他疼到了，可他还没用什么力气。
萧璟又在几个地方摁了一下，接着，环住他的腰，用腿压住他沈明渊的腿，道：“忍着点…”
还不等沈明渊反应过来，腰上咔的一声，紧接着一阵钻心的疼痛感，沈明渊抓紧了床上的褥子。
可那猛然一疼，任谁都受不住的，沈明渊唔嗯的一声，一瞬间力气全失，趴在床上喘息着，好似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沈明渊心里狠狠地骂了萧璟一声混账东西。
“怎么样？”萧璟问他。
那一下是疼，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疼痛过后，就感觉轻松了许多。
“好多了…”
萧璟拿开手，道：“那就好…”
好滑…
萧璟看了看自己的手。
沈明渊坐起身来，揉了揉腰，问道：“…你通医术？”
“略通…”
记得以前在边疆镇守时，很多人从高处摔下来也是这个症状，军医告诉了所有人应急之法。
他…也就是试试。
有用不就可以了？
萧璟看向沈明渊，他睫毛上有水光，不会是…刚才痛哭了吧？
现在沈明渊一副没事的样子，还带着笑，刚才却楚楚可怜的…
表面上看着，倒是有为人父的样子。
沈明渊的头发披散，还没擦，现在还在滴水，刚刚掀他衣服的时候，背上都是湿的。
萧璟起身拿了干布，道：“擦擦头发。”
沈明渊接过。
沈念一坐在凳子上，歪着头十分委屈道：“爹爹和哥哥是不是把念一忘了…”
沈明渊擦着头发过去，坐在凳子上，笑道：“哪里忘了念一…”
沈念一道：“念一剥的石榴，爹爹和哥哥快吃吧。”
“好…”
沈念一跳下凳子，扯了扯沈明渊的衣服道：“我想去外面…念一坐了好久了…”
沈明渊起身帮他开门，小念一就蹦蹦哒哒的跑了出去，那只小黄狗也跑到了沈念一身边。
沈明渊重新坐下，拿麻绳随意系上头发，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剥那么多…”他笑了笑：“都剥烂了。”
沈明渊那眼里有些无奈，但都是宠溺，拿着桌子上可怜的石榴籽就吃。
萧璟看着桌子上的石榴籽，只觉得这才是父子该有的模样。
沈明渊看向萧璟，然后拿了旁边一个石榴，剥开了最外层的皮递给萧璟，道：“念一剥的都烂了，桌上也不干净，吃这个吧。”
萧璟看他一眼，并没有接过他剥的，却拿了桌子上的吃。
沈明渊微微挑眉，发现萧璟有些任性。
罢了罢了。
不骂他了。
倒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