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如果当初你知道,你会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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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妮天生不知道谦让这种事，自然是要先表现自己。
她弹了一首楚星廉的代表作，引来满堂掌声。
也不全是冲她顾家小姐的身份，她确实弹得好。
然后倨傲的小公主走到盛棠面前，有些得意忘形，“你要是现在认输的话，我也可以不再和你计较。”
“……”
盛棠笑笑，“抓着我非要比的人是你，不计较这话也该我来说吧。”
她懒得理顾南妮又被气着的样子，直接走到钢琴前坐下，抬手轻轻放上黑白琴键。
感受到来自楚星廉的目光，盛棠抬头看了他一眼，很深的一眼，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旋律响起时，所有人都一怔，没人听出这是楚星廉哪一首曲子。
但楚星廉听出来了。
盛棠出生那一年，同一个月，他在欧洲一个国际音乐盛典上，一曲引得全球瞩目。
那时，盛棠刚刚降生，而他，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
他在异国他乡，享受自己的成功，并在家里的安排之下，回国之后和另一个女人举办了婚礼。
盛棠没再看他，她弹得很专注，很投入。
楚星廉的视线里，所有的背景都消失了，他只看得见盛棠坐在那里弹一首出自他手，却被改编过的曲子。
渐渐的，他好像看到她小时候的样子，也是这样坐在钢琴前，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弹，慢慢的长大，又变成现在的样子……
作为父亲，他在盛棠的生命里缺席了二十三年。
曲终时，全场一片寂静。
盛棠还是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有些发呆。
她确实许多年没有认真弹过钢琴，在世锦花园住着的这些天，她一边改着楚星廉的钢琴曲，一边在想，当年他到底知不知道有她的存在？
如果知道，他那时究竟是想要她还是不想要？
如果不知道……
盛棠不想想下去，说到底，她并不是一个被期盼来到世上的孩子。
缓慢的掌声从楚星廉的掌中响起，而后便是全场的掌声如雷。
盛棠收回手来，静静从琴凳上站起，抬眸看向楚星廉。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隔着二十三年的时光，楚星廉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少女。
可他知道，再不可能回到当初，他和盛蓝，都是彼此生命里的匆匆过客。
……
一场小插曲之后，宴会厅里气氛如常。
顾南妮还是没有想到盛棠到底弹的哪一首曲子，她用脑子搜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拿出手机又开始不停的搜索。
但楚星廉的曲子太多了，她还没找到，顾南姝就把她手机拿走了，塞了杯果汁在她手里，“输了就输了，别这么没风度。”
“我才没输！”顾南妮还是不服气。
即便楚星廉在当中调解，两个都夸赞了一番，可顾南妮听得出来，楚星廉对盛棠是偏心的。
其他人也都是这样想的。
她不如盛棠。
她怎么能不如盛棠呢？她是什么身份，盛棠又是什么身份？
顾南妮不服气。
顾南姝端着一杯香槟，慢慢的品一口，语气淡淡，“输了又怎么样？你还是顾家人人捧着敬着的大小姐，她……”
顾南姝没有继续说下去，唇角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顾南妮。
顾南妮沉默下去。
她到底不如姐姐。
……
楼上一间休息室，罗总监走后，楚星廉看向盛棠，“坐吧。”
“不必，”盛棠表情很冷，“我不来至晟，我已经和罗总监说明白了，你也别在我身上费心思。”
楚星廉微叹口气，他脸色不太好，之前一场大病差点就要了他的命，几次大手术，休养了很久病情才有所稳定。
最近因为盛棠的事，也因为徐明荟的事，他日夜忧心，明显身体有些吃不消。
“盛棠，我们好好谈谈。”
他也没坐下，看向盛棠的眼神带了几分请求。
“你想和我谈什么？”盛棠态度还是很强硬，“公事还是私事？我说了，我不来至晟，公事私事都一样。”
她的意思很明确，不为他工作，也不认他这个父亲。
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一样，打出生就没见过的亲生父亲，二十多年后自己冒出来，谁也不会给好脸。
更何况，盛棠有爸爸。
她二十三年的人生里，爸爸妈妈的角色从不曾缺席，反而完美无缺。
楚星廉对她来说，是来破坏她美好生活的罪魁祸首。
她内心里抵触他的出现，她宁肯他一辈子都不出现才好。
既然都缺席了二十多年，就没有必要非得来认她，不管他当初知不知道她的存在。
楚星廉向她解释，“盛棠，当初我并不知道你妈妈怀孕，我们分开时……”
“你们的事不要和我说，”盛棠打断他，“你也别说我妈妈，我妈妈叫棠雪，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姑姑。”
楚星廉很无奈。
得知盛棠是被盛方中和棠雪抚养长大的，二十三年来，盛棠一直只知道盛蓝是她的姑姑，楚星廉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
惊讶又不惊讶。
盛蓝就是那样的行事风格，爱他时义无反顾，热烈如火，分手时决绝如斯，即便有了他的孩子，也可以一句不提，一个人受着，但是，生了又不养。
二十三年来，自己的孩子口口声声叫自己姑姑，楚星廉想如果是他，他绝对忍不住。
但盛蓝可以，楚星廉甚至都能想象得到盛蓝若无其事的样子。
在盛棠的事情上，楚星廉自认也是受害者，因为当年他根本不知道有盛棠的存在。
但这样的想法很快就湮灭了。
盛棠看着他说，“你心里一定很委屈吧？想在她回来之前，到我面前哭诉，陈述当年你不知真相，是她瞒了你二十多年，你也是受伤害的那一个，对吗？”
“……”
楚星廉沉默，但他的表情已经默认。
盛棠轻笑了一声，很不屑，很讽刺。
“那我现在问你，如果当初你知道，你会怎么选择？”
“……”
楚星廉表情微怔了一下。
盛棠看在眼里，也没真打算听他的答案。
她轻嗤了一声，“当初既然没打算要我，那你作为一个男人，就该在那个时候戴好套，而不是在事后一句不知情为自己辩解。”
“没道理你是连这点儿生理常识都不懂吧？既然做了，搞一个孩子出来有什么难吗？别拿意外来当借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