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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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亲宴一结束，顾明帆就急急忙忙地拉着赵念儿回了顾家，贺老将军拦都拦不住。
“云娘，这是念儿，你快瞧瞧！”
赵念儿被拉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夫人面前，她一猜就知道这是顾老先生的夫人。
“老夫人——”
她行了个礼，低低唤了一声，骤然被拉到顾家，她多少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你。。这。。这是。。”
顾老夫人望着赵念儿，嘴唇不断地颤抖着，眼眶微红，就像是找到了自己丢失多年的珍宝一样。
“莲儿。。你是莲儿。。”
她轻轻地抚上赵念儿的脸庞，神色激动。
顾明帆生怕顾老夫人吓到赵念儿，连忙将她拉到一旁坐下，道：“这不是我们青莲，这孩子叫赵念儿，如若没错的话，她应当是青莲的女儿，我们的外孙女。”
相比认亲宴而言，此刻顾明帆的心情已经平复多了，他怕顾家太过热情，将赵念儿吓跑了。
随即，他将认亲宴上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并且重点提到了清水镇、强盗等关键词。
“赵念儿。。。”
顾老夫人重复了一遍，仿佛有些反应不过来。
良久，她才拉着赵念儿的手，道：“好孩子，青莲。。不，你娘这些年过得如何？”
赵念儿明白，顾老夫人这么多年都没找到自己的女儿，心中急切地想知道自己女儿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可她娘以前的日子，实在是。。。
说出来也是让顾老夫人伤心。
她索性道：“我娘以前虽过了些苦日子，但如今也算是美满幸福，她就住在刘家村，我们盖了一个大大的院子，请了很多丫鬟婆子，还有十多亩良田，七八间铺子，平日里衣食无忧，快活自由。”
这一番话，也不算是对顾老夫人撒谎，只不过是一句苦日子概括了前头那些所有的苦难，即便那些苦难也是一天天熬过来的。
“也好，也好，青莲现在过得好就行。”
顾老夫人拍着赵念儿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慰。
赵念儿张了张嘴，想说此事还不确定呢，万一她娘并不是顾青莲。
可看到顾老夫人的神色，她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顾老夫人的眼泪淌个不停，她虽然下意识忽略了赵念儿口中的苦日子，可当娘的，总是见不得孩子受半点儿苦。
饶是赵念儿将她女儿现在的生活描述得很美好，她还是忍不住想自己女儿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苦楚。
一时之间，竟是悲痛不已。
顾明帆瞧见这情景，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瞧你，现在一切都好，外孙女都在跟前了，你怎的还哭成这样。”
他在一旁劝慰道。
顾老夫人擦了擦眼泪，道：“也是，也是，瞧我，外孙女都在跟前了，想来很快就能见到青莲了。”
她说着，一把褪下手腕上的镯子，拉过赵念儿的手，就要往上戴。
“外祖母第一次见你，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这个镯子跟了我许久，你不要嫌弃。”
赵念儿瞧见那玉镯周身不似凡品，压根就不敢要，再说，万一她娘不是顾青莲呢？
她连忙推拒道：“这镯子我不能收，我娘是否是顾家的女儿，这一点尚未可知，您。。。”
“什么叫尚未可知，我呀，一见你就知道，你必然流着我们顾家的血，说起来你这模样同我年轻时有七八分像，这镯子就该是你的。”
顾老夫人打断了赵念儿的话，不由分说地就将手中的镯子套在了赵念儿的手腕上。
顾明帆在一旁附和道：“你外祖母说得对，快拿着，在认亲宴上，我一瞧见你，就仿佛看到了你外祖母年轻时的样子，血脉亲情，做不得假的。”
“那，便多谢外祖母了。”
赵念儿无奈，在二人殷切的目光下，道了声谢。
也罢，她娘估计十有八九就是顾青莲，而且，她对顾家人也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想来就是血缘关系在作怪。
顾老夫人听见这一声外祖母，眼泪一下子又溢了出来。
她拍着赵念儿的手，激动地道：“好，好啊。”
顾明帆夫妇紧接着又问了赵念儿好些问题，全都是关于顾青莲的，赵念儿全都耐心回答了，夫妇二人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不多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赵念儿想要告辞，可顾明帆夫妇却仍然拉着赵念儿不撒手，赵念儿也有些不忍心，只是心中多少带了些焦急。
“先生，将军府来人了，说是接赵姑娘回去。”
门口小厮的传话打断了屋内的气氛，顾老夫人闻言，眉头微皱。
“这才刚见了外孙女，我怎么舍得，念儿不若就在顾家住下，咱们一家人还能好好说说话，等过几日你舅舅回来了，咱们一起回去找你娘。”
顾家除了顾青莲，还有个儿子名唤顾青松，人如其名，在朝中担任御史大夫一职。
对于顾老夫人口中的舅舅，赵念儿并不了解，但她此刻却更想回将军府。
“外祖母，义父刚办完宴席，想必府上有很多事情，我回去帮一帮他，改日再来看您。”
顾家对她太过热情了，她有些适应不过来，在将军府住了这些日子，她显然觉得住在将军府会更加舒心。
“可。。。”
顾老夫人还想再劝。
顾明帆却制止了顾老夫人，道：“念儿说得对，以后来日方长，再说念儿要住下，肯定得先收拾院子，就让她先回去吧。”
顾老夫人眼眶泛着红，点了点头，又叮嘱了赵念儿好一番话，才派人将赵念儿送出去。
*
宫里。
“那个赵念儿的底细，查到没有？”
皇帝在御书房内，对着暗卫问道。
这些日子，那个赵念儿的风头实在是太盛了，不仅成了贺老将军的义女，还莫名其妙地成了顾明帆的外孙女。
顾明帆此人，虽然不在朝中，但朝中的官员十个里头有八个都是他的学生，此人在朝中的名望，不容小觑。
而贺老将军更是手握重兵。
这一文一武，若是联合起来，他实在是不安心啊。
暗卫低着头，恭敬地答道：“属下已经查过了，赵念儿只是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妇，同贺老将军之间有赠粮的情谊，至于顾家，应当是意外，双方此前并无交集。”
“据查，赵念儿同户部侍郎周澈是一同上京的，关系不浅，还有三皇子妃，也同赵念儿之间有联系，而且赵念儿身边有暗卫保护，那暗卫貌似是王爷的人。”
皇帝越听，心中越慌，甚至停下了手中的笔。
还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一个乡野村妇，竟然同朝中这么多人都扯上了关系？
而且还有沐元德的人在背后保护？
难不成沐元德与那个赵念儿关系匪浅？
若是赵念儿背后那些势力全都落到了沐元德手中，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盯着赵念儿，有任何异常及时禀报。”
皇帝吩咐完，喝令暗卫退下。
他则在御书房琢磨着，这个赵念儿，到底应当如何处理。
正当此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陛下，贵妃娘娘给您送汤来了。”皇帝身边的公公王进宝道。
皇帝闻言，头也没抬，直接拒绝了：“不见。”
他正头疼那个赵念儿呢，贵妃这时候来捣什么乱？
诶？贵妃？
皇帝一拍脑门，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最好的法子不就是儿女婚姻吗？这个赵念儿若是能嫁给二皇子，那他背后的势力不就全是二皇子的了。
再说，二皇子长达八个月的闭门思过，有赵念儿背后的势力支持，他也不会受损太过严重。
如此正好达成平衡。
“王进宝，叫她进来吧。”皇帝当即改了主意，对着王进宝吩咐道。
王进宝不敢耽搁，赶紧请贵妃娘娘进了御书房。
贵妃亲自端着一碗汤，将汤放到了皇帝面前：“陛下，这是臣妾亲自为您熬的汤，您快趁热喝了吧。”
“爱妃，不说这个，朕想同你谈谈二皇子的婚事。”
那碗汤皇帝看都没看，他直接对着贵妃道。
沐言的婚事？
贵妃愣了愣，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这正合她意。
此番她来找皇帝就是为了谈论此事。
八个月闭门思过，她儿子沐言的势力必然大减，索性在这些时日里头将婚事办了。
正妃及侧妃的人选她心中已经有了，如此也能通过婚事为二皇子带来支持。
“言儿年纪不小了，确实该定下了，陛下可有什么想法？”
贵妃知道，皇帝能如此问她，必然是因为心里有了想法。
她虽然有了一些人选，但在皇帝面前，算不得数。
皇帝也没有遮掩，直接道：“朕瞧着贺老将军新认的义女就不错，大方得体，正好给二皇子当正妃。”
如此，赵念儿身后那些势力也能转而支持二皇子。皇帝在心里补充道。
贵妃闻言，心中一跳。
“陛下，只是义女，正妃的位置是否。。。”
一个不知哪里来的乡野村妇，年纪比她儿子都大，还想做她儿子的正妃？
陛下是昏了头了吧。。。
皇帝摆摆手，道：“朕瞧着不错，担得起正妃之责。”
一个正妃位置而已，等二皇子将朝堂的势力稳稳掌握在手中，便直接废了赵念儿不就行了。
现如今这个赵念儿身后的势力可不止一股啊。
“陛下。。。”
贵妃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皇帝直接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行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朕这是为二皇子好。”
贵妃动了动嘴皮子，没敢反驳。
什么为二皇子好，为二皇子好又为何要罚他闭门思过，还那么长时间？
再说了，即便贺老将军掌握着贺家军，但就贺老将军那副倔强脾气，会因着一个义女就转而支持她儿子吗？
贵妃表面上低眉顺目，但心里却憋了一肚子火。
一回寝宫，她就忍不住砸了好些物件儿。
张嬷嬷瞧见这情景，连忙令下人退下，劝道：“娘娘，您要保重身子啊。”
“本宫保重什么身子，我儿身份尊贵，怎么能娶一个乡野村妇为妻？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纯属在给本宫难堪。”
贵妃口不择言地道。
张嬷嬷是她身边的老人了，从她出嫁就跟在身边，因而压根就不用顾忌。
“娘娘慎言啊，小心隔墙有耳，陛下想必是别有用意，娘娘冷静些。”
张嬷嬷劝慰道。
贵妃咬着牙，好半天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陛下竟然要将贺老将军新认的义女指给二皇子当正妃，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而且听说已经二十六七了，这样，如何能给本宫的儿子当媳妇？”
她压低了声音，但声音中却带着浓浓的不满。
张嬷嬷眉头一皱，想了想道：“奴婢听说，那赵念儿背后还有顾家，娘娘，陛下想来是真的为了二皇子好。”
顾家？
贵妃愣了愣。
这事她不是没听说，那个赵念儿好像是顾家的外孙女，京城中都传遍了。
“一个顾家而已，算得了什么？”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下意识将顾家忽略了。
因为顾家唯一一个在朝的官员就是顾青松，而且仅仅只是一个御史大夫，压根不值一提。
若说是贺老将军的亲生女儿，将军府的正经小姐，做正妃还差不多。
赵念儿能做她儿子的侧妃已经算是抬举她了。
张嬷嬷显然也与贵妃的想法相同，对于顾明帆的影响力，她们完全没有考虑到。
“娘娘，不若您将那个赵念儿宣进宫里来瞧瞧，若是合眼缘，那便留下，若是不合,咱们想个法子，让这婚事成不了 。”
贵妃眼睛一亮，点了点头：“此话有理，本宫立马派人传她进宫。”
“娘娘，莫急，这会儿宫门都落了锁，明日吧。”
张嬷嬷笑着道。
贵妃此刻的气顺了许多，她倒要瞧瞧，那个什么赵念儿，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竟然惹得陛下想将二皇子的正妃之位给了赵念儿。
要知道，她儿子未来可是要当皇帝的，正妃那不就是皇后？
一个乡野村妇，岂能母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