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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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柳公子到了。”
“都下去吧！”
“是。”
苏迟在柳云暮进门的第一眼便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伤，连忙走上前问道：“你受伤了，没事吧？”
说着就抓住了他的胳膊细细察看，柳云暮抿了抿嘴，将手臂从他手里抽出来，不甚在意的说：“没事。”
苏迟抬头看见了柳云暮眼中的淡漠与疏离，自知刚才有所失礼，“抱歉。”
柳云暮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眸，开口说道：“我想问楼主几个问题。”
“我说过，在私底下你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苏迟微微眯起眼睛笑了笑：“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只要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你是不是知道赵稷之认识我父母？”
苏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到了，只见他停顿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他就是当年杀我全家的凶手！是不是？”
“是。”
“你和他之间是不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是。”
柳云暮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厉声质问道：“所以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苏迟的一双眼眸平静如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见他沉默了一会儿，张口说道：“柳云暮，不管你信不信，我绝没有利用你的意思。”
柳云暮嘴角勾起一抹笑，嘲弄道：“是吗？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一边瞒着我，一边和赵稷之合作！嗯？我妹妹被他绑走了！现在生死未卜！你高兴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把你妹妹绑架了，你相信我，我要是知道他在私底下做这件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苏迟上前两步双手紧紧握住了柳云暮的肩膀，急切地说道：“我虽然隐瞒了你一些事，但我发誓，我此生害谁都不会害你和苏叶，我也把苏叶当妹妹，我——”
“苏楼主！自重！”柳云暮皱紧眉头将他的手拨了下去，又往后退了一步。
苏迟尴尬的站在原地，良久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对不住。”
“虽然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我与他精心策划引你入局，但事实并非你想的那样……如果你想要为你全家报仇，我可以帮你。”
“我记得在重云楼的时候，楼主就曾说过要帮我，当时说的那么大义凛然，我还问过你为什么，你说是为了当年的救下你的那几句话，现在呢？条件和理由又是什么？你宁可背叛合作对象也要帮我的条件又是什么？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重云楼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你更不会！”
“柳云暮，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你很聪明，不错，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只要你想，我甚至可以把那个老东西带到你面前，让你亲手活剐了他报仇雪恨！但我要你离开沈秋白，离开侯府。他有什么好的？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甚至更好！”
“你喜欢我？”柳云暮眯了眯眼，单刀直入地问道。
苏迟眼底似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他看向柳云暮，没有开口说话。
“所以，你觉得我和沈秋白在一起是为了利用他报仇？”柳云暮觉得很可笑，但他笑不出来，只是一双眼睛很冷冽犀利。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不会和他分开。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踏进重云楼半步，就当我们并未相识过，重云楼的令牌和那枚扳指，回京后我会派人给你送过去。离开前再劝告苏楼主一句，有空不妨多看看自己身边的人才是，人总是觉得得不到的才是好的，其实不然。言尽于此，告辞。”
苏迟怎么会听不出柳云暮的意思，但他这一走，今后说不定真的要形同陌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于是对着他的背影脱口而出道：“那沈秋白呢？你觉得我骗了你，那沈秋白都背着你干了什么，你知道吗？”
柳云暮转身，蹙眉问道：“什么意思？”
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定在柳云暮面前，勾起唇角，一字一句道：“你还不知道他都背着你干了什么吧？”
“其实沈秋白早就知道赵稷之就是杀你全家的凶手了，前阵子他从水泽村接回来的那个小女孩，你知道她姓什么吗？她姓曹，就是你一直苦苦追寻的那个曹二的曹，她就是曹二的女儿，叫曹莹！”
柳云暮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嗡嗡的传进他的耳朵里，他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话语震得耳鸣了。
“曹莹的爹就是当年在你家的曹立，也就是曹二，我不知道你对他还有没有印象。沈秋白早就知道当年的真相可他还是没有告诉你，还把你仇人的女儿接到侯府住，在你眼皮子底下蹦跶，这样一个人，你确定他是真的喜欢你吗？”
苏迟在骗他！这个人在说谎！不能相信他，不能相信他！沈秋白不会这样对自己的！他不会！
可即使这样，脑海深处还是有个声音在残忍地不断提醒自己，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柳云暮的眼眶猩红，手指禁不住的蜷缩刺痛，心好疼……
为什么？他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那个人走之前还在笑着对自己说等他回来，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坚定，他说以后会一直陪着自己，他说喜欢自己喜欢的紧，连撒手片刻都不愿意……
假的！全是假的！
胃里一阵翻涌，柳云暮难受得想吐。
苏迟见他脸色不太对，上前紧紧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开口道：“沈秋白不配你喜欢，你离开他吧，我会对你好的，柳云暮，真的，你相信我，我一定比沈秋白还要对你好，我——”
不等他说完，柳云暮便大力推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椅子，他扶着椅子上的把手，弯下腰就开始干呕，但什么都吐不出来。
“柳云暮，你怎么样？还好吗？”
苏迟说着就要过来扶他，但柳云暮伸出一只手，掌心正对着他，这是一个严厉禁止的动作。
“别过来！”
苏迟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但柳云暮刚才说的那番话真的刺激到他了，他接受不了这个人就这样一走了之，他做不到与他陌路不相识！
明明是自己先遇到柳云暮的，可为什么到最后他还是选择沈秋白！
“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这就是事实，我不想看你再继续被他蒙骗下去了，重云楼的探子已经去找苏叶了，等确定了她的位置，就可以直接动手，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帮你报仇！”
“我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让你帮我报仇？我自己的仇人当然自己动手！”柳云暮站起身冷笑了一下，寒声说道：“你说沈秋白蒙骗我，难道你就没有吗？我和他之间怎么样，不关你的事，也用不着你插手，等他回来后，我自会去问他！”
苏迟被他驳得哑口无言，不禁怔愣在原地。
他就这么相信沈秋白吗？
而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楼主！属下有急事求见！”
“进来！”
苏迟的手下进来后先看了一眼柳云暮。
“说！”
那人拱手抱拳道：“探子跟着秦温进了一座青楼中，最后发现……”
他说到这里停顿住了，抬头瞥了柳云暮一眼，又忙低下了头。
苏吃冷冷地说道：“你舌头要是不想要了可以下去割了！”
“最后发现柳小姐也在那里！”
柳云暮脸色唰得一下变得惨白，大步走到那个人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厉声质问道：“你再说一遍谁在那里？”
“柳，柳小姐被人卖到青楼接，接客。”
“……”
柳云暮今天终于理解什么叫心如刀绞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妹妹，为什么！
杀了他们！他要杀了那些畜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