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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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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上了二楼,许清风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就开始慢慢的品起茶了,也不说话。江夜阑一时捉摸不透他要干什么,只好也站在一旁不说话。

不一会儿。

“咕咕,咕噜~咕~”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引人注意。江夜阑一手捂着肚子恨不能直接找个地缝钻下去,许清风忍着笑明知故问道:“你听到什么声音在响吗?”

江夜阑在心里冲他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的说:“没有啊,哪有什么声音,你听错了吧!”

许清风没有直接揭穿他,眼带笑意继续说:“是吗?那我怎么听着像是从你那里发出来的呢!”

真是欠揍啊!江夜阑在心里想。

“怎么不说话了?”

“不是。”也许是被饿昏了头,江夜阑看着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来气,话锋一转,双手掐腰,理直气壮的瞪着他说:“就是我!怎么了?”

许清风笑了几声:“没什么!”然后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你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我喝完茶了吗?快点再给我倒一杯!”

正要端给许清风时,他心不在焉的一手接过,没想到,“咚”的一声,整杯茶水全洒在了许清风的衣服上,烫的他嗷嗷的站了起来:“你故意的吧?”

“谁故意的?我以为你拿好了!”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了:“咚咚咚”。“清风你在里面吗?我们来了,开门!清……”,许清风示意江夜阑去开门。

江夜阑从里面拉开了门,“不是,你小子青天白日的没事干嘛锁门啊!我们还以为……”。说话敲门的正是何行知,他后面还站了几个人,其中就有他哥许清云。

看到开门的人居然是柳云暮那个小随从江夜阑,几人都僵在了原地。

何行知话说一半突然闭了嘴,睁大了双眼不说话了,一行人顺着他的目光向里面看去,许清风正在擦拭衣服,那上面还有明显的水渍。

众人:“……”

许清云立刻拨开江夜阑,闯了进去,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来回打量屋里的许清风,和站在门口的江夜阑,期间,江夜阑还眨巴眨巴眼和许清云大眼对小眼的对视了好几下。

过了好一会儿,许清云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哆哆嗦嗦抬起手,指着江夜阑问自己的亲弟弟许清风道:“他怎么在这里?你们刚才在屋里面干什么呢?你……”,接下来的话,许清云好似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样,当着众多好友的面彻底偃旗息鼓,说不下去了。

门口几个人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忍着笑意摸鼻子。

和他们家关系好点的何行知也走进来,拍了拍许清风的肩膀打趣附和道:“你小子可以啊!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不像你哥似的,去个红香院都磨蹭半天,好说歹说去了吧,又一脸假正经的样子,真没意思!”

许清风一把捂住了脸,无奈的说:“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就是在里面单纯的喝茶聊天,真没干什么!不信你们问他!”

几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江夜阑身上,他一脸懵的看着几人询问的眼光,问出来自己的疑惑:“你们在说什么?”

许清云心道:看看这多么单纯的一个少年郎,怎么就被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给糟蹋了呢!这要是给柳云暮知道了,还不得被他打死?

江夜阑说完后,房间里一片静默。许清风扶额只好再重复一遍:“就是问你……”。

“你闭嘴!”,许清云厉声打断了许清风说话,还瞪了他几眼。

许清风:“……”

许清云清了清嗓子,对江夜阑轻声说:“那个,清风这小子没欺负你吧?要是他欺负你了,你就尽管告诉我,我教训他!”

他没让我吃饭算吗?江夜阑在心里这样想着,正要脱口而出:“是的。”这两个大字的时候,转念又一想:不行,万一许清风到时候耍赖不认账,明天继续让我给他做苦力怎么办?

江夜阑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继而摇摇头。

他不知道的是,许清云那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转身在许清风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哎呦!哥!我迟早要被你给打傻!”许清风捂着脑袋抗议。

而江夜阑在心里憋笑:就你还用得着被人打傻吗!

紧接着许清风揉了揉被打的地方,眼神闪躲回避许清云的目光回答道:“就是因为某些原因,柳云暮那家伙同意让他跟着我一天随我使唤,就这么简单!”

“你少骗我了,柳云暮怎么可能会同意?”

“怎么就不可能?我手里有他的小辫子,他敢不同意?”

说完这句话后,许清风感觉自己背后凉飕飕的,趁机往江夜阑那个方向一瞥,果然是他用眼神在像这边飞刀子,那警告意味十分明显了:你答应公子不说出来的,你敢说个试试!

“你抓了他什么把柄,居然能威胁到他?”

“哎呀!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不说出来了,这要是告诉你们了,那我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了!”

“哼,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没想到,许二公子这脸皮厚竟不是吹的,他听了这话还能笑呵呵的拍他哥的马屁:“那谁让我有个好哥哥呢?别人羡慕我还来不及呢!”

江夜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都愣着干什么,进来坐啊!我已经让店小二把饭菜都准备好了,咱们边吃边聊。那个谁,你去让小二把东西都送上来吧!”

江夜阑:“……”刚才不还说这个时间没饭吃吗?

何行知率先坐下了,给自己倒了杯茶,悠闲地喝着。随后几人也都依次落座了。

“清云,你昨天没去侯府看热闹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你这个弟弟也真是个人才!”。何行知喝了几口茶后,一脸八卦的对许清云说道。

许清风正在喝茶,闻言差点一口喷出来。

许清云又恶狠狠地瞪了自己弟弟一眼,向何行知问:“他又闯什么祸了?”

许清风在许清云背后向何行知双手合十,挤眉弄眼的不断示意他,张口无声的说:“行知哥,求你千万别告诉我哥啊!拜托了!”

何行知越过许清云看了许清风一眼,不免觉得好笑,于是善解人意的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可是,许清云等不及了,催促何行知:“你快说啊!这小子究竟干什么了!”,许清云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正对着许清风一脸的不可置信:“等等,江夜阑今天出现在这里不会就跟他说的这件事有关吧?你又去找柳云暮麻烦了?”

“我没找他麻烦,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是我抓住他小辫子了!”

“唔,清风说的没错,也只不过就是当众让柳云暮给他道个歉,喝了几杯酒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何行知在旁边补充说。

听完此话,许清云只觉自己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还不如让他自己两眼一翻自己晕过去痛快呢!

他知道自己弟弟也许会闯祸,想着以他和沈秋白的交情大不了到时候去侯府赔个礼道个歉,也就没事了。谁能想到自己弟弟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是这么个闯法!

“你居然让柳云暮给你赔礼道歉,还让他喝了酒?你是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那是侯府吗?”

许清云不安的来回在房间里踱步,没人知道他此刻脑子正在想把自己弟弟藏哪比较好!

“哥,你别走了,我头晕!”

“你还好意思说?这么的的事你还想瞒着我?你不知道沈秋白是最护犊子的吗?你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到人家家里去羞辱人!沈秋白要是找人把你绑了,你别说是我弟弟!”

许清风无奈的说:“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何行知也附和说:“是啊!清云,我昨天也在场呢!没什么大事!秋白要是想绑人,估计清风昨天就出不了侯府大门了,你今天哪还会看到他站在这和我们好好说话呢!”

“就是啊哥!你想太多了吧!我看秋白哥也没说什么啊!”

许清云转身问何行知:“他说的是真的?秋白没生气?”

何行知摇摇头:“没有。”

许清云用手摩擦着自己的下巴说:“不应该啊!”

“怎么不应该了!你都不知道,哥,秋白哥原本看到柳云暮进来后还主动关心他,可柳云暮倒好,不仅不领情,竟然还给秋白哥甩脸色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侯府的正牌主人呢?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拽的!真是让人看了就生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秋白肯定会生气!”许清云说了那么多口干舌燥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几口,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许清风:“啊?”

“我不是说秋白生你的气,我的意思是秋白可能会生柳云暮的气!”许清云瞥了他一眼说道。

何行知也赞同许清云的说法:“嗯,我也这样觉得,你都不知道柳云暮走后,秋白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啧啧啧!”

“哎,那秋白哥为什么那么在意柳云暮的态度啊?”

许清云和何行知听了许清风的问题,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后屋里陷入了静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都不说话了?”

何行知清了清嗓子答道:“人家好歹在侯府里住了那么些年,总有些感情在的嘛!再说了,都是住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得太僵了对谁都没好处啊是不是。”

说完这话,何行知也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压压惊。

没想到,许清风一旦问起来就没完没了的:“行知哥,那你给我讲讲两年前秋白哥和柳云暮那件事呗!我问我哥好几次了,他都不告诉我。从别人那听,我又总觉得他们自己添油加醋了一番,不太像真的。所以,行知哥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乱讲!”

何行知正在犹豫要不要说,而许清云刚要开口训他,却被许清风抢先一步说道:“哥,行知哥,你们想啊,我要是不了解事情的真相的话,万一哪天再得罪人了,我连自己错在哪都不知道,那我岂不是冤得很?”

两人被他的逻辑反驳的哑口无言,随后,许清云冲何行知点了点头。

何行知憋了两年,好似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一样,立刻给许清风八卦了起来。

……

两年前,太后曾秘密把沈秋白传进了宫,不知为何非要沈秋白去边境地区待上两年。

刚开始沈秋白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于是就向太后使出了各种办法,表明自己不想去那个地方,恳求太后收回成命。没想到,一向疼爱沈秋白这个外孙的太后,这次的态度竟十分强硬,也向沈秋白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去是不行的!

最后,沈秋白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蔫头耷脑的沈秋白只好打道回府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因为不日就要启程了,时间居然如此仓促,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猝不及防。

后来沈秋白干脆在醉仙楼给自己办了一场饯别宴,邀请了诸多好友前来,本打算不醉不归的。

而柳云暮也在这受邀之列。

沈秋白看他整天待在他那个院子里,也没有什么朋友,自己也快要走了,就想着在走之前缓和一下两人僵硬的关系,便也邀他一起来。不曾想,柳云暮却拒绝的十分干脆。

在饯别宴上,每个人的的确确都放开了喝,奔着不醉不归去的。

沈秋白喝得尤其多,价格昂贵的天仙醉一壶接着一壶的喝,跟不要钱似的,硬是被他给喝成了白开水的气势!

很快醉意上了头,说话也开始大舌头起来了。秦景和孔青鸿看他喝得烂醉,又不能上前阻拦,彼此对视一眼,看来待会是要把人抬回家了。

好不容易等到散场了,本来就该各回各家,各找各爹了。

沈秋白却在醉仙楼门前非拉着几个人去他家继续喝,他踉踉跄跄的挣扎开秦景和孔青鸿搀扶的手,左右手分别勾搭着何行知和许清云的脖子,大着舌头非要让几人去侯府继续喝。

月亮高挂于长空,万家灯火照亮长夜。

于是,几个人就勾肩搭背、踉踉跄跄的向前走着,所过之处有不少人用目光打量着这几个醉鬼,还非常主动地给他们让路,而秦景和孔青鸿则跟在他们后面,唯恐他们一起摔趴下……

还未走进大厅,转角刚巧碰见拿着账本去给陈正嵘看的柳云暮。

柳云暮目不斜视地就要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沈秋白高声叫喊住他:“站住,你,你什么意思啊?居然无视我!”

柳云暮从他们身边过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浓重的酒气味,闻言,他站在了距离他们几步远的走廊下,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你没看见我们几个喝醉了吗?去给我们沏一壶茶来!”。说完便和几人摇摇晃晃的进了大厅。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是摆明了要为难柳云暮。

秦景和孔青鸿都一头雾水,平日两人在侯府虽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确实是谁也不搭理谁,今天沈秋白居然主动叫住了他!果然是喝醉了……

柳云暮迟迟没有动,他逆光站在走廊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秦景看看沈秋白,又看了看柳云暮,只好站出来解围道:“云暮公子,小侯爷他喝多了,您去忙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柳云暮摇了摇头,轻微地叹了口气:“无妨,我去吧!”

大厅里,沈秋白和另外几个人都已经醉得不轻了,却还在喝。

柳云暮依次给他们几人倒了一杯刚沏好的茶,最后他走到沈秋白面前给他倒完一杯之后放下茶壶,不咸不淡的对他说了句:“我能走了吗?”

沈秋白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口茶后,抬头冲他一挑眉说道:“急什么,左右你在府中也闲来无事,我们几个光喝酒也实在是无趣。不如你来给我们助助兴,怎么样?”

秦景和孔青鸿也都好似喝醉了一样,一脸空白的彼此对视一眼,好像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似的。

“什么意思?”

不远处一个喝醉酒的胖子戏谑着哼笑道:“哎,我说你柳大公子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啊!喝酒助兴的方式多的很,就比如说:跳个舞啊,唱首曲啊,倒个酒啊,还有……”

他说罢,不怀好意的冲几人挤眉弄眼的笑了笑,众人心领神会、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那个胖子似乎醉的厉害,一时竟然忘了现如今不是在烟花柳巷,而是在侯府的地盘了。他看柳云暮一动不动的愣在那不动,端着酒杯继续调笑道:“啧啧啧,要我看啊!这柳大公子的腰那比红香院里姑娘们的都还细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有几个人也都哄堂笑着附和着,那笑声回荡在大厅里让人觉得格外刺耳……

可柳云暮却丝毫不为那些污言秽词所动,只有一双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明亮的渗人,他眼神复杂的盯着沈秋白看了许久,后者也醉眼朦胧的看着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调笑声还在继续,柳云暮一言不发的端起刚才沈秋白喝了一口茶的茶杯,放在自己鼻子前闻了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喝一口。

就在此时。

“哗”!

只听见一声响,柳云暮竟然把那杯茶全泼在了沈秋白脸上!众人被惊得好像酒气全散了,纷纷站起身来朝这边望了过来。

沈秋白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干什么?”

柳云暮的声音毫无波澜的对他说:“清醒了吗?”

“你!”

此时的沈秋白头发、衣领全湿了,脸上还沾有茶叶,看起来狼狈极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柳云暮穆然发力,揪着沈秋白的衣领,迫使他微微弯腰,凑在他耳边冷冷地说:“看着别人这么羞辱我,你满意了吗?”

两人虽是同岁,可身高却不一样,柳云暮只到沈秋白的鼻子那里,可此时两人的气势却大不相同。

柳云暮说完这句话,把他往后使劲一推,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他们都本以为柳云暮就会这样走出门去。

可没想到,当他走到刚才那个胖子身边时,却止住了步,侧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那胖子被他盯得冷汗都快下来了,早就有说听闻,侯府的这个柳云暮长得虽是一等一的好看,但也确实不是好惹的主,光看他刚才怎么对沈秋白就能看出了。

柳云暮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胖子不自觉得咽了口唾沫:“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贵妃娘娘的……”

还未等他话说完,柳云暮抡起拳头就朝他脸上打去,没想到,这一拳竟把他的牙都给打掉了!可见这一拳的力度之狠!

胖子踉跄了几步,捂着还在流血的嘴角,不敢相信的转头瞪着他:“你,你竟敢打我!”

柳云暮面无表情的活动了几下自己的手腕,瞥了他一眼后,转身向外走去,不再理会身后人肮脏的咒骂声。

大厅里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相顾无言,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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