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足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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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湛总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但是印象有点模糊。
昨晚郁司是不是也用过这招来着?
好小子,学习成绩肯定很好,特别会举一反三。
“……那也不是这么个横法儿,你闻闻空气中的味儿,不冲吗?”
郁司不闻,羽扇般的睫毛轻抬。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而且,我分化不完全,嗅觉很钝。”
时湛领着他朝教学楼侧面的绿化林中走,那里有长椅,还有石桌和石椅。
这个点,不算放学,人倒也不算多。
大部分人都被保安给吓跑了,绿化林中显得很清静。
时湛边走边说:“你嗅觉不敏感?但是你说了两次我身上味道很浓。”
他提醒道:“而且其中一次还是在我贴了阻隔贴的情况下。”
不过看郁司的模样,确实没有受到那些信息素的影响。
不然现在应该不仅没有力气,还有可能被动发热。
但郁司却连脸都没有红一下,太奇怪了。
就算是分化不完全,也不应该一点感觉都没有。
郁司沉默片刻,远离躁动的,混杂着乱七八糟气息的环境后,空气中的柠檬味就越来越浓了。
好像嗅觉终于开放了所有通道,清冽的味道拥挤地挤入他的鼻腔,传递到大脑皮层。
“可能,我对柠檬味比较敏感。”
时湛歪在长椅上,闻言笑出声。
“哈?你这个毛病还是选择性的?”
说着拍了拍长椅,抬头看着还站在几步外的人。
“坐啊,你站着干什么,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一板一眼。”
郁司坐在另一头,一言不发。
把时湛给整不会了。
“你不是来找我的吗?有事说事,怎么问一句说一句?我家机器人都比你主动。”
但是他大概能猜出来郁司是为了什么找他。
刚刚上课前,他让人去处理昨晚的事了。
对方效率很高,大概在他上课期间,就把人带走了。
如果郁司找他是为了这事,那这些人大概率就是在他眼前被带走的。
换句话说,李鹤这群人一大早就去找他的麻烦了。
啧。
渣滓。
郁司像一尊雕塑,许久才开腔,冷质的音调和着林风,飘进时湛的耳朵里。
“九点半的时候,他们被抓走了,是学长做的吗?”
时湛大剌剌地横着二郎腿,手臂展开,放在背后的椅靠上,仰着脸看绿叶间闪烁的光点。
“昂,昨晚就让他们等着被传唤,发酵了一整晚,结果没事,今早他们是不是又飘了?”
郁司颔首,“你为什么要替不认识的人做这些?”
“昨晚你已经救了我,没必要还帮忙扫尾。”
不管是他,还是之前那些无名之卒。
说到底都跟时湛没有关系。
时湛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轻飘飘几句话,几个行为,就会将一个人拉出深渊。
他自己不以为意,但却会扰得别人心潮激荡。
很少有人会知道这些。
但郁司却很清楚。
他就像个卑劣的窥视者,总是在远远的暗处,凝视着别人。
时湛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他只是在指这次,脑袋一歪,就着半躺的姿势看向郁司。
“你就当我闲得无聊。”
“况且昨晚那个情况,要是我不过去,今天这个学校可能就没你这个人了。”
郁司没说话。
时湛笑了一下,眼神却淡淡的。
他对着同班的那几个家伙,总是不屑于说那么多话。
但是对着郁司,倒是毫不吝啬。
毕竟这样的家伙,跟那些二世祖,有着本质的区别。
“你别看我现在这么光鲜亮丽,撇去家世背景不谈,我什么也不是。
人站在高处的时候,很难看见低洼。
而这个学校,有很多那样的人。
他们目中无尘、高高在上,以贬低戏弄弱小为乐。
你只是恰好碰见了我,一个愿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救你的人。
事实上,还有无数个角落里,有无数个生活在低洼里的人在遭受着欺凌。
我也没有那么善良,妄图去拯救所有弱小。
你若非要问我为什么,我只能说是你比较幸运。”
比较幸运,才会出现在他会路过的地方,仅此而已。
“所以,不必放在心上,之后,我们之间也不必有交集。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以后最好不要再发生了,知道吗?”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名字后面,又挂上一条花心传闻。
之前被他帮过的人,他都会笑着让他们不要声张。
他无意让自己声名远扬。
只想当一个不那么争气的Z班第一名罢了,毕业了随便找个班上。
到时候找个信息素契合度高一些的omega,把这一生过完得了。
但还是会有很多不甘心就这样断开那点可怜交集的omega,大着胆子找他。
一来二去,整个星都大学都在流传那个Z班的“学霸”时湛艳福不浅,处处留情。
却很少清楚为什么。
只当是他长相好,家世好,招蜂引蝶也是应该的。
有时候也会很寂寞,因为没人真的试图了解过他。
时湛转回头,眯着眼睛享受细碎的日光浴。
阳光下,他的皮肤显得愈发白皙,带着暖色,轮廓在树叶的阴影点缀下,显得愈发深邃漂亮。
馥郁的睫毛搭在下眼睑上,眼睛只剩一条缝隙。
郁司偏头看他的侧脸,他很清楚那双眼皮底下的色彩。
是纯净透澈的湛蓝色,晶莹剔透,如同设计得最高贵优质的蓝色宝珠,里面封存着蓝色星海,流泛着最淡漠,也最宽容的海色。
郁司有自己的私心,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重归平行线?
他动了动嘴唇,他唇瓣很薄,不笑的时候总是显得冰冷。
唇色却是很少见的殷红,让清冷中无端多出了七分引诱。
“嗯。
其实我有其他事找你,我有东西落在你那里了。”
这展开,太像别有心机的人故意落点东西在别人那儿,以便下次见面了。
时湛坐起身子,看向雪神一般的郁司,跟他清凌凌的眼睛对上。
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你昨晚什么也没带啊,该不会是你那套破烂衣服吧?
那个丢了也没事吧,反正你身上这套直接送你了。”
他想不出来一穷二白的郁司能落什么东西在他的公寓里。
郁司摇了摇头,看向自己空荡荡的脚踝,腕骨细瘦,踝骨清隽。
像极了发育不良,瘦得过分。
郁司低声道:“是一条足链。”
时湛:“?”
超纲了兄弟。
你一个大男人,戴什么足链!
算了,众生平等,女生能戴,男生也能戴。
阿弥陀佛。
时湛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你想怎么办,自己去拿?或者我有空带给你?”
郁司摇摇头,“我想跟学长做一个交易。”
时湛:“?”
你最好展开讲讲交易内容。
他还真有点好奇。
郁司:“那条链子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放到学长这里抵押。”
“作为交换,学长可不可以让我大学期间,住在你的公寓?”
这很莫名其妙,没道理他抵押了东西,时湛就要让他住自己的房子。
时湛说话很直,“虽然好像是交易,但是,我缺你那根链子吗?还是戴在脚上的。”
郁司点头,“是这样,所以我只是将它抵押在学长那里,虽然对学长来说它不值一提,但对于我来说,它是我的命。
我是想让学长知道我的诚意,因为我现在拿不出来房租。
后续我会兼职打工,交完房租后将它换回来。
反正,你的公寓是会对外开放租赁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