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看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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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藤点缀着细小红色花朵，缠绕着酒吧门口侧面的招牌。
“清韵”两个字龙飞凤舞，在自然的颜色中静静散发着蓝紫色的光芒。
没走错。
时湛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人影，脑海里闪过了什么。
轻啧一声，把宽阔卫衣的兜帽，随手往头上一兜。
宽大的兜帽将整个脑袋都罩进阴影，连金黄色的发丝都没漏出来一根。
优越的五官，尽数隐藏在这神秘的阴影中。
时湛这才重新进去，径直朝调酒台前的高脚凳走去。
轻巧地坐上去之后，一抬头，就看到调酒师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调酒师胸前小巧的铭牌上，篆刻了一串暗红的字体。
阿转。
随意得跟他调酒的姿势一样。
阿转显然认识时湛，看他跟做贼一样的行为，调酒的动作都顿住了。
“时少，你这是玩什么呢？”
时湛食指竖在唇边，整张脸掩在阴影中，都隐不住风华。
“嘘，你小点声，我就想来喝点酒。”
阿转不理解，但还是下意识降低音量。
酒吧声音大，降低音量根本就没法传达声音。
于是他凑到时湛面前，显得很亲密。
“你喝酒就喝酒，干嘛跟做贼一样？”
他若有所觉，视线环绕酒吧一周，坏笑：“今天酒吧有你不想见的人？”
时湛摇头，帽沿轻晃，他的脑袋在兜帽里左右摇动，无端多了些可爱。
“没有不想见的人，不过倒是有一个认识的，不想被认出来。”
阿转突然被萌到了，给他放了一杯橙汁在吧台上。
时湛看到这杯橙汁，满脸不乐意，“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每次都给我橙汁？”
阿转一边调着别的客人点的单，一边敷衍他。
“谁让你长得就像个未成年，一点成熟的样子都没有，先喝杯橙汁再说吧，没给你一杯牛奶都是我仁慈。”
时湛：“……”
他端起杯壁冒水珠的橙汁喝了一口，冰冰的，酸甜可口，味道很好。
“阿转——”他隐晦地指了指在人群中忙得转圈的燕尾服人影。
“那个，好看得不像话的人，是在这里当侍应生没错吧？”
阿转瞥了一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回家了？怎么智商又下降了。”
时湛捏了捏拳头，抑制住自己想揍人的冲动。
咬牙道：“我怎么不知道这里有穿着燕尾服工作的惯例？”
阿转动作流畅地摇动酒杯，有条不紊地调着色泽漂亮，层次分明的酒液。
“这两天有的，今天恰好轮到穿燕尾服，怎么样，是不是超赞？”
时湛听出了别的意思，眉毛一扬，“昨天是什么？”
阿转笑得暧昧，“昨天啊，是男高dK制服哦，啧，不是我说，这个兼职生是真的绝。”
“我上周五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决定了要给他安排三十一套工作服。”
“这两天，咱这酒吧的生意，简直火爆了！”
闻言，时湛额头的青筋直跳，“这里是男仆咖啡厅吗？每天主题不一样？”
“难怪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以为进了什么牛郎公关会所，你真是玩儿得花啊。”
阿转耸了耸肩，“客人们都喜欢得要死，放心吧，我又不是黑心老板，担心他出事，都没安排他去包厢。”
“没人敢在这里闹事，你是不知道，为了被他服务，包厢里的客人都跑出来了。”
“啧，包厢其实还是赚一些，不过有他在，赚的都多，这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幸好他没有信息素，不然我都不敢这么干。”
时湛看了几眼面无表情四处送酒的人，长长的银发被一根暗红的发带缠住，留出两缕半长不短的碎发垂在面颊两侧。
额前的碎发因为不停走动，显得有些凌乱。
精致的轮廓在暧昧的灯光中显得愈发漂亮凌厉。
眉眼垂着，唇线拉直，艳丽中带着不容忽略的戾气。
如同带刺的玫瑰，危险却又美丽，吓不退任何人。
时湛一口灌完手里的橙汁，粗声粗气道：“给我换长岛冰茶！”
阿转调酒的动作凝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可置信，再次确认道：“我姑且问一句，你知道长岛冰茶不是茶吧？”
“就你那个酒量，要喝长岛冰茶？”
时湛一拍吧台，把附近的人都惊得从燕尾服那里撕开视线，看向这个带着兜帽的怪人。
时湛拍完也有些尴尬，干咳一声：“咳，你瞧不起谁呢？我还能不知道长岛冰茶是酒？”
“今天心情不好，想喝后劲大的，别废话，快调酒！”
阿转叹了一口气，妥协道：“是是是，一会儿你回不去可别怪我。”
时湛没再关注游走在各个卡座中的郁司，在吧台上支着头，静静地等着他的长岛冰茶。
穿着学生气的宽阔卫衣，带着大大的兜帽。
乍一看，有一种奇异的又野又乖的感觉。
卫衣凹陷的弧度，依然挡不住他劲瘦高挑的身形。
阻隔贴都挡不住外泄的柠檬清冽信息素，让人舒适又强大的气息，在这种氛围下，格外迷人。
分明浑身上下都写着“别搭理我”，但还是有人耐不住过来搭讪他。
“这位帅哥，是一个人吗？”
是个声线清越的男声，带着甜美的草莓味儿。
时湛一只手捏着兜帽侧边，一边转头，露出一双清澈湛蓝的眼睛。
看着眼前面容清秀的omega，眯了眯眼睛。
就算清韵酒吧是清吧，但还是免不了有很多人来这里猎艳。
眼前的omega显然属于这一款。
这个人眼神好似带着钩子，带着一股自信的神采。
“我可以陪你喝酒，也可以陪你做其他的事情~”
在酒吧这样暧昧的地方，时湛拒绝人的态度就不是那么温和了。
他眯了眯眼，眼含戾色，勾唇道：“不是，我身旁还有一个，你看不到吗？”
时湛煞有其事地指了指身边空着的高脚凳，表情很是认真，好像这里真的坐了一个人。
草莓味儿omega见他这个态度，还真有点怕。
寻求认同一般看向阿转，“转哥……”
阿转也是个坏心眼儿，将调好的长岛冰茶放在时湛面前，将一片漂亮的柠檬片装点在杯沿。
又转身拿了一杯橙汁放在时湛的身侧，他说有个人的位置。
还极其自然地说了一句：“小时啊，你才刚成年没多久，就别学这个小鬼馋酒了，来来来，喝杯橙汁儿。”
然后才疑惑地看向草莓味儿omega，“嗯？你喊我吗？怎么了？”
草莓味儿omega见这两个人都是一副那里真的有人的样子，不由得开始怀疑自我。
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急速后退几步，疯狂摇头：“没没没……没事了！”
说完跟后面有鬼在追他似的，跑得飞快。
搭讪算个屁，逃命要紧。
时湛跟阿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起来。
时湛抿了一口长岛冰茶，酸味、甜味、苦味，在唇间糅杂扩撒，带着酒精的浓香，有些刺激。
他挑唇道：“小时？刚成年没多久？”
远处托盘空荡，终于有片刻停歇的人，逆着昏暗暧昧的灯光，猝然偏头看了吧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