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情难忘,心病还需心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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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蓉蓉病了，谢荻秋父子很烦恼，警告圆圆不要告诉任何人。
谢荻秋猜测又是因为卢诚之。
二少奶奶夏氏，每天都过来解劝，劝姑娘宽心点。
病势一天天加重，眼看就要无望了。
“卢诚之回城了，在全香楼出现，腿没断，只是瘸了”；
“卢诚之拐杖不见了，腿没瘸……还是玉树公子。”
洛阳人都知道了，谢家也知道了。
圆圆把这个消息告诉谢蓉蓉，谢蓉蓉的病，不治而愈。
“小姐的心，可是踏实了？”圆圆取笑。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真的有一种病，叫心死；心死，无药可医；若是心活了，病就好了。”谢蓉蓉笑道。
“所以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圆圆悄悄地说道：“小姐，你要小心老爷问话。”
“我知道了。”
“小姐，千万别和老爷顶嘴。你这病刚好，经不起折腾的。”圆圆心疼地说道：“听说今天早上二少奶奶挨了骂，因为她和冷姨奶奶拌嘴。”
“二嫂很可怜。因为没有孩子，二哥不喜欢她。以前我从来不觉得二哥有错。现在，却觉得我将来可能比二嫂还不如。”谢蓉蓉心酸，“我好想我娘。”
主仆相拥而泣。
“圆圆，如果有机会，你就走吧。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保护不了你。出去后，嫁一个平平凡凡的丈夫。”
谢蓉蓉病稍好些，父亲来看她。
“乖女儿，还在怪爹吗？你可知道，你这一病，爹有多担心？”
谢荻秋径自在椅子上坐下，蓉蓉站在一旁，没说话。
“蓉蓉，你病还没好，坐下吧。”
谢蓉蓉坐下。
“哎，女儿，你这病一发一好，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你的心事。”
谢荻秋叹气道：“卢诚之是个好孩子，这我承认。可是，他已经订了亲了。你还想着他干嘛呢？”
“女儿想他并不是想要嫁给他，只是一时难以忘记而已。”谢蓉蓉哭道：“爹，忘掉心爱的人，真的好难……”
谢荻秋拍着女儿的肩膀说：“好了好了，爹不会逼你忘了他。只不过，你得给咱们谢家留点脸面啊。一个千金小姐，听到别人受伤，就死去活来的，这话传出去，有辱门风。”
谢蓉蓉止住哭，说道：“爹，您说女儿有辱门风。女儿想问一下您，‘恩将仇报’是什么门风？”
“谁恩将仇报了？你这孩子，听到些什么话？”谢荻秋不悦。
“卢诚之曾经救过女儿的性命，算不算有恩？哥哥却和王济昀合谋害他。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那是王济昀和卢诚之争风吃醋，关你二哥什么事！你别听人胡说。”谢荻秋辩道。
“爹 ，女儿既然问了，就斗胆再问一下。当年，爹为何要反对姑姑嫁给卢子全？”
谢蓉蓉忘了圆圆的嘱咐，不要和父亲顶嘴；而且还问了父亲最难堪的事情。
谢荻秋看着女儿一眼，决定把实情相告。
“这……你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和张家联姻，只是一个很小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当年卢子元和他从兄卢子勤不和；卢子勤不希望卢子全振作。”
谢蓉蓉一愣：“哪有从兄希望从弟一蹶不振的？何况这和姑姑有什么关系？
“那卢子全，当年是个‘为情生、为情死’的痴情种子。他妻子去世后，他整日沉溺往事，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提起卢子全，谢荻秋仿佛回到了从前。
“你见过卢诚之，他是个人间少见的美男子。他叔叔卢子全，比现在的卢诚之更胜三分！尤其是他丧妻后，那眼神，据说，每一个看到的女人，都会为他流泪！”
谢蓉蓉想起卢诚之，眼睛明亮而略带稚气，看到的人，是欢欣。
“他妻子去世后，他到洛阳来散心。你姑父去世不久，崔卢两家是世交，他在丧礼上，见到你姑姑；两个人，哭成了一对。你想想，一个大男人，握着未亡人的手，在葬礼上双双痛哭，像什么样子！”
谢荻秋说到此，咬牙切齿。
“他就是这样一个任性的人。为情生，为情死；俗世礼仪他根本不在乎。可他这性情，却偏偏打动了你姑姑和崔家的人。”
谢蓉蓉明白了。姑姑本来就是被逼嫁给姑父的，从来不曾有爱；卢子全的爱，对她来说，是生命之泉。
“卢家和崔家想成全他们。卢子勤找到我，说希望子全再受一次打击，彻底打沉他，以断卢子元的臂膀！”
“那卢子元，不知道走什么运！他一进吏部，就平步青云，三年连升五级……引起很多人嫉恨，卢子勤只是其中的一个。”
谢荻秋目露凶光，看来他也是“嫉恨者”之一。
“爹，人家手足相争，咱们家何必插手呢？还要断送亲妹妹的一生幸福！毁掉自己的手足，来成就别人的手足相残；何其蠢也！”
谢蓉蓉听到造成姑姑的感情憾事，竟然是“手足相争”！
“损人利己的事情，有人做，这不足为奇；损人损己的事情，智者不为啊。”
谢蓉蓉声泪俱下。
谢荻秋听到，女儿竟敢批评父亲作为这还了的！
“你知道什么啊？那卢子勤，是皇太子妃的亲哥哥，太子很听他的话；只要卢子勤说几句好话，爹就可以得到太子重用……”
谢蓉蓉总算明白了，难怪伯父和父亲放弃结这门“大好姻缘”，原来是想讨好卢子勤……
“爹，您可曾算过，卢子勤是太子妃的哥哥，卢子元和卢子全也是太子妃的从弟啊。以太子妃的身份，娘家兄弟手足相残，她会不干预？她如果帮的是亲哥哥，从弟们还有什么生路？”
“您自以为讨好卢子勤，对付卢子元兄弟，是巴结太子之举；殊不知，您此举，不单得罪了卢子元，还一举把太子妃也得罪了！不管是卢子元还是卢子勤，兄弟相争，外人干预，都是两边不讨好！”
谢荻秋不悦地说道：“你知道什么？一个女孩子家，讨论朝政大事！要不是太子故去，哪轮得到卢子元得意？”
谢蓉蓉见父亲丝毫不曾考虑过姑姑的幸福，联想到自己。
女儿只是家族的联姻机器，儿媳则是传宗接代的物品！
女人是几乎没有尊严的。儿媳没生儿子，就要纳妾；女儿不遵父命，就是大逆不道……
她再次想到静竹庵。
四月天，满山的新生竹笋叶，翠油油的，该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