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雄赳赳,玉树公子发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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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有了新赌局：“怜香公子”张万成和太原王家王霞琳小姐的佳期。
列了今年六月以后所有的黄道吉日，任君挑选，端午节前都可以下注；后面大大的标示：不接受王九信的赌注。
王九信这个大喇叭，喝了酒后，把他爹怎么诓张万成做女婿的经过，全说了出来。
王秉田也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有点霸王硬上弓。”
不管张万成怎么想，这个妻子他娶定了；王家和张家，端午节当天会向亲朋好友宣布佳期。
“东都四公子”中的另一位，“惜玉公子”今天特意邀请众位好友，在云烟阁，庆祝“怜香公子”名草有主。
云烟阁是洛阳西一座园林，有十二座亭台；主亭在中间，有三层的阁楼，叫做“云烟阁”。不过，通常人们把整个园子叫做“云烟阁”。
上次洛阳王家曾在此宴请隐园小筑的谢荻秋兄弟。
王济昀也来了，带着王家的春夏秋冬“四季花婢”。
“富贵酒仙，怜香惜玉”。“东都四公子”总算人齐了；尽管王济昀和王九信双方还是不肯说话。
谢芸飞带着爱妾冷翎，卢诚之带了“喜鹊班”的名伶冬官，也到了。
这种场合，没有人会带妻子出席：多少双色迷迷的眼睛，多少名酒佳酿；酒一喝多，谁知道别人会做出什么来？谁又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二十四名女乐，分列四方，各自拿着乐器，吹拉弹打。
先弹奏的是《野有蔓草》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有十二名舞伎，翩翩起舞，妙不可言。
一曲《野有蔓草》后，一曲《出其东门》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一般宴会所弹唱的歌曲，很多是诗经中的郑风和卫风，也就是音乐家所称的“靡靡之音”。
批评家说“郑声淫”。郑国和卫国的音乐，被认为是“亡国之音”——据说，商纣王命大音乐家师涓，把当时郑卫之地的民谣，谱写成音乐‘
所以，后世很多伪君子，都说“郑风淫”，包括上面那两首诗《野有蔓草》、《出其东门》，都认为是淫诗。
（其实郑风的二十一首诗中，我实在看不出有些什么黄色字句。想比后来的宋词元曲，简直就是小清新。即使以二十一世纪的大多数人看郑风，还是弄不清楚哪些诗句属于淫荡呢。这是笔者的题外话）
除了歌姬舞姬，“惜玉公子”还请来了几位“怜香公子”的旧女友，当然是旧爱中的风尘中的女人。
热热闹闹，都是年轻人，比上次宴请谢荻秋，要自由舒服多了。
王济昀和王九信，在宴会上，双方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吵架；散席后，几乎同时到达大门。
王济昀带了十个保镖，这是他母亲柳夫人的吩咐，怕他和卢诚之在宴会中、宴会后，打起来；加上“四季花婢”，十五个人。
谢芸飞、谢芸鹏和他同行，也有十来个人。
两家二十几个人，还有几个同路的朋友，慢悠悠地行走，把大路堵死了。
王九信和卢诚之兄弟、几个左邻右舍，加上仆从，也有二三十人。
王九信见前面走得慢，他超不过去，叫道：“好狗不挡道。要么走快几步，要么让一边去！”
要是以前，哪有这种状况发生？“二王”站一起，其他人都让道啦。
王济昀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听到王九信骂他们，吼道：“你急什么？急着去投胎啊？投胎也要看日子！老子高兴走慢点。”
王九信“刺啦”跑在王济昀面前，双手叉腰，瞪着眼，叫道：“你是谁的老子？再说一遍！我揍扁你。”
两人像天神一样，双手叉腰，怒视对方。
双方的人，立刻分成两派，一左一右，站在后面。
卢诚之与王济昀还有过节没算。
他走上前去，和王九信并肩站立，叫道：“谢芸飞，站出来！咱们的账，该好好算一算了。”
谢芸飞上前，他从弟谢芸鹏也同时出来；
卢训之见谢芸鹏出来，他也站到哥哥旁边。
王济昀与王九信怒目而视，其他人好像都不在他们眼中了。
卢诚之指着谢芸飞道：“初三那日，算计我的人，你也是其中一个。王济昀今天要和王九信算账。我和你的账，就先算吧。”
说完，又向人群说道：“诸位请往后站一点。拳脚无眼，伤到诸位就不好意思了。”
双方很快让出了一块空地。
卢诚之又道：“我是受害者，我有权利提要求。有两种方式了结我们的过节。第一种，双方各挨对方十拳，以后，前事不计；第二种，你们兄弟一起上，带来的人也可以一起上，我一个人打不趴你们，算我输；以前的事，也算了。”
现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知道卢诚之的拳头很厉害，但一个人打几个人，还这么大口气……
“卢公子既然提了，我们遵守就是。我选第二种。”谢芸飞道，心想：你是个傻子，是人就会选第二种。
“很好。还有几个人，一起上；动手之后，再有人来，我会不客气的。”
出来四个人，都是谢家的随从。
卢诚之很淡定。
“初生牛犊不怕虎”、“吃个亏才会长大”，议论纷纷，显然都不相信卢诚之一个人能打赢六个人。
六人围着卢诚之，卢诚之一人一拳，谁也没看清，他到底是怎么出手的，把谢芸鹏和四个随从，随手丢了出去。
轮到谢芸飞，路诚之在他肚子上猛揍了五拳；谢芸飞口中鲜血直流。
众人惊呆了。
卢诚之还要再揍，冷翎挡在身前道：“卢公子，再揍他就死了！”
卢诚之狠狠地踢了谢芸飞一脚，说道：“少爷我最不喜欢恩将仇报的人！再有下次，我踢断你中间这条腿！”
男人中间那条腿，都知道是什么。
王济昀和王九信，在卢诚之和谢芸飞动手的时候，就停止了怒视。
一方的人，忙着照顾伤者；一方的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