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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凤求凰,姑侄对面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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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青年丧偶,替姐姐再找一个如意郎君,卢子元兄弟认为责无旁贷。

卢子英出身天下八大名门“二崔二王,裴李卢谢”中的范阳卢氏,弟弟卢子元官居吏部尚书;因此,卢子英虽然是寡居,但是追求者众多。

贤淑天下闻的名门嫡女,文君新寡,风韵犹存;谁娶了她,不但立刻拥有卢家送上的丰厚嫁妆,还拥有数不尽的人脉:

大姐子福的夫婿是太府少卿、二姐子美的夫婿是西昌县侯、大弟子元是吏部尚书……

娶了她,真是名副其实的人财两得、名利双收。

众多追求者当中,两人最被看好:

范玉堂,三十七岁,世家子弟,卢母刘太君的姨甥;丧妻四年,一子一女。

李信道,四十三岁,陇西李氏,其弟李信儒娶了卢家幺女子喜;元配夫人去世八年,五子,有三妾。

这两人当中,卢子元看中的是姨表兄范玉堂。他认为范玉堂性格好,和三姐子英有青梅竹马之谊,可以弥补姐姐头次婚姻的不幸。

卢子应更偏向李信道。他认为李信道长住京城,可以避免骨肉分离;至于说有三个妾室,那是小意思,哪个王孙子弟不是妻妾成群?

这两人与卢家门第相当,又是熟人,无论嫁给谁,都是亲上加亲。

李信道通过弟妇卢子喜,邀请卢子英参加李家的家宴,当众演奏《凤求凰》,以表心意: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通遇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此方,室迩人遐独我伤,何缘交颈为鸳鸯。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字尾永为妃。交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兴俱起翻高飞,无感我心使予悲。

范玉堂则走“岳母政策”,经常以探望姨母的名义,直驱憩园;把刘太君哄得,天天夸外甥。

卢子英在这二人的穷追烂打之下,烦躁不堪;以为母祈福的名义,说要到香积寺暂住,其实是躲在吉祥客栈,与情郎张伍商议对策。

她还不知道,侄子卢诚之已经发现她的秘密了。

卢诚之暗忖:人人因为三姑姑年轻守节,而对她赞不绝口;如果让人知道,姑姑没有改嫁,是因为情人身份太低……

哎,真是不敢想象,豪门贵妇与一个佃农相恋。

如果对方不是他姑母,他肯定要大骂几句“奸夫淫妇”。

他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事告诉父亲,让父亲来处理。

“还是多察看今天,再告诉爹和叔叔吧。”

次日,卢诚之找到师兄戚凤山,将自己改扮成一个中年书生,住进了卢子英和张伍的隔壁。

酉戌相交时,房门外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

“张爷,晚上要开到房里来吗?”是店小二的声音。

“开到房里来。”

中年女子的声音,是卢子英了。

卢诚之心里一动,看来三姑姑很小心,不会轻易外出。

稍停了片刻,声音再起。

“小二,菜要精致些,价钱不是问题;再多拿点柴碳来。”

男人的声音。

“好呢,您稍等,很快就送来。”

小二走了几步,敲卢诚之的房门:

“戚爷,晚饭要开到房里来,还是到饭堂吃?”

卢诚之登记的名字是戚凤水。

“我到饭堂吃,单开!”卢诚之刚刚听完隔壁的对话,所以很快答了出来。

“是。”小二笑道,很快离开了。

卢诚之到了饭堂,因为天冷,一般的房客已经开过饭散去,剩下少数的人在喝酒,小二在收拾空了桌子。

卢诚之走到柜台边,目光朝四座一绕,只看一眼,便看出在座喝酒的,都不是什么上等人物,三三两两地围坐一起,大约二十来人。

卢诚之提醒自己,现在不是豪门大少爷,是一个落魄的中年书生,千万不要在吃喝上露了马脚。

他连落魄书生该吃些什么也不知道。

瞄了一眼隔壁桌上的食物,叫道:“照这张桌上的,给我来一份。”

小二端来了酒菜杯箸,一一摆上桌,躬身退下了。

卢诚之闷闷地喝了杯酒。

他从来没有一个人孤零零地,吃这种闷饭。

“哎,早知道把戚师哥叫来。”

小二又送东西过来,卢诚之拉住他的手,问道:“小二,我问你,我隔壁住的是什么人啊?他们都不出来吃饭。”

“从乡下来的一对夫妻,到京城来买年货。”小二悄声回答,又补上几句:“说他们是农夫农妇呢,又不像。那位夫人吃的东西,可刁得很;大约是乡里来的土财主。”

“来了多久?”

“这,来了两天;说是难得来趟京城。”

“哦,你去吧。”

卢诚之暗思:姑姑是三天前去香积寺的,说要暂住几天;看来只住了一天就回城了。

他忍不住摇头,笑自己莫名其妙:侄子跟踪亲姑姑,唱的是哪一出?

酒足饭饱,回到客房,才刚坐下,门口有人敲门。

“请问戚先生在吗?我是住在你隔壁的老张。”

卢诚之拉开房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张伍:“什么事?”

“内人想请戚先生来我们这边坐坐。”

卢诚之愣了一下,这过去要是被姑姑认出来,那可尴尬了。

“这,男女有别,不太方便吧?”

“戚先生真是谦谦君子,拙夫嫌旅居无聊,想找个认喝酒而已。”卢子英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笑道:“既然先生不方便,就算了吧。”

卢诚之面对姑姑,低下头,生怕被认出来:“在下失陪。”

说着,便转身关上房门;趟在床上,默默低地想心事。

隔壁房间的卢子英和张伍,这时也静悄悄没半点声息。

不知不觉睡着了。

快到起更时分,听到隔壁的声音:

“我就说,在庙里问姻缘的时候,求了好几次卦,都说不吉利,是克夫相;省得以后再有人来求亲。”

“那我们的事怎么办呢?”

“先把李信道和范玉堂的事解决了再说。我叫你在户县买地,明年就和到乡下去住。只是珠珠……”

“我不明白,咱们又不愁吃喝,珠珠将来嫁给平常人家,有什么不好?或者,咱们招个女婿,比嫁到别人家强多了。”

这是张伍的声音。

一阵沉默过后,张伍又道:“珠珠是我的女儿,我们早就该在一起了……你总是放不下荣华富贵。一个人,能吃多少、能穿多少?我就算种地,也能养活你们母女!”

卢诚之一阵眩晕,珠珠竟然不是曹家的骨肉,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姑父还在世时,姑姑就和张伍有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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